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迎客
李帆坐在那裏一邊和烈震北討論着自己的傷勢,一邊等待着浪翻雲的回來。(請記住我們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幾日未見的風行烈和谷倩蓮也出現在了大堂之上,谷倩蓮的臉上雖然不見了凄容,但是卻也不像原來那樣愛說笑了,如花的俏臉上一片平靜,甚至近乎冰冷。
見到了谷姿仙、谷凝清和烈震北之後,恭恭敬敬的行禮,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
谷姿仙幾次想開口和她說說話,但是張開的嘴裏卻又吐不出一個字。
隨着浪翻雲爽朗的笑聲,李帆看見浪翻雲和秦夢瑤先後進了來。
浪翻雲對烈震北說:“震北兄,來看看靜庵的徒兒。”
烈震北也是離座,來到秦夢瑤的面前。
沒有任何預兆,烈震北拉起秦夢瑤的右手腕,搭住秦夢瑤的脈象,心中斟酌了一下說:“夢瑤,你今天絕對不宜動手。”
浪翻雲讓烈震北過來,就是要他看看秦夢瑤的傷勢。
秦夢瑤和四密尊者一戰,看似完勝,但是這傷還是受下了,烈震北也知道今日之戰,對方來的都是絕頂高手,如果秦夢瑤在強行動手,導致傷上加傷的話,恐怕較之現在的李帆還要麻煩,故而烈震北有此一說。
秦夢瑤知道烈震北的好意,但是她也是一個有着自己原則的人,她在跟烈震北道過謝之後說:“剛才已承浪大哥幫襯,只是我和紅日法王之戰也是勢在必行,這是夢瑤對師門的責任,夢瑤絕對不會逃避的。”
烈震北仰天長笑,說:“好!只有靜庵才能教出這樣的徒兒。”
烈震北和浪翻雲並肩走回,看着眼下這一幫兒女,深有感觸的說:“沒想到我烈震北的最後一段時間不但能和浪兄得幾日相聚,把酒言歡,而且還能看到幾位故人子弟的風采,看到仙兒終有所託,真是快慰平生啊。”
烈震北此刻不像那樣呈現一種病態的慘白,相反顯得異常的紅潤,讓人看得心悸神顫,擔心之極。
谷倩蓮連忙過來,扶着烈震北。
烈震北愛惜的看着谷倩蓮,想起了已經亡故的白素香,平日他就是將這兩個丫頭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如今他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到時候只留下谷倩蓮一人,這怎麼能讓他放心的下呢。
烈震北這幾天一直都在開導谷倩蓮,想讓她儘快從白素香的死中解脫出來,但是這個丫頭的變化讓他心疼不已,除了面對自己,也就和風行烈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些許笑容。
烈震北知道就算今天自己不動手,那麼自己也不會多活幾天,如果動起手來,很可能今天就是他的最後一日,這也讓他有了解決谷倩蓮問題的念頭。
烈震北坐下后,拉着谷倩蓮的手,對一旁的風行烈說:“行烈,以後請你照顧小蓮,你能答應我嗎?”
聽了烈震北近乎遺言的叮囑,谷倩蓮在也沒有忍住,趴在烈震北的腿上哭了起來。
這幾日的形影不離,讓風行烈對谷倩蓮的了解加深了不少,他也對這個嬌悄可愛的小姑娘萌生了愛意,也漸漸走出了勒冰雲離開的陰影,現在聽烈震北這麼一說,風行烈當即應下了。
他拿起一個茶杯,將其中的清茶喝下了一半,然後將剩下的茶遞到了谷倩蓮的手中。
如梨花帶雨般的谷倩蓮的臉上,不知道流的是傷感的淚還是驚喜的淚,她接過風行烈遞過來的茶杯,將剩下的茶輕輕的喝完。
烈震北非常開心,他拉起谷倩蓮,對她說:“丫頭,今日我想正式收你做女兒,你能不能叫我一聲爹?”
谷倩蓮沒有任何猶豫,一聲“爹”喊的烈震北也是激動不已。
在場的眾人也都紛紛上前道喜,烈震北說:“小蓮,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烈震北的女兒了,不再是無父無母的小丫頭了。”
烈震北把谷倩蓮的手鄭重的放到了風行烈的手中,不再說話了,只是一臉釋然的看着這一雙兒女。
浪翻雲說:“行烈,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小蓮可是震北兄的女兒,你要是敢欺負她,恐怕若海兄也不會饒過你啊。”
然後,浪翻雲轉頭對谷倩蓮說:“小蓮,這馴夫之術可要多加練習啊!”
秦夢瑤對風行烈說:“風兄消除了體內種魔**的余害,因禍得福,再加上今日喜得良緣,夢瑤也是替風兄高興啊。”
谷倩蓮看風行烈被眾人調侃,心中也是非常甜蜜,不過此刻她更顯得有些護食了。
她抹去臉上的淚痕,悄聲的說:“今日本是小姐大婚之際,怎麼都衝著我的行烈去了。”
她的這句話,果然讓眾人的話題又放到了谷姿仙和李帆的身上,同時也將她和谷姿仙之間的那一些芥蒂給解開了。
谷姿仙抱住谷倩蓮,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在谷倩蓮的耳邊輕輕的說:“小蓮,對不起,那天我不該罵你。”
谷倩蓮這些天不敢跟谷姿仙說話,現在聽谷姿仙這麼說,這一二十年的姐妹之情又怎麼會被那一兩句重話所阻擋。
你來我往沒兩句,就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了。
風行烈則是來到李帆面前,對李帆說:“李兄,還是你抱得美人歸啊,真是可喜可賀啊。”
秦夢瑤也過來說:“李兄現在和風兄說那句:同喜、同喜,是再合適不過了。”
谷姿仙拉着谷倩蓮走了過來,對秦夢瑤說:“夢瑤小姐高義隆情,遠道來援,姿仙謹代表雙修府上下各人,拜謝秦小姐了。”
秦夢瑤拉着谷姿仙的手,說:“谷姐姐客氣了,你就叫我夢瑤吧,你這話我可不敢當,我要是真受了你一拜,你這未婚的夫君還指不定怎麼對我呢?”
谷姿仙說:“哦?夢瑤和李大哥以前見過?”
秦夢瑤看了李帆一眼說:“算是有一面之緣吧,不過你的李大哥好像對我有不小成見。”
李帆知道,秦夢瑤還記着那日在韓府,自己對她有些冷淡。秦夢瑤這個時候說出來,李帆知道她是想和自己拉近一些他們之間由於自己刻意疏遠而顯得淡薄的關係。
李帆對慈航靜齋的感觀並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改變的,但是慈航靜齋的傳人總是有這麼一個特點,她們總是能夠得到大多數人的好感,就像現在,秦夢瑤和浪翻雲只是初見,李帆就從秦夢瑤的言語中聽到秦夢瑤稱呼浪翻云為浪大哥,烈震北就更不用說了,他年輕的時候就迷戀言靜庵,愛屋及烏下,對秦夢瑤的印象自是不必說了,像風行烈和谷姿仙他們對秦夢瑤也是比較喜歡接近的。
在這種情況下,李帆自然不能像在韓府那樣,他對着秦夢瑤也是輕施一禮,說:“夢瑤小姐言重了,夢瑤小姐雋秀高雅,那日在韓府,李帆只是自慚形穢,故而不敢接近,絕對不是對夢瑤小姐有什麼成見。”
對李帆了解最深的浪翻雲當然能從李帆的話中聽出他對秦夢瑤確實有些不喜,雖然不明白,但是此刻也不便想問。
秦夢瑤也是心思剔透之人,雖然李帆此刻有道歉之意,但是她總感覺不到李帆的話里有幾許誠意。
好在恢復幾分本色的谷倩蓮讓李帆脫了身,她揪着李帆的衣袖說:“那日在武昌邀月樓里,我想看看你的飛刀,你都不答應。今天竟然成了我們小姐的夫婿,你要是以後敢偏心,欺負我們家小姐的話,我就親手去收拾你。”
說完,還向李帆亮了亮拳頭。
谷姿仙拉着谷倩蓮說:“你打的過他嗎?”
谷倩蓮說:“不是還有你的嗎?我是為你出頭,你不會不幫我吧。那我就只好再拉上行烈了。”
李帆和風行烈相視一笑,李帆看到谷倩蓮這麼得意,心中一動說:“小蓮,那天我偶然聽見有人在叫什麼‘風郎’,不知道你聽到過沒有。”
李帆的話讓谷倩蓮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連帶着風行烈的臉也有些發燙。
看到這樣的情形,烈震北大感欣慰,他對浪翻雲說:“這幾個孩子都是可堪造就之才,這江湖的半邊天將來還是要靠他們支撐下去的呀。”
浪翻雲點點頭說:“是啊,看到這幾個孩子,我難免會有廉頗老矣的感慨啊。”
烈震北笑着說:“你今年應該還不及四十歲,老,這個詞還和你套不上啊,你現在可以說是整個中原武林的支柱。你的那種感覺不是老,而是孤獨,就像若海一樣啊。”
浪翻雲不說話了,因為烈震北說的對。
整個雙修府此刻絲毫沒有大敵臨門的緊張,相反還有一些其樂融融的感覺,不過這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譚冬再次進來回報說,有人已經登上了柳蝶林。
烈震北騰的站了起來,說:“剛才是浪兄代我們雙修府迎接了夢瑤,現在既然貴客已至,那麼這迎客之事還是我這半個主人來做吧。”
谷姿仙說:“震北先生自然可以代表咱們雙修府,是真正的主人,哪裏是什麼半個主人!”
烈震北哈哈一笑,對浪翻雲說:“浪兄還請在此安坐,烈某去去就回。”
然後和一直不出*聲的谷凝清打了一個招呼,在谷倩蓮的叮囑下,走了出去。
沒有人說去幫忙,因為大家都知道,烈震北決定的事,是沒有人能改變的。
一行七人,走在這古冢小道上,穿過那片樹林,踏上石板橋,沿着碎石路,一路悠閑的朝雙修府走去。
轉過峽口,領頭之人倏地止步。
烈震北好整以暇的走了過來,見到來人後,抱拳說:“貴客遠地來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這七個人中,有烈震北見過並且交過手的刁項夫婦,剩下的那五個人,有三個烈震北根本就不看在眼裏,也就沒有興趣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他看領頭的人,也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烈震北說:“想來這位應該是里赤媚,里兄了。”
那領頭之人正是里赤媚,他也抱拳回禮說:“正是里某。”
里赤媚閃爍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烈震北一會,微笑道:“先生到此迎客,給足我們面子,里赤媚先謝過了。”
烈震北負手傲立,攔在路心,說:“里兄今次此行.志在必得,為何竟會漏了花間派主年憐丹呢?”
里赤媚說:“年派主是愛花之人,見到滿山烈兄所的奇花異草,忍不住帶着花妃,瀏覽忘行.不過烈兄請放心,待會裏某定會為你引見,好讓你們親近親近。”
里赤媚身後的刁項說:“烈兄如此攔在路心,是否想以一人之力.把我們七人留在此處啊?”
烈震北說:“正有此意。”
烈震北對鬼魅般閃到自己面前的里赤媚沒有太緊張,他淡淡的一笑,雙手揚起。
路旁的長草頓時火烈衝天,一股濃煙滾滾捲起,很快整個小道都被黑煙所籠罩。
但是里赤媚和烈震北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在瞬間交手了數十下。
火勢伴着烈震北時常發出的笑聲越來越大。
這發出的濃煙也很奇怪,風吹不散,而且即使你緊閉呼吸,仍然能從皮膚侵入體內。
伴隨着一聲慘叫,顯是里赤媚帶的人中有人吃了大虧。
里赤媚怒吼一聲,在濃煙中憑着感覺向烈震北點出一指。
烈震北的華佗針卻也是正中里赤媚的指尖。
你來我往之間,烈震北硬受了里赤媚一掌,而烈震北卻也在濃煙中傷到了另外幾人。
當烈震北飄身遠去之後,烈震北在此佈置的龍草蜢也剛剛好燃盡,濃煙也就漸漸散去。
里赤媚望着烈震北遠去的背影,心中說:“烈震北,你受了我一掌,等再見之時,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在留下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