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番外·重生
06
院子裏的花,似乎又開了不少。
姚守身穿淺色居家服,腳踩着涼拖,正在院子裏修剪花枝,今日的陽光正好,印襯出他眉眼間的柔和,。
連花立在花盆之中,透過窗戶光明正大的注視着面的男人。
自家妻子失蹤一夜了,還有心思一大早在院子裏悠閑的修剪花枝,個男人前一個月表現的深情是露水一樣,見光就蒸發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不如自掛東南枝。
連溪感慨完愛情的短暫,感受着花苞傳來的熱度,覺得正面曬得差不了,扭動着藤蔓將自己從盆栽里□□,右轉一百八十度,繼續反面翻曬。
淵源不斷的營養和水份,從泥土裏吸收,一直輸送到莖葉和花苞之,暖意從體內升騰來,醺的她整株花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了久——
“連花?”
姚守不知道什麼候進的屋子,連溪醒來就直面他放大的臉,花瓣驟然收縮了一下,就連伴生藤蔓也痙攣似的扭曲了來。
她強行清醒了過來,才忍住了自己從花盆裏爬出來的下意識反應。
姚守大概猜到自己可無意識驚到了她憩,往後退了一步,將換了一半的衣服繼續穿:“今天亞卡在瑞霄開演唱會,咱去看一眼就回來。”
連溪不覺得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或者說,連花不覺得姚守會跟一朵花說話。
姚守回過頭便看見連花沒有半點反應,安靜的如同真的盆栽,他有些好笑,半彎着腰靠近連花,用手輕輕的觸摸着她的花苞:“回來的候,我要順路去一趟花市,什麼花土什麼營養液,你得自己挑過了才算數。”
連花:“……”
男人長的挺帥,就是腦子好像瓦塔掉了。
跟朵花膩歪什麼勁呀。
***
姚守出門穿的很隨意,深色的棒球帽,灰色的休閑褲,鬆鬆垮垮的套將懷裏抱着的花盡數罩了進去。
他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在往來的人群中穿梭着,么打眼的長相,卻沒有引任何注意。
連花盯着姚守露出的半張臉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臉塗了什麼,臉還是那張臉,可是乍眼看去,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連盆栽將一切歸於“星生物科技”,視線剛從他的臉收了回來,注意力又被面拉走了,她透過衣服狹的縫隙,朝着面看去——
他應該還在劇場圍,雖然四周聚集了不少人,但是也不算很,半三五成群,稀稀疏疏站着。
有拿着橫幅的,有拿着廣告牌的,有穿着印着偶像的T恤的……些單說來,即使在連花原來的世界也十分常見,但是她依舊覺得驚奇。
無他,里的高科技先進太。
橫幅是自動懸浮在空中的,廣告牌是息投影的,印在體恤的是動態圖片,偶像帥氣的舞姿來回不斷在衣服循環着,即使是少年頭帶着的發光觸角,也會跟着音樂歡快的扭動搖擺。
還有零星的幾個姑娘,頭長着漂亮的花,緊緊的跟在年輕伴侶的身後,氣質和長相完不符。
就好比最後面那姑娘,凹凸有致,頂着一張御姐的臉,眼睛卻如同孩童一般乾淨……
連花看的津津有味,兩根伴生藤蔓抽了出來,輕車熟路的扒拉開姚守衣服的狹縫隙,使得自己的視野擴大了幾倍有餘。
只是光明在驟然擴大后,又驟然暗了下來,一隻手適當的將被扒拉的套合,只留下了之前的一道淺淺的縫隙。
“你今天可不許搗亂。”姚守低着頭,看着連溪的伴生藤蔓悠閑的在花盆裏打晃,勾着唇笑,“演唱會人,容易出問題。”
又來了——
她一朵花,還長腿不成?
官方製作的指示牌很細緻,姚守見連花有興緻,也不急着進場,懷揣着連花帶着她到處晃蕩。
今天的天氣很好,像極了他結婚的那天。
看過了後援會,也看過了賣周邊的攤,繞到後方賣花的攤位,姚守還要了幾份花泥塞進背包里,然後繼續慢悠悠的晃蕩……
看夠了熱鬧,姚守掐着點,在演唱會即將開始的候,抱着她跟着指示牌,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檢票口。
此,觀眾已經基本入場,可檢票口依舊圍着不少人。
——他半是沒有買到票的粉絲。
今天來到現場,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想着從二道販子手買到票,或者某位觀眾因為個人原因不觀看比賽,從而出手門票。
只是眼看開場的間馬就要到了,大數人依舊一無獲,此大無精打採的坐在地,神情沮喪。
也有少數幾個抱着應援的物品,還在執着的站在檢票口前等着,看見姚守走來,兩個穿着白色文化衫的年輕人視了一眼,邁着退就跑了過來。
壯碩的青年人跑在前面,率先來到姚守面前,他五官剛毅,笑來不是很討喜,卻還是努力的笑着:“先生,您的票出手么?我可高價……”
消瘦的青年人跑在後面,他膚色蒼白,看着身體不適特好,跑了百米已經氣喘吁吁,還沒等他一口氣喘來,餘光瞄到什麼,下意識的拉了拉身前的同伴,壓低了嗓子:“阿成,說了,我回去。”
沈明成往後退了半步,側過頭聲道:“天,票你不要了?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去看亞卡么,眼看要錯過了,再說我也不是強買強賣,不是正商量着高價收票么……”
“我讓你說了!走——”越天咬着牙,一把拽着同伴就往後拉,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自始自終沒有反應的姚守。
個男人,穿着打扮看似低調,但是他手扣着的飛行器鑰匙,腰間扣的微型武器,甚至是臉的墨鏡和腳下的鞋子……都是軍部特質的。
樣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最不撩的,就是脾氣。
他倆還只是軍校生,又是從偏遠地區而來,雖說沈家經商有道,在老家的確有一些家底,可是瑞霄,不是沈家橫着走的偏遠山城,根本得罪不和軍部掛靠的人。
沈明成一臉懵逼,被越天扯着走了幾步,正想詢問什麼,就聽身後人和煦的聲音。
“票,我的確有一張的,但是你兩人怎麼分?”
沈明成眼睛一亮,立刻甩開自家發,屁顛顛的往回跑:“一張,一張就夠了,先生您真是大好人……”
等沈明成又樂呵呵的回來,兩人一目送着姚守走進去的,他才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的發:“你剛剛怎麼了?”
越天一臉麻木,掃了他一眼:“你難道沒看見么?”
沈明成:“看見什麼?”
越天吐了一口氣,搖頭就走。
沈明成:“????”
的姚守還不知道,他在演唱會門口隨手贈票的兩個青年,會是他后不長的教生涯中,最優先的學生。
***
連花並未意識到,自己潛意識姚守不設防。
她明明一分鐘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打精神要戒備來,但是下一分鐘注意力就散了。
舞台的人被投射在巨大的光幕,比宣傳海報長的加精緻,在燈光的模糊下,愈發雌雄莫辨來。
開場便是一段勁歌熱舞,巨星天生的好嗓子和精湛的舞蹈完融合,配絢麗的燈光,半首歌不到的間,就將演唱會推到了高潮。
連花紅色的花瓣舒展着,隨着根莖有節奏搖擺着,伴生藤隨着觀眾一做着波浪。
一曲畢,歡呼聲幾乎要將頂棚掀翻。
燈光驟然熄滅。
一道光束從遠處飄過來,到之處,便有一朵投影的花兒瞬間綻放。
有歌聲似乎從天際傳來。
“葉子漫過樹杈,綠了整整一夏。蟲鳴浸透夜色,月色冷如霜華。你坐在門前,問我何才歸家。”
光束打在舞台中央,亞卡已經換了一身白色長袍,隨意坐在椅子,手握五弦樂器,半垂着頭,自彈自唱。
“親愛的姑娘呀,你問我是否夠歸家。”
……
姚守站在過道,神色不明。
——首歌寫的是溪。
當初太過難挨,至於他素日裏,最不願憶的便是那段日子,至於現在冷不丁的被歌聲喚醒,讓他背脊發涼。
眼前的燈光,似乎也被回憶染成血色,鋪滿了視野。
他眼角的冷意越來越濃,身的煞氣也越來越濃,周邊的觀眾似有覺,下意識側過頭來,剛剛站人的地方空空蕩蕩。
姚守已經離開了原地。
他穿過無數瘋狂的觀眾,在洶湧的人流中逆行着,背影像是光倒回了一年前。
孑然孤寂。
連花沒有料到,姚大爺說來看一眼,還真是看個開場就離開了。
沒有打招呼,也沒有任何徵兆。
她倒也不是遺憾沒有看完未來世界的演唱會,而是不知道怎麼的,剛剛聽到一半的那首歌,像是牽着她翻飛的思緒,拉扯無數破碎的畫面,在腦海里飛速掠過。
似乎連情緒也一同受到影響,就好像,是去過什麼東西一樣。
奇怪……
連花伴生藤蔓收回了大半,花苞收斂着,她陷入自己的思緒,葉子無意識的下垂着。
一副樣子,就連姚守也覺察出不勁來,他身的寒意驟然消散,伸出食指輕輕的觸碰了連溪的花苞:“怎麼不開心了,還想聽一會兒?”
連花搖了搖花苞,伴生藤纏住姚守的手指,示意方動不動就朝自己的腦袋招呼,抬花苞的瞬間,整株花都僵住了。
糟了——
姚大爺發現她是活的了!
連花嚇的抖了個激靈,抽出伴生藤蔓,將自己從花盆拔出,抖泥,斂花,一溜煙的從姚守的衣服往下爬……
姚守短暫的愣神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長手一撈,堪堪和連花矯健的身影擦身而過。
他一身的格鬥技巧,卻不敢用在連花身,只本的前一步,想要阻攔飛躥着出去的花同志。
顯然,被自己嚇到的花同志速度快
她短腿勾住一旁的護欄,輕輕盪了來,從電子柵欄的空隙中翻了過去。
一溜煙的將姚大爺甩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