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V章

第30章 :V章

殷凜眼神陰沉,滿是煞氣,像凝成實質一般,肆意切割着荊青雨的肌膚,使她產生腦髓被驟然抽空的疼痛感。

荊青雨寸步難移,她咬牙倔強直視殷凜,似乎在強制性逼他給一個答案。

但殷凜對她沒有興趣,對這件事更沒有絲毫興趣,他視線從荊青雨身上挪開,逐漸坍塌的忍耐被迅速重新堆砌,構成無人能擊潰的銅牆鐵壁。

“荊斐,管好你的家事。”

殷凜道了一聲,然後便迅速轉身離開,毫無半點留戀。

沈鳴盯着殷凜遠去的背影,從殷凜出現到現在,他從始至終沒有看自己一眼,究竟是故意為之,還是故意為之?

他了解殷凜,卻又不了解殷凜。

比如現在,沈鳴就猜不透殷凜究竟在想什麼,他已經有兩年沒見到這個人了,產生疏離感……大概也情有可原吧。

荊斐過來勃然大怒地甩了荊青雨一巴掌,還沒來得及教訓幾句,荊青雨就捂着臉飛奔了出去。

荊斐氣得不輕,荊青雨跑了,他只能把怒氣撒在沈鳴身上。

“我警告你,別再利用我女兒!就算家主同意這件事,你們也絕不可能在一起!”

沈鳴辨不清情緒地道:“青雨她喜歡我。”

“她喜歡你沒用!”荊斐咬牙切齒,“我不同意,誰也別想娶我女兒!”

沈鳴意味深長地看了荊斐一眼,特意挑高了語調,似笑非笑的道:“是嗎。”

他那兩個字似在挑戰荊斐的權威,荊斐陰沉着臉,擼袖就要給沈鳴一點教訓,卻被沈鳴輕鬆避了過去,他用力抓住荊斐的手,扼緊手腕的指骨不斷合攏,荊斐痛得面容扭曲,彷彿骨頭會被沈鳴生生捏碎一般,但那到底不過是錯覺,在荊家人圍攏過來前,沈鳴率先鬆開了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宴會大廳。

他原本想利用荊青雨接近荊家,進而實施他的計劃,但現在這步棋卻無法走下去了,荊斐顯然很聰明,他一直警惕着沈鳴,導致沈鳴憑藉荊青雨男友的身份,不但沒能潛入荊家,反而被無數雙眼睛給牢牢盯了起來。

那些無疑是桎梏他手腳的枷鎖。

沈鳴很清楚,他死的這件事情,荊斐大概是真正的主謀,他唆使了荊為勝,甚至在現在牢牢控制住了荊為勝,既然荊青雨這條路走不下去了,沈鳴不得不放棄。

他必須重新想一個好辦法,這個辦法既能讓他滲入荊家,同時也能給荊斐施加一定的壓力。

但在這個方法真正實施之前,沈鳴不介意再狠狠激怒一下荊斐。

當年殺死他的人,沈鳴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兩年前,他的計劃被殷凜打亂,以致後來計劃崩塌瓦解,但現在再沒人能阻礙他的計劃。

生死之仇,刻骨銘心。

荊斐寵荊青雨,但他的寵建立在聽話的基礎上,這種平衡很容易就會被打破,準備來說,荊斐寵的不是荊青雨,而是荊青雨存在的價值,沈鳴了解荊斐,他手段毒辣,利欲熏心,不能容許有人離開他設定的軌道,就像之前,荊青雨不過稍微偏離了一下,他就能動手打人。

畢竟在沈鳴出現之前,荊青雨對荊斐可謂是言聽計從。

沈鳴沒有愛過荊青雨,但他對荊青雨說過的話也並非作假,他是個享樂主義,要麼選擇愛的人,要麼選擇愛自己的人,荊青雨符合了後者,即使她跟沈鳴還有所謂的親緣關係,沈鳴並不在意這點,如果荊青雨真的能一直陪伴自己,他同樣能履行自己的承諾。

但關鍵是,在荊青雨清楚他跟荊斐的關係后,她是否還能如現在這般?

沈鳴不得而知。

然而不得不說,荊青雨是他這兩年來遇見的,唯一不被他厭煩的女人。

有可能的話,她大概會是個不錯的伴侶選擇。

但沈鳴並不太抱希望,他想跟荊斐競爭在荊青雨心中的地位,大概還是過於自負了。

畢竟荊斐是荊青雨的父親。

並且沈鳴側面打聽過荊青雨對荊瑜的態度,事實不容樂觀,甚至完全顛倒了黑白。

在這則虛構的故事裏,荊為勝成了飽受沈鳴欺壓迫害的無辜者,沈鳴則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荊青雨聲稱荊瑜死有餘辜,否則荊為勝遲早都會被他害死,荊斐的選擇是正確的。

荊青雨還說,就算荊為勝是私生子,但錯在他的父母,跟荊為勝沒有關係,憑什麼荊瑜就順理成章成了荊家掌權人,荊為勝也應該有競爭的權利,所以荊斐幫了荊為勝,無疑是在平衡這場競爭,最後荊瑜失敗承受不住壓力自殺,那也不能怪在荊為勝跟荊斐的身上。

這一席話聽得沈鳴百感交集,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欺壓弱小,十惡不赦,荊青雨顯然一無所知,她被荊斐養在了瓶子裏,在碰到沈鳴前,從沒嘗試窺探過真相,她對荊斐深信不疑,堅信荊瑜是自作自受、死有餘辜。

她甚至可笑的以為荊瑜真像荊斐說的那樣——他是自殺的!

即使沈鳴不斷暗示這件事另有蹊蹺,荊青雨也沒有懷疑過荊斐偽裝的良善形象。

沈鳴無奈至極,只能感嘆一句:“不知人心險惡的傻女人。”

接下來一段時間,沈鳴沒再見到殷凜,他一度以為殷凜會來見自己,這是他印象中殷凜應有的行為,但現在他卻無法猜透殷凜了,沈鳴的生活並沒有發生改變,他在隸屬荊家的公司工作,就像普通人一樣上下班,間或與客人洽談合作事宜,荊斐沒放棄給沈鳴找麻煩,因為從酒會以後,荊青雨就一直沒有回家,其中原因顯而易見。

荊青雨住在沈鳴家裏,但兩人卻維持着純粹的同居關係,沈鳴想不通,荊斐這樣的老狐狸,怎麼能養出荊青雨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兒,莫非發生了基因突變?總之在荊青雨的認知里,她想要的是一段長久美滿的婚姻,而不是放肆不負責的一夜情,或者是幾夜情。

沈鳴不擅長照顧女人,尤其是荊青雨這種嬌滴滴的類型,在荊青雨入住沒幾天,她就得了一場感冒,她躺在床上懶得動彈,就讓沈鳴直接去醫院拿點葯,感冒不算嚴重,沈鳴找到醫生,然後讓荊青雨通話說了癥狀。

他拿着葯走出醫院,就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

荊斐沒少來找麻煩,沈鳴有時覺得,與其說他在利用荊青雨,還不如說他主動找了一個麻煩。

沈鳴往停車場走,毫不意外地被攔了下來,

“沈鳴,荊爺有請。”

希維爾作出請的手勢,語氣卻不容拒絕,他是荊斐的心腹,對沈鳴同樣沒半點好感。

沈鳴道:“我現在要給你家小姐送葯,轉告荊伯父,我改天再拜訪。”

沈鳴欲走,希維爾卻毫不退讓,沈鳴眼角餘光瞥見不少人正在圍攏,他現在不太想見到荊斐,對方心情估計很不愉快,荊青雨是一方面,荊為勝大概就是另一方面。

以荊斐對沈鳴的痛恨,他恨不能把沈鳴趕得遠遠地,哪還能讓他再眼皮底下蹦躂,所以沈鳴能保住現在的飯碗,還多虧了荊為勝的力薦,就算荊斐掌了權,卻仍得給荊為勝幾分面子。

除非他想直接踢掉荊為勝。

希維爾將一把槍抵在沈鳴后腰,“請。”

沈鳴很想一把扭斷希維爾的手腕,但已然上膛的□□充滿危險,他表情僵了一下,然後便漫不經心的笑道:“別這麼緊張,我又沒說不去。”

被挾持着坐進汽車,沈鳴仍然是輕鬆自在的模樣,還有心情跟希維爾開玩笑。

他清楚荊斐估計想下狠手,他的確給了荊為勝幾分面子,但一旦這件事威脅到他自己,荊斐是絕對會斬草除根的。

沈鳴藉此達到了他的目的,現在卻必須想辦法離開。

他不能把自己送進荊斐的陷阱里。

汽車在中途被攔截下來,一輛黑色加長汽車尾隨而至,將沈鳴等人牢牢壓制住,希維爾沉下臉,他拉開車門想看個究竟,就發現那輛汽車下來了一個人。

並且這個人他們都認識。

西文恩那張臉仍舊正直得讓沈鳴想狠狠揍兩拳,但希維爾顯然沒這個膽子,他畢恭畢敬地朝西文恩問好,但西文恩卻沒理會他,他徑直走向沈鳴,拉開車門,正氣凜然地道:“想搭順路車嗎?不要錢。”

沈鳴道:“真的免費?”

“嗯。”

希維爾眼睜睜看着沈鳴被西文恩帶走,卻不敢多吭一聲,他沒傻到認為西文恩真的順路送沈鳴一程,況且沈鳴有什麼資格。

等人走遠,希維爾迅速給荊斐打電話,就剛才看見的事情,他們大概得重新估算沈鳴具有的價值。

沈鳴剛出虎口,又入狼穴。

他坐進車后,才發現殷凜竟然坐在一旁,他側頭看向窗外,臉部線條堅毅而冷漠,沈鳴毫不避諱的觀察着殷凜,惹得前面的娃娃臉怒瞪了沈鳴好幾眼,似乎覺得他這樣是對殷凜極不尊敬的行為,但隨即他又發現家主沒有半點反應,似乎並不惱怒沈鳴的目光。

娃娃臉撓了撓頭,被不解憋得臉色通紅,他記得家主很討厭被人注視,難道這個沒禮貌的傢伙是家主的舊情人?

無論沈鳴多肆無忌憚,殷凜始終沒看他一眼,他似乎視沈鳴不存在,整個人猶如冰冷鋒銳的岩石,讓人感覺他太不近人情,甚至不怒自威。

這大概是許多人害怕殷凜的原因,他像驟然褪去了所有情感,冷漠沒有半點感情。

沈鳴移開了視線,就在這時聽見殷凜低沉道:“你生病了?”

他聲音出乎沈鳴意料的冰冷,寒氣浸入空氣,沒有關心,沒有擔憂,僅僅是陳述般的單調乏味。

沈鳴怔了下,他不習慣跟這樣的殷凜相處,他幾乎難以從對方身上找到半點從前的影子。

他看了一眼藥袋,心想殷凜到底捨得開口說話了,便道:“是荊青雨,她感冒了。”

殷凜沉默,他撇開視線,這次靠在椅背上,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

沈鳴莫名其妙,“你在關心我?”

殷凜薄唇緊抿,彷彿無法被撬開半分。

途中兩人沒有任何交談,沈鳴想過無數次再見的場面,卻唯獨沒料到會像現在這樣尷尬陌生,連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了,大概清楚彼此都認真過,所以說出來的每句話都變得尤其慎重。

“我就在前面下車。”

殷凜看一眼窗外,然後又看一眼沈鳴拿着的葯。

沈鳴欽佩他竟然讀懂了殷凜的意思,他在問自己不是要送葯給荊青雨,便解釋道:“她現在住我家。”

殷凜皺了皺眉,眼底覆蓋著洶湧的憤怒,表面堅不可摧的盔甲似要被擊潰一般,半晌,他冰冷而殺氣凜冽的道:“滾。”

沈鳴真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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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跟我離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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