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V章

第29章 :V章

兩年後

夜色濃稠猶如墨硯,汽車沿着街道漸行漸近,明亮的車前燈像刀刃般割裂黑暗。本文由。。首發

汽車停在一間宅院前,沈鳴推開車門,然後彎腰邀請般地朝車內伸出手,一隻瑩白剔透的手落入他掌心,沈鳴低頭親吻了一下,引得手的主人一陣嬌羞抱怨。

沈鳴穿着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被長褲包裹的雙腿修長而精練,他緩緩後退,落在手心的女人隨之抬腿走了出來。

高檔設計的白色晚禮服點綴着花瓣,裙擺及地,卻不顯累贅,這套晚禮服並非所有人都能駕馭,但女人卻完美讓晚禮服成為了陪襯,她金黃色猶如波浪的長發隨風飛舞,白皙毫無瑕疵的臉龐使人無法挪開視線。

沈鳴無奈中攜裹着寵溺,“親愛的,現在能揭開你的魔盒,告訴我來這裏的目的嗎?”

“不行。”荊青雨撅嘴任性道,“你進去就知道了,好好表現,這可是得到daddy認可的好機會。”

“可能嗎,你父親恨不得我消失,好讓你甘願嫁給維德。”

荊青雨跺腳道:“我才不嫁給那個瘸子,我不管,你說過會娶我的,你要是妥協了我daddy,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鯊魚!”

沈鳴笑了一下,他輕輕撫摸着荊青雨柔順的髮絲,“我保證,絕不會離開你。”

荊青雨羞澀地低下頭,輕哼一聲來掩蓋情緒,沈鳴臉上仍掛着笑容,像遊離在肌肉表層生硬漠然的偽裝,他眼底一片漠然,彷彿任何事物都無法動搖分毫。

宅院寬闊奢靡,門前掛着兩盞孤零零的紅燈籠,荊青雨挽着沈鳴手臂,將一張精緻的燙金請柬遞了過去。

經過檢查后,他們被一位身穿開衩旗袍的迎賓領了進去。

沿途沈鳴認真觀察,發現這地方看似空闊隨意,但實則猶如布下天羅地網,暗處潛伏着許多荷槍實彈的高手,他們就像捕獸夾,能在獵物露出尖牙利爪的剎那,狠狠砍斷他們的退路。

然而氛圍不算危險,他們在守衛,而非蓄謀攻擊。

荊青雨總是熱衷於參加上流酒會,在與沈鳴戀愛后,更隔三差五邀請沈鳴參加,沈鳴從不拒絕,但也總興緻缺缺,他對荊青雨攀談珠寶服飾毫無興趣,比起參加酒會,他寧願與聒噪狡猾的客人周旋博弈。

但沈鳴能察覺到,這次的酒會似乎異乎尋常,沒有酒會會設在偏僻的山腳,還雇有這麼多的保鏢,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已經看見好幾個老熟人了。

參加酒會的人多半隸屬龍亞,甚至龍亞的上層掌權人也出席了,沈鳴看見的老熟人,也就是哈斯家族跟威霖家族的人。

殷家勢不可擋的崛起后,哈斯家族與威霖家族付出了慘重代價,近一半的高手遭到屠殺,家族族長也在其後因病逝世,這個理由無法讓人信服,因為兩個家族的族長根本沒有病症,但卻沒人敢提出異議。

現在兩個家族分別由旁系繼承,這是龍亞家主指定的,同樣也是對哈斯與威霖一系的懲罰。

沈鳴皺了皺眉頭,這看起來更像是龍亞的家族聚會,荊青雨怎麼會拿到邀請函?

他正猶疑間,荊青雨已經拖着他走向一名面容肅穆的中年人,沈鳴收起疑惑,從侍者那裏取了一杯酒,那是荊青雨的父親,他年近五十,渾身透着凜冽極具威懾性的氣勢。

荊青雨撒嬌地挽着父親手臂,“daddy,沈鳴陪我一起來了。”

荊斐正跟哈斯家族寒暄敘舊,不好駁了女兒面子,平白叫外人看了笑話,便冷颼颼的瞥沈鳴一眼,儘是警告威懾的意味。

沈鳴全然無視,舉杯笑道:“您好,伯父,我先干為敬。”

他說著一飲而盡。

在荊家,荊為勝是家主,但荊斐卻是名副其實的掌權人,他掌控着家族會議的大權,就連荊為勝都怕他幾分,他原本希望荊青雨能跟哈斯家族聯姻,從而鞏固荊家在龍亞的地位,雖說現在哈斯家族已然沒落,但總比嫁給一個被逐出龍亞,一文不值的沈鳴好吧!

他從一開始就反對荊青雨跟沈鳴的交往,奈何荊青雨太愛沈鳴,荊斐想派人威迫沈鳴,荊青雨甚至還以死相逼,聲稱自己就算死也不會跟維德·哈斯結婚。

這可愁煞了荊斐。

因此,他也沒給沈鳴好臉色看,沈鳴先干為敬,他連看都沒看對方,撇過頭就繼續跟人寒暄起來,荊青雨怕沈鳴尷尬,連拽了荊斐幾下,卻被荊斐狠狠瞪了一眼,那意思是你等着,我待會再來修理你!

荊青雨拉着臉,冷哼一聲抓着沈鳴就跑了。

走到荊斐看不見的地方,沈鳴一把拽住了荊青雨,荊青雨低着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不怪她嬌氣,實在是荊斐太愛她這個女兒,平時連狠話都捨不得說一句的,這段時間為了沈鳴的事,荊青雨沒少跟父親吵架,每次吵完都得大哭一場。

沈鳴抓着荊青雨纖細的手,將她擁入懷裏,“青雨,你父親討厭的是我,跟你沒關係。”

荊青雨抓着沈鳴衣服,沒一會就抽泣起來,“我就討厭他這副樣子,憑什麼不喜歡你啊!說什麼最愛的就是我了,結果我連結婚的主都不能做,我就喜歡你,管他願不願意,反正我都不會離開你。”

半晌,沈鳴沉聲道:“我們私奔吧。”

荊青雨愣愣地抬起頭,眼淚弄花了妝容,她直視沈鳴,卻無法看清他眼底濃到化不開的深淵,她吶吶道:“你……你說真的嗎?”

沈鳴寵溺笑道:“怎麼,怕我養不起你嗎?”

就在那一剎那,沈鳴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猶如攜裹着寒冰一般,似要將他撕裂開來,一股涼意沿着大腦皮層浸透全身,他神經驟然繃緊,那道視線極具壓迫性,似乎連空氣都壓抑到近乎窒息。

荊青雨搖晃着沈鳴,“阿鳴,你怎麼了?”

沈鳴驟然回過神,他看向荊青雨,發現對方一臉擔憂,連道:“我沒事,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再等一下,要是daddy真的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反正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沈鳴捏了捏荊青雨臉頰,敷衍道:“好。”

他仍有些心神不定。

沈鳴在想,剛才那道視線究竟是誰?自己是罵了他八輩祖宗,還是挖了他家祖墳,以至於要用那樣威懾壓抑的視線,有可能的話,沈鳴不懷疑對方想狠狠碾碎他的頭骨。

沈鳴沒有猜錯,在酒會輾轉近半個小時,他總算確定這就是龍亞的家族聚會,以殷家為首,哈斯家族、威霖家族,以及其他各系附庸龍亞存在的家族,沈鳴猜測,這場酒會除了齊聚在一起,也是在試探附庸龍亞的其他家族。

畢竟龍亞在半年前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掌權十幾年的哈斯與威霖家族再次沒落,而殷家則重新掌權,兩大家族雖然沒落,但總有它的支持方,殷家看的就是他們的態度,來與不來,並非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

不過據沈鳴觀察,這場酒會幾乎所有家族都來參加了,而且還是族長親自來的,這讓沈鳴隱隱有些異常感覺。

借酒會之便,行試探之責,用得着擺這麼大陣勢嗎,現在各大家族族長都來了,那麼待會龍亞家主是不是也會來?

沈鳴透過窗戶看向遠方,並希望這不過是他的猜測,他可不想在這裏見到殷凜,那絕對不會是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但沈鳴的祈禱落空了,他很快就見到了殷凜,但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卻猶如劈開了一條遙不可及的鴻溝,無論是地位,還是彼此間的距離。

殷凜出現的瞬間,酒會現場霎時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或是謙卑,或是尊崇,但殷凜卻猶如一柄淬冰的劍,他漠然走向酒會前方,側臉堅毅而絕然,似乎不為任何事物所動容,他穿着黑色風衣,被包裹的雙腿攜着強勁的力道,他像被瀑布不斷沖刷的陡峭岩石,散發著漠然凜冽而不容侵犯的壓迫氣勢。

沈鳴停在原地,他肯定殷凜看見了自己,他冷漠的視線掃過所有人,其中包括沈鳴,沈鳴甚至能清楚感覺到他似能割裂肌膚的目光,但那種感覺稍縱即逝,因為殷凜沒在他身上停留哪怕多一秒。

沈鳴眯了眯眼,說不清現在自己是什麼感覺。

在殷凜壓迫性的目光下,現場幾乎屏氣凝息。

“酒會目的相信各位很清楚,我就不累述了,希望各位能記住今天,20年前的今天,殷家遭到覆滅性的災難,但從現在開始,這種事絕不會再發生,我也絕不容許!”他嗓音壓得很低,像磨盤般狠狠碾壓着眾人心臟,然後將一字一句雕刻上去。

他繼續開口,從牙縫擠出的字眼彷彿刻滿了倒刺,滿是肅殺之氣。

“我會記住你們每一位的忠誠,如有背叛,決不輕饒!”

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壓在眾人心頭,極具侵略壓迫性的目光如千金般似要壓垮人的背脊,荊斐率先揚聲道:“家主,您放心,荊家從今以後將永遠以龍亞為尊,以殷家為首!”

有人領了頭,其他人自然紛紛效仿,兔死狗烹,現在龍亞換了主人,他們自然得表以忠誠,殷凜始終滿臉漠然,似乎對他們效忠的誓言毫無興趣,他清楚比起誓言,殷家能否永遠守住龍亞更為重要。

只要殷家永遠是龍亞的主人,那任誰也是翻不出天的。

殷凜沒等他們說完,他揚手壓了一下,現場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各位盡興。”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酒會,動作毫不猶豫,彷彿沒有任何值得停下的存在。

“家主——”荊青雨踮起腳尖,她遠遠看着那個冷漠高傲而不容褻瀆的男人,大聲喊道。

酒會一片寂靜,她的喊叫聲猶如被高頻率的擴音器放大數倍,荊斐臉色驟然一變,卻已來不及阻止荊青雨。

殷凜停下了腳步,他轉身看向荊青雨,高傲冷漠的視線猶如施捨一般。

“有事?”

沈鳴臉色極其難看,他猛地抓住荊青雨的手,用力收緊企圖逼迫她放棄說下去,但荊青雨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吃痛蹙了一下眉,仍然鄭重認真地懇求道:

“家主,我想請您勸說父親,讓他同意我跟沈鳴在一起!”

殷凜表情絲毫不變,眼底隱忍情緒卻似乎壓抑到了極致般霍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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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跟我離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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