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166 喬太后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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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瑾年在床榻上猛地咳嗽了起來,蘇越白走到旁邊倒了一杯茶遞到墨瑾年手邊。“皇上,您可要多多保重,這宮中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您下決斷呢,少了您這戲就沒法上演了。”
墨瑾年一手揮開蘇越白,茶杯落在地上,應聲而碎。高德安慌忙入內,見到地上碎了的茶杯,又看到墨瑾年和蘇越白二人的神情,不敢出聲。墨瑾年揮了揮手,高德安又出去了,想了想出了寢殿,喚了王來,“去太後宮中,告訴她這裏的事情。”
王來眨了眨眼睛,“是。”
內室中。
“你想要什麼?”墨瑾年瞪着蘇越白問道。當初寧嘯天的人怎麼就沒殺了他?他不該一時手軟留下這個後患。
“我想要什麼皇上不是很清楚嗎?我想要的是本來就該屬於我的,難不成皇上現在想要賴賬?”蘇越白說著,走到墨瑾年床榻邊坐了下來。態度還是那樣恭敬有禮,但聽着總讓人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哼。靖安侯,朕已經封了墨潤之為太子,但雅安的戰事沒有絲毫進展不算還發生了蝗災,你應允的事情似乎沒有辦到吧。”墨瑾年畢竟當了多年皇上,不會因為蘇越白一兩句話就兵敗如山倒,腦筋還是十分清醒的。
蘇越白做恍然大悟狀,“皇上果然好記性。但皇上似乎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我之所以會插手金國和大宛的戰事,不過是為了全惜默的孝心。如今弘親王都不在了,你覺得我們還會在意這些嗎?”
“你和韓熙默果然有私情。”墨瑾年說的有幾分不屑。
“我和惜默兩情相悅,‘私情’二字實在不敢當。倒是皇上是否還對先皇俞妃念念不忘?太子殿下地下有知,也該和親生母親團聚了吧?”蘇越白毫不客氣地揭開墨瑾年的面具,貼着他的臉說道,這些年宮中那些骯髒血腥的事情他知道太多太多,善良純真的母親當年縱使在宮中平安生下他怕是也活不久。蘇越白說完直起身子,欣賞墨瑾年更為慘白的臉色。
“你。。”墨瑾年手指顫抖指着蘇越白,他如何知道這些?外界都謠傳說他最愛的是孝賢皇后,世人也都以為太子是皇后的兒子,但其實他真正愛的是先皇的妃子俞妃,孝賢皇后是俞妃表妹。他和俞妃當年就有情,但為了家族,俞妃入宮,但她並不受先皇寵愛,後來染上怪病離宮治療,直到先皇駕崩都沒有回宮,俞妃生下墨瑾年的孩子就是太子墨灝之,墨瑾年將孩子抱回,孝賢皇后就一直養在了身邊。後來俞妃和孝賢皇后相繼離世,太子就真的成了沒有母親的孩子。沒想到這段不倫戀就這樣被蘇越白脫口道出。
“皇上,您還是好好保重。有些事既然當初做了選擇,現在就要接受後果。”蘇越白冷聲說道。
“放肆!你在做什麼?”蘇越白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門口響起了一道夾雜了怒氣的聲音,竟然是喬太后。
蘇越白緩緩站起身,喬太后快步走到墨瑾年床榻邊,“皇上沒事吧?”
“讓母后擔心了,兒臣無礙!”墨瑾年溫和說道,好似又恢復了眾人見慣了的模樣。
喬太後轉身,看着蘇越白就像看着什麼髒東西,絲毫不掩飾她的鄙夷和厭惡。“未經通傳,深夜入宮,你意欲何為?”
“通傳?”蘇越白玩味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太後娘娘確信?”
“放肆!你這是什麼態度?來人!”喬太后覺得此刻的蘇越白渾身上下透漏着危險,屋子裏橘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詭異。本該是墨瑾年的寢殿,但他此刻在這裏態度放肆卻沒有絲毫違和感,好似真正指點江山的是他一般。
“母后!”蘇越白還沒來得及出聲,墨瑾年就先阻攔了喬太后,不能讓人知道蘇越白今天來找過他。除非他們確定今天能讓他秘密消失,否則,以蘇越白的性子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來,那些隱晦的事情萬萬不能公開,否則該如何面對墨家列祖列宗,如何面對天下百姓?
喬太后回身見墨瑾年少見的一臉驚慌,微微詫異。“母后,什麼都不用說了。”墨瑾年看向蘇越白,“你究竟想要什麼,直說吧!”此刻所有的事情都攤開了,墨瑾年反而鎮定了幾分,雖然面色慘白,氣息也明顯不足,但卻恢復了帝王的氣概。
“金國和大宛兩軍相持不下,雅安附近蝗災橫行。百姓間流傳人禍不除導致天災,二位如何看?”蘇越白慢條斯理地說道。
墨瑾年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喬太后則眼含惡毒地看着蘇越白。二人都等着蘇越白的下一句話。
“據說祭天酬神可以平息天-怒人怨啊,縱觀金國歷史,這樣的事情也不算少數,二位認為呢?”
“蘇越白,你別得寸進尺,你想怎麼樣就直說,不要在這裏故弄玄虛。”喬太后怒目而視,極其討厭蘇越白的態度,她活了幾十年還從未這麼低聲下氣過。
“太後娘娘果然是爽快人。那麼這祭天酬神的事情不如就有勞太后吧。當然祭品是什麼太後娘娘如此睿智也定然心中有數。當日在勤華殿的話想必二位還都記得吧。”蘇越白就不信他們不答應,讓太后祭天都算是便宜了她,死在天下人面前還算給她留了個好名聲。
“蘇越白,你放肆!”墨瑾年什麼都明白了,他回來就是來要挾他們母子的。如果他和太后不答應,他就會將當年他和俞妃的事情公佈天下,到時候不僅是死去的太子一身污名,他多年來塑造的形象也都將毀於一旦。如果再有人煽動,便會以為這些天災人禍都是他身為君王行為不端,上天給予的懲罰。他生性多疑,能夠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寧嘯天已死,天機營折損大半,四皇子尚在襁褓之中,而墨澗之一人怎能擔此大任?蘇越白就是算準了這一切才這麼咄咄逼人,或者說他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母子,沒有讓整個金國給她母親陪葬已經是看在韓熙默的面子上了。但喬太后縱使有萬般錯,卻都是為了讓他繼承皇位,他此刻又如何能棄母親與不顧?
“放肆?皇上,您此刻做了決定或許這金國還會姓墨,如果再晚些,怕是就要改姓蕭了!”
“寶犀公主撫養你長大,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嗎?”
“皇上,怕是您到現在都不清楚你口中的寶犀公主和我的親生母親是什麼關係吧?你難道就從未好奇,娘親為何會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將我撫養長大?她們二人是非親姐妹,當年母親到聖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來找寶犀公主!”
“什麼?”墨瑾年和喬太后震驚了,自從知道蘇越白的真是真實身份他們就好奇為何寶犀公主夫婦會恰好收養了蘇越白,本以為這些都是巧合,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娘親從小就教導越白,凡事不能強求,不可違背自己的心意。越白多年來謹遵娘親教誨,對朝廷的事袖手旁觀。皇上,是您太咄咄逼人才演變成了今天這一步。”
“蘇越白,你太自信了,你以為就憑你一張嘴就能說服天下人嗎?朕現在就可以叫來禁衛軍以大不敬之罪將你拿下。”
“皇上,是您看不清形勢吧。朝廷上你已無人可用,右丞相隔岸觀火,左丞相暗地謀划,大臣們各自為政。雅安城有金國三分之一的兵力,一旦聯合大宛反撲,再加上苗疆在南方虎視眈眈,你覺得你還有什麼?怕是這皇宮都要為你陪葬了。”蘇越白看着墨瑾年和喬太后忽然詭異地笑了笑,“再說,皇上確定這宮中禁衛軍能拿得下我?你又知道這麼多年我在這宮中安插了多少人?不要說當年俞妃的事情,就連賢妃被毒害,邵御史一家被害到弘親王慘死,前因後果我都清清楚楚。而且,寧王手下的精英和天機營都沒有要了我的命,你覺得區區禁衛軍做得到嗎?”蘇越白故意誤導墨瑾年,絲毫沒提在雅安小白和那些兇猛野獸的事情。
墨瑾年沉默了,他時日無多,本想着如果天機營可以除掉蘇越白和韓惜默,寧王能刺殺蕭然成功,那麼他就有時間給墨澗之正名,讓他繼承皇位,終歸是自己的兒子。如果讓他親眼看着墨潤之繼位,那麼他定然死不瞑目,也會成為他一生最大的恥辱,玷污了皇室血統,如何向祖宗交代?但是,母后?墨瑾年猶豫了。
喬太后在一旁默不作聲,墨瑾年一瞬間的沉默讓她的心有些涼。“蘇越白,這件事哀家應下了。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哀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祭天酬神明日正午便會舉行。”喬太后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寢殿。
聽到喬太后的話,墨瑾年羞愧難當,又是為了他。蘇越白沒什麼表情,他對喬太后的恨不是一天兩天,不是說一定要讓她死,但只要她活着一天,他和韓惜默,甚至笑笑和娘親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喬太后定會命人將他們除之而後快。而且這是他身為兒子能為母親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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