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借酒澆愁
唇舌相扣,貪婪的互取芳香,喬予笙的呼吸變得炙熱,鼻翼內繚繞着男人淡淡的煙草味,彷彿一種會攝魂的迷藥。這一瞬間的悸動,夾雜了太多先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緩緩閉上雙眼,玉手緊掐住談梟腰腹的衣料,幾乎忘我。
如果說,以前男人吻她,喬予笙頂多應付了事,那麼這次,她才真正感受到什麼是陶醉。
好像哪裏不一樣,又好像哪裏都一樣。
長長的纏綿,許久才結束,當溫存退卻,喬予笙忍不住輕舔唇瓣,竟有些戀戀不捨。
乍眼一看談梟,薄唇鮮紅,宛如被什麼東西塗抹過,這一切,不都是她的傑作么?
越想,她越覺羞赧,“你,你親我做什麼?”
談梟眼角微彎,一股邪魅不由自主溢出來,“笙笙,你臉都紅了。”
“呸!”喬予笙慌忙捧住雙頰,滾燙的氣息蔓延至掌心,她想不承認都難。
男人不禁壞笑道,“孩子都生了,該做的壞事一件不差,你見到我,怎麼還像個初開的少女似的?”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喬予笙無地自容,只得腹誹暗罵。
正此時,包間外卻傳來陣嘈雜,幾個人的聲音混合著,夾帶身子碰撞門背的聲響。
隱約,喬予笙聽到有人在喊,“宋大少,您慢點兒。”
“起開!”男人含糊吼道。
談梟上前,以手掀開窗帘。
憑藉微敞的細縫,喬予笙的目光也能清楚望出去。宋堯挺拔的身影,便這樣落入了兩人眼帘中。
“宋大少,”飯店女經理畢恭畢敬,眼見男人步履蹣跚,她想過去攙扶,宋堯手臂一揮,不許人近身,“滾!”
“大少,您喝醉了,我找個人送您回去。”
“醉你媽X!”宋少一身淺粉色襯衫,胸前紐扣半解,銀灰色手工外套被他桀驁的拎在手中,行走過程中膝蓋時不時彎曲,被西褲包裹好看的長腿搖搖晃晃,亮在腰腹間的黑色皮帶一不留神撞到足有半人高的花瓶上,閃耀的鉑金扣同陶瓷藝術摩擦出叮叮作響的聲音,旁人眼明手快,趕緊將要倒的花瓶接住。
宋堯撐住牆面,勉強站立,“老子的事,少他娘的管!”
幾名服務員紛紛勸慰,“宋大少,若您不舒服,可以坐下來休息會兒。”
“大少,您喝口溫水吧。”
“滾滾滾!”宋堯脾氣暴躁,外套對準人群用力掃去,也不知衣角邊緣割到了誰,只聽見一個女人捂住眼睛慘叫。
宋堯鬧事,旁人自是拿他沒轍,經理出面也於事無補。
喬予笙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側影,男人鼻樑高挺精緻,涼薄的嘴唇宛如刀刃,淺漾的弧度雖然出彩,但到底是攥着股生人勿近的狠戾。宋堯馳騁情場,酒量自然數一數二,能將他喝得雙目渾濁,面紅耳赤,若非過量,那一定是借酒澆愁般的猛灌。
難得看見宋大少情緒低落的場景,怎麼著?難不成又是和哪個公司的美女簽約不順?
這次,他隻身一人,倒是罕見的沒有左擁右抱。
談梟收回手,簾幕散下來,徹底阻斷喬予笙的視野。
“你不出去看看?”
男人薄唇微動,“不用。”
談梟和宋堯是鐵哥們兒,既然他都說不用,喬予笙更加不會多管閑事。
誰讓那個負心漢傷了真真的心,如今他有煩心事了,絕對的報應,該!
喬予笙回到座位,將剩餘的半碗飯吞咽下肚,談梟倚着窗戶,點了根煙抽起來。
喬予笙一邊咀嚼,一邊沖男人睇去目光,“你說,宋衛會那麼容易中我們的計么?”
談梟吐口煙捲,“就算他懷疑又如何?找不到證據,久而久之自然就信了。”
“噢。”喬予笙斂過眼,滑過喉嚨的米粒,突然變得生硬難咽,她眉宇間的神色有些暗墨,又有些複雜。
結完帳,兩人相攜走出中餐店。
門口便是停車場,宋堯那輛招搖的酒紅色跑車依然還在,敞篷車頂沒有被放下來,裏面的情況根本看不清。
談梟單手插兜,踩着地面薄薄的雪末走過去。
宋堯整個上半身匍匐在方向盤上,不知是睡着還是不醒人事,總之,一動未動。
談梟右手的中指關節扣了扣駕駛室車窗,“阿堯。”
裏頭的男人沒多大反應,喬予笙見狀,不由擔心,“會不會酒精中毒了?”
談梟唇瓣劃出道譏諷,“放心,他只會女人中毒。”
喬予笙滿臉黑線,果然啊,用在情場浪子身上的比喻都如此驚天地泣鬼神。
“阿堯。”男人再次喊道。
耳旁一直有聲音擾清靜,宋堯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別吵!”
談梟乾脆握起拳頭用砸的,砰砰砰!
宋堯睡不着,他將腰背挺起,心煩氣躁,本想開罵,偏偏扭頭就瞥見張熟臉,宋堯抿起薄唇,之後將車門解了鎖,自己倒沒醉成一灘爛泥,還知道翻身跨向副座,給談梟騰出駕駛室的位置。
喬予笙在外頭站了幾分鐘,冷得雙手直哈氣,眼見車門打開,她趕緊彎腰上到後座。
談梟發動引擎,驅車往回行駛。
一路上宋堯都沒怎麼說話,他只是將俊臉瞥向窗外,盯着那些倒退的景物發獃。
車室內的靜謐,令喬予笙不
內的靜謐,令喬予笙不太適應,以往,只要有宋堯在的地方,絕不會冷場,他的嘴巴能說會道,特別能調戲妹子,可這會兒,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受什麼刺激了這是?
被甩了?吃錯藥了?還是……那方面,不舉了?
喬予笙胡思亂想了一通,快到帝府宮片區時,宋堯突然透過內視鏡,掃向後座的女人,“喬予笙。”
她轉頭,對上那面鏡子,說實話,正眼瞧他,才發現宋堯朱唇蒼白,本該是英姿勃發的一個人,如今卻十分憔悴,喬予笙按耐住心底的驚愕,勉強應道,“怎麼?”
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依舊逼仄似虎,“真真還沒有聯繫你嗎?”
“真真?”
“嗯。”
“真真怎麼了?”喬予笙佯裝無知少女,“你們不是分手了么?”
宋堯跳過她的話題,“她在哪裏,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喬予笙一口咬定,隻言片語都沒有透露,“上次她只同我說過,她媽給她介紹了個不錯的對象,讓她去相親,其餘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相親?”宋堯微微眯起左眸,一字一句,像是說給自個兒聽,又似乎是咬牙切齒。
“是啊是啊,”喬予笙莞爾而笑,揣着明白裝糊塗,“她消失了半個月,連店裏的生意都盤給了小堇,估計是真的遇到喜歡的男人了吧,忙着談戀愛培養感情去了。”
聞言,宋堯削薄的嘴唇,抿得越來越緊,胸口處,莫名一陣鈍痛。
徐真真,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冬去春來,時間自指縫間流逝,喬予笙給順順兌了150毫升的奶粉,小傢伙胃口好,沒一會兒便喝得不剩幾口。喬予笙奶水不足,請了幾個催奶師揉捏也不起作用,再加上順順不太喝奶水,剛滿三個月喬予笙就被迫停了奶。
她抱著兒子,坐在沙發上逗他。
順順咧着光滑的牙齦,喬予笙的臉蛋一旦湊近他,小傢伙就默默笑個不停。
貓咪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小主人,它蜷縮在喬予笙腳邊,呼哧呼哧睡得香甜。
徐真真四處旅遊的這幾個月,時不時會給順順寄來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喬予笙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徐真真在視頻電話里哈哈大笑,“玩夠了就回來,哎呀,你把鏡頭對準順順啊,我都沒有看清楚呢。”
順順埋着小腦袋瓜,正認真的吃着自個兒的拳頭,喬予笙擦去他嘴角的口水,他不明所以的瞅了瞅媽媽,又裂開嘴傻笑起來。
喬予笙故作生氣,“誰沖你笑了?”
順順咿咿呀呀辯駁,也不知他到底聽沒聽懂。
徐真真羨慕得不行,“好可愛啊!”
“喜歡就趕緊生一個。”
雖是玩笑話,可喬予笙腦海里忽地浮現出宋堯的身影,徐真真一聲不吭離開雲江市這些日子,宋堯四處找她,有時候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給喬予笙打騷擾電話,反反覆復問的都是一句話:真真聯繫你了嗎?
縱然再傻的人,都看得出宋堯喜歡徐真真,只是喬予笙有一點拿捏不準,這次,他是真心的呢?亦或是,又出於某種新鮮感?
“真真,”斟酌再三,喬予笙開口道,“你現在還那啥宋堯么?”未免觸及到徐真真的傷口,喬予笙說得小聲,語氣盡量保持平緩。
鏡頭裏的徐真真,眼角帶笑,潭底的複雜稍縱即逝,掩飾速度竟連喬予笙都未能捕捉到分毫,她聳聳肩,一派輕鬆自在,“我早就忘了。”
喬予笙不太相信,“真的?”
“班長,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當我決定重新開始的那一刻,我就什麼都不願去想了,過夠了一廂情願的日子,我現在只求兩情相悅。”
“可是……”頓了頓,喬予笙試探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宋堯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了呢?”
“愛上我?”聽后,徐真真捂住胸口,笑得難以自制,“班長,你講笑話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啊。”
“我說真的。”
“哈哈哈。”
“他到處在找你呢,差點翻了個底朝天。”
徐真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知道宋堯為什麼找我嗎?他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並且樂此不疲。”
“不像啊。”喬予笙自己都蒙圈兒了,有誰玩遊戲把自個兒都搭進去的?宋堯如此精明的生意人,會有那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