第四章 實力初現

第四章 實力初現

眼看人踩馬踏出來的小路兩邊,冰雪漸少,黃色的土壤與雜草灌木慢慢替代了白雪皚皚。

“再有半日就到南苑城!美女!好酒!不過,最重要的是,老子要再戰跑馬!一定翻本!”雪長空趴在弒天的背上興高采烈道。

弒天暗自鬆了一口氣。

連日來,兩人結伴同行,雪長空的賭癮一犯再犯,弒天萬般無奈之下被迫陪着他賭,賭手裏有幾顆石頭,賭誰先跑到下一棵雪松樹下,賭誰先抓住一隻雪兔……一開始賭本是各自身上的衣服,幾把賭下來,弒天的棉衣、夾襖便統統穿到了雪長空身上。儘管尺寸不合,雪長空穿着這些衣服顯得滑稽至極,但他毫不在乎,洋洋得意地把長長的袖子挽起,蹦蹦跳跳,一路跑在前面。等他新鮮夠了,又把衣服脫還給凍得牙齒打架的弒天。

後來,雪長空穿膩了弒天的衣服,兩人將賭本變為輸家背贏家走路。

至今,弒天已經背着雪長空走了整整三天。

“……救命!……救命!”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呼救。弒天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女人!”雪長空在弒天耳邊輕輕笑着說道:“賭她是不是個美女!我說肯定不是。”

“大哥,先救人吧?救完人你想怎麼賭,我陪。”弒天對着背上的雪長空着急地說道。

“我賭癮犯了,不賭沒勁救人。”雪長空怪叫着,把頭扭向一側。

弒天真想把他直接從背上甩出去,只是他不能也不想自己留下願賭不服輸的話柄。

“那……我說她是個絕色美女。”弒天無奈道。

“好!”話音未落,雪長空已經一躍而起竄上了路邊的大樹,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弒天苦笑一下,屏息提氣循聲跑去。

跑着跑着,弒天突然一個趔趄,緊接着便被人捂住了嘴拖到路邊一個土包後面。

雪長空伸出一個手指在唇邊比劃,示意弒天禁聲,然後慢慢鬆開捂着他嘴的那隻手。

弒天小心地從土包後面伸頭去看。

一看之下,他的目光便再不能挪動半分。

弒天看到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傾國傾城,姿容絕世的女人!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圍着這個女人,滿嘴淫言穢語,浪笑着七手八腳地撕扯她的衣服。

女人左奔右突,但根本沖不出幾個強悍男人的包圍。

女人的尖叫與哭泣似乎更進一步地刺激了男人們的**與邪念。他們不慌不忙地推搡着她,拉扯着她,盡情享受着幾隻貓一起玩弄一隻作為獵物的小老鼠的樂趣。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是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雪長空用拳在弒天肋間重重一擊,忍着笑悄聲說:“傻小子!光看頂個屁用?英雄救美啊!”

弒天被雪長空推得一個踉蹌,身不由己地站到了土包外面。

無奈之下,弒天慢慢向那幾個男人走去。

他心裏很緊張,但,通常,別人很難察覺他的緊張。因為,他,是一扇上鎖的門。

“放開她。”弒天喝道。聲音不大,但很冷。

那幾個男人一愣,同時回過頭來,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小子,少管海鯊幫大爺們的閑事。回去你媽那兒多喝幾年奶再出來冒充大俠。”

“救命!”那個女人哭喊着向弒天跑來,但一個男人掄起手臂一記耳光便將她打昏在地。

血,自女人的嘴角滴下。

鮮紅的血刺目地一點一點落在雪白的紗絹上,然後滲開,宛若朵朵梅花。極致的柔美與極致的暴力混合在一起,產生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弒天的心一疼,不僅因為那個女人的至美與至慘,更是為自己無從追尋生身父母的無奈與悲哀。如果,他自小在慈母嚴父膝下長大,生命,對他來說,還會只意味着孤獨與寂寞么?

浪子的痛苦,有誰能了解?

浪子的心,有誰會去安慰?

一股悲憤的殺意自他心中湧起。

弒天默默抽出背上的‘玄天’。

“放開她!”

聲音依舊不大,也依舊很冷。

但這次,那幾個男人回過頭來的時候不再發笑。他們驚恐地拔出自己的刀劍,與弒天對峙着。

‘玄天’幽暗的紅色光芒映襯着弒天蒼白而毫無表情的臉龐。

四野一片寂靜,只有風掠過樹梢的嘯聲。

幾片殘雪緩緩自樹梢飄落。

海鯊幫眾人突然身形一動撲將上來。

劍光,紅色的劍光,只一閃。

雪地上多了幾個鬼哭狼嚎拚命掙扎的黑色軀體。很快,這幾個軀體便不再哭號不再動彈,迅速化作了幾攤黑色的膿水。

“撲”一把白霞劍跌落雪中。一個男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大肆嘔吐着。

“撿你的劍。站起來。”弒天的聲音還是不大,但更冷了。“我不想殺一個沒有武器並且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猶豫着伸出顫抖的手,用劍支撐着全身重量,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地自雪地上站起。他張了張嘴,但剛剛發生的驚駭一幕令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脫!”弒天的唇間只吐出一個字。

那個男人滿臉驚惶,手足無措地盯着弒天的右手。

那隻右手上,有一把劍,一把奪命的劍。

“脫!所有的衣服!”弒天的眼眸微微泛紅。

男人已經害怕得幾乎哭出來。他顫抖的手指怎麼都解不開腰帶。

紅色的劍光再次一閃。弒天將‘玄天’收進了背上的劍鞘。

那男人嚇得坐倒在地上。

“快脫!”弒天實在受不了這種浪費時間般的等待,大聲吼道。

這次男人的動作乾脆麻利,他跪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就脫得只剩貼身內衣。他還想繼續,弒天不耐煩地一擺手,“快點滾!”

男人手腳並用地在雪地上跑遠了。

弒天換上那個男人脫下的衣服,向仍然昏倒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他俯下身去給她蓋上自己的衣服,然後將她輕輕抱起,細細擦拭她臉上的血跡。

不可否認,許多男人在一個傾國傾城,姿容絕世的女人面前都仍然能坐懷不亂。

但倘若一個傾國傾城,姿容絕世的女人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身帶傷痕,衣不蔽體地躺在一個捨命相救的男人懷中,那麼,仍然能坐懷不亂的男人恐怕微乎其微。

弒天是個男人,一個年輕健康的正常男人。而他懷中正好就有這樣一個女人。

弒天聞得到她身上幽幽如蘭的馨香,也體會得到她冰冷的肌膚滑若凝脂富有彈性的細膩。

弒天感到有點熱。

女人的緊閉的眼瞼微微跳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若兩簾竹影般輕輕飄起。

弒天在一泓秋水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女人像受傷的小鹿,驚慌地想要逃離弒天的懷抱。

弒天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想說點什麼,但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們已經走了。”弒天憋了半天,終於吐出這幾個字。

女人沒有血色的絕美的臉上飛起一抹紅霞,“多謝大俠出手相救……”她羞澀地轉過頭去,再度想站起身來。

“別動,你受傷了,先休息一下。”弒天扶住女人的身體,關切地輕聲道。

“嗯。”女人點點頭,在弒天懷裏安靜下來。

她不經意地抬眼望向弒天,正好撞上他有些緊張的目光。

四目相對,她,在他懷中,他,輕擁着她。

他,英氣逼人。

她,貌美如花。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似乎萬籟俱寂,又似乎萬籟齊鳴。天地間的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只有她和他。

“哎呀,這天還真是冷啊!”雪長空誇張地跺着腳打破了寧靜。

弒天一緊張下意識地抽回了擁着女人的雙臂,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

女人也迅速站起身來,一臉嬌羞地低着頭。

“雪凌霏,大冷天兒的,你上這種荒郊野外做什麼?”雪長空蹲在一塊大石上,一邊吸煙袋一邊打量着那個女人。

雪凌霏?!弒天絕沒想到,自己與無雙城最著名的女人的第一次見面竟會是這樣。

“霏兒三日前自無雙城啟程,赴南苑城訪友。不想竟路遇歹人……同行三人全部慘遭殺害……多謝二位大俠拔刀相救……”雪凌霏邊說邊盈盈拜將下去,但無奈體力不支,眼看就要摔倒。

弒天趕緊將她扶住。

雪凌霏抬起淚濕的粉面,感激地看了弒天一眼。

宛若梨花帶雨般的嬌艷柔弱,弒天覺得自己醉了,跌進了她幽幽的黑眸。他相信,自己此生絕無可能逃出這芬芳妖嬈的陷阱。因為,他根本不想逃。

事實上,也很少有男人會捨得逃離。

這個世界上,最易取命的,的確不是‘魔劍’、‘玄天’或者‘幹將’、‘莫邪’,而是那不經意的一瞥。

那一瞥**蝕魄,刻骨銘心,直教人寸心甘付,此去不回。

弒天知道,今生今世,他,不能再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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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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