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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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下，一艘偌大的靈舟朝九陽宗的方向疾馳而去。

“姐姐……”小拳頭揉着眼睛，初醒的李果兒迷迷糊糊從越天泠床榻上爬起來，軟軟糯糯地喊着姐姐。

一旁打坐的越天泠聞聲收了功，將撅着小屁股往自己懷裏爬的小妹妹攬在懷裏，隨即從儲物鐲里取出一件嫩黃-色的小披風，將她裹個嚴實，拍拍她的後背，柔聲哄道：“天色尚早，果兒再睡些時辰吧。”

李果兒舒舒服服地窩在姐姐懷裏，眯着眼睛，小豬似的哼哧了兩聲，小手拽拽姐姐的衣袖，嬌聲嬌氣道：“不睡啦，姐姐抱我去看星星。”

軟軟的一團抱在懷裏，越天泠心頭軟得一塌糊塗，根本抵擋不住妹妹的任何請求，懷抱妹妹走出房間，腳踏月光，深更半夜來到甲板，只為妹妹想要看一眼那幾乎觸手可及的滿天繁星。

不成想，半夜不睡的何止她姐妹二人。

月光下，一匹通體雪白的大白狼懶洋洋地卧在甲板上，一抹青影倚靠在大白狼懷裏，纖指遙遙一指，笑道：“嘯月，你看，那就是西方白虎奎宿所在吧！”

大白狼發出一聲鼻息，似是在回應對方。

“嘯月，你怎麼不說……”回身，頗有些不滿地抓了倚在身後的大白狼一把，這才驚覺背後越天泠姐妹，當下一愣，隨即展顏一笑，招呼道：“天泠師妹。”

唉，真是大意了。

“你也不提醒我！”暗瞪一眼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大白狼，傳音與她。

“怪我咯？”大白狼翻個大白眼，大腦袋一晃，耳朵堪堪躲過對方的一記狠擰，抬爪子摸摸狼鼻子，嘀嘀咕咕：“明明是你自己放鬆過頭了……”

“白師姐。”越天泠對青衣女子回以一笑，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站原地，頗為尷尬。

白師姐見此，不由一笑，這才從大白狼懷裏站起身來，對越天泠招招手，溫和道：“天泠師妹不必如此拘謹。”

越天泠只得抱着妹妹上前，暗自思量着該跟這並不熟悉的師姐說些什麼才好。

“天泠師妹，你懷裏抱的小傢伙睡得可真香。”白師姐伸出手指戳戳李果兒肉嘟嘟的小臉兒。

“這個小搗蛋……”越天泠這才注意到懷裏的小傢伙又睡了過去，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半夜睡醒，鬧着出來看星星，這會兒卻睡著了。”

白師姐瞧李果兒睡得香甜，忍不住又在她臉頰上輕輕戳了兩下，才道：“夜裏風涼，天泠師妹還是快些抱小妹妹回房間睡吧。”

越天泠正有此意，忙道：“多謝師姐提醒，如此，師妹就先告退了。”

“去罷。”白師姐點頭一笑。

越天泠懷抱妹妹返身回房間，走了幾步，猶豫片刻，還是停下腳步，對依舊靠在白狼懷裏望月觀星的白師姐傳音道：“白師姐，天泠有一事相詢，不知……”

“天泠師妹不必顧慮，盡可直言。”白師姐傳音回道。

“依白師姐對熾焰峰峰主的了解，不知憑果兒的資質，能否入得她老人家的法眼？”越天泠雖與熾焰峰峰主有師徒之名，十年來卻不曾好好相處過片刻，世事變遷，許多人或事已與前世大不相同，這一世她對這位師尊的了解，尚不及宗內干係不大的別峰弟子。

“這……”白師姐稍作思量，笑道，“越師叔乃是性情中人，天泠師妹與令妹深情厚誼，想來她老人家應是不忍令你姐妹二人分離的。”

聞得此言，越天泠舒心一笑，心中大定，對白師姐道了謝，這方抱着妹妹回了房間。

“嘯月，你說她為何會對一個不被父親承認的庶妹這般好？”白師姐不解。

大白狼嗤聲一笑，反問道：“那你說，我為何會對你這般好？”

白師姐忍不住捶她一拳，杏目斜覷向她，罵道：“她倆才多大，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些不正經的心思！”

“咦？”大白狼驚訝地瞪大狼眼，疑惑道，“關注點不是應該在她倆的姐妹關係上嗎？”

白師姐聞言一愣，竟是無言以對，唯有沉默地仰頭望向星空。

“難道說在小白看來，姐妹亂|倫壓根算不得什麼？”大白狼完全不看氣氛，還在那裏嘀嘀咕咕，“也對，姐妹算什麼，名義上，我還是你的養母呢，母女……”

“白嘯月！”白師姐忍無可忍，將狼耳朵滿滿擰了一圈，咬牙道，“閉嘴！”

大白狼疼得嗷嗷直叫，竟控制不住化了人形，光着屁股不停跳腳，齜牙咧嘴歪着頭，想把耳朵上的手扯下來又不敢扯，只能拿手去捂。

“快把衣服穿上！”白師姐看她這副模樣，哪還有心思擰她，一揮手將一身白衣丟在她懷裏。

幸好這次長了記性，在周圍佈下了隔絕法陣，不然她這樣大呼小叫，早就把靈舟上的大小修士引來看熱鬧了！

“嘻嘻。”白嘯月一笑之間，一身白衣已妥妥帖帖穿在了身上，腳踩銀履小靴，長發綸巾而束，腰間環佩作響，手裏一柄不知何處來的摺扇，竟是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打扮，對白師姐似模似樣俯首一揖，嬉笑道：“小生這廂有禮了。”

白師姐覷她一眼，不再理她，轉身回房去了。

“小白，你若不喜歡我這樣打扮，我換一身就是了，你別走呀……”白嘯月緊隨白師姐之後，頃刻間裙裳翩躚又是另一番嬌俏可人的模樣。

待追至房內，已是換了五六身風格迥異的衣裳。

白師姐實在是被她換來換去晃得眼疼，無奈道：“你還是變回狼的模樣吧，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毛茸茸的。”

白嘯月脖子一縮，一臉的難以置信，驚道：“小白，沒想到你這麼重口！”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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