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聽着之前電話里賀潮透露出的話音,杜良蔭原以為自己還沒答應的電影計劃會泡湯。畢竟這麼一場電影,話里話外都透漏着不靠譜的味道。電影女主是導演從大街上找來的,整個計劃也是擱置了好久。所以現在要是臨時有意外,跳票了,那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賀潮是想要約杜良蔭出來見面。見面的地方是在隔壁市俄租界的一個咖啡館。

臨出門前,幾個姑娘都再三同杜良蔭強調:“京都那麼多咖啡館,他不約你。偏偏約你去臨市,雖然現在交通方便,過去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但聽着就是有鬼的樣子。你自己出門在外多小心點兒,可別傻乎乎的被人騙了。”

杜良蔭對着鏡子再次整理了下衣襟,趕忙點頭附和說:“女孩子在外要注意安全。如果約的地方太偏,寧願失約,也不要赴約了。萬事安全為重。”

現在附近好多學校學藝術的女孩子都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因為昨天的新聞曝出,有女學生答應幫同學拍短片,卻不幸被同學殺害的消息。為此,原本就不太贊同杜良蔭接下《呼吸里的那個她》這片子的室友們,心中的擔憂變得更多了。

就連一貫同杜良蔭表示不對付的李婉篌都趁杜良蔭不注意之際,在杜良蔭的包包上掛了一個毛茸茸的防狼報警器。她還抬着下巴,冷臉道:“先借你用用。我得看好不好使。”

不過這種面冷心熱的話語,宿舍里的每個姑娘都有了抵抗力,沒有人會刻意注意她的冷言冷語,只是會心一笑罷了。

租界,在過去的時光里代表着一段屈辱的歷史。但如今的人們已經有勇氣正視以往的黑歷史,所以租界什麼的發展成繁華的商業街也不足為奇。

其實余楓她們幾個的擔心委實有些太過。租界裏的咖啡館,從內而外透漏出異國風情與閑適的情調,就算處在相對較偏的巷子裏,那也是有不少顧客的。

那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外形是典型的俄式紅磚綠瓦。“喀秋莎”這個充滿俄國風情的名字被掛在漂亮的浮雕中間。因為樓不高,所以俄式的大穹頂在這裏做的並不誇張,但搭配着大露台,漂亮的玻璃花窗,依舊能吸引人足夠的眼球。

杜良蔭忍不住抬頭仰望,有人站在她身旁,她都不曾發現。

“漂亮吧?”賀潮在咖啡館的小花園裏看了杜良蔭有一陣了,見杜良蔭遲遲沒有進來,他這才走到外面問道。

“啊……”杜良蔭一愣,反應過來后才回應道:“原來是導演你呀。”

“裏面更漂亮。”賀潮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聳聳肩膀笑道,然後引導杜良蔭進去。不同於初見時的神經兮兮,脫離了創作狀態的賀潮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青年。他五官清秀,鼻樑上的眼睛讓他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文質彬彬。

因為是要談事情,賀潮特別選擇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被室友說得有些神經過敏的杜良蔭又愣了愣,而後才如同打圓場的說:“這咖啡館叫喀秋莎,看起來更適合賣伏加特而不是咖啡。”

“我美麗的小姐,我想這是你對俄羅斯的誤解。俄國可不僅僅是有烈酒和套娃的。寒冷的冬天讓我們需要更多的熱量,咖啡和甜點也是我們的摯愛。”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金髮帥哥端着托盤而來。

“你的espresso。”帥哥很嫌棄的將杯子放到賀潮面前,“拜託,espresso哪裏都可以喝到。”他又轉頭對杜良蔭說:“小姐要不要嘗嘗我們正統的俄式風情。”

“好的,謝謝。只是我不太了解……”杜良蔭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看不懂眼前在鬧什麼,只好憑着本能禮貌的說。

“沒關係,那我就自作主張了。”金髮帥哥眼睛忽閃忽閃的,藍色的瞳仁如同海浪一般的明澈,“一杯熱的摩加佳巴,一塊葉甫蓋尼蛋糕。巧克力的醇厚和糖分的甜蜜會融化你的味蕾。對了,我叫維克多!”在回去櫃枱的路上,金髮帥哥還贈送杜良蔭飛吻一枚。

“這是怎麼回事?”杜良蔭更摸不着頭腦了。

賀潮卻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別見怪,維克多就是這麼一個愛惡作劇的性格。”

陽光透過花窗,在桌面上映射出好看的光影,杜良蔭忍不住伸出手來,試圖描繪陽光的痕迹。

“漂亮吧!”賀潮再次強調說,他看着杜良蔭略帶疑惑的眼神,繼續補充說:“我準備把這裏作為我們電影的拍攝場景,男女主就是在這裏相遇的。”

“您確定?”杜良蔭因為太無法理解了,竟是情不自禁的用上了敬語。這麼美妙的咖啡館,從裏到外都透露出陽光與溫暖。可要將這般的陽光場所同恐怖、驚悚、靈異聯繫到一起,杜良蔭又覺得格外的荒謬。她甚至在心裏如此想道:莫不是賀潮他騙我。恐怖驚悚什麼的只是一個噱頭,是為了當初吸引我的注意力。其實《呼吸里的那個她》本質上還是一部愛情文藝片?

提起自己的電影,賀潮就自帶高|潮狀態。他滿面潮紅的顫抖說:“聽起來反差是有點大對嗎?可陽光下才有陰影,溫情下的黑暗才是最驚悚的。”

賀潮抿了抿自己杯子裏的咖啡,但喝下去的效果卻是如同喝下烈酒的效果是一樣一樣的。他的臉更紅了,連耳朵根本都紅得如同滴血一般。

“我找這個咖啡館已經兩年了。一般的咖啡館不倫不類,哥德式建築容易讓人有陰暗的聯想,巴洛克式又太莊嚴肅穆……只有俄式建築最有感覺。它們吸取歐洲建築的各家之長,帶着西伯利亞寒風都無法掩蓋的熱情。那才是我想要的感覺。”一口氣說完一長段,賀潮用深呼吸來平復自己的情緒。

這種狀態在杜良蔭的認知里太過危險,危險得讓她忍不住想要潑賀潮的冷水。於是她說道:“賀導演,人家這咖啡館開得好好地,為什麼會借給我們來拍驚悚片。可能人家老闆是外國人,不介意我們中國的神魔鬼怪。”杜良蔭頓了頓,指了指大廳里的眾多客人,“可顧客都是些凡夫俗子呀。如果人家顧客介意,覺得晦氣。咱們這不是壞了人家的生意嗎。”

“壞不了!”俄羅斯小哥維克多微微有些繞口的普通話口音在兩人身邊響起。他理了理托盤,接著說道:“用中國人的流行語來說,這種行為叫做,有錢,任性。”

維克多依次將杜良蔭的咖啡和蛋糕放下。對上杜良蔭驚詫的眼神后又說:“顯然,任性的土豪不是我。我曾經是這家喀秋莎咖啡館的老闆,只是現在不是了。現在不過是這裏的打工仔罷了。”

“那麼?”杜良蔭只覺得自己跟個傻瓜一樣的不停發問。

“喏,老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維克多用托盤點了點與杜良蔭對坐的賀潮,“如今他才是老闆。”

“為什麼?”

“為了電影,為了藝術,為了他心中的繆斯。”維克多挑了挑眉,然後又表示不能理解的聳了聳肩,然後拿着托盤走開了。

在杜良蔭複雜的瞪視中,賀潮依舊笑得有些羞澀,彷彿為了一個電影場景而一擲千金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他說道:“這沒什麼的,不是一切為了電影嗎。我從大學畢業就在準備這個片子,但一直沒有成型,所以現在多做些準備也是正常的。”

最開始,杜良蔭還是帶着一絲玩笑的狀態在裏面。除了受室友們的分析影響,其實也有她自己心裏的潛意識在作怪。對於賀潮這個年紀的導演,看起來總沒有一定年紀的人來得靠譜。

終於,杜良蔭抬起頭,直視着賀潮的眼睛,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賀導演說得對,一切為了電影。”兩人在眼神交匯之際,在心裏都是如此說著:看來,我們是找到了合適的合作對象。

不過經濟決定上層建築,為了避免一般驚悚片的五毛特效,杜良蔭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確定下劇組的資金充裕度。畢竟照着賀潮這般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她很擔心後期的製作預算會不夠。

“放心啦,放心啦。我自己的電影,我不會做不靠譜的事情。”賀潮在杜良蔭的再三“逼問”中不由得求饒說。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但杜良蔭還是忍不住想說些什麼。她踱着小碎步,細細打量着整棟樓的陳設。作為一個銷金窟里出來的花魁,在某種程度上她還是足夠挑剔的:“這錢花得還是有些不值。”她揮着手:“這、這、這,明明都是可以用特效做出來的嘛!為什麼就不能……”

“什麼呀!”發火的是維克多,“這裏的陳設都是我親自挑選的,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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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之妙世良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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