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二十五章

許氏父子被許母趕到廚房做飯,單獨拉着瀝水坐在床上講話。

她細細端詳着瀝水,柳葉眉彎彎儒雅大氣,高興,笑得和藹。

瀝水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微微抿着唇,害羞。

許母把瀝水的手含在掌中,柔和地拍了拍,“真是個好姑娘。我們言若有福氣啊有福氣。”

“瀝水啊,言若從小就是個好孩子,既然你們選擇了在一起,就要彼此信賴,信賴對方說的每一句話。”

從小瀝水就喜歡端着一把凳子坐在居委會樂呵呵地一邊嗑瓜子,一邊眨巴着眼睛聽她們講李家的兒子張家的媳婦,燥而無華,然樸實諦真。瀝水知道生活不易,眉眼溫柔,不過為了成就平淡。

她點了點頭,瞭然,“伯母,我知道的,我會信他,只信他。”

言若在門外聽見這句話,身子僵了僵,心中一瞬涌了暖流。

“媽”,言若推門進來,指了指瀝水,“我找她問一下會不會煲排骨湯。”

瀝水聞言,欲動身,被許母握住了手。

“臭小子,怎的,讓你們干點活有意見,還是媳婦在娘手中你不放心啊”,她攔了瀝水,“咱可不能對他百依百順,要訓得他服服帖帖的。”

“媽”,言若揉眉,拉過瀝水的手,“不要給瀝水亂做思想工作。”

小九從爺爺那得到了一塊雞肉,剛想振作,看見兩人牽手出來,又一次五雷轟頂,拖着雞肉背井離鄉,秋風颯颯……

瀝水對廚藝也不精通,排骨入了鍋,琢磨着放多少水,言若參謀,放一半吧。瀝水想了想,應該是三分之二吧,言若笑得溫柔,都聽你的。

許教授在一旁抖擻,憤憤地回了房間,跟許母告狀,“他們把我當電燈泡!”

許母不可思議,“他們竟然沒嫌棄你不夠默默無聞?”

飯罷,許母和許教授雙雙把自己關進了房間,明擺着就是想給他們獨立的空間。

言若領了瀝水逛房子,其實瀝水想說自己在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逛過了,但是想想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做,遂樂呵呵地又轉了一遍。

言若推開自己的房間,拉開了窗帘,陽光明媚傾瀉,寬敞明亮。

大大的書架上整整齊齊擺着五彩斑斕的書,瀝水興奮,“有貓和老鼠的漫畫誒。”

言若抬頭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柯南的漫畫書是在越過了《三國演義》,《鋼鐵是用什麼練成的》,《圍城》等一系列書之後遺棄地位居最後一排的,恩,大概是他五歲時看的……

瀝水興奮地指着那個方向,奈何書架太大,她踮起了腳尖也夠不到,轉身求助地看向言若。

言若把手放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站在她身後伸手去夠,沒碰到,於是稍稍踮起了腳,胸膛微微擦過瀝水的後背,布料摩擦,像羽毛一般淺淺的聲音,拿到書的時候因為手沒有扶東西,加之腳尖踮着,言若一時受力不穩,身子晃着前傾,下意識地雙手撐着較下面的書架格子,一不小心把瀝水圈在小小的空間中,身子因着慣性往前沖,壓了瀝水。

瀝水的後背一下子貼緊言若的胸膛,彼此的溫度隔着薄薄的衣料相互蔓延。瀝水愣住,身體僵硬。

書架因為受力晃了晃,怕書掉下來,言若本能地圈過瀝水的腰,下巴貼着她的頭頂,轉了個圈。

言若的呼吸淺淺地擦過耳際,胸膛傳來清晰的跳動。

瀝水回過神來,想動,身後的人變得越來越僵硬。

她腳一離地,被打橫抱起,轉了一圈,安置在書架旁的柜子上。

言若站在她面前,總算能與她平視。女孩掃到他頸項皮膚微微的泛紅,像做錯事的小松鼠一般慌亂地移開了眼。

言若低頭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那本斑斕到誇張的書,挑眉,笑,“你還要嗎,我記得我兩三歲看完了這些書全部都放在雜物室裏面了。”

瀝水一把把書抓過來抱在懷中,跳下來,於是瞬間又矮了半截,不得不稍稍仰起頭,星星眼,“要要,我全都要,我小時候能看懂這些書的年紀我妹已經出生了,我買一本她撕一本,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柯南是在第幾集被一個男人親了嘴的。”

言若扶額,“我記得這不是柯南的主線啊?”

瀝水翻着漫畫書,但是很快就泄氣了,因為言若總是在每一集的前幾頁就把嫌疑人圈出來了,這種感覺就好像玩捉迷藏的時候在每個人身上裝了一個GPS。她側過頭,偷眼看工作着的言若。不同於以往,他帶了一個黑框眼鏡,纖長的指飛快地在鍵盤上動着,眉間微蹙,添了書氣。

“你再看讓我怎麼工作。”

瀝水窘迫,犟嘴,“我哪有在看你。”

言若目光不離屏幕,淡淡,“這個房間除了我也沒有什麼可看的。”

瀝水被揭穿惱羞成怒,戳着書本,“你為什麼總是把嫌疑人圈出來?”

言若無辜,把手搭在後腦勺上,閑閑地靠着,“我也不知道那些書十多年後竟然後繼有人。”

瀝水倒抽了一口冷氣,深呼吸告訴自己要鎮定,還想說什麼,又被從門後面無聲無息漫步出來的一條毛巾嚇住了,怒,“你們家的狗為什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本來想默默飄過的小九不滿,衝著瀝水汪汪喊了兩聲。

言若淡哂,“這是對你說‘你們家’的懲罰”。

“咦,小九漂白了嗎?”

大概是因為躲在門後面,小九身上蹭了一道一道的白灰,像被人惡作劇地撒了麵粉。

瀝水彎腰靠近,嘿嘿賠笑,“我給你洗個澡吧。”

小九傲嬌,望天,碰上言若嚴厲的眼神,又一瞬間委屈了,晃晃尾巴,吸吸鼻子,爸爸見色忘義見異思遷過河拆橋。

瀝水討好,“我的手法很舒服的,我會給你按摩,給你順毛,把你變成世界上最帥的王子。”

小九抗拒,一轉眼看着見爸爸漸漸拉下的臉色,於是幸災樂禍,晃腦。

言若咬牙,“瀝水,不要給這種狼心狗肺的洗澡。”

奈何瀝水此番只想着討好小九,掏出一根巧克力,掰開,晃到小九面前,小九畢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想着食物無罪,把身上的長毛甩成波浪狀,樂呵呵地銜了去,啪嗒啪嗒舔了起來,咦,為什麼身子離地了,啊,爸爸,你管不管你媳婦兒。

某爸爸看着躺在溫柔鄉里的某狗,磨刀,一道清燉一道紅燒一道爆炒,剩下的做皮鞋。

小九躺在一個大盆里,攤着四肢,大概是真覺得瀝水按摩的手法舒服,所以大爺般地叼着一根巧克力,曬日光浴一樣。

瀝水給小九打上了厚厚的肥皂,一時間搓出了一大堆的泡沫,小九隻露出了兩隻眼睛,眨巴眨巴,沉浸在少女的泡沫中,黑黑的鼻頭亮晶晶的,偶爾一翻身,水花四濺,於是略憂鬱地看着紛紛揚揚的泡沫。

瀝水甩了甩落在手上的泡沫,看着未能幸免於難的前襟,順口那麼一喊,“言若,給我系一下圍裙”,繼續搓,直到腰身一緊,她才反應過來。

言若把瀝水散在後面的頭髮耐心地撩到一邊,雙手虛環在她的腰上,繞到背後,分明的骨節抵在她的後背,微動,打了一個節。

瀝水臉蹭的紅了,強裝鎮定說了謝謝。

言若倒認真了,“怎麼謝?”

瀝水恩了一聲怔住。

言若微熱的氣息噴在耳根,含了她的耳垂,不爽,狠狠,“你偏心。”

言若送瀝水回去。兩人牽手漫步在校園的大道上。他們所在的校區是本部,瀝水曾經去新落成的校區看過,雖然設備什麼的都遠遠好過老校區,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晚自修時間,路上自行車很多,言若攬了瀝水的腰往自己身上帶,堪堪和一輛自行車擦肩而過。

廣場上的燈光亮着,許多社團在做活動。他們經過文學社時,言若被副會長拉住。“會長,看一看我們這次的活動,我們這次搞的活動是三行情書,在全校範圍內廣泛徵集。為了以身作則,我們社團內部的人都寫了。”

言若哦了一聲,偏頭看了看旁邊縮腦袋的瀝水,來了興緻,“給我看看。”

詩集上面沒有署名,略略一看,分為幾種流派。

首先,婉約版。

你就像徐行的月色我就像無聲的曇

我靜放在你

寬廣的懷

其次,女權版。

低頭的人不一定是孫子

也可能是

不一樣的好男子。

再者,學霸版。

不想做你的漸近線

我的根號

只有你能開

然後,共產主義版。

摩絲摩絲抹起來

鮮花鮮花送起來

妹子妹子追起來

言若挑眉毛,細長的手在詩集上指了指,戲虐一笑“瀝水。”女孩紅着臉硬着頭皮湊上去,看見那一頁上面的詩,尷尬地無處容身。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寫的?”

言若側過臉,眼睛裏面染了暖暖的燈光,溫柔如水,“因為你太明目張胆了。”

“貓和老鼠拍了一百八十五集

所以,有多少次

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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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自有小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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