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兒媚

六、眼兒媚

通道里酒氣漸漸消散,這是小石頭第一回使用雲霄老道的酒漳之術,效果雖然不錯,麻煩也跟着來了。

二大爺到底見識多,一輩子沉迷在酒中,對這樣的術法感應最敏感,他雖然不相信眼前躺在地上的兩個小子有那樣大本事,萬事小心總是錯不了;所以,他要檢驗一下,究竟這裏出現的奇怪事情,與他們有沒有關係。

但開始以前,二大爺還在思量,用什麼辦法才能試探出結果。

“松兒,你的二月雪呢?”

小石頭不敢看,只用心體會着,卻奇怪,雖閉着眼,他也能清晰感覺到小美人拿出盞白玉酒杯。

“去,給他們每人灌下去些,半盞足亦,別太多了。”

二大爺說完,小美人就跑過來,先抓着前面苟童的頭髮,手中白玉杯左右輕搖,竟幻出半盞烈酒;小美人撬開苟童的嘴,灌下去。

又來到小石頭身邊,這可有些棘手了,小石頭以前裝和尚,頭是剃得精光;在山洞裏呆了兩個月,也不過寸半長短,他身子雖然瘦,頭卻是不小,那重量當然也不輕,只靠抓頭髮是提不起來的。

小美人無奈,把白玉杯放下,雙手把小石頭的頭翻轉過來,在車轅處靠穩當,才又拿起酒杯,一樣左右輕搖。

濃重的酒味從杯中湧出,小石頭心中有了點明悟,這白玉杯八成也和雲霄的酒葫蘆差不多,也是件修鍊酒術的酒器。白玉杯造型精巧細緻,杯體有三支蘭色細線纏繞,在底座匯成一朵玉蘭花。小美人的手正捏在那花蕊間,青蔥樣的手指為蘭花美人印。

這半盞酒一入口,先是冰涼如雪,緊接着就騰出火氣,燒灼着酒液經過的每一處;落入腹中后,又化為清涼,終於轉為陰柔之氣,滌盪着全身,連頭腦也有些昏昏然。

小石頭感覺着小美人的二月雪,心裏也佩服:這樣的酒也是人家用心練出來的,應該是用雪水為底,只這三轉四滋味就不俗,小美人原來也是有些本事的。

通道里的燈光本就昏暗,這時越發昏黃,小石頭心中詫異,怎麼這時看去,小美人的媚眼在周圍飄啊飄的,到處都是;怎麼也有百十雙樣子,每雙眼睛都飽含醉人的風情,只那一眨間,小石頭的魂也要被去掉五分。

前面的苟童已經搖晃着站起來,手舞足蹈,似乎到處追逐着什麼。

看來,自己也要做點什麼了。小石頭正要行動,二大爺卻又說話了:“松兒,看來那傢伙喝得不夠,記得嗎?他有副海量肚腸,再給他喝半杯。”

又是半杯酒被小美人灌進小石頭口中,這次,小石頭真有些醉意上涌,眼前的幻覺更甚,也搖擺着站起來,學苟童的樣子,手臂揮舞,腳步虛浮,眼睛迷離無神,盲目追逐着周圍的眼睛。

小美人穿梭在兩人間,得意的笑着,把那媚眼眨得更媚。

苟童是個菜鳥,怎麼也摸不到小美人一點衣衫;小石頭可不是笨蛋,拳拳酒心已經把小丫頭灌進去的酒化解個七七八八,這時被逗的心頭火起,看準機會一腳踩住小美人衣角,張開雙臂撲過去;小石頭身高臂長,只一撈就溫香滿懷抱,胸前頂上兩處柔軟,把個躲閃不及的小美人緊緊樓個正緊。

小石頭得意,這可是你自找的,俺現在是醉漢一個,做什麼都是被你那酒給迷了本性,怨不得別個放肆。小美人被驚呆了,這樣的情形在她還是頭一回,尊貴的身體被個渾身潮濕的臭小子抱住。她剛想反抗,一絲熱流從緊扣自己腰背的手心,透過夏日單薄的天蟬絲外衣進入她身體內,小美人心裏竟也一盪,立馬渾身酥軟,那掛在嘴角的笑也變成了呆,媚眼裏的水波更為潮濕。

抱可是抱住了,小石頭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但是自己是個醉鬼,還是被小美人媚眼迷惑的醉鬼,總要做點什麼才對。小石頭依舊迷離着眼,嘴可湊了上去;小美人看着眼前漸漸變大的一張臭嘴,驚叫一聲,閉眼縮頭,卻沒前躲過,眼睛雖然閉上,眼皮上卻被舔了幾舔。

這小美人是那苟仲的小女兒,苟仲五十多歲才有這個女兒,當然愛惜有加;平時她周圍的眾人對她恭維還要看她高興不高興,被小石頭如此冒犯,驚惶得連腦子也迷糊了。小石頭總歸是個男孩子,嬌柔的小美人被這樣抱住,那一嘴男子氣息雖然不怎麼好聞,總是異樣感覺。

小石頭正得意間,肩膀上挨了一掌;身體一輕,已經癱軟在地。是被那二大爺點了穴道,不過,馬上就被小石頭化解了。

那小美人這時已退到三丈外,與那二大爺一處吃驚的看着兩個被自己**的小子,翹鼻微簇,**叨着:“臭小子,看松兒不剁了你手!”

說完,小美人真從腰間摸出把尺長彩鞘,“噌!”一聲按綳簧抽出把藍光四射的匕首。人也揮舞着匕首又一次來到小石頭身邊,身姿依舊裊娜,卻是副羅剎摸樣,咬牙刺向他右手腕。

小石頭衡量一下,這一下要是被刺中,看那匕首的樣子,這隻手算交代給小美人了;如果這時就制住她表明身份,苟氏酒庄的秘密刺探不到事小,這個遊戲也就結束了。小石頭是越來越喜歡這樣的遊戲,怎麼捨得如此就放棄?

匕首刺中的瞬間,小石頭在衣袖下手腕翻轉,劇痛傳來,小石頭呻吟一聲,一層肉皮被匕首割下,鮮血湧出,染紅了右手。

小美人還要再刺,看到血流出來,卻也下不去手,喘息着狠揣小石頭一腳:“便宜你個小子了,現在就處置你,量你也不服,等醒過來在收拾你。”

“二大爺,看他們樣子,都不象有本事的,還要我做什麼?”小美人到底還是孩子,這一下就算出氣了,收回匕首回頭又問二大爺。

“松兒,能把二月雪練成**酒,你也算本事,不過,太霸道些,今後這樣的酒別亂給人喝;看那小子的樣子,弄不好就惹出麻煩啊。”說完,二大爺跳將過來,身手迅捷,小石頭尚未回神,手腕已被他纂住。

二大爺另一隻手也把苟童手腕抓住,拉着兩個醉小子並肩坐下,細細探察着他們的身體狀況。

這次,洶湧的酒意如泉水般流淌過小石頭全身,他只能守好拳拳酒心,任憑人家作為。

半晌,二大爺鬆開手,嘆息一聲:“他們兩個都沒那本事,看來是酒鬼顯靈;哼!也許那傢伙生氣了,修鍊茶道人的進來這洞府,酒鬼肯定不滿意。回頭又要上些好酒孝敬它。”

“酒鬼嗎?”小美人有些不滿意;“不就是你們費些時間,多練點血酒出來?現在又不用咱們家人出血,你們那些徒弟哪個不爭着孝敬?二大爺,我們家已經守護、孝敬它幾百年,什麼時間是個頭?”

二大爺連忙捂住小美人俏麗紅唇,四處看看:“小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讓你老爺爺們聽見,苟家再容不得你!”

語氣重了,驕傲的小美人也自低頭不言。

小石頭心頭詫異:苟家到底有多少神秘的東西?一個酒鬼還罷了,這樣的家族沒個鬼神什麼的護佑也不可能傳承幾百年,只是小美人還有老爺爺們,那是些什麼怪物?苟家的底細來以前石老實雖然沒調查清爽,卻也知道苟家最厲害的是五老,連苟氏酒庄莊主、當朝監酒司郎中苟仲,身為三品大員,也要看他們的臉色;誰知道五老上面還有一群老爺爺們,真是個怪物家族,莫非那是群老酒鬼?

二大爺不說話了,轉頭看着兩個昏睡着的小子,嘿嘿乾笑兩聲:“他們兩個本都無緣進入後院,這次我老人家破例,收下這兩個徒弟。不過這過場還是要走的,過一月就要開祭壇,這一段你不能打擾他們。特別是這個劉歡,這麼久了還沒修鍊出酒蟲,偏偏有一副萬中無一的天生海量肚腸!這樣的小子最難得,可遇不可求,竟是個天然酒奴胚子,我可要好好教導他,”

邊說,二大爺邊拿出自己的酒葫蘆,倒些酒給小石頭擦拭傷口,又從他衣衫上扯下塊布,細細包紮起來。

“什麼酒奴?不就是試酒的酒罐嗎?小六子我要了。”小美人也看上小石頭的酒量,與二大爺爭起來:“我還指望着他練出更好的酒,中秋時再與綠汐姐姐較量時,也不會再丟面子。”

“松兒,你可沒資格收徒弟,你是個女孩子,身邊跟個野小子算什麼事?再說了,我的徒弟哪個沒被你折騰過?跟着我,你想用他試酒也方便些。別鬧了,我需要這小子練我的九曲酒。”頓了頓,二大爺又說:“綠汐那丫頭,你的二月雪是鬥不過的,我傳你樣酒,那丫頭准消受不了,茶道弟子很厲害嗎?什麼醇儒大學士,花香茶道那些娘們,也破了規矩,竟教導出個男弟子來與我苟家爭風頭,別把我苟家看扁了!狐狸不出門,別人真把我們當家貓了?”

“是這句話,我知道二大爺最有本事了,您傳的酒,一定能掃便天下無敵手。”小美人聽說二大爺要傳自己酒術,連忙奉承,把個二大爺高興的眉開眼笑,鬍子也翹了又翹。

小石頭在傍邊躺着,心裏犯迷糊,怎麼想怎麼感覺這句話不對,明明是老虎不出門,怎麼到這裏成狐狸不出門了?兩個糊塗蛋,要用本王爺做試酒的酒罐,那都是老子以前乾的活計;海量肚腸?天下真有那樣的人嗎?走着瞧,看誰能佔便宜。

“傳可是傳你,有話說:自悟了了,自得休休;咱這練酒術最重悟性,別人教導的東西總不如你親身體會的實在,想不迷惑,就要體驗出酒中真性情;要贏那茶道丫頭,就要多用些心。”兩個狐狸說笑着走了,沒多久,劉劍秋帶着劉竟過來,一人一個,把小石頭個和苟童灌下醒酒湯,抱歸居住的洞中。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小石頭回味着今天的一切,他是頭一回知道有個花香茶道,聽二大爺的意思,竟是苟家對頭的樣子。

在風陵渡,石老實就頗喜歡喝茶,小石頭當然也跟着喝了幾年,除了感覺茶能解些酒,還能提神;別的,真沒感覺有什麼玄妙。不過,綠汐那丫頭也夠奇怪的,胸前的那處的氣團竟能化酒氣為無有,看來,也個奇怪的功夫。

想到綠汐,小石頭又咂咂嘴,那美人身上的香味是比較特別,在滿是酒氣的通道里,聞來真能使人神清氣爽。現在想來,竟是那薰衣草的味道,媽媽最喜歡這味道,小石頭自小就熟悉。

突然又些惶然;一是為那酒鬼,究竟是個什麼鬼?聽二大爺的意思,竟能在這裏面活動;另一個就是,供養酒鬼竟還需要練出血酒,聽那意思,還要弟子們出血供師傅修鍊,自己進去后,別也被逼着出血吧?看來,還是要多拉幾個幫手。

小石頭把身邊的人選了又選,還是劉劍秋和劉竟比較合意;劉劍秋穩重精明,劉竟實在憨厚,又都姓劉,怎麼著也好拉攏。那三個苟家人,就比較傲慢,想來不會聽自己的。不過二大爺要自己還好說,那是要做酒罐檢驗酒性,要那苟童去有什麼用?想不明白,小石頭不想了,累了半天,放鬆自己睡去也;睡夢中,小美人的媚眼還在小石頭眼前飄啊飄的,想到那一抱的感覺,小石頭諉沃心鈽都干模歡嗑鎂桶簿蠶呂礎?

這最奇怪了,小石頭清醒時可不會這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小石頭每天晚上都辛苦的爬起來,先把全洞人弄昏,再把手放在劉劍秋和劉竟肚子上涵養一會兒,以自己的拳拳酒心暗中培養他們的酒蟲,半個月下來,兩個本無希望進入后洞的劉姓子弟一天比一天精神,肚子裏的酒蟲越發圓胖渾實,竟在同一天開始第一次蛻化。

這可是個了不起的事情,小石頭本以為他們會高興的跳起來,沒想到劉劍秋借故拉着劉竟到別的地方躲幾天,回來后,依舊與以前一樣,似乎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小石頭想想就明白了,這裏充滿了競爭,還是低調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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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國色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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