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跡生死
蒲少凌狂奔至山頂……猛回頭——卻哪裏還有楊紫的身影。
天那！
此時山下人頭攢動，“單寨溝”這是傾巢而出啦？關鍵是哪裏突然冒出來這麼多人啊？而且都是壯小夥子。
蒲少凌哪敢露面，以最短的時間把自己隱匿起來了。周身的偽裝和周圍環境儼然一體。毫無破綻。
對於蒲少凌這個“百年老兵”來說，巷戰、陸戰、水戰、林戰、山戰……哪樣都是拿得出手。
當年打埋伏的時候，在隱蔽點一趴就是半天，任它蟲咬蟻噬，也是一動不動的。
抓楊紫是容易，可抓蒲少凌，這幫村民還沒有那個能耐。不過，蒲少凌發覺，這些壯年小夥子，一個個的很不普通，他們不像是原來那樣一般的村民，而是像受過訓練的，他們的搜索不可謂不仔細，不可謂不專業，只是，蒲少凌還是沒有被他們發現。
漸漸的，人群散去。
蒲少凌從他們的嘈雜聲中聽出，他們似乎已抓住了一個“人販子”。不消說，定是楊紫又“羊入虎口”了。
蒲少凌那個暗恨自己，怎麼關鍵時刻，自己只顧逃命，自己簡直就是個人渣！不，兵渣！事已如此，且等抹黑下山。定然要救出楊紫方罷甘休！
“咕咕咕……”
“篤篤篤……”
“呱……呱……”
月落西山，人煙盡去，百蟲復蘇，蛇鼠出穴。
只見山中叢草處，一個“土包”鼓起……原來是蒲少凌。
蒲少凌爬起來后，一刻沒有閑暇，立刻開始動作。先是找來許多合適的樹枝，掏出寶器“魚腸劍”，先把樹枝削皮，兩頭削尖，再截為兩段，這便做成了超短標槍，可用於遠距離的致命攻擊……
蒲少凌突然停止了動作，暗付：我這是不是也太狠了吧？
那彪悍的山婦按說也算是我大侄女，那小屁孩是我侄外孫啊。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怎麼說，也是親戚吧。用不着下死手吧……蒲少凌收起“魚腸劍”。
唉！蒲少凌嘆了口氣，腸子都悔青了。暗付道：怎麼想起來跟那侄外孫較勁的！真是白活了近兩百歲！居然還那麼大的性子。
但此時讓蒲少凌下山去“認親”救人，那是萬萬不可的，那可是要嚇壞人的。
還有楊紫，這要是讓楊紫知曉了自己是活了近兩百歲的“老不死”，非活活把楊紫給嚇死不可。
蒲少凌心中明白，這楊紫和靳夢雪是不同的，楊紫恐怕沒有那種“抵抗力”。
雖然蒲少凌收起了殺心，但還是攜帶着那幾個“短標槍”以防身。再把身上的偽裝褪去，蒲少凌便迅速熟練的開始下山去了。
此番沒有牽顧，蒲少凌下山幾乎是一路飛馳而下，忽然，蒲少凌一個頓住，立刻趴倒，慢慢露出一隻眼睛，看去。
山下的村子裏，一圈的篝火圍着一塊空地，空地上的十字架上分明是綁縛着一個人——楊紫！而在楊紫腳下，是堆積的秸稈。
天！這是要做什麼！
暈！這單寨溝的村民啥時候變的如此彪悍？如此荒蠻了？這是咋回事啊？
現在是沒有時間想清楚了，救人要緊。
蒲少凌鬼魅般的迅疾前行而去。
只見村民們都在跳着什麼舞，難道是要活人祭祀？搞什麼搞！蒲少凌暗暗着急。
只見那篝火圈中並排放着一行桌子，桌后並排坐着幾個像是族長的人，這些人蒲少凌幾乎全認識，蒲少凌記得自己當初離開村子的時候，這些個“族長”可都是自己的小老弟。
不學好！怎麼越活越回去了！蒲少凌對於這些曾經的小老弟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愈來愈近，蒲少凌閃到在離那些人最近的一捧秸稈堆后，繼續偵視。
“祭祀火神！來年五穀豐登哇……”念念有詞的這道士，蒲少凌還真不認識。
那道士已停止了村民們的舞蹈，看來，這道士是在掌控着這裏。
“把這個媚骨的狐狸精燒死啊！”說話的這山婦，正是蒲少凌的大侄女。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村民們的反應一致的合拍。
蒲少凌隱隱的感覺到，這一切的變化，可能都和那個妖道有關。
此時，蒲少凌又發現了一個新的情況，這村子裏幾乎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兩頭有中間缺”。全村的年輕人，加上他那大侄女，也不過十個。
不過隨即，蒲少凌有點明白了，這可能就是為什麼那“妖道”能在此地“橫行”的緣故吧。這些遺老遺少們，是很容易被忽悠的。
不對！先前上山搜捕他的那些年輕的小伙呢？當時蒲少凌把聲聽的真切，那些少壯的小夥子，可有不少人。奇了怪了！蒲少凌暗付着。
“妖道”開辭完畢，便手拿火把，走了過去，來到楊紫身邊。
蒲少凌手握“標槍”，準備投擲了。目標，直指那妖道。
但蒲少凌卻遲遲未發，而那妖道也是遲遲未點火。似乎，他在跟楊紫交代着什麼。
蒲少凌一身的汗水，已然滲濕了全身。握着標槍的手掌心，開始油膩濕滑，蒲少凌決定不再等待，不管怎麼說，先弄死那妖道再說。搞不好這妖道死了，一切都好起來的。
蒲少凌再次架起來姿勢，準備投擲。
突然，只聽見那“妖道”大聲對周圍的村民道：“火神說了，把此女子送與河神，河神來年，必保我五穀豐登！百事皆順！”
“河神萬歲……”村民們只聽他說，他說啥就是啥。
“靠！這妖道很有一套！”蒲少凌明白了那意思，看來楊紫是免於要被“火刑”了，但河神什麼的，怎麼搞？
果不其然，就跟蒲少凌想的差不多，楊紫被五花大綁在一木頭上，在村民們的眾目睽睽之下，投入了那環山河中，很快，楊紫便順流而下去了。
看的真切，這是要放楊紫一馬？看來不能再喊那道士為“妖道”了，這是好心啊。
隨着楊紫漂流消失在眾人眼前，村民們開始紛紛散去。
有村民嘀咕道：“以往祭祀河神的時候，不都是綁在大石頭上投入河中的嗎？怎麼今年改了？”
“這你就不懂了，河神又分為上流河神，中流河神和下流河神，仙道的意思是，讓這祭品在河中漂流，哪段的河神需要，就給她拉下去了。”單石光主動回應道。
解釋說明的這人——單石光，蒲少凌認識，當年這小子就綽號“半仙”，就只滿嘴的跑火車。
“你怎麼知道？仙道和你很熟？”那村民很不服氣。
單石光小聲嘀咕道：“噓！你可別說我和仙道很熟的關係，這是秘密。”
那村民果然有點被唬住了。
待所有村民都離開之後，一人從石頭堆里鑽了出來。此人二話不說，順着河道便追了下去。
蒲少凌這一番追趕，疾步如飛，漸漸的，已看見了楊紫的身影。
看來那妖道……不，那道士還真是有心要放過楊紫一馬。既然人已在眼前，蒲少凌已不用擔心了。
對於蒲少凌來說，下河救個把人的事情，那是小菜。
不想，河流湍急，楊紫身影一下子撞在了暗礁上，身上的木頭被撞分離，楊紫卻還被綁縛着雙手雙腳，無法自救，漸漸的，楊紫已沉入了河底。
此時，楊紫再也憋不住氣了，只有張口喝水，這是溺斃的前奏。
而，就在楊紫剛把嘴巴張開第二口的那一剎那間，一股氧氣竄入楊紫口中，進入其肺部。楊紫居然發現自己能在水裏自由呼吸了。
很快，楊紫開始有點驚恐的要掙紮起來，因為自己的嘴巴，正被另一個人的嘴巴實實的堵住了，那人……卻正是蒲少凌。
當楊紫看清楚了這正在給自己人工呼吸的人是蒲少凌時，楊紫頓時就溫柔順從了起來。只是漸漸地，她的眼神中開始充滿了驚詫。
而蒲少凌並沒有停滯在這水底享受那水中的浪漫一刻，蒲少凌很快就把楊紫從水中帶上了水面上。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楊紫一肚子的疑問，卻都沒有來得及說。
“走，扒住我肩膀。”說完，蒲少凌迅速向岸邊游去。
上了岸，蒲少凌把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笑道：“不好意思啊，家鄉人民讓你受驚啦。”
忽而的，蒲少凌發覺了楊紫的異樣，在楊紫的眼睛裏，此刻疑竇叢生。
“怎麼啦？”蒲少凌被楊紫看的有點慌。
楊紫此刻確實已是滿腹的狐疑。他蒲少凌怎麼可以在水中一直給自己供養？他怎麼可以毫不氣喘的一連氣把自己拖上岸來？他怎麼可以如此安然自若、平靜異常？他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救人於水、火之中，卻那麼的輕鬆加愉快……
“你到底是人是鬼？”楊紫突然的發問，蒲少凌當場愣住。
“我……我要是鬼的話，我，你看，看看看，我有影子，傳說中的鬼是沒有影子的。你看，我有。再說了，鬼都是夜裏才出沒的，我白天裏不是也照樣走動？還有，鬼……”
蒲少凌正在極盡全力的解釋着，楊紫已撲了過來，蒲少凌一個沒注意，被壓倒在地，楊紫死死抱住蒲少凌，一時，又是揮淚如雨的嗚嗚咽咽起來。
“怎麼啦？這不是有驚無險嘛……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我們立刻離開這裏，好嗎？”蒲少凌安慰道。
“你是大壞蛋！丟下我就一個人跑！我死了你就開心啦啦啦……”楊紫一邊委屈的泣不成聲，一邊不停捶打着蒲少凌的胸膛。
蒲少凌一疊聲連忙的：“對不起，我的錯，都怪我，我不好，我該打，我該死……”
當蒲少凌說到“我該死”的時候，楊紫突然用嘴巴堵住了蒲少凌的嘴唇，接着，蒲少凌感覺到一個軟軟、香甜、溫潤的東西伸入了自己的口中……
把持住啊！這裏可不是做……那事的地方啊！
蒲少凌好不容易才推開了楊紫，砸吧砸吧嘴，道：“趕緊離開這裏再做……說啊。這裏晚上可什麼都有，什麼蟲蛇鼠……”
楊紫突然尖叫了一聲，蒲少凌一把捂住了楊紫的嘴，只見蒲少凌暗暗發笑道：“你怕老鼠……啊！”
話沒說完，蒲少凌便發出一聲悶悶的慘叫。
“讓你再敢提那個字！”楊紫嘟囔着小嘴道。
蒲少凌揉着手臂上的肉肉，暗道好狠！仔細一看，都掐青了。
“讓你說！”楊紫的語氣有點心疼了：“讓我看看。”
蒲少凌帶有矯情的調調道：“這又不是臂背，臂背上皮粗，你掐的這地方肉多嫩啊！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不就是說了一個鼠……啊！”
蒲少凌認慫了。暗暗發誓，再提一個“鼠”字就撞牆死去。
繞道了大半夜，蒲少凌和楊紫終於是回到了那放自行車的山頂處。
兩人都喘息着歇會兒。
蒲少凌恢復的極快，問道：“對了，你被他們抓起來后，有沒有被打？遭罪了嗎？”
“現在才問！”楊紫道。
“被打了？”蒲少凌緊張起來。
“沒有。但是遭罪了。”楊紫道。
蒲少凌厲聲喝問：“他們怎麼著你了？”
“被綁在那裏，還不遭罪？”楊紫反問道。
“所幸所幸。還好是有驚無險。”蒲少凌繼續問道，“為什麼他們把我們當人販子抓起來，卻不送官，而是私刑呢？”
楊紫忽然的怒色道：“都是那妖道！”
“那妖道？不會吧？我看他是有心放你一馬，不然要是給你來火刑，那可是必死無疑了。”蒲少凌說的很是在理。
“如果我答應嫁給他，他還根本不會對我用刑呢。”楊紫的回答，讓蒲少凌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蒲少凌立刻追問道。
原來楊紫被抓之後，是有人提議要把這“人販子”送官法辦的，但是接着，那妖道來訊問了。
妖道撇開眾人，說是要單獨的給楊紫的身上驅魔一番，於是，在只有兩個人的屋裏，妖道居然要求楊紫從了他。說是只要楊紫答應，將來一定會跟着他吃福享樂。若是楊紫敢不答應，就燒死她。
“那為什麼最後他又改變了主意？”蒲少凌疑問道。
原來，就當妖道手持火把威脅要把楊紫祭“火神”的時候，改變了主意。
最後，那妖道還是走到了楊紫跟前，小聲問道：“你可想清楚了，這是最後的機會！願意跟我就一切好說，我立刻就能放了你，否則……”
楊紫用眼神回答了他。
“那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是選擇了放過你呢？”蒲少凌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楊紫。
“你問我？我問誰去？”楊紫有點生氣的道：“你就巴不得我死呢！”
“呸呸呸！你以後再敢提這個死字，我可就說那個字了！”蒲少凌威脅道。
楊紫：“好啦，不敢啦……對了，你一直都在？我要被‘火祭’的時候，你也在？”
蒲少凌：“嗯。”
楊紫：“你就非要眼睜睜看着我被燒……”
蒲少凌拔出綁縛在身後自製的那幾根尖頭短“標槍”，在手中顛了顛，道：“我會讓那妖道得逞嗎？只要他當時敢做點火的動作，我就能瞬間讓他斃命！”
這雄霸十足的話語，響噹噹，剛剛地，落地有聲！聽在楊紫耳中，那簡直就是“神話”！
楊紫依偎在蒲少凌懷中，柔聲細語：“有你在，我根本什麼都不怕的。從他們抓到我，一直到我墜入河底，一直到你出現前，我都一直沒怕過。我知道，你都會出現的。”
蒲少凌眼神有點發愣……
“對了，休息好了嗎？我們走吧？”蒲少凌想走。
“嗯。”
楊紫百依百順。蒲少凌十分得意。
“糟糕！”楊紫神色大變！
蒲少凌被嚇的面如土色：“怎麼了？”
“壞了！”楊紫有點失魂落魄。
“到底又怎麼了？”蒲少凌更是提心弔膽了起來。
“你送我的金戒指，被那妖人給拿去了啊！”楊紫說著說著，淚閘又開了。
“天！我還以為咋了！就這事？”蒲少凌長出一口氣。
“這還是小事嗎！”看楊紫的意思，是不肯輕易丟棄了。
難以想像，楊紫要是知道那東西是蒲少凌從死人身上給扒拉下來的，將作何感想。
蒲少凌不再廢話，命令道：“就一個金戒指，至於嘛？回頭我再給你買個更好的，鑽石的！別哭了，跟我走。”
楊紫癟了癟嘴。
蒲少凌推着自行車，一個轉身，就要離去，忽然，蒲少凌的目光再次的望向那單寨溝，那裏……單寨溝，我還會回來的！
“少凌？”不知什麼時候，楊紫已開始親昵的喊蒲少凌為“少凌”了。
“少凌，看什麼呢？”楊紫不知道蒲少凌還有什麼好留戀這個地方的。難道蒲少凌又捨不得那金戒指啦？
“哦……沒什麼，走。”蒲少凌已抱定了那決意，他是一定要再回來一趟。把這裏的問題徹底搞清楚。
那個妖道，他放逐楊紫於河中，絕不是什麼善意，現在，蒲少凌已可以斷定這點。
現在，蒲少凌沒有再停留的意思，下了山，尋到下山小道，蒲少凌一等腳踏車，載着楊紫迅速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
單寨溝，環山河道，下游處。
幾個身影似乎在尋找着什麼——無果。
在環村的一山洞中，一個人，正在來回的度着步子。
這裏冬暖夏涼，雖是天然一洞府，而現在卻被人為修飾的相當奢華。
推開扇形的洞門，洞府內的現代化電器居然應有盡有。山村子裏沒電，而這裏卻有專用的發電機。
白天，這裏是窗明几淨；夜晚，洞府內更是燈火輝煌。
那妖道聽到外面有動靜，便盤腿坐在“席夢思”的軟床上，冥思了一會，眼神有點發愣。
他的嘴角早已控制不住的流出了“哈喇子”來。他手上的那枚金戒指，可不就是蒲少凌送給楊紫的。
他，在等待着什麼。
“師傅，那妞沒找着。”從洞府外走進來三人，為首的一人稟報道。
“什麼！”妖道哪裏肯信，聞言便立刻下了床來。
“真的沒找着，不信你問問石光。”
單石光：“是啊，明哥說的是真的，確實沒找着。我們仨都找了大半宿了。實在是找不着了。難道……已經被河神給收去了？”
這單石光是已六十過的人了，比那明哥大多了，比那“妖道”還要大一輪，卻看得出來，他在這裏的地位很低。
“妖道”再次問向那被稱為明哥的人道：“不會是你給我藏起來了吧？那麼個絕世美人兒，誰見了不動心吶？就是神仙也是要動凡心的啊！不過，你玩爽了后，也給師傅嘗嘗鮮，這要求，不過分吧？”
明哥道：“師傅，我們真是沒找着。”
妖道：“那是見鬼啦！”
明哥：“師傅你不信的話，不信，你自己可以去找找啊。”
“哦，我自己去找……嘿嘿……”妖道回身走向床頭，接着猛然的一個轉身，吼道：“那我要你何用！”
“砰”一聲響，卻不是巨響。聲音在洞中的迴音，還是很響很響的。
這聲響是從那帶有消聲器的手槍里發出來的，而隨着那聲悶響，一顆子彈已進入了明哥的腦子裏。
明哥後仰跌倒，正倒在“半仙”單石光的懷中。
“去，把他屍體給河神送去。讓他去找河神問問，那小美人兒究竟去哪兒了，是不是真在河神那裏。”妖道淡淡的道。
“半仙”單石光立刻的和另一人就要把屍體抬走，此時，妖道又補了一句：“石光，以後明哥的活，就你來做了。”
這是在提攜自己啊！“半仙”單石光喜不自勝……
都去了，妖道把洞門合上，閂實，手中那帶有“消聲器”的手槍掉落於地。
只見這“妖道”披頭散髮，突然的一下撲倒床上，接着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小美人兒啊，我的小美人兒啊！我的心肝啊，你到哪裏去了啊，你快回來吧……都怪我，我害了你啊小美人，當時就該直接把你扛回來算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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