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太后壽誕（一）
“你醒了啦？”一睜眼便看見素年關切的看着我，我扶着頭搖晃了一下還有些暈沉沉的腦袋，沙啞的道：“我生病了嗎？”
“是啊，還好你醒了，今日太后壽誕，你是每年唯一一次可以享受到正常吃食的時候了！”
“正常吃食？”
斜眼看了一下旁邊盛放的食料，素年冷哼道：“難道我們這裏的可以叫做食物嗎？”
順眼一看，一股噁心的胃酸便驟然翻至喉嚨，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一碗依稀看見魚骨頭和肉骨頭沉在底部，上面鋪着二三片殘菜，飄着一股餿味，這一晚泛着糜爛的食物就是我們平時吃的嗎？想着昨夜不會就是吃了這個吧，忍不住就想嘔吐出來。
“所以說今天你醒了也算好，跟着浣姑姑一起吃點能吃的，下次就要等到明年了。”輕拍着我的背素年淡淡道。
“素年姐姐不去嗎？”我強忍住噁心問道。
“這裏是冷宮，能去吃就算皇恩浩蕩了，平時就只有浣姑姑，這兩年許是瞧着我做事還尚可，也讓我去幫忙混次口福，你剛到這裏必吃不了這些雜碎，也好，今天就再去享受一次吧！”素年解釋道。
“那素年姐姐就吃這個？”我指了指一旁作惡的食物。
“那是自然，好了，昨夜我已經把你的衣服晾乾了，你看下換下就跟浣姑姑走吧，到那邊還要幫忙呢？”素年起身把我的衣服拿來催促道。
“好了沒有，還在磨蹭什麼？”剛換好衣服，浣姑姑就大聲叫道。
“就來了就來了。”素年拉着我跑到門口。
“到那邊就給我專心端端盤子，伺候伺候各位主子，別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事，要是驚擾到各位主子，那你就等着自己給自己收屍吧！”看了我一眼，陰狠道。
“是。”我道別素年，跟在了浣姑姑身後走去。
繞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來到貌似是后廚的地方。
“浣姑姑，你怎麼才來，這都幾時了，什麼時候冷宮的人也這麼橫了！”藍齊厲聲教訓道。
“是藍齊姑娘啊，奴婢該死，都是這廝給奴婢耽誤了，昨夜發了燒，今早才醒。”浣姑姑賠笑道。
“這不是剛到你那的馮沐霈嗎？怎麼素年沒過來。”藍齊趾高氣昂的看了我一眼道。
“素年這不是就是照顧她累病了嗎，奴婢就不敢叫她過來伺候，奴婢怕姑娘這裏人手不夠，就帶了這廝過來，要是姑娘不喜歡，奴婢立刻讓她離開。”浣姑姑察覺到藍齊語氣不善，趕緊說道。
“算了，今日太后大壽，人手多點也好，只是別叫她去前面，就好好獃在這裏幫忙即可。”藍齊吩咐道。
“是，全憑藍齊姑娘做主。”浣姑姑諂媚道。
“藍齊姑娘，皇後娘娘那催人來叫了。”一名宮女從外面進來叩首道。
“好了，我就來，你們都給我勤快一點，今日可是太后大壽，馬虎不得。”說著藍齊便離開了。
“不過是狗仗人勢，要不是有皇後娘娘撐腰，誰能容得了她這刁蠻脾氣，搞得跟個娘娘似的。”浣姑姑白了藍齊背影一眼，嘴裏碎碎叫罵道。
“浣姑姑，那我們現在就在這裏幫忙嗎？”我詢問道。
“我去前面幫襯着，你就跟着。”說著四下張望了下，“對，就是前面的銀月，你跟着她就行，她自會吩咐你做事的。”浣姑姑指着前面在打掃房間的宮女道。
“是，那姑姑慢走。”我行禮道。
“晚上的壽宴都備好了嗎？”赫連皇后對剛走進宮門的藍齊問道。
“回娘娘話，都已妥當，只是玲瓏坊還未將歌舞伎送進來，奴婢要不再派人去催催？”藍齊應答道。
“不必了，本宮想擇日不如撞日，本就是要抬舉她的，這次馮昭儀的事情正好給了她機會，本宮就順水推舟吧！”
“那太子那邊是否要先告知下。”
“晃兒雖非本宮親生，可也算謙恭仁孝，本宮的決議他斷是不會不從的。”
“這是自然，太子還是對娘娘言聽計從的。”
“只是他這心性太過柔弱，做事又過於顧左右，本宮是擔心這性情遲早會害了他。”赫連皇後端着茶杯，輕輕翻起茶蓋撥弄了幾下道。
“有娘娘幫襯着，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本宮在朝堂上能說話的人都被皇上已莫須有的罪名給架空了，而晃兒又信奉佛教，這兩年皇上卻是要誅滅佛教，本宮本想讓洪叔叔等人能夠成為晃兒的堅實後盾，可現在看來只怕事與願違，再加上晃兒的東宮親信們又跟宗愛不合，本宮真是為難的很啊！”赫連皇後放下茶杯嘆息道。
“娘娘這幾年拉攏宗侍從，就是怕太子的地位不保，可宗侍從也絕非善類，娘娘不可不防啊？”藍齊擔憂道。
“本宮自他那日獨送馮昭儀那份大禮之後就該懂得，這廝的心也大的很，可是他畢竟是皇上最寵幸的太監，官拜大司馬，本宮多少還是要賣這個面子給他的，只盼真莫如當日猜想的是引狼入室。”赫連皇后深慮道。
“娘娘！”藍齊喚道。
緩了一下思緒，赫連皇后吩咐道：“你去清點下壽禮，然後給她好好準備準備，今晚可是她的主場啊！”
“是。”藍齊行禮後轉身退下。
“姑姑，不知奴婢我能幫你什麼嗎？”我來到浣姑姑指的宮女身旁。
“你是？”停下掃地，宮女看着我不解道。
“我是浣姑姑帶來的，姑姑說叫我跟着您就好。”我應答道。
“哦，原來是浣姑姑那邊的，那你也是落花宮的羅，怎麼這麼小就被打發到那裏去，你的主子是誰啊？”宮女惋惜道。
“我是剛入宮的，前幾日可能衝撞了某位娘娘就被送到那了。”我斟酌着語言道，我仍記得錦姑姑離開之後又回來對我耳邊說道：“以後你就不是馮昭儀的侄女了，自個換個名字，要是還在宮中自稱馮沐霈的話，莫怪姑姑沒有提醒你，這是最後的忠告了。”想起當時錦姑姑陰狠無比的眼神，我仍是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