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二次交易

第七十七章 第二次交易

那隻印着黃符的蟈蟈進了葫蘆,我就把葫蘆給了種不扁,然後心生炁法,念動真言,祭了二兩黃金粉。

只見種不扁胳膊上的黃符金光一閃,葫蘆口中也金光一閃。葫蘆口裏傳出了一陣蟈蟈叫,那叫聲很像是:“謝謝大叔。”

又反覆說了幾遍,最終種不扁和蟈蟈感應默契,發聲逐漸清楚,最後很清晰的說了句‘謝謝大叔’。帶着蟈蟈口音,清脆好聽。

這個妖術很複雜,原理是這樣的,先給葫蘆畫上妖押,目的是讓這亞腰葫蘆變成一個妖術發生器,且能讓蟈蟈住的舒服。把蟈蟈蓋上黃符金光印,再給種不扁蓋上黃符金光印,是為了讓她倆能夠感應,然後用了一個叫作‘瓦盆張口’的妖術,就是能憑空讓別的東西發出聲音。再然後使了個保持效力的妖術,持續三十年。用了二兩黃金粉。

如此一來,種不扁只要想說話,就會感應到那隻亞腰葫蘆,而亞腰葫蘆又通過裏面的蟈蟈發出聲音,只要多加練習,就會說的很流利,只不過聲音帶着蟈蟈的清脆而已。

我囑咐袁大壯說:“你明天給這亞腰葫蘆換個塞子,要用紗網塞子,還有就是,記得給蟈蟈點葯,松香,硃砂,蠟……具體我也不大會。這蟈蟈三十年死不了,因為有符在身,不過得喂,死了后要厚葬,這是奪天命陪着我們。”

袁大壯不住的點頭,說道:“點葯我會,凡是玩的東西沒有咱不會的。”

然後我問種不扁說:“你給我說說我們走了以後,那四個人發生了些什麼事。”

既然種不扁能夠說話了,我就問她,袁大壯的話里怕水分太多。

種不扁的亞腰葫蘆里蟈蟈叫的和人說話一樣,只是帶着濃重的蟈蟈口音,這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蟈蟈代替種不扁說人話,還有種別緻的風韻。感覺挺可愛。種不扁很興奮,指使着葫蘆里的蟈蟈侃侃而談。

原來自從我們走後,黃皮大王等三人最終還是把夜叉給擒住了。但是三人和夜叉嘀嘀咕咕說了很長時間的話,種不扁沒有聽到。

到最後好像是冰釋前嫌的樣子,三人興高采烈的跟着夜叉上了小船,下了水庫。

到水庫中間的時候,種不扁壯着膽子出來看了一看,夜叉猛然間將船踩翻在水裏,四人都落水不見了。

我估計黃皮大王等和夜叉談妥條件的可能性極小,這是夜叉使用的計策,賺黃皮大王三人下水,到了水下,他們三個應該鬥不過夜叉。就被夜叉生擒了,淹沒淹死,還兩說著。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種不扁瞬間成了話嘮,讓誰憋十幾年不說話,此時也得說個痛快。還摘了幾片菜葉子餵了喂蟈蟈。

我見此情景,也該回去了,黃皮大王等,顧不上濫殺無辜。

我騎着神鹿回到圖南觀,已經是半夜了,圖南觀里虎妮、玄真和李小贊三人已是鼾聲如雷。

我沒地方睡覺,從堂屋裏拿了一個小馬扎,坐在院子裏,此時天涼如水,烏鵲星稀。很久沒有靜下心來看看夜空了,一個人安靜的想了想近期發生的事情,覺得是是非非太多了,不如像花濺春那樣,關起門來種花養草。

我忽然做了個決定,只要把丟失的蚩尤旗拿到手,我就退出這場紛爭,任你們攪破天,我也不聞不問。

正想着這些事情,一個人影越牆而來,我就知道這幾天平靜不了,剛站起身,那人影一下子晃到我跟前,張口說道:“不要驚慌,我是種屍道人。”

我定睛一看,還真是種屍道人,這話他也說得出口?他來我還不用驚慌?豈有此理!

他這會應該在斑鳩山螃蟹簍子水底數螃蟹啊,怎麼會這麼快來到我的觀里。

種屍道人將袍袖一甩道:“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是來商量下再合作一次。”

我道:“合作什麼?”

種屍道人說:“都怪我們心太切,着了夜叉那廝的詭計,他說與黃皮大王的摯友——六頭山崖水洞的野狼精是好朋友,既然都是自家人,可以帶我們下去看看那西王母妖辯寶鏡,不過只能看不能碰。我們信以為真,沒想到,一下水,就被這廝賺了,水下打不過他。現在黃兄與無涯老弟均已被擒,我和那廝談了談,我救活敖訓,他們放了黃兄與無涯老弟,這才深夜登門,來干請幾位大駕。”

我聽得很明白,這是在斑鳩山水庫邊上三人將夜叉擒住后,還是和對待敖訓一樣,詢問水下情況,看看有多少東西在看守他們要找的寶。沒想到夜叉也不是省油的燈,老江湖了,三言二語攀出了親戚,就說帶他們下去看看,而且故作小心的添油加醋說是只能看,不能碰。黃皮三人尋思着,到了水下,摸清情況,還能由得了你?就興沖沖的下水了,沒想到,還在船上呢,就被夜叉算計了。水波之下,全被生擒。種屍道人習慣於做交易,於是承諾救活敖訓,然後夜叉放人,算是扯平了。

不過我心裏也多長了個心眼,這是不是來賺我們?因此說道:“我就納悶了,你既然能修復屍體,為何叫我們幫忙?”

種屍道人說:“修復屍體我可以,可修好了,敖訓的魂魄也不知道回來,還需李小贊揪他一揪,拽他一拽,安在軀體裏,眼下已是半夜,孤魂還在斑鳩山徘徊,要是等到天明佛曉,雞一叫,任誰也無回天之術,敖訓可就算死絕了。”

我端着下巴想了想,看來這種屍道人確實是來和我們做交易的,既然是做交易,那麼就得有討價還價。

我說道:“這樣吧,我們可以去,但有條件。”

種屍道人說:“但講無妨。”

我開出了三條。

第一,不得再以任何理由報仇,包括沙盒之內的所有人,也包括陶鶴然一家和袁大壯一家。

第二,叫無涯把蚩尤旗還給我。

第三,給我講講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種屍道人慘然一笑,說是這三條,哪一條都滿足不了你,大不了我不救他們了。第一條,黃皮大王報不報殺妻之仇,得他說了算,我這裏代表不了。第二條,蚩尤旗是無涯偷的,這我替他承認,可現在蚩尤旗已經不在無涯手裏。第三條,我是受人驅使,來尋一個寶鏡,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

這一推六二五,推的這個乾淨。我問道:“那蚩尤旗在誰手裏?”

種屍道人道:“說白了吧,我們都是小角色,上面的人,我不敢說出口。”

我一聽這話,心裏暗想道,壞了,事鬧大了,連種屍道人此時都在說自己是個小角色,誰拿着蚩尤旗他也不大清楚,即使清楚也不敢說出口。這不是鬧大了嘛。種屍道人手段在我們看來,已經是非常厲害了,需要一群人合夥才能將他困住,那他上面的大角色,得是什麼手段?

原來種屍道人和無涯來到平章地區,本來就是帶着任務來的,大戰只不過是閑暇時候幫着黃皮大王打了一打,他們三人訂的盟約,應該不是以大戰勝利為主要目標,而是為了找什麼西王母妖辯寶鏡。這三人中,肯定有一個人是有組織的,上頭把他派來,然後允許他發展小弟,這才三人訂立盟約。

這個局貌似很大。不過敖訓無辜死亡,我們也有一小部分責任,救他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我直接問道:“那你能夠答應什麼條件?”

種屍道人說:“我能答應你們,在我們辦完事之前,不對你們下手。而且還能給你們錢。”

這條件也太寡淡了些,但也強似沒有,因為敖訓我們也想救。

我當即咬了咬牙,問種屍道人要了20萬和一桿槍,種屍道人當即就答應了,錢在他們這些人看來,就是廢紙。

種屍道人問了我賬戶,使了個千里傳音,直接就開始打錢,說槍在斑鳩山水庫的車裏,到了那就給你。

這個世上敵人與合作夥伴之間,瞬息萬變,有時候為了利益合作,有時候為了道義合作,有時候為了利益成敵,有時候為了道義成敵。世間人情本就亂如麻。

我敲門打戶,叫醒玄真和李小贊,三人睡眼朦朧,打着哈欠問我,院子是誰啊?我說,沒誰,種屍道人!

玄真和李小贊立即不打哈欠了,抄板凳拿斧子。

我急忙說明了種屍道人的來意,李小贊倒也痛快,說道,也罷,敖訓死的也委屈,那咱趕緊着吧。

我給他們兩個一人剪了一隻鹿,我們三人騎着,種屍道人見把事說成了,祭起一股黑雲,呼嘯而去,先到斑鳩山了。

玄真和李小贊第一次騎飛鹿,興奮的大呼小叫,我一路都在勸,小點聲,別被人看見。

今夜斑鳩山來往好幾趟了,這次來,袁大壯父女已經睡下了了。種屍道人果然沒有食言,從車的後備箱裏取出一桿八成新的小口徑運動步和一大膠袋子的彈藥,交給我。

我直接給了玄真,目前玄真最需要這東西。我和李小贊還都好說。

種屍道人已將敖訓的屍體拖到了岸邊淺水裏,對李小贊說:“快點吧,時間不多了。”

李小贊原本就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這時正在四下里望,那是在看魂在哪。

不一會,李小贊魂魄離身而去,我們就坐在湖邊青石上等。

和敵人坐在一起,風清月明,守着玉波萬頃,大家都很沉默,種屍道人也沒好意思說話,我和玄真也覺得尷尬。

最後玄真憋不住了,竟給種屍道人遞了一根煙,種屍道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有點寵驚,連連點頭,口稱謝謝,我們三個人抽着煙,依然覺得很尷尬……妖道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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