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門中人
林洪剛才打出的手式正是韓楓師門中同門的聯絡暗語,而“晚山”和“晚亭”也不是兩個人的字,而是因為韓楓的師門源出道門,一直保留着一些道門的傳統,按師門輩分所起的道號,對外以字相稱罷了。
爺爺當年除了教給了韓楓這套手式從不提及師門的事,而韓楓在現代社會也從未對人報過自己的道號。而現在自己莫名的回到了百年前卻突然見到了同門的聯絡手式和報出的道號,讓韓楓如何不大吃一驚!林洪見了韓楓所回的手式,又聽他報出了自己的道號,滿面驚喜的一把抓住了韓楓的雙手:“師弟,晚亭師弟!你果然是我的同門師弟!太好了,愚兄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同門中人!”韓楓自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四顧茫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自己所熟悉的事物!就如同一個人突然處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內心充斥着寂寞和孤獨,還有一絲莫名的惶恐。這下突然遇見了同門師兄,心中的激動和驚喜可想而知,緊緊抓住林洪的手聲音顫抖的叫了一聲:“師兄!······”就哆嗦着嘴唇再也說不出話來。
“師弟,此處非談話之所。走,咱們到裏面再敘!”過了半天,林洪率先反應過來,一隻手緊緊抓着韓楓的手,一面招呼秀娘和亮亮進去。
進了鐵匠鋪的後院,林洪興奮的吩咐徒弟上茶,引着韓楓幾人到屋裏坐下。待一個徒弟端上了茶水,揮手讓他退下,才對韓楓感慨的說:“師弟,我今天太高興了!以前聽師父說起過我玉清門可能在海外還有一脈,因為師叔據說在幾十年前去了花旗國闖蕩,可能會留下傳人。師父臨終前還命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同門師兄弟!剛才你走到鋪子前邊,我見你臉上不時有紫氣浮現,正是我玉清功法的獨有特徵。這才迎出去相見。蒼天有眼,我玉清一脈今日終於得以團圓!晚亭師弟,快跟愚兄講講你的情況,師叔他老人家一向可好?”
韓楓聽了林洪的話,心裏有些明白了,爺爺想必就是海外一脈的傳人。當下就半真半假的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告訴師兄自己從小生活在海外,是個孤兒,五歲時被師父收養,一邊學藝,一邊隨師父雲遊海外諸國。去年師父去世才奉師命回到家鄉。並把自己這幾個月收留孤兒和今天遇到秀娘的情況一一介紹了一遍。
林洪了解了韓楓和秀娘等人的遭遇,心下不勝唏噓。也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原來林洪雖然從小隨師父習文練武,這打鐵的手藝卻是祖傳的,自父母染病去世后他就掌管了這家鐵匠鋪。隨後,林洪給韓楓幾人介紹了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又讓人叫來二弟林濤、妹妹林芝和妹夫郭子文。林濤比大哥小五歲,今年二十三歲,和妻子在大同南街經營一家雜貨鋪;郭子文二十二歲,在有名的晉商八大家之一——榆次常家的一家商號作賬房;林芝二十歲。韓楓因為這幾個月的苦練,身體越來越強壯,個子也長到了近一米八,在加上原本三十五歲的思想,雖然臉上尚有一絲稚氣,也顯得成熟了許多,所以就自報了十八歲。
大家歡聚在一起,笑語不斷,其樂融融。韓楓眼看天色已晚,心裏牽挂着山上的孩子們,就提出告辭。林洪執意要韓楓和孩子們都搬進城裏來,韓楓心裏已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就向師兄委婉解釋自己住在城外更方便練功和教導孩子們,並答應經常進城來看望師兄,林洪才不再堅持。韓楓把手弩、多功能匕首、吹箭、飛抓等武器的圖紙交給林洪,又詳細解釋了如何打造,這才帶着秀娘母女和亮亮告辭出城。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韓楓和師兄幾人時常來往,大家在一起說文練武,談古論今。韓楓也把海外各國的情況介紹給他們,一一分析各國列強的長處和他們對我中華民族的侵略和野心,讓林洪幾人眼界大開,對韓楓也越來越佩服。
這一天,林洪、林濤和郭子文陪着一位二十多歲的俊朗青年一起來看望韓楓。幾個人牽着馬剛來到小廟外面,就聽裏面傳出來一陣整齊的歌聲:
起來!
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
冒着敵人的炮火,前進!
冒着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林洪四人在廟外一遍遍的聽着這激昂悲壯的歌聲,禁不住思潮翻滾,熱血沸騰!
等裏面歌聲一停下來,林洪旁邊的那位青年率先擊掌叫好:“好!好詞!好曲!能聽聞如此激昂悲壯的詞曲,宋某不虛此行!更是宋某的榮幸!”林洪、林濤、郭子文也大聲叫好。
韓楓在裏面聽到林洪等人的聲音,趕緊開門迎了出來。剛要和林洪打招呼,見到旁邊威武雄壯、面目俊朗的青年不由一怔。林洪一指韓楓,對旁邊的青年笑道:“俊臣,這位就是我的師弟韓楓韓晚亭。師弟,今天愚兄給你請來了一位英雄人物,就是這位宋世傑宋俊臣!快過來見過。”
韓楓一聽宋世傑的名字,不由大吃一驚,連忙抱拳施禮激動的說:“小弟韓楓見過俊臣兄。不知俊臣兄大駕光臨,未曾遠迎,小弟失禮了!早就聽聞俊臣兄的大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了!”
宋世傑也抱拳回了一禮,爽朗的笑道:“晚亭賢弟,愚兄和晚山大哥相交莫逆,你就不要和我客套了。我比晚山大哥小一歲,你就叫我一聲俊臣大哥得了。”說完又上前握住韓楓的手:“前些日子就聽晚山大哥說起他從海外回來的師弟,是一個英雄了得、見識不凡的人物,剛才聽了那首詞曲,才知聞名不如見面!愚兄佩服啊!晚亭,那首詞曲是你所作嗎?”
韓楓聽了宋世傑的誇獎禁不住臉一紅,心說現在還真找不到作者。只好厚着臉皮慚愧地說:“讓俊臣大哥見笑了!這首歌正是小弟所作。俊臣大哥,師兄,二哥,姐夫,先請進屋吧。”
林洪看出剛才韓楓聽到宋世傑名字的時候,所表現的激動並非做作,一邊往裏走一邊笑着問他:“師弟,你也聽說過俊臣?”韓楓點點頭:“小弟剛回到大同不久,就聽人講過俊臣大哥的事迹,早就想有機會結交一番。今天要多謝師兄了!”
心裏卻說,後世的大同人尤其是練武之人又有幾人不知道宋世傑的大名的!宋世傑自幼跟隨在清軍綠營作廚師的父親習武,後來又拜名武師侯全亮為師。武功高強,為人俠義。出師后就在家以收徒教武為生。因為性情豪爽,喜歡結交英雄豪傑,又經常抱打不平,痛罵貪官污吏,被官府抓了幾次,可出來后依然照舊。弄得官府也是對他大為頭疼,衙門裏的人都稱之為“二麻煩”!但在百姓心目中卻極有威望。後來,宋世傑加入了同盟會,在辛亥革命中參與發動了大同起義。起義成功后,擔任大同軍政府軍事首腦,騎兵團團長。當時的山西軍政府都督閻錫山為獨霸山西,大肆排除異己,安插自己的親信,剝奪了宋世傑的軍權,後來又指使自己的心腹手下誣陷他通匪,殺害了宋世傑!
韓楓看着身旁意氣風發、英武不凡的宋世傑,心說,如此英雄人物,如果再讓他被閻老西害死,那可真是白瞎了自己這百年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