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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噢,是的,我是說我們一直合不來.我們關係的晴雨表總是'多雲轉陰,."

"是誰不好"她從容地問道.

"不能怪我,"他悻悻地說,"我知道我盡了力了,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可是她......"

這段話巴頓說得相當糟糕.但是嘉莉以她感人的魅力補救了局面.

"不管怎麼說,她是你太太."她說話時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安靜下來的男演員身上,聲音變得那麼輕柔悅耳:"雷埃,我的朋友,婚姻生活中不要忘了談情說愛時的誓言,你不該對你的婚姻生活發牢騷."

她把她的一雙縴手懇求般地緊緊合在一起.

赫斯渥微微張着嘴專註地看着,杜洛埃滿意得簡直坐不住了.

"作為我的妻子,不錯,"那男演員接口說.相形之下,他演得差多了.但是嘉莉已經在台上造成了一種溫柔的氣氛,這種氣氛並沒有受到他的影響.她似乎沒有感覺到他演得很糟.即使跟她配戲的只是一段木頭,她也可以演得幾乎一樣出色.因為她是在和她想像中的角色對話,其他人的演技影響不了她.

"這麼說,你已經懊悔了嗎"她緩緩地說.

"我失去了你,"他說著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所以只要哪個賣弄風情的姑娘給我一點鼓勵,我就昏了頭.這要怪你不好......你自己知道......你為什麼離開了我"

嘉莉慢慢轉過身去,好像在暗中竭力剋制某種衝動.然後她又轉過身來.

"雷埃,"她說,"我最感欣慰的是想到你把自己的全部的愛給了一個賢惠的姑娘,一個在身世.財產和才華上和你相般配的姑娘.瞧你現在和我說的是什麼話啊.你為什麼總和自己的幸福作對呢"

她最後的問題問得那麼自然,在觀眾和情人聽來,她的話好像是對他們個人而發.

終於輪到她的情人叫了起來:"讓我們恢復以往的關係吧."

嘉莉的回答溫柔感人:"我不能像以往那樣待你了.過去的羅拉已經死了.不過我可以用羅拉的魂靈和你說話."

"那麼你就這樣對待我吧,"巴頓說.

赫斯渥身子前傾.所有的觀眾都肅靜無聲,全神貫注地注意着台上.

"你所看中的女人不管是聰明還是虛榮,"嘉莉悲傷地凝視着重重倒在椅子裏的情人說道,"不管是美麗還是平常,不管是有錢還是貧寒,她只有一樣東西可以給你,也可以不給你......那就是她的心."

杜洛埃感到嗓子哽咽了.

"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她的才華,這一切她都可以賣給你.但是她的愛是無價之寶,任何金錢也買不到的."

經理覺得這哀訴是對他個人而發,就好像他們倆單獨在一起,他幾乎忍不住要為他所愛的女子流淚.她是那麼孤弱無助,那麼悲傷凄婉,又那麼嫵媚動人,楚楚可憐.杜洛埃也是情不自已,愛得發狂.他決定不能像以往那樣對嘉莉了.對,他要娶她!她配做他的太太.

"她只要一樣回報,"嘉莉又說,她幾乎沒有去聽演情人的演員無力蒼白的回答,而讓自己的聲音更和諧地溶入樂隊所奏的凄涼的音樂中去:"她只想在你的目光中看到忠誠,從你的聲音中聽到你的溫柔多情和仁愛.你不要因為她不能立刻理解你的活躍思想和遠大抱負而瞧不起她.因為在你遭受最大的不幸和災難時,她的愛還會伴隨着你,給你以安慰."她在繼續往下說,赫斯渥必須用他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壓抑和控制自己的感情."你從樹那裏可以看到力量和高貴,但是不要因為花只有芬芳而鄙視它."最後,她用溫柔的口氣說道:"記住,愛是一個女人唯一可以給予的東西."她着重強調了"唯一"這個詞,說得那麼奇妙那麼親切."但是這是上帝允許我們帶到陰間去的唯一東西."

這兩個男人倍受愛情的煎熬,十分痛苦,幾乎沒有聽到這一場結束時的幾句話.他們眼中只看到他們的偶像以迷人的風度在台上走動,繼續保持着他們以前從未意識到的魅力.

赫斯渥下了種種決心,杜洛埃也是如此.他們一起使勁鼓掌,要嘉莉出來謝幕.杜洛埃把手掌都拍疼了,然後他跳了起來,往後台走去.他離開時嘉莉又出來謝幕,看到一個特大花籃正從過道上急急送上來,她就站在台上等.這些花是赫斯渥送的,她把目光投向經理的包廂,和他的目光相遇,嫣然一笑.他真想從包廂里跳出來去擁抱她,全然不顧他的已婚身份需要小心從事,他幾乎忘了包廂里還有熟人在場.天哪,他一定要把這可愛的姑娘弄到手,哪怕他得付出一切代價!他必須立即行動.這下杜洛埃就要完蛋了,你別忘了這一點.他一天也不願意再等了,不能讓這個推銷員擁有她.

他激動萬分,包廂里再也坐不住了.他先走到休息室,隨後又走到外面街上思索着.杜洛埃沒有回包廂.幾分鐘后最後一幕也結束了.他發瘋似地想和嘉莉單獨在一起,詛咒自己的運氣太糟了,明明想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明明想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偏偏還必須裝模作樣地微笑.鞠躬,裝作陌路人的樣子.看到自己的希望落空,他了.甚至在帶她去吃夜宵時,他還得裝出一副客氣的樣子.最後他走到後台向她問候.演員們都在卸裝穿衣交談,匆匆走來走去.杜洛埃正在自我陶醉地夸夸其談,激動和激情溢於言表.經理費了好大的勁才剋制了自己的情緒.

"當然我們得去吃點夜宵,"他說.他的聲音和他的真實情感大相逕庭,成了一種嘲諷.

"哎,好吧,"嘉莉微笑說.

這小女演員興高采烈,第一次體會到被人寵愛的滋味,有生以來第一次成了受人仰慕被人追求的對象.成功帶來的獨立意識還只是初露萌芽.她和情人的關係完全顛倒過來了,現在輪到她俯允施惠,不再仰人鼻息了.她還沒有充分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在她屈尊俯就時,她的神態中有一種說不盡的甜美溫柔.當她一切就緒時,他們登上等在那裏的馬車駛往商業區.她只找到一次機會表達自己的感情,那是當經理在杜洛埃前頭登上馬車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在杜洛埃上車前,她溫柔衝動地捏了一下赫斯渥的手.經理欣喜若狂,為了單獨和她在一起,就算要他出賣靈魂也願意."啊,"他心裏說,"愛的痛苦啊!"

杜洛埃一個勁地纏着嘉莉,自以為他是嘉莉心目中的唯一情人.吃夜宵時他的過份熱情使那兩個情人大為不快.赫斯渥回家時感到,如果他的愛無法得到發泄,他就要死了.他熱烈地對嘉莉悄悄說:"明天."她聽懂了.和推銷員以及他的情人分手時,他真恨不得把他殺了,嘉莉也感到很痛苦.

"晚安,"他裝出輕鬆友好的神氣說道.

"晚安,"小女演員溫情脈脈地說.

"這傻瓜!"他心裏在罵.現在他恨透了杜洛埃:"這白痴!我要讓他嘗嘗我的手段,而且很快!明天走着瞧吧."

"哇,你真是個奇迹,"杜洛埃捏了捏嘉莉的手臂,心滿意足地說,"你真是世上最嫵媚可愛的小丫頭."

$$$$第二十章靈的誘惑:肉的追求

在像赫斯渥這類人身上出現時,總呈現強烈的形式,絕非沉思夢幻般的東西.像他這種人可不會在情人的窗外唱小夜曲......也不會在遇到挫折時憔悴或者.夜裏他因為想得太多了,久久睡不着;早上又老早醒了,一醒來又立刻去想那個甜蜜的事情,一個勁兒想個不停.他渾身不舒服,心煩意亂.一方面是他更加喜歡他的嘉莉,另一方面又有杜洛埃這個絆腳石,這還不足以使他煩惱嗎想到他的愛人正被那個得意洋洋精力旺盛的推銷員所佔有,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感痛苦的了.在他看來,只要能結束這種三角局面,只要嘉莉肯接受一項安排以便永久有效地擺脫掉杜洛埃,要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願意.

"怎麼辦呢"他一邊穿衣一邊想着這個問題.他在他和妻子共同的卧室里走動,對她視而不見.

吃早飯時他發現自己一點胃口也沒有,叉到盤中的肉還留在那裏沒有動過.咖啡已經放涼了,可是他仍在心不在焉地瀏覽報紙.這裏那裏他也讀到一兩則小消息,但是讀過後他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傑西卡還在樓上卧室沒有下來,他的妻子坐在桌子的另一頭默默地想自己的心事.最近又換了一個女僕,今天新女僕忘了準備餐巾.為了這件事,他妻子大聲斥責,令人惱火地打破了寧靜.

"麥琪,這件事我早就告訴過你了,"赫斯渥太太說."下次我不會再提醒你了."

赫斯渥看了他太太一眼.她正皺着眉頭.她現在的舉動非常讓他惱火.她下一句話是對他說的:

"喬治,你有沒有決定什麼時候去度假"

按老習慣,他們每年都是這個季節商量夏天外出度假的計劃.

"還沒有,"他說道,"眼下我正忙着."

"嗯,如果我們要動身的話,你得趕忙決定了,是不是"她答道.

"我看再拖幾天也沒關係,"他說.

"哼,"她說,"別等度假季節過完了再決定."

她這麼說時,惱怒地扭動着身體.

"你又來了,"他批評說,"聽你說話的口氣,人家會以為我什麼事情也不做呢."

"嗯,我一定要知道你的休假日期,"她重複說.

"你還可以等幾天,"他堅持說,"賽馬還沒有結束,你反正走不了."

他很生氣,因為他正有事情要考慮,她偏偏打岔提出這個問題.

"我們可以走得了.傑西卡不願意等賽馬結束再走."

"那麼你們當初為什麼非要全賽季的票子不可呢"

"哼!"她用這一聲哼表示她極度的厭煩."我不跟你爭論,"說著就站起來離開了桌子.

"喂,"他站起來說道,"你近來怎麼了我就不能和你說話了嗎"他口氣的堅決態度使她停住了腳.

"當然,你可以和我說話,"她回答說,最後兩個字說得特別地重.

"哼,看你的樣子,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好,你要知道我什麼時候走得了......這個月裏我離不開,下個月也不一定."

"那我們就自己去了."

"你真這麼想,是嗎"他譏笑地說.

"是的,我們就這麼辦."

他看到這女人的堅決態度很感驚愕.不過這使他更惱火了.

"好,我們走着瞧好了.照最近的情形看起來,你想要發號施令,為所欲為了.聽你說話的口氣還想當我的家了.哼,你別作夢.你別想干預和我有關的事.如果你想走,你就走好了.你別指望用這種話來逼我走."

他現在怒火中燒了.他的黑眼睛氣得一閃一閃的,怒火直冒,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在一邊.赫斯渥太太沒有再說什麼.不等他說完,她就轉身朝外面的客廳走,接着就上樓了.他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猶豫.然後他又坐了下來,喝了一點咖啡,就站起身,到一樓去拿帽子和手套.

他太太確實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場爭吵.她下樓來吃早飯時,心緒不佳,腦子裏反覆盤算着一個計劃.傑西卡提醒她,馬賽不像她們原來想的那麼有趣,今年賽馬場沒有提供多少社交機會.這位美麗的小姐感到每天去賽馬場實在乏味.今年那些貴人到海濱和歐洲度假走得比往年早.她認識的人中,好幾個她感興趣的年輕人已經到華克夏去了.她於是開始想她也該走了.她母親很贊成這主意.

基於這些想法,赫斯渥太太決定要提出這個問題.她走到飯桌邊來時,心裏正想這件事.但是不知為什麼氣氛有些不對勁.吵完架以後,她還是不明白怎麼會爭吵起來的.但是她現在已經肯定她丈夫是個粗暴的人.當然她對此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一定要他拿她當個夫人對待,不然她就要追究到底,找出原因來.

在經理那方面,在去辦公室的路上他還在想着這場新的爭吵.從辦公室出來,他去和嘉莉幽會,這時候他腦子裏裝的是由愛情.慾望和阻力交織而成的另一種複雜局面.他的思念裝上鷹的翅膀飛翔在他前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嘉莉見面.說到底,沒有了她,夜晚有什麼意思呢白天又有什麼意思她必須是也應該是他的.

在嘉莉這方面,自從前一晚和他分手以後,她生活在一個充滿想像和情感的世界裏.對於杜洛埃絮絮聒聒的熱情表白,她只注意聽了和她有關的那一部分,至於他對擁有嘉莉的得意吹噓,她就沒有心思去聽了.她盡量和他疏遠,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成功.她感到赫斯渥的愛情把她的成功襯托得更加可喜,她真想知道他會對此說些什麼.她也為他難過,不過這種難過里也夾雜着幾分沾沾之喜,因為赫斯渥的痛苦本身就是一種恭維.她正初次體驗到從一個乞討者變為施捨者的那種微妙的感情變化.總之,她非常非常地快樂.

然而第二天早上報紙對這件事隻字未提.每天日常的事情還是一如既往地進行着,於是前一天晚上的成功有點黯然失色了.杜洛埃現在與其說是在談論她的成功,不如說是在竭力討好她了.他本能地感到,為了這種或者那種的原因,他有必要重獲嘉莉的歡心.

"我打算,"他在房間裏穿着打扮,準備上商業區之前說道,"這個月要把我的小買賣清理整頓一下,接着我們就結婚.我昨天和摩旭談了這事."

"不,你騙人."她現在稍稍有了點自信心,敢跟這個推銷員開開玩笑了.

"真的,不騙你."他叫了起來,這樣動感情在他來說還是第一次.他又用懇求的口吻補充說:"你難道對我的話不相信嗎"

嘉莉笑了一下.

"當然我相信,"她回答.

杜洛埃現在不那麼自信了.儘管不善於察言觀色,他發現事情起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超出了他小小的分析能力之外.嘉莉仍然和他在一起,但是已經不是懦弱無助哀哀乞憐了.她的聲音里透出一種輕快活潑,這是以前沒有的.她不再用依賴的目光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推銷員感到了要發生什麼事的陰影.這影響了他的情感,使他開始向嘉莉獻些小殷勤,說些討好的話,作為預防危機的措施.

他剛走不久,嘉莉就為赴赫斯渥的約會做準備.她匆匆打扮了一下,沒花多少時間就準備就緒,急急下了樓梯.在馬路轉彎處,她走過杜洛埃的身邊,但是兩個人都沒有看到對方.

推銷員忘了拿幾張他想交給商號的賬單.他匆匆忙忙上了樓梯,又衝進房間,結果發現房間裏只有公寓女僕在收拾房間.

"哈,"他叫了一聲,又半自言自語地說:"嘉莉出去了嗎"

"你太太嗎是的,她才走沒兩分鐘."

"真奇怪,"杜洛埃想,"她一句話也沒對我提起.她上哪裏去了呢"

他匆匆東翻西找,在旅行箱裏亂摸了一氣,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就把它放進口袋.接着他把注意力投向站在旁邊的女僕,她長得很俊,對他很和善.

"你在幹什麼"他微笑着問.

"打掃一下房間."她說著停了下來,把抹布纏在手上繞着.

"累了嗎"

"不太累."

"我給你看點東西."他和氣地說著走了過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小小的石印畫卡片.那是一家煙草批發公司發行的.卡片上印着一個漂亮的姑娘,手裏拿着一把條紋太陽傘.只要轉動卡片後面的小圓轉盤,這傘上的顏色就會變化.卡片上傘面部分開了一些小裂縫,從小裂縫裏變化出紅.黃.藍.綠的顏色.

"做得很巧妙,是不是"他說著把卡片遞給她,教她怎麼玩."這種東西你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吧."

"可不,真漂亮,"她說.

"如果你想要,你留着好了,"他說道.

"你的戒指真漂亮."他說著摸了摸她拿卡片那個手上戴的一個普通嵌戒.

"真的嗎"

"真的,"他答道,一邊假裝要仔細看戒指而握住了她的手指,"是很美."

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拘束感就打破了.他繼續聊着,假裝忘了他還握着她的手.不過她不久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往後退了幾步,倚在窗台上.

"我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她拒絕了他的一次熱切的親近以後,賣弄風情地說,"你一定出門去了."

"是的,"杜洛埃說.

"你出門到很遠的地方去嗎"

"對,相當遠."

"你喜歡出門嗎"

"不太喜歡,你過一段時間就厭倦了."

"我倒很希望我能到外面跑跑."姑娘說著無聊地看着窗外.

"你的朋友赫斯渥先生最近怎麼樣"她突然問道.照她觀察,這個經理似乎是個大有可談的話題.

"他就在這個城裏.你怎麼想起問他"

"噢,沒有什麼.只是自從你回來以後他一直沒有到這裏來."

"你怎麼會認識他的"

"上個月他來了十幾次,每次不是我給他通報的嗎"

"別瞎說了,"推銷員不在意地說,"從打我們住到這裏起,他總共只來過五六次."

"是嗎"這姑娘微笑着說,"那是你只知道這幾次."

杜洛埃的口氣比剛才嚴肅了,他不能肯定這姑娘是不是在開玩笑.

"調皮鬼,"他說,"你幹嘛這麼古怪地笑"

"噢,沒什麼"

"你最近見到他了嗎"

"從你回家來就沒有見過,"她笑了起來.

"這之前呢"

"當然見過了."

"常來嗎"

"是啊,差不多每天都來."

她是個愛搬弄是非的人,非常想知道她這話會產生什麼後果.

"他來看誰"推鎖員不相信地問.

"杜洛埃太太."

他聽了這個回答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他竭力要掩飾自己露出的傻相.

"嗯,"他說,"那又怎樣呢"

"沒什麼,"姑娘風騷地把頭一歪,回答.

"他是老朋友了,"他繼續說,越來越深地陷進了泥沼.

儘管他暫時已沒了興趣,他本來還會把這小小的調情進行下去,所以當樓下叫這姑娘下去時,他如釋重負.

"我得走了,"她說著輕盈地從他身邊走開.

"等會兒見,"他裝出被人打斷感到煩惱的神氣說道.

等她一走,他讓自己的感情發泄出來.他從來不善於掩飾自己的臉色.這會兒,他心裏感到的種種困惑和煩惱都在臉上呈現出來.嘉莉接待人家這麼多次,在他面前卻一句沒有提起.這事情可能嗎赫斯渥在說謊嗎這女僕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他當時就感到嘉莉的神色有點反常.他問她赫斯渥來訪幾次時,她為什麼顯得那麼不安呢天哪,他現在想起來了.這整個事情是有點古怪呢.

他在一個搖椅里坐了下來,以便更好地想想.他把一個腳架在膝蓋上,眉頭皺緊了,思緒在飛快地變幻.

然而嘉莉並沒有什麼越軌的舉動啊.天哪,她不可能是在欺騙他.她從來沒有騙過人.對了,就在昨晚她對他還是非常友好,赫斯渥也是如此.看看他們的舉止!他幾乎無法相信他們要騙他.

他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有時候她的舉動是有點怪.今早她穿戴整齊出去了,可是她一個字也沒有說."

他撓了撓頭,打算去商業區了.他的眉頭緊皺着.走到門廳時,又碰到了那個姑娘.她正在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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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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