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岳父
在這個讓李帆備受煎熬的飯局之後,虛若無將李帆帶到了一個秘密的偏廳,只有他們兩個人,就連荊城冷都沒有跟來。
李帆知道虛若無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就端坐在一邊等着虛若無開口。
虛若無說:“小帆啊,一轉眼咱們相識也已經快兩年了,在加上你和老劉頭的關係,雖然我們不常見面,但是我一直把你當子侄看待,看到你現在有如此成就,我也是很欣慰啊。”
李帆說:“虛老抬愛,晚輩愧受了。”
虛若無說:“我也不說旁的了,眼下京城局勢日趨詭異,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李帆點點頭,說:“確實如此,不出意外的話,劇變就在眼前了。”
虛若無說:“那天你曾在皇帝面前批下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李帆也想起了那天胡謅的那句有些“半仙”的話,點點頭看着虛若無。
虛若無說:“我雖然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個仙師到底是怎樣的深通,但是從你這多變的命相來看,的確是個高人。而那句極具提醒意味的批語更是讓我心驚不已啊。”
李帆說:“虛老也是精通玄學之人,想必是也測出了什麼吧?”
虛若無說:“是的,很早我就悄悄的替元璋批過命,隱約也算出了什麼,但是聽了你說的那句‘逢七益淡,勝極則衰’之後便有了豁然開朗之感。我也隱晦的給他說了些什麼,但是在他那個位置上,不是三兩句話能夠左右他的。所以這從年初就開始為這七十大壽操辦,實在是和那句‘逢七益淡’相悖,我也是擔心萬一真有什麼,會導致天下這得來不易的平定毀於一旦啊。”
李帆想說什麼,但是虛若無將這話題抬的太高,以李帆現在的身份不適合插話。
虛若無也是迅速明白了這一點,他說:“對了,月兒是不是在你家裏呢?”
李帆愣了一下,說:“是的,晌午虛小姐到了寒舍,現在應該是在寒舍用飯呢吧。”
虛若無說:“月兒她娘去的早,平時也沒有什麼談得來的朋友,我一直害怕等她長大之後,會有什麼不好的變化,可是她和你妻子和女兒竟然非常合得來,頻繁的交往之後,也讓月兒的性子溫和了許多,這也讓我放心不少啊。”
李帆說:“其實虛小姐性情直爽,內子這兩年也是承蒙虛小姐和虛老的照顧,才得以尋得一安身之地,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哪!”
虛若無說:“好了,這些客氣的話,咱們就不說了。對了,小帆,我有一事想拜託你。”
李帆說:“虛老但請吩咐,在下一定儘力。”
虛若無看了看李帆,起身走向一側的牆壁,用手撥動牆上的燭台,一道暗門呈現在了李帆面前。
李帆跟着虛若無走進這間暗室,只覺得這裏無比的悶熱,要知道外面還是正月光景呢。李帆見到寬敞的空間中只有一張孤單單的石床,上面躺着的一個人。
那個人靜靜的躺在哪裏,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李帆能夠看見那人不明顯的胸口起伏,還以為這是一具屍體呢。
走進來看,只見這人眉目英挺,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端得稱得上是一個俊傑,唯一讓李帆奇怪的是此人的頭髮僅在幾寸之間。
李帆還在想不會是又有什麼人穿越而來吧,仔細想想卻發覺這不大可能。
李帆雖然不知道眼前之躺着的人到底是誰,但是看虛若無對此人關切的樣子,李帆也明白此人與虛若無恐怕淵源頗深。
虛若無走到這人的頭前,伸出手輕輕的將那人不長的頭髮分開,然後對李帆說:“小帆,你來看。”
李帆走過去一看,此人頭頂竟然有戒疤,想來應該是個和尚,這也就能解釋在這個人人蓄髮的年代,此人頭髮為何如此標新立異了。
就在李帆還在猜測此人是何身份的時候,虛若無就拋來了一個重重的人名,讓李帆心震不已。
虛若無說:“此人原是我帳下大將,俗家姓名,許宗道。”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李帆也知道自己是見到自己那從未謀面的老丈人了。
虛若無說:“小帆,想來你應該是知道他和你是什麼關係吧?”
李帆點點頭,說:“虛老,不知道家岳父如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他老人家現在究竟是何狀況啊?”
虛若無說:“此話說來就有些長了,那時你應該還在鄱陽雙xiu府。月兒和你夫人的關係日漸親近,央不過你夫人的請求,月兒就來求我用我們鬼王府的密探來關注你的動向。說來也巧,我們發覺出了方夜雨有大動作,正好那個時候青衣就在武昌附近,我本想讓他前往雙xiu府給你們提個醒,但是長江讓封鎖的十分嚴重,根本無法快速趕往。而當他決定從陸路出發的時候,恰巧看見有人追殺宗道,青衣和宗道交情不淺,就搶着把宗道救了出來,而那個時候再想前往鄱陽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青衣就將宗道帶回了我府上,一直到了現在。”
李帆這才明白原來當是還是不舍大師的岳父果然是有貴人相助,從方夜雨他們手中逃得了性命。
李帆走到虛若無面前,對着虛若無躬身行禮,說:“虛老大德,在下全家永記不忘。”
虛若無扶起李帆,說:“小帆,你客氣了。我與宗道交情非淺,這也是我份內之事。”
李帆說:“那不知道家岳父為何數月已過,仍然如此啊?”
虛若無面色陡然沉重了下來,他說:“小帆,你應該和里赤媚見過面吧?”
想到這裏,李帆也知道事情可能不會太簡單,他說:“傷勢可是非常棘手?”
虛若無點點頭,說:“從宗道被抬進來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停的想辦法,我自問雖然不及烈震北那般妙手回春,但是對此也有幾分涉獵,所以在我一試之下,發現傷了宗道的竟然是我那老對手裏赤媚,而且我也能從中看到他的‘天魅凝陰’已是練至了極致。他師傅當年喪命在我的鞭下,而我和他也是有過當面的對決,也明白他那練至極致的武功有多恐怖,所以一直以來針對他的武功,我也是一時不敢怠慢,所以才憑着這份了解保得宗道的性命。可是...”
李帆說:“虛老但請直說。”
虛若無說:“到了這寒冬季節竟然讓里赤媚侵入宗道體內的冰寒掌力更是如虎添翼,眼也只是被我堪堪壓住。”
李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着躺在那裏的岳父,問虛若無:“虛老,那你看眼下該如何是好啊?”
虛若無說:“我常聞雙xiu府的雙xiu精妙無比,想來應該能救治宗道吧。”
李帆一聽,不覺的大喜,他說:“對呀,我這就去派人轉告岳母去。”
虛若無攔住李帆,說:“不用了,我已經將這情況告知了我那侄女,想來你那岳母也應該快到了。”
李帆一聽谷姿仙知道了此事,心裏也就放心了。
虛若無說:“是她不讓告訴你的,害怕大過年的也連累着你們跟着操心。”
李帆聽了谷姿仙的這個理由后,真是又氣又憐,不過也是明白她的苦衷。
待李帆心中平靜之後,虛若無也就準備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詞講給李帆聽了。
虛若無說:“小帆,如今里赤媚再現江湖,而我與他的恩怨到時候必定是要以一場對決做為了結,雖然說我也並不怕他的天魅凝陰,只是心中一直有牽挂未了,恐怕不能防守一戰。我想拜託小帆,你幫我了結了心中牽挂,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這個時候,李帆也明白虛若無是什麼意思了,當今天見到於撫雲勾起魔種反應的時候,李帆就想到了虛夜月,可是直到這個時候,真正的從虛若無口中得到這麼一個訊息。
虛若無看到李帆的躊躇,心中也是明白,他說:“我知道你家中已有美眷,但是我不是那種古板之人,只要你能疼愛照料月兒,我就心滿意足。”
虛夜月是李帆在讀原著時最喜歡的美女,要說面對虛夜月,李帆不動心那是胡扯,但是李帆也明白花心或者說好聽點叫多情是要付出代價的,李帆很珍惜現在的家庭,當然也不希望有什麼事情能影響自家的和睦,李帆不能不考慮左詩和谷姿仙的感受。
虛若無明白李帆的顧慮,他說:“事情也不急於一時,這事情你最好和家人商量一下。”
李帆也知道虛若無善於相面,應該是能從他身上感受到與以前不同的地方,而這種不同恰恰是切合虛夜月最大的特點。
虛若無知道要想找到一個受得起虛夜月那天生媚骨的人是非常不容易的,在加上虛若無也能從虛夜月這一年多的變化中看出她對李帆這個其實沒有見過幾次的人的關心,甚至連她自己都不覺得這種關心在悄悄的變質。
再加上李帆也確實有讓虛若無高看兩眼的資本,虛若無也看得出李帆是一個還算體貼的男人,應該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
想想也是以堂堂威武王的愛女,絕對不是你想接近就能接近的了,就更別想說是一親芳澤了。
虛若無向李帆攤牌之前,於撫雲也曾經交代過虛若無,讓他觀察觀察李帆,如果李帆真實當即就一口答應了,說不定還真讓虛若無看輕了。
虛若無知道現在就讓李帆下處決定有些為難他了,就主動將話題轉到了李帆岳父許宗道身上了,這也讓李帆暗中出了一口氣,畢竟虛夜月是一個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絕色。
虛若無說:“宗道目前的情況不算太好,我們也不知道你岳母具體什麼時間能趕來,宗道體內的寒氣日盛,我家珍藏的山參已經快要頂不住了。要是有高句麗特產的天參的話,那就可保萬無一失了。”
虛若無又說:“我本來聽說高句麗派人前來進貢,可是使團竟然被一群馬賊洗劫,為這事元璋已經下詔山東布政使謝廷石和一應責任人上京了。真是可惜了那五十多條性命和那些無價之寶了。”
李帆聽虛若無說道了高句麗,立刻就想到了原本應該出現的假使團,同時也想到了誰的手中有那種靈參。
李帆說:“我倒是知道誰的手上可能有這種寶物,但是此人行蹤太過飄忽,實在是難以尋找啊!”
虛若無驚訝的說:“誰呀?”
還沒等李帆回話,從外面傳來了鐵青衣的聲音:“那老猴又來了。”
虛若無對李帆說:“走,小帆,去看看我們是怎麼耍猴的。”
當李帆跟着虛若無趕到一片楠樹林外面的練武場時候,看着這鬼王府的練武場上站着三個人,除了新結交的荊城冷之外,還有一個師爺模樣的男子和一個奇醜的女子,兩人看起來都是四十間許。
李帆知道這兩人應該就是鬼王府另兩大高手的“惡訟棍”霍欲淚和“母夜叉”金梅。
隨着虛若無的到來,鬼王府中的二十銀衛也都聚集到了這裏。
荊城冷上前對虛若無行禮后,說:“師尊,那老猴應該就在這一帶了。”
虛若無雙眼一眯,對着旁邊小花園的一座假山方向,說:“范兄,這是第幾次了?”
李帆一聽,心道果真是他嗎?那可太巧了!
果然,從那假山背後升起了一團煙霧。
一個身材矮小的身影猛然間現身,並且急速的出現到了荊城冷的面前,嘴裏‘咕嚕咕嚕’吸着一支旱煙管。
待將口中的煙霧吐出之後,對荊城冷說:“你這小娃一點不懂禮貌,猴就猴嘛,幹嗎還在前面加一個‘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