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你休想

142你休想

滿桌的菜肴,各式各樣,與其說是山珍海味,倒不如說成宋衛擺的鴻門宴。

一份遺囑,卻牽引出了這麼多東西。

喬予笙唇瓣挽起自嘲,噁心歸噁心,但她今天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既然我媽已經入土為安,多餘的,我就不想再提。”

“好,”宋衛拉開跟前的椅子讓她坐,“拋開其他不說,我們父女相認,應該好好敘敘情份。”繼而,他看眼對面,“悠悠,給你姐姐倒杯果汁。”

“憑什麼?”宋悠悠並不友善,卻引來宋衛一陣呵斥,這下,她更是不情不願,帶着一肚子怨氣來到喬予笙旁邊,也沒多說什麼,倒就倒!

吃飯期間,宋衛一直找着話題,喬予笙有一搭沒一搭應着,挨過巴掌的劉芝夏,自始至終沒再開過口。

有談梟在,即使他一言不發,也能像尊保護神,罩在喬予笙周圍,任誰都不敢造次。

宋悠悠幾乎沒怎麼動筷,氣都氣飽了。

喬予笙夾了個生煎,特意沾了點醬油,放入宋衛碗裏,“你最喜歡吃的。”

明明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卻讓劉芝夏一愣,喜歡吃生煎並不奇怪,生煎配醋也是天經地義,可生煎沾醬油,只有宋衛愛吃。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連當事人都有些錯愕。

喬予笙莞爾,“我媽說的。”接着,她又給宋衛夾了一塊,“你喜歡的東西,就連我姥姥都知道,你喜歡吃我媽腌制的泡菜,和着玉米面,能吃好幾大碗。”

泡菜?玉米面?

劉芝夏心裏嘀咕,復又覺得好笑,她丈夫最討厭吃的就是玉米這種粗糧,可這些話聽在宋衛耳里,卻似曾相識,他盯着喬予笙,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80年代末,破舊的茅草屋,屋外油菜花遍野,一到這個季節,無數的蜜蜂便會在土堆砌成的牆壁上築巢。

夏季的夜晚,院子裏能見蜻蜓和螢火蟲滿天飛舞,樹上的知了,地里的牛蛙共鳴。

家裏停了電,枯黃的煤油燈點亮了廚房裏微弱的光線。

喬蓉穿着圍裙站在灶台前,一邊忙着砍柴生火,一邊忙着在鍋里加水。

秦漢剛從外頭回來,他畫的山水圖,拿出去的時候有五幅,拿回來一件沒少,一生氣,他便將所有的心血丟進柴堆里。

喬蓉捨不得,又給撿起來了,“掛在家裏也挺好看的。”

“現在的無良商家真多。”秦漢臉色陰沉,“居然說我的畫不能夠與時俱進,我把價錢已經壓到最低了,一幅畫一塊錢過分嗎?你知道他們說什麼?一分錢兩幅畫,把我當要飯的嗎?一斤大米也得3分錢!”他坐在高腳凳上,胳膊支着桌案,十指插入黑色短髮,俊逸的臉龐全是懊惱。

“沒關係,”喬蓉單手扶住他的肩,“我覺得你畫的特別好。”

“你覺得有什麼用?”

“至少還有我欣賞啊,”她輕輕露出個笑容,“別人不識貨沒關係,我就覺得你一定會成功的。”

秦漢聽着聽着,有些心軟,他拉過妻子的手緊緊握着,“我想讓你過好日子,我不想你每天都那麼辛苦。”

“我不辛苦,我們才剛剛結婚呢,未來日子還長,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秦漢勉強笑了笑,喬蓉頗為開心,“我腌制了你最喜歡吃的泡菜,等玉米面煮好了,馬上給你端上來。”

“蓉蓉……”秦漢拍了拍她的手,本來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未能說出口,“好。”

直到今時今日,宋衛家財萬貫,可他再也吃不到喬蓉腌制出的那種獨特的泡菜味道,有些東西,有錢真的買不到,而有關玉米的任何東西,他再不想去碰,窮的時候,吃傷了。

宋衛瞅着喬予笙,恍惚間,似乎看見喬蓉在衝著他微笑。

驚訝之餘,他竟表現得慌不擇路,手背差點碰倒了旁邊的高腳杯。

喬予笙將這些細節收入潭底,“你怎麼了?”

宋衛拿起紙巾擦了下額頭的冷汗,“沒,沒什麼。”

“是嗎?”喬予笙眼角上挑,這不是心虛又是什麼,害怕她母親做鬼來找他嗎?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句話說得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媽,你看清楚秦漢的嘴臉了嗎?以為改了名,換了姓,就能徹底的改頭換面了嗎?以為重塑了身份,就能掩飾重婚的罪名了嗎?秦漢和宋衛是同一個人,負心漢!

她的父親明明活着,她卻未能享受到一天的父愛,和秦漢除了血緣上的關係,任何感情都沒有。

悲哀,喬予笙覺得無比悲哀。自始至終,宋衛愛的只有自己。

一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喬予笙表現出漸漸接受,凡事得有個循序漸進,她也不希望宋衛起疑心。

回到宋家,宋悠悠便開始鬧脾氣,劉芝夏哄她不聽,非要宋衛和喬予笙斷絕來往,劉芝夏沒轍,只能連哄帶騙答應下來,宋悠悠這才約着姐妹出了門。

卧室內,瞬間只剩夫妻二人。

先前喬予笙下手沒個輕重,劉芝夏左臉這會兒依然紅腫,宋衛瞥眼妻子,“找點葯擦擦吧。”

“沒事,”劉芝夏笑了笑,繼而又有些擔憂,她走到宋衛跟前,“老公,你有沒有覺得,認親這事兒,似乎進行的太過順利了?”

宋衛緊眉,“就是因為太順利,

,“就是因為太順利,才會讓人心存芥蒂。”

“你也發現了?”

“談梟不容小覷,今天這趟飯局,他幾乎沒怎麼說話,一直靜候在旁察言觀色,我真的猜不出,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劉芝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說,這件事裏,會不會有什麼圈套?又或者,他們其實知道鑒定報告是假的?”

“我看不像,”宋衛眯着半邊眼睛搖了搖頭,“一個人縱然再會演戲,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喬予笙看我的時候,並沒有虛情假意在裏頭,她應該是把我當成了她爸。”

劉芝夏視線虛空的落向某處,口中小聲嘀咕,“那就怪了,我總感覺有哪裏套不上號……”

“先將計就計看看再說,如果真有什麼岔子,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劉芝夏點頭應道,“好。”

中餐店裏,喬予笙餓壞了,談梟為她點了份紅燒排骨,她狼吞虎咽吃起來。

男人哭笑不得,“慢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虧待你呢。”

一塊土豆噎在胸口,她喝了口湯,趕緊拿拳頭輕捶,“方才那種氣氛,我真的一點都吃不下。”

她沒吐已經很不錯了,宋衛說的話多噁心人啊?再加上劉芝夏和宋悠悠那張嘴臉,光是看着都倒胃口,怎麼吃飯?

談梟薄唇微彎,靠坐在椅子上,搭起條長腿,劍眉星目,優雅至極。

她吃着,他看着,喬予笙倒沒覺得多不自在,誰讓都成老夫老妻了呢?

而且,她這吃相……難看,擺不上枱面。

談梟眯眸,笑從潭底生出來,活脫脫的勾人魂魄,“笙笙,你老實說,以前在我前面吃飯,你的那些矜持和優雅,是不是都是裝的?”

喬予笙扒口飯,“什麼意思?”

男人盯視她嘴角沾染的一顆米粒,伸出右手,喬予笙誤以為他想做什麼,躲了下才知,他兩指間取下了她殘留的傑作。

喬予笙一時尷尬,竟不受控制打了個飽嗝。

形象,毀於一旦。

在大學,她清純,氣質,舉手投足皆是修養,被同學們評為校花級的女神人物,私底下,卻是個睡覺擠人,吃飯嗆人的女漢子。再說,那些頭銜也不是她自己給自己扣上去的,別人非要那麼說,她懶得解釋。

喬予笙盛了碗清湯,輕呷口,在他跟前,她不知何時練就了一身毫無淑女形象的本領,“原來當初你看上我,是因為被我的外表迷惑了。”

談梟玩味笑道,“差不多。”

尼瑪,差不多?

莫名的,她心裏不樂意,“怎麼?現在發現了我的真面目,後悔了?”

男人聳聳肩膀,裝出一副頗為無奈的表情,“勉強過吧,孩子都有了,總不能離吧是不是?”

“談梟!”喬予笙一拍桌站起,氣急敗壞,“想離婚?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丫休想!哎喲,這麼快就膩了是吧?稀罕上誰家有素質有修養的千金了?什麼時候帶來我瞅瞅,看我不撕了她一層皮!你也別妄想我會放過你,你要敢對不起我,你凈身出戶都不止呢你!”

哎喲喂我這火爆的臭脾氣,還不信治不了人了!

談梟揚起精緻的下巴,喬予笙筆直的杵在他身前,纖長的暗影落到男人絕俊的容顏上,染得他一對茶色眼鋒,又深又邃,探不到底。

饒是以前,她何曾這般在乎過他的隻言片語?

見他不說話,未免談梟沒有搞清楚,又補充道,“15年來,是你一直背地裏監視我,是你私自和我扯結婚證,是你霸道的把我從別的男人手中奪回來的,談梟,不要忘了,所有的一切壞事都是你乾的,所以,你休想……”

她話未說完,朱唇一熱。

喬予笙鳳目驚睜,待看清楚之後,不知何時,談梟已經擁過來,將她緊緊抱入懷中索吻。

這,什,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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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征服之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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