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希望讓那些官員信心大增,以為我們到蘇州設廠設定了。」
「難道辛諾不是去蘇州評估?」
「我要他去珠海。」
「你想聲東擊西,爭取更多的政府優惠條款。」
「沒錯,以我AMID的財力,可以規畫一個新生活園區,我希望未來在生活區內,可以達到自給自足的模式,除了土地的取得很重要外,對外的交通也是列入考慮的重點之一。」
「哈!你果然還是為商本色,眼光深遠。那現在來聊聊品萱如何?」
紀哲平瞇着眼,掩飾眸中的銳光,「有什麼好聊?」
「從你早上的告白開始如何?你什麼時候開竅,還開了公器私用的首例?」
「我會記自己一個申誡,你可以去提醒人事部發佈公告。」
「你是老闆,自願提供這種茶餘飯後的娛樂給員工,員工樂都來不及,沒人會在意!」凱文四下張望,「說到這裏,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她,人呢?」
提到她,紀哲平表情軟化,眸中蕩漾柔意,「她困了,在休息室里睡午覺。」
「睡午覺!」凱文咋舌,沒見過有特助這麼好命。唉!他也曾是這傢伙的特助,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待遇,薪水領到手發軟,午覺睡到自然醒。
突然想到什麼,紀哲平蹙起眉,「她最近變得嗜睡,而且容易疲倦,我想約漢斯幫她做全身檢查。」
「檢查?你比較需要吧,依我看她比較像閑閑沒事,只好睡覺打發時間。」
「我還是不放心,你幫我撥個電話給漢斯,約個時間好了。」
「我?」凱文指着自己,不敢置信。他好歹也是副總裁,確定行程這種事應該是秘書或者特助……特助?算了!「我會請茹絲幫你。」
紀哲平往後仰,靠着皮椅,闔眼休憩,「你知道嗎?當我告白的話一說出口,突然覺得好輕鬆。原來愛要說出口,不是我想像中的難。」
「當你們越入佳境時,你會更清楚的感覺到很多事情要做了才知道。」凱文不曾見過他如此不設防的表情,就算三天不闔眼的開會、討論、腦力激蕩,在考驗身體極限時,他也不曾如此。
他只有在獨處時才會表現出脆弱,甚至放鬆的模樣,這是環境影響,也是一種保護膜,再次遇見辛品萱,讓他重拾當年對愛的熱誠──不,應該說這次讓他更專註,可能是曾經失去,讓他警惕。驀然,凱文驚覺,紀哲平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從親自前往台灣,到願意為她放下所有責任,不管集團任何事務,專心在她身邊陪了一個月,甚至枉顧自己的身體狀況。
越想,他越擔憂,如果最後的結果不如預期,他無法想像紀哲平所受到的挫折,可能壓垮他,更甚是喪失求生意志……
不,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他們現在正努力牽手朝着幸福的前進,他們珍惜得來不易的情緣啊!
凱文,別胡思亂想,一切全是自己嚇自己而已。
結束一天工作,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紀哲平尋找辛品萱,他要繼續追問她對他的告白有什麼感覺,她還沒回答。
從早上,他就掛着這件心事,連應酬也是帶着敷衍,要不是早就和對方約好,談的又是價值近三十億美元的合作案,他早要秘書取消,而她這滑頭的特助居然下班時間到就溜掉,讓他到休息室撲空。
起居室,不在,視聽室也沒人,難道是在卧室?
他走到自己的房間,還是沒人。
難道她回自己的房間去?
他通過中間的門板,直接通到隔壁,昏黃的落地燈映着雪白的地毯,空調運轉的聲音非常小,感覺十分溫暖,雙人床上沒人,倒是散落幾件衣服。
人呢?
他才轉身想要離開,卻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從浴室出來的人兒正是他要找的那位。
辛品萱沒有發現室內還有別人的存在,輕哼着綠光,唱着零落的歌詞,拿起化妝枱上的玫瑰精油,轉身坐進大床,她倒了些在手裏。
「真香!」她聞了下大馬士革玫瑰的香氣,「售貨小姐說要先放在手裏揉熱,再慢慢按摩小腿,這真的可以幫助肌膚新陳代謝,還能保持光澤嗎?」邊揉,她邊聞,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小腿曲線上。
嗯,之後輪到大腿……
站在陰暗處,他靜靜的欣賞,沒有立即出聲。
濕濡的發披在肩上,讓蒸氣熏紅的小臉蛋,綿嫩的模樣活似可以掐出水,尤其是浴袍底下的雪白肌膚,隨着她抹精油的動作若隱若現,此時,她的柔荑緩緩的推開小腿上的玫瑰精油。
隨着她動作不停重複,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也就越多,而他的呼吸也開始急促,暗香浮動,勾得人開始蠢動。
「糟糕,背擦不到。」辛品萱皺着柳眉,開始發怔。
「我幫妳。」怎麼能讓心愛的女人皺眉煩惱呢?
辛品萱身體明顯彈顫,嚇了一跳。
紀哲平向前,卻沒有倒精油的意思,反而是雙手握住她的,輕揉慢拈,沾着她手上的精油后,才緩緩的由她前襟縫隙探入,從身側滑入背後,兩人相距幾吋,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將她摟個滿懷。
辛品萱從驚嚇中回神,在他力道一致的按摩下,彷佛全身毛細孔張開,凝滯的氣開始流竄,肌肉鬆弛,她索性將頭靠在他的肩胛骨上。
呼!好舒服!男人的力道果然和女人不同。
也難怪台灣的SPA設立,如雨後春筍般,原來這種舒服真的會教人上癮。
啊!「就是那裏,再用力點。」她輕吟道。
「我有件事想問妳。」紀哲平在她頸間輕問的同時,受不了幽香的勾引,也印下數個碎吻。
「什麼事?」有點癢,呵!「別按那裏,好癢!」
紀哲平馬上轉戰他處,滑過她如絲的肌膚,不管觸摸過多少次,他仍然眷戀。每每靠近,總會希望相偎,這種發自身體的吶喊,讓他好想將她揉進身體裏,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她,放任唇在她的頸上遊走,偶爾輕囓,幾番下來,惹得她開始不安蠕動。
「你咬得好痛。」抬起頭,她有些不悅。
討厭,怎麼老愛啃人家脖子、肩膀?明天鐵定又是草莓一堆,雖然現在外敵環伺,用這個來宣戰,也是一種警告方式,收效也應該不錯,但他也該拿捏一下力道,別讓她覺得他好像……當她是食物似的。
「怎麼辦,妳這麼甜,我好想吃掉妳。」他在說話的同時,忍不住輕吻她的嘴角,意猶未盡的舔着她的唇瓣,就像小朋友小心翼翼地舔着心愛的甜筒雪糕。
「討厭!」辛品萱嬌嗔不已,「你這種表情很色耶!」虛榮心大大被滿足。曾經,他對欲-望表現的方式是佔有,總是以狂風掃落葉的方式將她包圍,強悍的姿態雖然帶絲柔意,卻無法有貼近心的感覺,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
男人,該有點色心才可愛,他從沒表現過垂涎欲滴,卻不敢輕舉妄動,他習慣喜歡就拿取甚至掠奪,沒有問過她的意願,彷佛當他要時,她就應該要。
「我剋制不住。」
辛品萱額頭頂着他的額頭,「怎麼辦?我也好想對你色。」仿效着他,她輕舔他的嘴角,突然感受到他一陣顫動。呵!這叫欲動嗎?「紀先生,我可以吃掉你嗎?」
「當然,請享用!」
辛品萱獲得主人同意,也不客氣,香唇轉往他的頸間,勤勞的種起草莓,時而囓咬,時而輕舔,這道上好的料理值得細細品味。
紀哲平也回報着她。
互咬大會,沒有謾罵,偶爾夾雜着厚重的喘息聲,室內佈滿氤氳,接着嬌喘彼起彼落,彷佛鋼琴與提琴的協奏曲,完全勾發人心。
至於接下來的情節,不容多述,就留給有心人慢慢用想像填空。
纏綣一晚,他們相擁而眠,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窗帘,灑落在紫金色的床幔上,紀哲平緩緩睜開眼,習慣性的往身旁一摟,重重地在辛品萱額上烙下一吻。
「早安!」他沙啞的聲音,帶點性感。明知她尚未從睡夢中清醒,卻仍是開口,短短几天內養成的習慣,讓他不想戒,甚至希望一輩子如此。
輕梳着她的發,白皙似雪的臉蛋漾着健康的桃紅色暈,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刮她的下顎,甚至動情的輕咬她的喉頭。往昔,她總是發出似貓的輕噥,現在卻捨不得離開夢鄉。
她變得嗜睡,可能是昨晚累壞了。
電話聲尖銳響起,他迅速翻身接起床柜上的話筒。
他刻意壓低聲音,「什麼事?」
「少爺,漢斯醫生來了,他說是你要他來幫夫人做身體檢查。」
「嗯,柏莉,妳請他稍坐一會兒,我等會兒就下去。」紀哲平放開香馥的可人兒,離開溫暖的絲被,掛上電話后,他迅速朝更衣間去。
絲被的暖氣來源消失,伴隨着安心也跟着遺落,辛品萱睜開惺忪的睡眼,揮着手臂想找回,卻屢次撲空,輕揉着眼,她四處張望,試圖讓自己恢復神智。
紀哲平僅着簡單的套頭毛衣及休閑褲,出來想喊醒辛品萱時,就見她可愛的揉着眼,蓬鬆的秀髮,微張的櫻唇,動作帶着稚氣,但順沿而下的胴體可就不是這麼訴說。
黝黑的眸子發亮,猶如黑暗中的豹,他動作輕巧的靠近她,伸出祿山之爪。
「你怎麼起來了?今天不是禮拜六嗎?」通常到了禮拜六,他會陪着她賴在床上。
緊急剎住,他收回不安分的手,暗嘆了口氣,「漢斯醫生在樓下,妳快點起來,我先下去了。」他迅速轉身,離開房間,深怕再看下去就萬劫不復。
漢斯醫生?他是來診斷他的病情,還是要宣告他的病情有變化?對,他在上禮拜三才去醫院做了一次精密的檢查。
想到這裏,睡意去了大半,辛品萱迅速起身,衝進更衣室,隨便捉了一套休閑服就換上,沒注意到自己拿了紀哲平的黑色T恤,而非自己的。
匆匆下樓,看見醫生和紀哲平在寒暄,顧不得禮儀上的問候,她劈頭就是一句,「身體狀況如何?」
紀哲平拉着她坐下,待漢斯醫生緩緩的戴上聽筒。
「到底怎麼了?」蹙着眉,她不明白為什麼紀哲平要抱着她。
還沒問出結果,漢斯就拿聽筒在她身上游移。
「吸氣。」
辛品萱照作,「你還沒說……」
「吐氣,慢慢的。」
不對!怎麼變成她在看醫生?「漢斯醫生,要看醫生的不是我──」
漢斯緩緩收起聽筒。
「她怎麼樣了?」這回是紀哲平打斷辛品萱的問話。
「心跳很正常,精神也不錯。」
「我本來就沒事,生病的人是他。」辛品萱手指着紀哲平。
「可是她最近常無緣無故的陷入昏睡。」
「什麼無緣無故,那是太累了,這還不是你害的。」辛品萱為自己平反。討厭,這種說法好像把她當成小豬,也不想想這是誰造成的!
「你們最近很恩愛?」白髮蒼蒼的漢斯一雙利眼仍然精鑠。
辛品萱的臉頰猶如火山爆發,一下子刷紅,連頸部也不例外。這老醫生會不會太直接了?
紀哲平不以為意,反而帶點得意的回話,「我們是很恩愛!」
「那麼恩愛,如果不想有孩子,難道沒想過要避孕嗎?」從小看着紀哲平長大的老人家,可不把他總裁的身分看在眼底,照樣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