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老婆,幫我拿條內褲
蕭瀟下意識往床里縮去,卻被他一把拽住腳踝拖了回去。
啪……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偏不斜,打在了鍾皓寒的臉上,鍾皓寒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措手不及,毫無防備的承受了她的力道。
蕭瀟手心發燒,可見那一巴掌有多重。
打完后的蕭瀟,似乎愣了愣,她沒想到她會打鐘皓寒,而鍾皓寒……接受了這一巴掌。
鍾皓寒垂着雙手站在床邊,臉上火辣辣的疼,強烈的光線下,他的瞳孔迅速一收,不適的眯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沈蕭瀟。
長了這麼大,鍾邵達和鄭晞臨都沒有碰過鍾皓寒一個手指頭,可如今有人敢打他,卻不被鍾皓寒還擊,唯有眼前沈蕭瀟。
鍾皓寒靜靜的凝視她,雙眸烏黑逼人,而蕭瀟呢?清冷的眼神中佈滿了憤怒。
眼神相纏,那麼近,近到足以在彼此眼睛裏看到對方的影子,相視對望,卻失去了語言能力。
終於,蕭瀟開口了,“鍾皓寒,你無恥。”明明答應她提出的條件,也簽了那份婚前協議,她才同意結婚了,可現如今,他卻想要霸王硬上弓……
沉默幾秒,他說,“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初衷是這樣想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讓她以為他要強暴她。
“……”蕭瀟目光疑惑。
寂靜的房間裏,無人開口說話,良久之後,鍾皓寒聲息凝滯,“我在樓下看見你的車有不少划痕……你有沒有受傷?”
原來是……
蕭瀟眸色沉斂,“你可以說,可以問,幹嘛一聲不響發瘋似的撕扯我的衣服?”
鍾皓寒不甘示弱,反唇相譏,“昨天是我生日,你卻一聲不響去了T市,連個電話和短訊也沒有,你知不知道你的態度有多惡劣?”
蕭瀟直直的盯着他,“我不是故意的。”她連生日禮物都準備了,她是要陪他過生日的,只怪她身上肩負着太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恩怨怨。
鍾皓寒眉心攏了攏,眸光深不可測的看着一米開外的她,他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沈蕭瀟這個女人什麼,不然為什麼她把他害的這麼慘,他卻慈悲為懷和她結婚,還被她掌控着悲喜,為她提心弔膽,牽腸掛肚……
就連剛剛被她打了一耳光,他都不在意,反而沒出息再次問她,“車身有好幾道划痕,你人有沒有受傷?”
蕭瀟搖了搖頭,“沒有。”疏淡的眉眼間終於注入了溫情。
鍾皓寒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又問,“路上是不是出了事故?”
“不算事故。”蕭瀟抬眸看他,似乎在組織語言,過了半分鐘才說,“只是小摩擦。”
真的只是小摩擦。
蕭瀟開車,向來沉穩,況且天氣不好,又是陌生的地方,蕭瀟關了手機就是為了集中精力,但有時候,她不擦別人的車,別人的車卻會擦過來。
T市郊區路況不太好,下雨天,一輛三輪麻木車輪胎打滑,在路上和蕭瀟的車有了小摩擦。
那位車主下車看到蕭瀟的車是什麼標誌時,差點哭出來,後來蕭瀟搖下車窗,也沒看划痕有多重,直接對那人說,“不礙事。”她急着去找謝貴英,小摩擦不礙事。
其實,她車也算不上豪車,但對於一個開三輪麻木的車主來說,已經屬於豪車了。
三輪麻木車主以為自己聽錯了,半信半疑道,“您要不要下車看看再說?”
於是蕭瀟在對方千呼萬喚里下了車,掃了一眼車身,又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還好。”
車主聞言,險些一口氣背過去,車身擦成這樣還能逃過一劫,暗嘆自己吃了狗屎運。
只是此刻,她口中的小摩擦,無疑讓鍾皓寒浮起了擔憂,“真沒有受傷?”
“沒有。”蕭瀟從床上溜下來,捂着被扯壞的睡衣去盥洗室洗漱,某人跟上去,蕭瀟轉身,用眼神示意他:止步。
鍾皓寒單手插在褲帶里,挑眉問道,“你昨天為什麼忽然去T市?”
“找人。”
“找誰?”
蕭瀟說,“沒找着。”找是找着了,但是謝貴英如同一個啞巴似的,根沒找着沒什麼兩樣,這樣的回答可以避免鍾皓寒沒完沒了的詢問。
鍾皓寒卻是一副熱心腸,“說出來,我幫你找。”當然他的熱心腸只針對沈蕭瀟。
蕭瀟不想讓他知道她父親當年的事情,但又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萬一有一天,需要他出面幫忙,豈不是很難為情,於是她這樣回答他,“等要找的人確定之後我再告訴你。”轉身,走進盥洗室。
卧室門外細碎的聲音,鍾皓寒早就聽見了,他無聲勾唇時,用着最快的速度走過去,開門,果不其然,沈微瀾站在門口。
小傢伙看到忽然開門的鐘皓寒,愣了一下,只是愣了一下,臉上不見尷尬,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
“不是讓你吃了早餐去上學嗎,怎麼呆這裏?”鍾皓寒聲音溫和。
某方面來說,他對兒子其實挺縱容的。
“我……”站在門口,沈微瀾踮着腳,偏着頭努力往卧室里瞧,“我找蕭瀟說件事。”至於什麼事,純屬是瞎掰,他擔心鍾皓寒跟蕭瀟吵架,所以上來查看情況。
鍾皓寒眼眸一閃,側過身子,讓兒子瞧個一清二楚,“你媽媽去洗漱了。”兒子心裏在想什麼,他怎能不知?
卧室里不見蕭瀟,沈微瀾給自己找台階下,“那我先去吃早餐,等會兒再來問她。”
小傢伙轉身的時候,忽然發現某人的臉似乎……
“爸爸,你臉怎麼了?”
鍾皓寒揉着還有些不適的臉,胡扯道,“剛剛上樓的時候,不下心撞在門上了。”總不能說是被沈蕭瀟打的。
小傢伙輕輕點頭,表現出一副很好糊弄的樣子,如說蕭瀟不下心撞門上,他還有可能相信,鍾皓寒撞門上?純屬扯淡!
沈微瀾離開后,鍾皓寒在更衣室的衣櫥里拿了睡衣,走進盥洗室,不管不顧正在洗臉的沈蕭瀟,開始解皮帶脫衣服。
“……”蕭瀟看着他,皺眉,他要洗澡,樓上有浴室,樓下也有洗手間,他幹嘛厚着臉皮跟她爭地盤?!
鍾皓寒明知她的不悅,卻故意這樣說,“老公的身材跟六年前比,有沒有走樣?”話中帶着無盡道不出說不明的深意,你可以說它意境含蓄,你也可以說它帶着濃郁之意。
蕭瀟瞪他的時候,某人已經脫掉襯衣,上身半裸,她甘拜下風,自動投降,從盥洗室撤退出來。
她換了衣服下樓來,杜楓俊已經送沈微瀾上學去了,蕭瀟吃早餐的時候,聽見門鈴響,從視頻里看見是姚飛。
昨晚,沈微瀾在找不到蕭瀟的情況下,給姚飛打過電話。
姚飛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昨晚去哪裏了?車也被刮,人有沒有受傷?”
“小摩擦,人沒事。”蕭瀟從鞋櫃裏拿出屬於姚飛的拖鞋,放在地上,問道,“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姚飛換上鞋,又問她,“昨晚怎麼回事?”
蕭瀟看了一眼樓上,然後開口,聲音壓得很低,“我昨晚去了一趟T市。”
姚飛神色一緊,心跳即可提速,“爺爺奶奶有消息了?”話語問的很是急切。
“不是。”蕭瀟走向餐廳,姚飛跟了過去,蕭瀟說話的聲音依然壓得很低,“我請了私家偵探調查當年的一些事情,已經查到二十年前和我父親上床的那個女人,我昨天去找了她,可她死鴨子嘴硬,剛開始說什麼也不知道,後來乾脆像個啞巴,直接不開口。”
她父親當年的冤屈是姚飛告訴她的,所以蕭瀟覺得應該把這事告訴姚飛,現在,她對謝貴英的頑固有些一籌莫展,希望姚飛幫她出謀劃策。
“昨天去的時候,為什麼不叫上我?”一個女人獨自開車去那裏遠的地方,多危險,姚飛想想都后怕。
“我考慮你也挺忙的。”如果她沒有和鍾皓寒結婚,蕭瀟會叫上姚飛,現如今,她需要避嫌。
姚飛看着她,似乎想要窺探她的內心,終是單手插在褲袋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樣吧,你把那個女人的地址給我,我找時間去一趟。”
“……”這樣是不是太麻煩姚飛了?
蕭瀟正猶豫着,聽見下樓的腳步聲,轉過身去,只見鍾皓寒穿着一件睡袍,胸前睡袍半敞,身上還滴着水,黑髮凌亂,額前的髮絲上還有水珠緩緩砸落,這與他平時的嚴謹相比多了幾分性感。
姚飛微愣,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蕭瀟看見這樣的鐘皓寒,也是愣了一下,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姚先生,早。”鍾皓寒站在樓梯中間,非常紳士的和姚飛打了一聲招呼,不等姚飛回應,卻是看着沈蕭瀟,勾唇笑道,“老婆,你把我內褲放在哪兒了,怎麼沒找到?”
這就是鍾皓寒,有時候,這個男人很……邪-惡!
蕭瀟皺眉,“我怎麼知道?”她從來不碰他放在衣櫥里的衣服,又怎會知道他的內褲在哪兒?
沒找着內褲,那豈不是表明他此刻沒穿……
“老婆,上來幫我找一下內褲。”鍾皓寒嘴角的笑意無限。
“……”蕭瀟皺着眉,站在原地不動,也不吭聲,她開始有點佩服他了,佩服他的臉皮厚,佩服他的惡劣。
鍾皓寒站在樓梯上,雙手插在睡袍的口袋裏,看着餐廳那兩人,這架勢無疑不是表示,她不上去幫他找內褲,他今天就跟她耗上了。
蕭瀟看了看時間,心裏很着急,但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姚飛乾咳了一聲,“蕭瀟,我還有事,先走了。”
關門的聲音響起,蕭瀟沒上樓,也沒看某人一眼,而是坐在餐椅上吃早點。
鍾皓寒抿着唇下樓來,“是不是抱怨我打擾了你們?”
蕭瀟瑩然啟唇,“嗯,是這樣。”
這話並沒有讓鍾皓寒動怒,他看着沈蕭瀟,淺淺一笑,卻是什麼也沒說,坐下來吃早餐。
蕭瀟簡單吃了一點,站起來,很不合事宜的想到:某人不是沒穿內褲嗎?
或者……他是故意……要趕走姚飛的?
沒時間和他理論,蕭瀟上樓去拿包和手提電腦。
坐着吃早餐的某人,嘴角有了一絲笑弧,思緒卻開始宛如海藻一般肆意蔓延。
蕭瀟離開家不久,鍾皓寒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鍾先生,那瓶紅酒是沈董從家裏拿的,您也知道,沈家人多,還有幾十號的傭人……”
“你是說調查難度很大?”
“應該是這樣。”田繼洲雖然有着最大的嫌疑,但這事還是要講究證據。
“我之前告訴你,那葯放在酒里,絲毫髮現不了,事後,抽血也檢驗不出異樣,我在特種部隊的時候,也見過迷幻藥和催情葯,但之後都能從血檢和尿檢中查出藥效成分,所以我建議你試試從這兩種葯下手,看有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好的,鍾先生。”
須臾,鍾皓寒放下手機,猶豫了一下,重新又撥了一個號碼,“小李,我發一個車牌號給你,你幫我查一下這輛車昨晚去過什麼地方?”
“好。”
“另外,這兩天跟蹤一下融通集團的姚三少。”憑直覺,鍾皓寒覺得沈蕭瀟會把她的事情告訴姚飛。
掛了電話,又發了一個信息,鍾皓寒把餐廳和廚房收拾乾淨后,長吐一口氣,擰眉上樓,解開腰間的帶子,睡袍隨之敞開,精壯的身軀上,穿着一條黑色內褲。
兩天後,星期四,睿達大廈,鍾皓寒走下車,面無表情的走進電梯,電梯在頂層停下,他走了出去,一路走向辦公室。
陳梓桐正在與秘書經理說事,兩人同時看見鍾皓寒從電梯裏出來后一路沒有說話,就那麼安靜的走進辦公室。
秘書經理看著鐘董的背影,轉頭看了一眼陳梓桐,秘書經理有些孤疑,又看着陳特助,“這兩天鍾董也不知是怎麼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鍾董一直都是這樣。”陳梓桐不以為然。
“鍾董以前確實是冷冰冰的,可是前段時間,鍾董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嘴角時不時還掛着笑容,但這兩天,好像又回到以前……”
“是嗎?”陳梓桐佯裝,“我怎麼沒看出來?”
秘書經理看了他一眼:睿達集團的員工誰不知道,陳特助跟個猴精似的,他會沒看出鍾董的變化,鬼才相信!
下午,鍾皓寒正在簽署幾份文件,陳梓桐站在辦公桌前等候着,這時,陳梓桐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沈蕭瀟打來的,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鍾董,遲疑了一下,才接起電話,“太太?”
因為“太太”這聲稱呼,正在簽字的某人左手頓了頓。
“您在一樓大廳,前台不讓您上來?好的,我馬上下來。”這個星期沒有安排沈蕭瀟來公司講課,她此刻來找陳梓桐是為了明天沈氏星星日化拍賣的事。
前兩次來睿達講課,都是陳梓桐帶着沈蕭瀟從地下停車場的專屬電梯上來的,前台工作人員自然不認識沈蕭瀟,也不會讓她上來。
陳梓桐掛了電話,小心謹慎看著鐘董,他相信鍾董聽明白了他的這個電話,所以靜候鍾董下達指示。
這兩天,鍾董的情緒變化,陳梓桐心知肚明,此刻,他不知道沈蕭瀟忽然來公司是為了何事?沈蕭瀟不給鍾董打電話,卻把電話打給他。
真是給陳特助出了一個大難題!
按說接了沈蕭瀟的電話,他應該迅速下樓去接鐘太太,但他深知這兩天,鍾董和鐘太太似乎在冷戰,所以這個速度還真是不好掌控。陳梓桐原地不動站了兩三分鐘,見鍾董就當什麼也沒聽見似的,專心致志看他的文件然後簽字,陳梓桐不得不開口請示,“鍾董,我去樓下接太太?”
坐在辦公椅上的某人卻是沒有任何錶示,陳梓桐的額頭開始冒汗。
又過了一分多鐘,某人終於開口了,“去吧。”落筆簽字的力道有些重,紙張都起毛邊了。
但就在陳梓桐轉身時,鍾皓寒放下手中的鋼筆,站起身,“我去!”
鍾董的舉動帶給陳梓桐又是好一陣心驚肉跳,修長的背影剛一離開,陳梓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兩天,鍾皓寒回到睿達帝景,都沒有去“1601”,也沒有給沈蕭瀟打電話,因為他很生氣。
星期二晚上,小李打來電話,說根據路上監控顯示,白色寶馬在星期一晚上去了T市郊外一個小鎮,而鍾皓寒讓他跟蹤的姚飛在星期二晚上也去了那裏,見了一個叫“謝貴英”的中年婦女。
鍾皓寒生氣的原因就是:他才是沈蕭瀟的合法丈夫,可是沈蕭瀟卻視他為陌人,將似乎很重要的事情不告訴他這個丈夫,卻告訴姚飛。
這也太打擊人了!
明明想要冷落她一段時間,可是自己怎麼就沉不住氣呢?
……
明天上午就是沈氏星星日化拍賣的日子,蕭瀟還是覺得讓陳梓桐出面幫她去拍賣現場,才合適不過。
但這兩天,她感覺出鍾皓寒的冷落。
冷落就冷落,她無所謂,正好可以回歸到以前的清凈,但是明天的拍賣事關重大,她不得不來找陳梓桐,因為一些細節在電話里說不清楚。
她是從學校直接打車過來的,刮傷的寶馬送到4s店維修去了,今天的蕭瀟穿着一件黑色針織衫,同色小腿褲,一雙球鞋,另外還有一副黑框眼鏡。
她這樣的打扮出現在寬敞明亮的大廳里,難怪會有一群西裝革履,身穿套裙的時尚精英們向她行注目禮。
大廳諮詢台前,一位中年女人被攔在那裏,“抱歉女士,約見名單里沒有你的名字。”
中年婦女雖然尷尬,但也不便在這種場合里發火,看樣子也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隨即問道,“如果現在約見的話,我大概什麼時候能見到貴公司的鐘董?”
工作人員在電腦上翻查了一下記錄,謙和道,“如果鍾董答應見你,又沒有其他突發行程安排的話,最快也要到一個星期之後。”
“這麼久?”中年婦女惱了,“不行,我等不了這麼久,你能把鍾董的電話號碼給我嗎?我可以自己跟他聯繫。”
工作人員拒絕道,“不好意思,鍾董電話我們不方便透露。”
中年女人似乎被逼到山窮水盡,咬了下唇,這才沉聲道,“我現在預約。”
那女人離開時,蕭瀟看到了她的神情,眼眸中溢滿了焦慮,蕭瀟本不是一個好奇心作祟的人,奈何八卦力量驚人。
中年女人走後,諮詢台幾位職員看了一眼在大廳里晃悠的蕭瀟,看到她的裝扮多是不屑的,顯然並沒有把她放在眼底,難免議論的話語有些肆無忌憚。
——鍾董真的很忙嗎?
——可不是?典型的工作狂,一上班就是各種會議。你看看,每天都安排的很滿,旗下各大公司人人自危。鍾董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向來賞罰分明,每一次開會必有人遭殃。
——這位盛美女老總,你覺得她能成功見到鍾董嗎?
——我看難,上午我見萬隆老總來了,直接被陳特助請進了頂層辦公室。
——盛美輸給萬隆,只怪他們咎由自取,一開始價錢哄抬那麼高,一點也不肯讓步,盛美狠,鍾董更狠,直接斷絕合約關係,改合作盛美對付萬隆,盛美自討苦吃,現在才開始着急後悔,簡直是活該。如果我是鍾董,我才不會見盛美這位老總……
——你這輩子成為不了鍾董,不過成為鍾董賢內助還是有希望的。
——好啊!你敢取笑我,是你自己想瘋了吧?
……
蕭瀟聽着兩位女工作人員的談話,垂眸笑了笑。
她原本應該在來的路上給鍾皓寒打電話的,但她這人吧,性格使然,別人不理她,她自然不會主動去示好。
蕭瀟站在諮詢台前好一會兒,工作人員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請問我可以去頂層見……鍾董嗎?”本來要說見陳特助的,後來還是改口了。
睿達大廈一樓大廳,前往電梯口處設有幾個通道,員工經過時只需用他們的工作牌就能打開通道。
蕭瀟沒有工作牌,無法通過。
工作人員掃了一眼蕭瀟的穿着,笑容莫名,自從來到這個工作崗位,見過太多長相漂亮的人,女工作人員難免會有些審美疲勞。
但這位穿着樸實的女子漂亮到了極致,眉目間的淡定給她整個人平添了幾分獨有的魅力。
上帝真是不公平,女工作人員心裏這麼想,但面上笑容卻逐漸加深。
難怪女工作人員笑的如此,女人但凡自恃聰明美貌身材兼得,無不希望能夠充分發揮個人魅力,征服英俊多金的鐘董,冷漠不涉情愛的鐘董如果無心情事也罷,至少還能心存幻想,但今天突然來了一個特別的女子,怎麼不令女工作人員心生嫉妒?
“有預約嗎?”這下子連“請問”兩個字都省掉了。
蕭瀟看着她們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並沒有因為她們的態度有所不悅,但多少還是皺了皺眉。
“沒有預約,就回吧。”女工作人不再搭理她。
蕭瀟這才無奈的掏出手機給陳梓桐打電話,等待的過程,女工作人員看她的目光是不屑的,但蕭瀟嘴角甚至還帶着微不可見的笑容,眼神卻凝了幾分冰冷。
鍾皓寒從電梯裏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沈蕭瀟。
蕭瀟當時就站在諮詢台一角,工作人員齊刷刷站立的同時,有位工作人員不着痕迹的瞪了蕭瀟一眼。
蕭瀟看見來人,反應有些莫名,她明明是給陳梓桐打的電話,鍾皓寒怎麼下來了?
其實鍾皓寒不用親自下來,一個電話打到前台即可,男人走過來的步伐不疾不徐,快走近時,工作人員向他彎下腰,語聲恭敬,“鍾董好。”
一雙雙明亮的眼眸里都裝着一個鍾董,奈何清俊男子的眼裏只有一個沈蕭瀟。
鍾皓寒站在沈蕭瀟面前,背對着光,表情略顯晦暗,但聲音卻極盡溫柔,“跟陳梓桐打電話,不跟我打電話,是不是幾天不見,把我的電話號碼給忘了?”
此話一出,氣氛似乎比之前更加沉寂了,蕭瀟甚至聽到幾道倒抽冷氣的聲音,似乎就連呼吸也在瞬間凝滯了起來。
大廳很安靜,有工作人員不時把眼神投落在蕭瀟身上。
難怪眾人如此了,雖然不清楚鍾董和這位女子的關係,但鍾董的性情他們還是有所了解的。在公司里,鍾董很少微笑,不怒自威,做事很辣,從不動輒心軟,這種人心冷麵冷,想讓他放鬆的笑很難,想聽他這麼輕聲細語的跟人說話更是難上加難,這還是第一次……眾人紛紛猜測,這個年輕女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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