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014
不過十日功夫，在果兒的“督促”之下，越天泠終於突破鍊氣十層。
“太好了太好了！”李果兒高興得拍着小手蹦了起來。
越天泠盤腿坐在蒲團上，看着妹妹小短腿在地上蹦蹦噠噠的，想到小妹妹自己突破進階的時候都未曾如此高興過，真是令她亦喜亦憂。
“果兒。”越天泠勾勾手指。
“姐姐！”李果兒樂呵呵地挨到姐姐懷裏，討喜道賀，“恭喜姐姐突破進階，姐姐真厲害！”
“那果兒你說，姐姐是不是最厲害的？比你月歌姐姐呢？”越天泠捏捏妹妹的小鼻頭，攬着她柔柔的身子，輕輕搖晃。
“姐姐是最厲害的！比誰都厲害！”李果兒摟着姐姐脖子，舒服地窩在姐姐這個柔軟溫暖的“搖籃”里，不過片刻功夫，竟眯眼睡了過去。
這十日來，她這小妹妹未嘗不是陪着她一起修鍊，如今大功告成，居然累得在她懷裏打起了小呼嚕。
越天泠揚手一揮，一張軟塌憑空出現在身旁，妥善將熟睡中的果兒安置在軟塌上，越天泠徑直往靈田去了。
與李果兒不同，她剛剛突破境界，正是體內精氣靈力最為充裕的時候，此刻正適合煉丹，至於鞏固境界，卻不急在這一時，況且她修鍊之時並未過多依賴靈丹靈藥，而是日復一日地打坐修鍊，全憑靈根一絲一縷地吸取煉化寶鐲與靈石中的靈氣，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來提升自己的境界，如此一來，境界自然比那些靠大量服用丹藥的修士要穩固許多。
如今的修仙界，靈丹分極、上、中、下四種品質，除非極品靈丹或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完美品質的靈丹，其他上、中、下品靈丹中皆有丹毒，只是品質越高丹毒越少而已，修士服用丹藥后這些丹毒就會在修士體內沉澱累積，若是修士過於依賴靈丹，服用過量，丹毒在體內日積月累得不到排解，輕則根基不穩，重則損毀靈根甚至毒發身亡。故而，修仙界並不提倡靠靈丹來提升修為，奈何如今的修仙界，天地靈氣較萬年以前稀薄了許多，並不能滿足大量修士對靈氣的需求，服用靈丹靈藥也實屬是無奈之舉。
來到靈田，越天泠採摘了煉製回春丹所需的十幾種靈草，片刻不敢耽誤，施展御風訣疾行至煉丹堂，只因絕大部分靈草靈藥採摘時間愈短藥性愈強，除非有專門盛放藥草用以保鮮的玉盒與抑制靈氣四散的靈符，否則藥草中蘊含的藥性與靈氣皆會隨時間流逝而消散。
煉丹分配藥、投藥、融葯、成丹、收丹五步，每一步皆是關鍵，同樣的藥材，在不同的煉丹師手中往往能煉出極、上、中、下四個不同的品級，甚至成丹的數量也不盡相同，這全賴煉丹師對這五步的經驗與悟性，煉丹師手段高低，直接影響所煉丹藥的品質與數量。
越天泠按照丹方所述，將採摘的十幾種靈草按比例分好，這即為配藥。
丹方中雖記載了煉丹所需各種藥材的分量比例，卻只是一個大概的範圍，修仙界丹方何其多，能夠煉製丹藥的煉丹師卻是極少，只因煉製同一種丹藥，每種藥材所配分量哪怕有些微的不同，都會對丹藥的品質產生影響，一種靈丹所需藥材，少則幾種，多則數十上百種，只要其中一種藥材的比例出了差錯，這許多珍貴的靈草靈藥便都會化作一堆廢渣。
幸而，越天泠有煉丹堂中記載煉丹心得的那塊玉簡相助，其中就有煉製回春丹的相關內容，越天泠在煉丹之前特意將其細細研讀了幾遍，雖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卻也平添了許多把握。
配好葯，越天泠調動靈力，將煉丹爐底部自帶的那縷真火點燃引旺，將丹爐預熱加溫，不同丹藥，對丹爐溫度要求亦不同，越天泠動用神識，憑藉感覺經驗估量丹爐溫度差不多達到要求，立即掀開爐蓋，將各種靈草按照順序一一投入爐中，而後蓋好爐蓋。這一步，是為投藥。
與此同時，還要一邊調用靈氣控制火焰大小使丹爐保持在合適的溫度，一邊動用神識觀察爐內靈草情況。隨着時間的推移，爐內靈草漸漸化作液體，各自在爐中慢慢滾動，竟是涇渭分明毫不相干，越天泠知道，這是該加火升溫了，於是調動靈力，催發真火變旺，漸漸的，各色藥液一點一點融合在一起，並劇烈滾動起來，越天泠神色緊張起來，這即是煉丹最為關鍵的一步，融液。這期間，必須保證真火穩定，否則藥液將不能均勻融合，無法煉化為固狀，從而碎為粉末。
越天泠集中精力，一面催發靈力平穩地控制着真火大小，一面還需將一道道手印打向丹爐，煉丹過程中，所煉丹藥等階越高，對應手印指訣越是繁複。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丹爐中的藥液終於完全融合在一起，變得粘稠起來，這便是融葯成功了，接下來就到了成丹的時候。
掐指結印，一道又一道的手印指訣不停地打向丹爐，越天泠將神識探入爐中，額上生出一層薄汗，體內靈力消耗近半，隨着時間流逝，粘稠的丹液漸漸凝固，化作一顆顆藥丸，越天泠心中一喜，這是成丹了。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收丹。收丹要看準時機，早了，藥性不足，影響丹藥品質，甚至有的靈丹成形還未穩固，極有可能爆開成渣，晚了，丹爐里的雜質混入靈丹，形成丹毒，甚至因雜質過多，成為廢丹。
神識密切關注爐內情況，越天泠吸口氣，打出收丹時對應的手印，掀開爐蓋，一股葯香瀰漫開來，越天泠面上一喜，神念一動，一個玉瓶出現在手中，正欲將玉瓶祭出將丹藥收入瓶中，不想砰的一聲，爐內十數粒丹藥竟猛地炸成一堆廢渣。
越天泠忍不住哀嘆一聲，沒想到竟然功虧一簣！
罷了罷了，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不錯了，這可是築基中期的煉丹師才有把握煉製成功的靈丹！
越天泠安慰自己一番，盤腿打坐一周天，待靈力恢復大半，稍做休息，重新煉製。
第二次，融液的時候煉廢了。
第三次，成丹的時候碎成末。
第四次，……
越天泠猛吞了幾枚補靈丹，靜氣凝神又煉了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第六次煉製的時候將這回春丹給煉成了。
一手攥着一瓶裝了十枚回春丹的小玉瓶，越天泠躺倒在地上，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滿意足地長吁一口氣，竟慢慢閉上眼沉沉進入夢鄉。
一覺酣甜，等越天泠醒來，只覺懷裏軟軟一團，睜眼一看，果兒乖乖巧巧窩在自己懷裏睡着。
越天泠不由勾唇一笑，將妹妹往懷裏攬了攬，從儲物鐲里取出一條毯子，撲在*的地板上，正欲將她挪過去，小傢伙揉揉眼睛，竟是醒了。
“姐姐……”
被小妹妹初醒時特有的軟軟糯糯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喚着，越天泠胸腔一軟，輕輕“嗯”了一聲，手掌在妹妹背後輕輕拍撫。
“姐姐，都怪果兒……”小傢伙手臂軟軟地勾上姐姐的脖子，愧疚地把小臉埋在姐姐頸窩裏，悶聲悶氣道，“都怪果兒把姐姐累壞了，都怪果兒催姐姐煉丹……”
“傻丫頭……”越天泠摸摸妹妹的頭，“不怪果兒，姐姐甘願的。”
為了果兒，姐姐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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