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被嫌棄
“既然你這樣,就別怪我了。”張曉的身上帶着很重的怨氣,已經成了怨鬼,如果不能化解她的怨氣,她是不會離開的。而她要化解怨氣的方法,就是不斷殺人,我絕不能讓她這麼錯下去了。
殺戮越重,到最後,終究要自己還債的。
“果冉,你一棒子下來,打得我魂飛魄散,死的人同樣還有夏天,還有方芳,你也會是殺人兇手。”就在我失神的時候,張曉藉著夏天的屍體,拖着方芳,身邊跟着林岳和陳熙兩個鬼魂飄了出去。
我沒有管阿零在幹什麼,追了上去。她好像就是讓我追上去,不緊不慢,等我靠近的時候她又加快了速度,我也不知道自己繞到了哪裏,等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到了實驗樓的天台上。
這天晚上風很大,吹得我眼睛都疼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心裏難過還是風吹的。我看見夏天帶着方芳站在邊上,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摔下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說,我們這樣跳下去,會不會很舒服。”我沒有再聽她說什麼,一步步往前走。第一次,被人威脅。我不是爛好人,什麼都要顧着,它正是把握住我這種心理,才會一次兩次威脅我。
我討厭被人威脅的感覺,對待這種東西,你只有比它更狠,它才會怕你。一味退讓只會逼着自己無路可退。
“你再過來,我就把她丟下去。”夏天見我無動於衷,惡狠狠地說道,加重了手裏的力道。
“與我何干!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平時對我怎樣嗎?說到底我還要謝謝你,殺了夏天和方芳,我在學校里的日子就更舒服了。這兩個賤人,平時總和我做對,我早就看不慣她們了,你殺了她們正好,我看着心裏也痛快。你快動手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方芳看我越說越興奮,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果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平日裏我不過是最賤一點,現在你竟然見死不救。你不是很厲害嗎?你救我,救我啊!救了我,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壞話了。”方芳說到最後,哭着喊了起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平時都是夏天叫我做的那些事情,和我沒關係的。果冉,你救我,你要救我。”她哭着,淚水順着流入了血裏頭,不再有平日裏那氣焰。
“呵!我為什麼要救你。我過來,就是想選個好點的位置,吹吹晚風,看你怎麼死,不夠慘的話我可不會給錢的。”我將棒子放在一邊,翹起二郎腿坐在邊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夏天皺了皺眉頭,反而愣住了。
“張曉,你不是要殺了她們倆嗎?我真的早就看不順眼這兩個人了。以前我們兩個形影不離,現在你做了鬼,我讓你殺人,我來把風,如何?”我坐在邊上,無視身後的高度,輕鬆地甩着自己的腿。
測過臉正好看到阿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我也不指望別人會幫我什麼,就那樣坐着。
“是嗎?那我就成全你,好歹我們姐妹一場,我死了,也讓你痛快一次。”此刻的我,扶着水泥邊的手心裏全是汗,臉上帶着無所謂的笑容看着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我也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做,可這是我能夠想到唯一的辦法。怪只怪,現在的自己能力太弱了。
“真的啊!那你還不趕緊動手。”我沒管放在一邊的棒子,雙手放在背後,站了起來,又繼續向她靠近。旁邊的兩個虛影像是木偶,飄在一邊動也不動。
“你可一直都不喜歡這麼磨磨蹭蹭的,再等,太陽可就要出來了。”我笑得沒心沒肺的,等着看好戲。就在她晃神的時候,我突然出手。
放在背後的手裏捏着鎮鬼符,左手抓住了她的另一隻手,握住無名指翻轉着掰了過來。那是鬼指,我在書上看到過,只要是鬼上身,這招是管用的。
我看着她身上紅色的虛影晃動了幾下,就是現在,我拿着鎮鬼符貼了上去。紅色的硃砂貼在夏天的額頭上起了作用,紅色的虛影啊的一聲被彈了出去。
我正要抓住夏天把兩個人拉回來,夏天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撕掉額頭上的鎮鬼符,厭惡地丟在一邊。她身後的虛影一笑,突然顯出原來的樣子,在夏天的身邊喊了一聲“夏天!”音拖了很長,聽了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夏天本就站得不穩,被這聲音一下。
“不要回頭!”我話音才落,她已經側過臉,看到張曉七竅流血對她笑的樣子,我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她啊的一聲,腳下不穩,往後倒了下去,下意識拽住了一邊還沒晃過神的方芳,兩個人一起掉了下去。
我縱身一躍,握住了方芳的手,一隻手抓住了水泥邊,下邊拉着兩個人,我只感覺兩隻手就要斷了。
“渾蛋,你還不拉我們上去。”我對着上面大喊了起來,那紅影飄了下來,飄到了夏天的旁邊。
“你們兩個蠢貨,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鬆手,聽到沒有。”兩個人都嚇得哭了起來,不敢睜開眼睛。我沒空顧着下面張曉用什麼方式嚇她們兩個。
抬頭,阿零居高臨下看着我,一副無藥可救的樣子。
“孺子不可教也!”他伸出手,拽住了我,一個使力,三個人就被他提了起來。
“壞我的好事!啊!”張曉沙啞着聲音怒吼着,指甲不斷長長,向阿零伸了過去。我才晃過神,就看見那些指甲就要插進他的身體裏了。
“小心!”剛剛她掐着方芳的時候,指甲鋒利得像刀子一樣。
“哼!”他冷哼了一聲,沒有躲開,反而伸手抓住了那些指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個用力往一邊一扭,我聽見什麼東西斷掉的聲音。
張曉大喊着,撲了過去,我拿起地上的棒子,站起來朝她揮了過去。這一下手,意味着大家的情分也就斷了,心裏是痛的。
可不管她有多大的怨氣,濫殺無辜就是錯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錯了就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她沒有料到我的棒子有多厲害,棒子打在她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像滾燙的鐵塊上教了一盆水。虛影被我打飛了出去,被棒子碰到的地方出現了灼傷的痕迹。
被我傷到,張曉瘋狂了起來,頭髮修長的指甲再次長長,抓向了她自己的臉,指甲劃過的地方,臉上出現一道道猙獰的血痕,她卻越加興奮地笑了起來。
一陣狂風吹亂了她的頭髮,那雜亂的頭髮在空中飛舞着,不停變長,向我的方向伸了過來。
“遊戲結束了!”我還沒動手,阿零好像已經沒了耐心,突然出手,我只看見一個白影飛了過去,一道紫色的幽光穿過了紅色的虛影,張曉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定格不動。
“呃……”她看着我,眼睛裏流出了血淚,愧疚的眼神,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卻只能強忍着,這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現在卻……
“小冉……謝謝……你……幫我結束了這段痛苦。”我看着她的虛影慢慢消失在空中,一道黑色的怨氣衝破她的虛影,嗖的一聲和旁邊兩個鬼混一起消失不見了,阿零沒有抓住。
“她……是不是魂飛魄散了?”我抬起頭,不想讓自己流淚。
“去了下面,我也不知道,是下地獄,還是輪迴轉世。”我沒看見他剛剛用的是什麼,一道紫色的光,速度太快,我根本來不及看。
看着他一臉冷漠,我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懂過這個人。
他可以在你面前表現出任何性格,或許下一秒,你就不知道他會說什麼做什麼。他就像一道風,隨性而為,卻讓我越發捉摸不透了。
地下室里我不想再進去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那兩個女人被提上來之後,經不住嚇早就暈了過去,我打了匿名電話叫來120,沒有再管其他的,跟在阿零身後離開了。
看着冷漠的他,我好像,預見了未來的自己。
我會不會,也變成他那個樣子?
突然,我心裏有好多問題想問他,很想和他安靜的坐着,好好聊聊。
當離開學校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次的目的是為了找寄生物品的,只看見了張曉的魂魄,說明這件事還沒有真正的結束,那麼剛剛……林岳和陳熙的鬼混會不會和張曉一樣,成為背後那東西的殺人武器。
“去哪兒?”我想着不對,又想回到地下室找那寄生物品,左手被一把抓住。
“我們是來找寄生的東西的,現在沒有找到,我還要回去找。”
“靠你,十年不知道能不能做完一個任務。”他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布袋。我拿着正要打開,他又把東西拿了回去。
“你幹嘛?”我有些奇怪,這人,丟給我看,又不讓我打開。
“這東西有古怪,你要是覺得自己沒問題,就打開吧!要是中招了,我不會救你的。”
中招?我想起了林岳和陳熙死的畫面,把頭伸出窗外吐了起來,不知道我會持續吃素多久。幾乎把膽水都吐出來了,整個人暈乎乎的回到了三生齋,好像一個月都沒有睡一樣。
我托着疲憊的身子就打算找個地方呼呼大睡。
“要睡去自己房間,我要關門歇業兩天。”我看着他拿着一塊牌子往外面走,也不管了,拖着這具身體往樓上走,砰地一聲關上了門,現在我什麼都不想管了。
感覺自己渾身都是血腥味,很噁心。我鑽進了浴室,泡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澡,感覺身上的皮都有些皺了,我才出來。倒頭就睡,這一刻,我只想着,天塌下來都不關我的事了,現在我只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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