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拜訪
李帆將雯雯抱進了家中的浴室中,說是浴室不過是隔開的兩個房間而已,一間一個大浴桶,一間是李帆用的,一間是家中女眷用的,而雯雯也有自己專用的小浴盆。
柔柔將雯雯和李帆換洗的衣服拿來之後,放在一邊,正在為浴桶加熱水。
家裏的熱水是一直不斷的,所以一大一小兩人洗浴用的熱水也是很快就成了。
李帆看着柔柔費力的樣子,就上前接過了加水的木桶,對柔柔說:“這些重活還是我來吧。”
柔柔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看着李帆將這些力氣活攬了下來。
水要一桶一桶的加,可是這並不防礙雯雯在一邊搗亂,她那黑乎乎的小手不斷的從她的小浴盆中向李帆和柔柔的身上潑水,李帆還好些,本來就是要洗浴,這濕了身子不算什麼,可是卻害的柔柔也要陪着這小丫頭一起沐浴了。
隨着兩個大浴桶和雯雯的小浴盆中的水加好之後,又在旁邊放下了幾桶備用的熱水。李帆對着雯雯說:“雯雯要乖啊,要聽柔柔阿姨的話,乖乖的洗澡。你要是乖的話,爹爹回頭帶你騎真馬,要是不聽話,下次娘罰你抄書的時候,爹爹可就不管你了,知道嗎?”
看着雯雯心有戚戚的樣子,李帆就抱着柔柔拿來的換洗衣服,到自己的浴室去了,脫下又濕又髒的衣服,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
泡熱水澡,特別是在冬天泡熱水澡實在是一種享受,唯一讓李帆有些遺憾的是這種享受持續不了太久。
這畢竟是尋常百姓家,能有浴室已經不錯了,在加上還要注意通風的問題,雖然屋裏燒着火盆,但是這浴桶里的水卻不那麼耐冷,不多時就涼了,只好將備用的熱水加進浴桶之中,但是備用的熱水和浴桶的容積畢竟有限,李帆算了算大概不到一個小時,就要出來了。
當李帆穿戴一新走出浴室的時候,柔柔也為雯雯打扮好了。
雯雯看見李帆來了,一伸手就要李帆抱。
李帆抱起雯雯,對柔柔說:“這剩下的活就讓別人干吧,不要在濕了衣服,還有以後要是有什麼力氣活,幹不了的不要勉強,別累着了,知道嗎?”
本來柔柔還想將幾個人的衣服拿出去洗了,還要處理將這用過的廢水,清理弄濕的浴室,說不定一上午的時間也就這麼過去了。
聽了李帆的話,柔柔輕輕的“哎”了一聲,就跟着李帆就出去了。
當李帆抱着雯雯重新來到後院的時候,早已經轉換話題的眾女還在那邊談笑風生,看見他們到來,也都紛紛停下了。
等李帆在她們中間坐下之後,雯雯早就被虛夜月給“奪去”了,李帆也能看出虛夜月是真心的對自己的女兒好,而且雯雯也對她這個月姨很喜歡。
自認口才不算差的李帆,在這個時候,面對着幾大美女的輪番轟炸就顯得有些狼狽了,特別是當虛夜月打着“左詩保護神”的身份質問的時候,就更讓李帆窮於面對了。
還是左詩的一句話,暫時給李帆解了圍。
左詩看了看天色,說:“眼看就是晌午了,小月,秀秀就在家裏吃吧。有什麼話,咱們吃完了再說。”
看着兩女不反對,左詩就讓柔柔下去準備午飯了,而這個時候,想起什麼的虛夜月一聲驚呼,對李帆說:“詩姐不提吃飯我還差點忘記了,我爹說想讓李大哥去一趟,說是早就約好的。”
李帆這也想起自己回來之時,卻是答應過人家要登門拜訪的,可是現在也過去了十天了,一直沒有成行,現在聽虛夜月這麼說,李帆就覺得有些失禮了。
李帆對左詩和谷姿仙一點頭,說:“詩兒,仙兒你們在家裏招呼兩位小姐,我備些薄禮上王府一趟。”
***
當李帆趕在晌午之前趕到鬼王府的時候,上次見過面的鐵青衣早就等在門口了,見李帆過來,也上前兩步迎接。
鐵青衣接過李帆拿來的禮品,也沒有多看,並不看重這些,反而是第二次見面的李帆讓鐵青衣更加的感興趣。
第一次見到李帆的時候,雖然驚訝他在這個年紀之時,竟然有如此功力。可是今天再見的時候,這種驚訝已經轉變成震驚了,他沒有想到短短十數日,是什麼讓李帆有了如此大的進步。
舉手投足之間少了初見時的拘謹,當然鐵青衣並不認為那種拘謹是因為身處鬼王府之中,而是李帆不自覺的一種心態,而現在卻顯得如此的自然和寫意。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放鬆,是一種對自身的明悟,擺脫了牽絆的迷惘,整個人透着一種內斂而堅定的自信。
這種境界鐵青衣並不陌生,但是在李帆這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看見,就不由他不驚嘆了。
將李帆領到一間大的足可容納百人的大廳之外,鐵青衣對李帆說:“李公子,家主人就在裏面,您請進吧。”
李帆對着鐵青衣一欠身,說:“勞煩鐵老了。”
***
李帆走進大廳,卻沒有見到虛若無,看着這四周古樸的陳設,佈置的十分雅緻。
李帆沒有停下留戀,一旁的那個內廳之中,自然有主人在“邀請”。
待李帆轉進內廳的時候,入目就見到十多張大方台,上面擺滿了精美的建築模型,而旁邊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才是最吸引李帆眼球的。
當李帆站定,對着背對着自己的虛若無行禮,說:“李帆見過虛老。”
虛若無猛然轉身,看着李帆的雙眼爆發出李帆從來沒有見過的光芒,像是很久,又似短暫,虛若無朗聲長笑,對着李帆說:“妙哉!奇哉!幸哉!老夫自此在不替人相面了。”
然後對身邊的那個虎背熊腰,非常英偉,年紀在二十五、六間的青年說:“城冷,你陪李公子再此稍事休息,然後到月榭用飯,為師稍後便到。”
虛若無是笑着離開的,一直過了許久仍然能清晰的聽到虛若無那發自內心的笑聲。
李帆雖然暫時還想不出什麼,但是他對身邊的這位鬼王高徒,也是非常希望結交,他拱手對荊城冷說:“荊兄。”
荊城冷回禮,說:“李兄知道在下?”
李帆一愣,說:“聽虛小姐提起過荊兄,小弟也是心慕小鬼王的威名啊!”
荊城冷說:“哪裏?李兄客氣了。”
一番的寒暄,讓兩人親近了不少,從交談中李帆能夠聽出荊城冷對自己的情況十分的了解,而且李帆也能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真誠。
荊城冷拉着李帆在那十幾張大方台前站定,對李帆說:“李兄,你看看這些。”
李帆造就知道虛若無是建築名家,但是看到這些精緻絕倫的模型的時候,還是要對虛若無在這方面的造詣敬佩不已。
這是用泥土堆成的模擬的山野環境,在兩側高挺的山巒形成的一道長坡上,大小建物井然有致分佈其上,兩旁溪瀑奔流,形成一個相對的密封空間,既險要又奇特。在眾建物的上端,在一塊孤聳恃出的巨石上,竟建有一座小樓,樓外巨石邊緣圍有石欄,放着石果石凳:教人看得心神嚮往,想像着在那裏飽覽其下遠近山景的醉人感受。整個建群渾成一體,樓、閣、亭、台均恰到好處,教人嘆為觀止。
李帆雖然對這些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卻也能想得到其中蘊藏的無盡的奇思妙想。雖然知道這場景的來歷,但是有些話還是要“明知故問”的。
李帆說:“這顆真是一塊人間仙境啊,不知道這仙址在何處啊?”
荊城冷說:“這個山谷是家師帶兵攻打蒙古之時,因暫時失利而偶然闖進的,附近百里內全無人跡。雖然現在還有些問題,不過我們也都盼望着有一天能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之中。”
兩人在這個內廳之中看着這許多的模型,不覺得時間過的有多麼快,只是外面傳來的鐵青衣的聲音,才讓兩人感到了腹中飢餓。
荊城冷對李帆說:“李兄咱們還是先到月榭用飯吧,不要讓師傅等太久了。”
李帆點點頭,跟着荊城冷出了這大廳。
穿過了一個三合院后,眼前豁然開朗,一泓清池浮起了一個雅緻的水榭,小堤通過斷石小橋直達水榭的大門。亭、橋、假山、欄干、把水榭點綴得舒閑適意。榭內有一小廳,陳設簡雅。無論由那個窗戶看出去,景物都像一幅絕美的圖案。
此刻小廳內已經坐着兩人,李帆業已看清兩人面目,一人自是虛若無,另一人是頭結宮髻,氣度高貴雍容的美婦。
看到她,李帆猛然想到了她的身份,在加上體內一陣無名的騷動,讓李帆竟然對這場會面心生怯意。同時也讓李帆記起了體內那早就被自己忘得一乾二淨的魔種。
不過李帆不太清楚的是由於他的特殊,讓赤尊信加諸在他身上的努力竟然和原來韓柏時的情況有了太大的區別,就算是這位對赤尊信太過熟悉的於撫雲也不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的赤尊信的氣息,最多也是有種朦朧的熟悉罷了。
待李帆在兩人面前坐下后,於撫雲對着李帆猛瞧,李帆心中卻在不停的祈禱,不要讓這位精明的女人看出什麼。殊不知於撫雲看着這位顯得有些生澀緊張的小夥子的眼睛卻是帶着另一種眼光的,那種似有似無的朦朧好感也很自覺的被於撫雲轉化成了一種喜愛,不過這種喜愛摻雜的卻是另外一種情感。
當不久后的一天,李帆才明白此刻於撫雲看自己的這種奇怪眼神正是應了民間流傳的一句俗話。
於撫雲打量了李帆半晌,笑着對虛若無說:“老爺,真的不錯。”
虛若無也是很開心的笑着,對荊城冷和李帆說:“來,來,城冷,小帆,咱們吃飯吧。”
李帆也並沒有對虛若無突然親昵的稱呼而去多想,反而對於撫雲沒有看出什麼而慶幸,只是不明白於撫雲口中的“不錯”是什麼意思。
***
李帆不知道,剛才,當虛若無一路長笑的回到內宅的時候,於撫雲當然很奇怪,他是知道當府里接來一個傷號之後,虛若無的臉色就陰沉了許多,雖然她不怎麼喜歡注意外面的事情,但是托李帆的福,她被虛夜月纏着了解了不少,也明白現在的局勢不是怎麼樂觀。今日,他這麼高興,一定有着什麼原因的。
於撫雲問了之後,虛若無說:“我本來也是要告訴你的,正好一會兒出去見一個人。”
於撫雲說:“見誰呀?”
虛若無說:“就是你最寶貝的雯雯的爹啊。”
於撫雲說:“是他呀,好啊,我也早想見見他了。”
於撫雲一直想要一個孩子,而左詩和雯雯在這裏借住的時候,她對可愛的雯雯是十分的疼愛,這兩天不見了還十分想念她呢。
不過,於撫雲明白虛若無不會因為這個而變得如此高興的。
虛若無看着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七夫人,說:“我想把月兒託付給他。”
於撫雲說:“什麼?你不是說月兒天生媚骨,不是尋常人有福可得的嗎?而且,有一次我還專門問過你這個李帆的情況,你說他雖然較之很多人要強上許多,但是根骨不算奇特,恐怕也是和月兒無緣啊,怎麼今天又...?”
虛若無眼中透着欽佩和驚奇的說:“可是今天一見,卻讓我發現這小子的命格又有了變化,而這種變換偏偏像是專門為月兒而生的,這怎麼能不讓我興奮啊。我曾經幾次替這李帆相面,甚至推算出有人替他逆天改命,真是不知道是什麼人能讓一個人的命相做出如此大的改變啊?”
於撫雲說:“不要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咱們還是快些去吧,不要讓人家久等了。”
(寫到這裏,赤尊信的魔種才有了用處,而且也幾乎是僅限於此了,這是專門為虛妹妹設定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