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015
“大師姐，聽說我等此去的越國，乃是越師叔出身之地，更有一位未過門的師妹流落於此！”
晴空之上，有一隊身着門派統一服飾的年輕修士或御劍或御物或御獸而行，其中長着一張可愛娃娃臉的年幼女修驅使身下的青雀湊近行在隊首的領隊女修，頗為好奇地與其聊起宗內傳聞。
未等領隊女修言語，被她騎在身下御風而行的大白狼卻從鼻孔里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好似憋笑不住。
“大師姐，你看她，又在笑我！”娃娃臉的小女修鼓嘴不依，紅着臉指控那匹嘲笑自己的白眼狼。
領隊女修輕聲一笑，隨手拍了一把身下的大白狼，算是懲罰，姑且給自己的小師妹一個交代，卻也勾唇笑道：“小師妹可知嘯月為何笑你？”
“她慣常閑來無事就愛取笑我的，哼！”說著，嘟嘴白了一記大師姐的寵獸，引得那大白狼又是“噗噗”兩聲鼻響。
領隊女修摸摸大白狼毛茸茸的大腦袋，笑問小師妹：“小師妹可知所謂“過門”在人界是何意？”
“晴兒見識短淺，還望師姐指教。”娃娃臉的小女修雖對大白狼頗有不滿，卻也虛心請教她自小就十分敬愛的大師姐。
“小師妹生於宗內長於宗內，不知這些實屬常態，何來見識短淺之說？”大師姐似笑似嗔地斜覷妄自菲薄的小師妹一眼，而後解釋道，“這‘進門’一說，在人界可是指新嫁娘出嫁離開父母家到公婆家過活呢，你卻用來稱呼那位還未拜入宗門的師妹，這次嘯月取笑於你，卻也不冤。”說罷，伸出纖指對狼耳揉捏不止，引得大白狼搖頭晃腦抗議，才罷了手。
小師妹聽大師姐一番解釋，睜大眼睛，好奇問道：“照大師姐的說法，那‘進門’之說豈不是與咱們修仙界那些與男修締結雙修盟約的女修要搬到男修的洞府修鍊是一回事？”
大師姐點頭：“正是如此。”
小師妹吐吐舌頭，嘻嘻一笑，臉色微紅頗有些不好意思：“這樣說來，的確是晴兒說錯話了。”
“你我師姐妹之間倒也無妨。”大師姐溫和一笑，囑咐道，“不過出門在外，卻不可像在御獸峰那般隨意，謹言慎行方是在外行走之道。”
“謹遵大師姐教誨。”
見小師妹乖乖受教，大師姐頜首一笑，而後又道：“方才小師妹所說，越師叔正是出身於越國，至於那位未拜入宗門的師妹，確是在越國。”
“離宗前，大師姐被越師叔召見，是要大師姐幫越師叔找到這位師妹嗎？”小師妹皺起小眉頭，替大師姐着急，“我聽峰上的師兄師姐們說，越國雖比不上咱們宗門，但在人界也算得上是個大國了，咱們離宗不過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來迴路上就要用掉二十天，還要招收新弟子，人海茫茫，可要到哪裏去找這位師妹？”
大師姐輕聲一笑，終是忍不住摸摸這傻得可愛的小師妹的小腦袋：“小師妹放心，這位師妹正是越國公主，就在越國皇宮等着咱呢，無須你我到茫茫人海中相尋。”
大白狼聽了這話，忍也忍不住，“噗噗”笑了好幾聲都不停，見小師妹惱羞成怒要伸拳頭砸她，忙一閃身躲開，小師妹吩咐青雀去追，大白狼仗着修為比青雀高出許多，玩似的閃閃躲躲，耍得青雀團團轉，險些暈了頭跌下高空。
見此，同行幾位同門修士皆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大師姐見這兩個活寶雖鬧得歡實，卻也給這乏味的飛行平添了許多樂趣，並不多加管束，一路笑笑鬧鬧，十日過後，一行人，終於如期來到越國都城。
宮門大開，越皇率皇親國戚文武百官並數十位年幼修士早早等在宮門前，迎接宗門仙師的到來。
忽見，遠處流光溢彩漸行漸漸，片刻過後，竟是數十位仙師翩翩然朝宮門而來，沿途百姓驚見天人，五體投地，爭相叩拜。
“恭迎諸位仙師屈尊不遠萬里前來，實乃我越國之幸！”面對這些宗內仙師，越皇不過拱手一禮，他築基中期的修為，面對這群多是築基初期，少數築基中期的宗內精英弟子，卻也算不得失禮。
不過他身後那群人，包括越天泠在內，卻是行了實實在在的跪拜大禮。
“越皇客氣了。”領隊大師姐拱手回禮，出面與越皇寒暄一番，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宮。
待得越皇擺宴款待，並奉上見面禮，測靈儀式總算開始了。
每逢三年，九陽宗會派宗內弟子于越國都城設測靈台測查靈根招收新弟子，這是越國上下人所皆知之事，故而，每逢此時，越國國都之內滿是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孩童，皆是希望能夠通過測靈拜入仙山以求長生不老之道。
測靈儀式進行了整整十日，收入內門的天靈根弟子不過十數人，雙靈根弟子百餘人，最為難得的是這次竟有一名變異雷靈根弟子和一名變異冰靈根弟子；收入外門的三靈根弟子五百來人，四靈根弟子近千人；最差的五靈根孩童則有近百名願意作為雜役弟子拜入宗門，剩餘幾千名不願為奴的五靈根孩童則被朝廷納為“御子”，由朝廷出資培養，待學得一技之長後為國效命。至於剩餘的絕大部分|身無靈根的孩童，則被遣返回鄉。
“這次可真是大豐收！”臨行前夜，小師妹賴在大師姐房間不走，翻看着由大師姐親手整理好的新弟子名冊，見收了如此多的新弟子，水靈靈的雙眼簡直要冒出火來。“咦？”忽而，胖嘟嘟的手指往排在最前的名字上一戳，睜大眼睛頗為不解道，“大師姐，你是不是排錯位置了，這個火靈根的弟子不是應該排在那兩位變異靈根弟子之後才對嘛？”
正給心愛的大白狼梳毛的大師姐聞言，停下手上的動作，惹得大白狼不滿地悶哼一聲，順帶白了那個賴着不走的小師妹一眼。
“小師妹難道不知這越天泠是何人？”大師姐纖白玉指往排名最前的名字上輕輕一劃，唇角勾起淡淡的和煦笑紋，“哦，是師姐忘了，這十日來，小師妹可是忙得很，竟是連師姐都找不到小師妹人呢，若是回宗后師尊問起來，師姐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呢？”
小師妹縮縮脖子，輕輕扯着大師姐的袖子晃來晃去，討好笑道：“晴兒知錯了，求大師姐可千萬不要告訴父親！若是大師姐不說，晴兒就將這丹藥送給大師姐。”說著，從儲物鐲里取出一個玉瓶，看樣子竟不是宗內慣常用來盛丹藥的玉瓶。
大師姐臉色稍變，拿過小師妹手裏的玉瓶細細打量一番，而後取下瓶塞，倒出一粒丹藥湊到鼻前輕輕一聞，才道：“這丹藥並不是宗內煉丹師所煉，是誰給你的？”
“是我認識的新朋友送我的！”小師妹揚起笑臉對大師姐道，“她知道我是御獸峰的弟子，就送了我幾瓶靈獸丹，我給青青吃了，她吃了之後可精神呢！”青青正是她豢養的那隻青雀。
看小師妹這般心無城府的赤誠模樣，大師姐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問道：“所以你這幾日不見人影，就是在跟你那新朋友玩？”
“是呀！”小師妹點頭稱是，又道，“她有兩隻兔兒，十分可愛，晴兒很喜歡呢。”
“她叫什麼名字？”大師姐問道，思量着，能隨隨便便送出幾瓶靈獸丹的絕非一般人，想來應該就在這次招收的新弟子之列，短短數日，竟能和一峰首座之女成為好友，若是故意為之，這般心思，着實令人不得不妨。
“李果兒！”
李果兒？大師姐略施手段，新弟子名冊無風自動，待名冊翻過近半后，才在某頁停下，李果兒的名字赫然在上，並詳細記錄了她的年齡、來歷、靈根等信息。
“其父竟是越皇！”大師姐一驚，暗自思量，“既是越皇的女兒竟不姓越，難道是……”再一看，竟是母不詳，果然是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女兒……
不過，一個不被父親承認的孩子，哪裏來的這並不多見的靈獸丹呢？大師姐實在是想不通。
“大師姐，果兒說她被分到了外門，是真的嗎？”小師妹扯着大師姐的袖子，顯得有些急切。
“她不過四靈根的資質，自然是被分到外門的。”大師姐道。
小師妹卻道：“可是果兒她不過七歲，卻已經是鍊氣四層的修為了，晴兒如今八歲也才不過鍊氣四層，娘親就誇我是天資卓絕了，果兒比我還要厲害，為什麼只能進外門？”
“這……”大師姐被小師妹問着了，竟是一時語塞，心裏卻也暗暗納悶，四靈根的資質卻能在七歲的稚齡修鍊至鍊氣四層的修為，着實令人心驚，不過轉念一想，修仙界向來不乏運道極好的修士，想來這個小丫頭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機緣吧。
“大師姐，我想求父親收果兒做弟子，這樣果兒就可以做內門弟子了，你說好不好？”小師妹道。
“她要你這麼做的？”大師姐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難道這就是她處心積慮和小師妹成為好朋友的目的？
“不是不是！”小師妹忙擺手，“不是果兒要我做的，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果兒說她姐姐很厲害會幫她的，不要我幫忙，只是我還是不放心……”
“她姐姐？”大師姐不解，她姐姐是誰？心思一動，難道是……
“唉呀！”小師妹恍然大悟，悔恨道，“忘了問果兒她姐姐是誰了！”
“晴兒，你不是納悶這越天泠為何會排在最前？”大師姐將話題繞了回去。
小師妹點點頭，滿臉不解。
“這越天泠正是越師叔早年定下的那位首席弟子，越師叔為了等她十年不曾收一個弟子，況且掌教真人將這次招收新弟子的事宜全權交給了越師叔，你說大師姐敢不把她排在第一位嗎？”大師姐笑得有一絲狡黠。
小師妹連連點頭：“越師叔是出了名的護短，能為了熾焰峰區區一個外門弟子親自跑到丹鼎峰首座那裏鬧事，想必這個親傳的首席弟子更是寶貝的不得了呢。”
“正是如此。”大師姐摸摸小師妹的頭，笑道，“如此看來，晴兒跟這首席弟子的親妹妹做好朋友也是一件好事呢。”
“大師姐這麼說，難道果兒的姐姐是……”小師妹一臉的難以置信。
“現在想想，師母說的果然沒錯。”大師姐笑道。
小師妹不解其意：“娘親說的什麼？”
“說小師妹是傻人有傻福呀！”
“……大師姐！”小師妹跺跺腳，“沒想到大師姐跟那白眼狼一樣壞，晴兒不理大師姐了！”說罷，氣哄哄跑出了大師姐房間。
“我真是躺着也中槍呀……”小師妹口中的白眼狼舒服地窩在虎皮毯子上，懶懶地翻個身，竟是能口吐人言。
“你敢說你不壞嗎？”大師姐在房間周圍設下一重繁複的禁制，以防他人窺探，而後鑽到大白狼毛茸茸軟綿綿的懷裏，一如小時候那般。
“你不就是喜歡我壞嗎？”大白狼輕輕一笑，說話間，竟無聲無息地化作不着一縷的女人模樣，將大師姐輕輕柔柔地攬進懷裏。
“不知羞！快把衣服穿上！”大師姐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套白衣，將她赤|裸的身體蓋住。
“反正還要脫，何必那麼麻煩？”手一揮，白衣被丟到一邊。
“你……”大師姐臉頰驟然漲紅。
原來，一不留神，大師姐已被大“色”狼脫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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