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在維克多發飆將人趕出去之前，杜良蔭和賀潮搶先跑開了。杜良蔭甚至不忘端走自己還沒來得及品嘗的美味蛋糕。
“這個……”賀潮看着絲毫沒有損耗變形的蛋糕，神色有那麼一丟丟的複雜。
“呵呵。”杜良蔭乾笑幾聲，而後才說：“不是說了，唯有美食與愛不能辜負么？我們可不能浪費食物。”
不想賀潮直接回答說：“不浪費食物確實是好習慣，只是你這樣帶走了店內配套的餐碟和小勺呀。”
重點居然是這個！杜良蔭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乖乖說自己以後會把餐具洗乾淨換回去？想想杜良蔭就覺得不太對勁。最後她挑起眉毛假裝慍怒：“不是說好了是不差錢的土豪老闆么？我這算是打土豪、分田地！”
“哈哈哈哈！”賀潮也覺得自己的重點有些太歪，兩人相視一笑，倒有了一種一起做壞事的默契感。感覺對了，一起拍出來的電影想來也不會差。
“嗡嗡嗡……”手機的震動聲驚了杜良蔭一跳。平常手機都設定了鈴聲，這次因為要談事情，特地改成了震動。不過習慣了鈴聲，突然一個物件在口袋裏震了起來，這還是有些嚇人的。
“手機！”賀潮指了指杜良蔭右手處的口袋。
“哦，謝謝。”今兒一整天，杜良蔭都似乎有些後知後覺，跟忘記了什麼似的。
“蔭！蔭！”林妙世獨特的聲線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不過聽着她一字一句的吐字方式，似乎心裏憋着什麼，不太爽快。
“怎麼啦？”杜良蔭只覺得莫名的心慌，似乎跟忘掉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不過從話語裏，她的聲音聽來還是若無其事的：“誰惹着了我們妙世大小姐呀！”
“哼……”林妙世在電話里輕輕的哼了那麼一聲，似委屈、似生氣，又似埋怨，還有那麼一點子嬌羞的味道。
不過天不遂人願，因為杜良蔭如今在隔壁市，電話漫遊信號不太好，林妙世那包含着眾多情緒的聲音，她沒有聽得太清楚。
“到底怎麼了？”杜良蔭雖然沒聽明白，但林妙世電話里若有若無的委屈還是能很輕鬆的感覺到的。聯想到林家大哥的一貫作風，又想到之前的錄音棚之行，杜良蔭委婉的問道：“會不會是之前的事情讓你哥哥有些什麼不愉快了？”
“怎麼說到我哥哥了？如今我老爸回來了，他才沒時間管我。”如果能通過電話看到對方的表情，林妙世此刻的臉上，嘴嘟得簡直是能掛油壺了，“明明說好了今天一起去聽戲的。那個什麼花期劇院的小玉書，《遊園驚夢》……”林妙世將一個個關鍵詞給說了出來，最後一字一句的說：“約好了的事情，你不會給忘了吧！”
終於想到自己之前一直記不起來的事情是什麼，只不過這想起來的時間點有點遲。杜良蔭臉上有些羞愧，畢竟忘了就是忘了，這點無可厚非。
還沒等杜良蔭接上話來，林妙世又繼續說：“你現在在哪兒呢？之前一直沒等到你約我，我和余楓聯繫過，她說你有事出去了。”
“不好意思，小妙。”杜良蔭一邊摸着自己的鼻尖一邊說，“我現在在隔壁市呢。之前不是接了部電影么，今兒正和導演談了會兒事情呢。”
因為工作的事情而有些疏忽，這樣的問題林妙世覺得情有可原。她甚至還很貼心的問道：“現在事情談妥了沒？有什麼要幫忙的？還有哦，不着急趕回來的。如果真是好片子，可不要錯過。其他的，咱們改天再約都可以的……”
其實心裏還有擔心，只是林妙世欲言又止。之前余楓她們提醒的問題，林妙世她也有想到，畢竟那麼大的新聞，又和自己所呆的圈子相關，所以大家都有看到。只不過她擔心說太多，反而造成不好的影響，於是只好忍住不提。
這種體貼式的沉默反而讓杜良蔭心中的愧疚感不斷的蔓延，蔓延得她自己都覺得難受起來。《遊園驚夢》是晚上七點半開演。瞟了瞟時間，杜良蔭發現現在才不到四點。於是杜良蔭趕緊在電話里回答道：“不要緊的。我趕得急。不過是在隔壁市罷了，兩邊的動車十幾分鐘就開一趟，要回來快得很。現在離開場還有三個多小時呢。”
林妙世生怕杜良蔭會忙中出錯，依舊囑咐說：“可別太急、太趕。我沒生你氣的。”
“知道了，知道了……”林妙世越是如此，杜良蔭的心裏反而愈發的愧疚。明明是她的疏忽，忘記了兩個人之間的約定，可如今這模樣，弄得更是妙世的錯一般。
“所謂玲瓏水晶心，說得就是妙世這樣的好姑娘吧。”杜良蔭在心裏如此對自己說著。不過對着電話，她還是笑道：“瞧你謹慎的。哪裏會趕呢。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可是把京都市區的大堵塞都算了進去。畢竟中間的時間會經歷晚高峰的。”
“好了，好了！是我太謹慎，想多了。”林妙世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嬌嗔，似乎在輕聲埋怨着杜良蔭不明白她的心意。不過在掛電話之前，林妙世還不忘囑咐着：“不管怎麼樣，安全為上！”
“趕時間回去嗎？”賀潮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會的。他見杜良蔭一臉焦急，也不多說：“我送你去車站。”
賀潮按了按車鑰匙，路邊停車位上聽着的一輛黑色陸虎越野車緊接着閃了閃車燈。車身的粗曠與賀潮本人的斯文氣質產生了鮮明的對比。這種衝突感讓杜良蔭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好棒！”
“還好啦。”賀潮臉上依舊是謙遜的微笑，他甚至還紳士的替杜良蔭車把門打開。在路上，賀潮補充說：“電影的大部分準備工作已經在幾年前就準備好了，只等一切就緒，啟動開機。到時候程序到了，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知道了，導演。”杜良蔭面上貌似波瀾不驚，淡淡回答着。但她其實心裏已經焦急得不得了了，就怕同林妙世約定的時間會再次出現差錯。
自從上了賀潮的車，杜良蔭就開始在自己心裏默默的開始記時。她這明顯是不允許自己浪費時間的一份一秒。之前已經因為遺忘而出了紕漏，現在若是再次遲到或者失約。如果出現這樣的狀況，不等林妙世生氣，杜良蔭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