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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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越天泠此言，其餘三人皆是對她翹首以望，玉辰更是一掃痴傻之狀，眼冒精光。

越天泠見玉辰這般神態，竟有種將要被她拆骨入腹的惶恐之感，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頂着三人如火如炬的目光，沉吟片刻，她才有些許不好意思，解釋道：“實不相瞞，這回春丹乃是我煉丹時僥倖煉製所得，以我目前的修為，此等僥倖可遇不可求，我本欲將此丹留以己用以備不時之需……”話至此，瞥一眼雙眼圓瞪望向自己的妹妹，才繼續道，“奈何果兒執意如此，無奈之下才有今日所為。”

月歌與玉辰聞此，皆是一愣，默契對視一望，齊聲對越天泠道：“多謝殿下不吝賜葯。”

月歌服下回春丹，精神好些，聽越天泠此番言語知曉李果兒竟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抬手摸摸小妹妹的腦袋，柔聲謝道：“為難果兒這般為月歌着想了。”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李果兒偷瞄越天泠一眼，頗有幾分不好意思，低頭默不作聲。

“敢問殿下可有何良策？”玉辰最是心繫月歌安危，急急相詢。

“並不是什麼良策，只一個字……”越天泠伸出一指，“等。”

“等？”玉辰瞪眼，心急暗道，說的輕巧，等什麼等？等死嗎？卻礙於有求于越天泠，不好與她嗆聲。

越天泠自是將玉辰焦躁不耐之色看在眼裏，卻並不甚在意，想來若病重之人換做果兒，只怕自己比她更要惶恐不安。

“所謂等，有兩種可等之法，第一等，等來日拜入九陽宗求得宗門仙師賜葯相助，月歌姑娘帶病之軀卻能修鍊到如此境界，想來必定資質非凡，必能拜入宗內大能門下，此等頑疾在我等眼中嚴重異常，對宗內大能來說卻是區區小事，到時月歌姑娘定能藥到病除。不過，距九陽宗招收新弟子還有將近半年之久，這半年時光月歌姑娘怕是只能纏綿病榻，要將修鍊之事暫時放一放了。”

修鍊之事，豈是說放就放的，須知修士較常人所有最多的是時光，但最怕浪費的也是時光，半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亦不短，這半年時光也許足夠鍊氣修士突破境界，這半年時光也許不夠元嬰大能修為寸進，誰也不知半年的時光自己究竟能到何種境界，但若就這樣白白失了這半年時光，卻是絕對會停滯不前，被同境界的修士遠遠甩在身後。

月歌面容沉靜，竟比攬她在懷的玉辰平靜許多，聽越天泠如此道來，只是點點頭，柔和道：“勞煩殿下再說說這第二等。”

越天泠見她冷靜如斯，對她更是刮目相看，點頭道：“第二等，則是等我突破鍊氣十層，待我修為提升之後，方有可能煉製出這四品的回春丹。只是不知月歌姑娘，是否願意一試。”

以鍊氣十層的修為煉製只有在築基中期才能煉製的中階靈丹，越天泠知曉這種可能性着實令人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月歌卻道：“月歌剛剛服下的回春丹不正是殿下煉製的么？”

越天泠聽她此言，竟是一愣，片刻之後方輕聲一笑，贊道：“月歌姑娘着實非同一般。”

月歌回道：“殿下天資卓絕且精通丹道，更是令我等望塵不及。”

越天泠笑意更甚，竟對月歌生出些許親近之感，想到其父何丞相前世身死殉國之舉，更是對月歌多了幾分敬重之情，當下鄭重道：“月歌姑娘，你我來日皆會拜入九陽宗，同為宗內弟子，守望互助自是不在話下，這所謂殿下臣下，不提也罷！”

月歌眼眸一亮，心知這是越天泠生出相交之意，主動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萬萬沒有不接之理，與此同時，卻也生出幾分為難，斟酌道：“一日未拜入宗門，我等仍是殿下臣民，切不敢有不恭之舉……”

越天泠不免失望，正欲開口說點什麼挽回些面子，卻又聽月歌言道：“不過，殿下今日之誼，月歌牢記於心，只待來日拜入宗門，我等能與殿下姐妹相稱，相扶相持共謀仙途，必不負今日之約。”

這是應下了？

越天泠心下一喜，點頭應道：“如此甚好。”

眼見月歌與越天泠達成共識，玉辰向來與月歌共進退，此刻卻也不好再與越天泠為難，況且她若真能煉成回春丹，為月歌提早解除病痛，她玉辰自是要知恩圖報，如此想來，對越天泠芥蒂全消，恰巧瞅見月歌朝自己看過來，知她這是要自己表態了，忙對越天泠道：“月歌之意正是我意。”似有不足，又補充道，“只是來日少不得要與殿下切磋一二，還望殿下不要推辭。”

月歌深知玉辰好強，對當日敗於越天泠手下心有不甘，未免她鬱結於心，終成心魔，只得對她這近乎挑釁的行為不加阻攔，想必依她的性子，多挨幾次打之後，知曉自己確實技不如人便不會再多做糾纏了，況且越天泠並不是氣量狹小之人，必不會因此心懷不滿。

越天泠巴不得多幾個供自己操練的活靶子，對這主動送上門來的自然求之不得，當下欣然應允。

“姐姐，我們快些回去吧！”沉默多時的李果兒突然冒出聲來，卻是拽着越天泠的袖子，要告辭走人。

其餘三人皆是不解，月歌更是面露心傷之色，故意逗弄這嬌憨可愛的小妹妹，嘆口氣，道：“果兒這就要走了嗎？難道是嫌棄月歌姐姐生病不想跟月歌姐姐玩了？”

“不是不是！”李果兒小手急擺，小臉兒漲紅，慌忙解釋道，“果兒怎麼會嫌棄月歌姐姐呢？只是果兒聽姐姐說只要姐姐突破鍊氣十層就可為月歌姐姐煉製回春丹了，這才想着叫姐姐趕緊回去修鍊，也好早日為月歌姐姐煉丹！”

聽果兒這番解釋，其餘三人竟是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李果兒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不解姐姐們為何都不說話了，皺着小眉頭思索片刻，扯扯越天泠的衣袖，仰着小臉兒，迷惑中帶着幾分委屈，怯怯問道：“姐姐，是果兒說錯話了嗎？”

越天泠蹲下身，目光與小妹妹平平而視，摸摸她嫩生生的小臉兒，溫柔笑道：“沒有，果兒這般乖巧懂事，姐姐們開心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呢。”

李果兒聽了姐姐的話，輕輕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

“果兒，快過來。”月歌窩在玉辰懷來，蒼白的臉頰染上些紅潤，嘴角掛着溫和的笑意，對李果兒輕輕招了招手。

“去吧。”越天泠拍拍果兒的後背，第一次如此放心地將放在心尖兒上疼愛的妹妹引向他人。

李果兒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向月歌的床榻，甫一靠近，就被溫柔地納入懷中。

“果兒，姐姐認你做妹妹好不好？”月歌揉揉果兒的軟發，溫言溫語道。

李果兒瞅向越天泠，待她點頭之後，才脆生生道：“好！”

“果兒，你既認了月歌做姐姐，也要認我做姐姐。”玉辰霸道道。

越天泠撇撇嘴，卻也對着果兒點點頭。

“好！”李果兒應得乾脆。

“姐姐，果兒又多了兩個姐姐呢！”

李果兒安安穩穩窩在月歌懷裏，扭頭對越天泠嘻嘻一笑，露出兩排可愛的小乳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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