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終章

第95章 終章

第95章終章

聽到蔣媽媽說得這句話,我只覺得如同霹靂震穿了我的心臟,周身的血液瞬間逆流,整個身體的重量找不到一個支撐點,如果不是扶着牆壁就要慢慢的倒在地上。

“胃癌?”蔣若帆得了胃癌?他還這麼年輕,幾乎完美的一個男人,怎麼會得了絕症?老天為什麼會這麼不公平呢?

蔣媽媽擦着眼淚,“和你分手后,若帆接管了龐大的家族企業,這都不是他本心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沒有辦法,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若帆是企業唯一的繼承人。

他以前一直拒絕,無數次勸說我們用聘用職業經理人的方式來管理企業,說中國,家族企業子承父業的思想太愚頑,其實這樣對企業的長久發展未必是件好事。可是和你分開后,他主動的接管了一切,我知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們心安后能有機會再一次接受你。讓日後和我們對抗起來,自己更有資本。”她嘆息了,似乎是在後悔。

我心疼着,這世界上恐怕沒有比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更痛苦了吧?蔣若帆一直是在負責技術相關的管理工作,那時我記得應酬的時候也有,但卻算是工作中很少的內容。可是若要管理一個龐大的公司,我能想像到那種高負荷的工作壓力。

“他做得很好,短短時間內,就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們很欣慰。

終於感覺到這個兒子在工作中還是像我們的。我和他的父親都很重視自己的事業,以至於我婆婆去世的時候,都沒機會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成了永久的遺憾

若帆長大后,不愛回家,覺得家裏的氛圍不好。

其實並不是他想像的那個樣子。只是因為,我和他的父親都太要強了,不是不相愛,可是就是因為誰也不肯妥協,家裏的氛圍一直都是冷冷的,但是我們並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不愛表達而已。

若帆小的時候是和爺爺一起長大的,我公公是軍人出身,所以若帆從小就很獨立,與我們疏離但是很孝順聽話。以前覺得他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多年,也成年了,我們非常放心,可沒想到他身體出了問題,我這個做母親的居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我現在後悔了,可是已經晚了。若不是那一次他的秘書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搞了一輩子教育,卻終是之前沒有看懂太多的問題。

如果不是若帆遇到了你,他也不會接受家裏的安排,如果我當時接受了你,也許一切就都可以避免。他拚命的工作,事業日漸輝煌,可是你卻已經離他越來越遠,直到無法觸及。他說得瀟洒,可是他那樣的孩子根本就放不下自己的感情。他從小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呀

其實,半年前他就已經檢查出來了,可是對治療卻一直不上心。這場車禍無疑對他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我真怕不知哪一天就會上演黑髮人送白髮人的那一幕。”堅強幹練的蔣媽媽這個時候已經看不出一點女強人的樣子,只是一個擔心失去孩子的母親。

“伯母,若帆一定會沒事的!”癌症,從沒想過這個字眼會降臨在我身邊這些重要的人的身上。怪不得幾次看到他捂着小腹難受的樣子,原來他一直都在被病痛折磨着,卻還細心的照顧我,照顧我的孩子。

他說他會遠遠的祝福我們,他要讓我們一定幸福,他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他只想看着我幸福,那麼現在呢,他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

這樣的心態,怎麼會對病情有利呢?

雖然沒有愛情,可他早就已經成了我生命中無法替代的人,他難道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一定沒有他想的幸福。

“桐桐,你怎麼了?”楚夢寒來到病房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獃獃的望着房頂,所望之處全都是一片蒼白,如同我整個的世界一般。

他走過來把我從床心撈起,溫柔的抱在懷裏,漸漸的我感覺到了從他懷抱里傳遞給我的陣陣溫暖。

“夢寒,我在想,當初如果你沒有離開我,或者在你轉身的時候我死死的攔住你,那該有多好!為什麼那個時候我們不能看清我們彼此間的感情,為什麼都要堅持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尊,為此浪費掉一生中最寶貴的時光,我好後悔,原來丟掉的幸福,再次找回的時候竟然會是這麼難。”

“好好的,怎麼說起這些,發生什麼事情了又一個人胡思亂想,都過去了,我現在有你,有女兒,我很幸福,我們會一直幸福的。”說著他把我更緊的抱在了懷中。

“夢寒!”我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胃,用手去摸他比以前消瘦了許多的臉龐,鼻子兩側微微泛着酸楚:“以後不要安排那麼多應酬了,我們都快30歲了,不能再向以前那樣不愛惜身體了。”他捉住了我的手,嗤嗤的笑,“這些年習慣了,最多再有5年,那時我們有了足夠的經濟基礎我一定不把自己搞得這麼忙,每年我們都旅遊2次,好好的享受生活。”

“去國外?”

他笑着搖搖頭,“國外以後再去,我們先把自己國家的名山大川,歷史古迹,先遊歷一遍,有了錢就先給外國人送去,對自己祖國的人文歷史一點也不了解,那樣是不對的!”

記得那次我們同講師一起去故宮,雖然和想像中相差的有些遠,但是我們依然被歷史中散發出來博大精深的氣勢所深深折服。我點點頭,他的觀點我同意,可是他不知道我所說的國外有另外一層含義。

蔣若帆靜靜的躺在床上,安靜得像一個疲倦的少年。之前我從筆記本上查了很多關於胃癌的資料,其實任何癌症都一樣只要不是末期,關鍵是在於病人自己的意志,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好起來。

窗外的夕陽照在他的臉上,我凝視着他的睡顏。這個除了楚某人以外唯一吻過我的男人,幾年中不知不覺我竟然已經欠了他這樣的多。

外面的風吹得窗子微微作響,我站起來想要去關窗,他卻已經醒了。睜開了眼睛看着我。

“桐桐”我想扶着他坐起來,卻被他攔住了:“我已經沒什麼事了,別搞得很嚴重似的,你該出院了吧?”眼睛盡量保持着乾燥,我的心裏卻擠出了淚來。

因為車禍的外傷還沒有好,我推着坐着輪椅的他到外面去透透氣。

住院部的後院,修得像一個花園,綠油油的草坪,人工雕成白色的小鹿。我停下,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來。

“趕快去國外找一個喜歡女孩子帶回來給我認識吧!”看着小鹿一家三口的雕像,我調皮的笑着問。

“嗯,會的!”他還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可是我的心裏只有苦澀,卻沒了以往能帶給我的溫暖。

“說不定,我在國外不回來也說不定,反正媽媽和爸爸早前也有把公司向國外發展的想法,到時找個外國的女朋友,生兒育女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那不好,到時我帶着曉夢去看你,那麼遠多不方便!”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稍縱即逝:“你想去看我?”

“當然啦,你是曉夢的乾爸,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想以後不理我們,那怎麼能行?以後我們要經常見面,你帶着你的妻子,孩子,我們兩家人在一起,說不定再結個娃娃親什麼的,連下輩子也有干係呢?”

聽了我的話,他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我才不信,當初為了躲我,那麼久不都沒有和我聯繫?”

“我哪有,你不是也沒有和我聯繫嗎?”我不想給他造成誤會,他也不想給我帶來困擾。可是我現在才知道,做不了愛人,可以做朋友,可以做親人,人生真漫長,很多角色都可以慢慢的轉變,應該珍惜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

蔣若帆,和我相識的時間不比楚夢寒要少很多,我沒有愛過他,也沒有像對周正那樣崇拜過他,人與人之間存在無數種緣分,而他早就沿着歲月的痕迹,一點一點走進了我的生命里。

“桐桐,你一定要幸福!”他的笑容逐漸散去,認真的重複着這句說了無數遍的話語。

“你幸福,我才能幸福呀,所以你也一定要幸福給我看!”花壇里的花開得那麼美,菜地青青散發著清香。頭頂的天空上彩雲追逐着西去的斜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嗯,我很幸福!”

“可是我沒有看到呀,若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等着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如果你不來,我就一直等着你你一定要來呀”看着我的笑臉,他的嘴唇微微的抖動了一下,我想他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忍着就要泛出的淚水,我還是對他笑:“若帆,如果你不來參加我的婚禮,也許我在未來的某年某月還是會結婚,可是一定不會擁有完整的幸福,這一生我都會遺憾。”我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可是沈欣欣對我說過,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不完美的,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

“所以若帆,一年以後,你一定要來。”醫生說了手術后的一年是最為關鍵的時期,我希望他能夠闖過這一關,也許我是幼稚可笑的,但是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否則我將來一定會後悔。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每天去醫院陪着蔣若帆,出院的那天我偷偷告訴楚夢寒蔣若帆的病情,告訴他我想在他出國前陪着他。他無奈嘆息的答應了,轉天又因為一個項目投訴的問題飛去了外地。

“桐桐姐!”剛走到病房的門口,就聽見有人在身後叫我。回過頭去,是王怡藍在身後喊我。

現在是剛下班的時間,她沒有穿工作時的職業裝,一身休閑打扮走到了我的跟前。

“怡藍,你怎麼來了?”我出院之後,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桐桐姐,我今天是來向你辭行的,楚大哥不在,我來和你說一聲,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

“我在公司已經實習有一段時間了,我爸讓我回家去,他替我找了一家學校,讓我接着深造,昨天打電話突然才告訴我,說錄取通知書已經下來了,所以我要馬上回家,然後趕着去報到!”

“繼續上學是好事,你以後一定會前途無量的。”我鼓勵着她。

“桐桐姐,我其實很羨慕你的獨立,我從小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家裏安排的,就連來楚大哥的公司也是因為我爸的面子。”她嘆着氣,王怡藍其實真的不是我之前以為的那種討厭的女孩子,她對楚夢寒的感情也是真的,同是女人,我能感覺到她看着我們在一起時那種痛苦和失落。她比我想像中的要堅強許多。

“我進去和蔣大哥也打聲招呼!”

轉眼到了蔣若帆出國的日子,蔣父蔣母陪着他一起飛往美國,送行的卻只有我一個人。

等候大廳里的人並不是很多,他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裝,臉色蒼白,但是看起來依然清俊帥氣。

蔣媽媽和蔣爸爸先一步向安檢那邊走去,我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桐桐,你回去吧!”

“我陪你到安檢那邊!”我固執得不肯走,眼圈發紅,被他毫不給面子的笑話着,最後真的到了不得不離開的地方,他又站住了,似乎是想了一下,終於還是回過身來對我說:“我走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曉夢長大后一定會是一個像你一樣美麗堅強的姑娘”

“若帆!”我打斷了他,忍着眼淚笑:“我等你呀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嗯!”

“你要說話算話呀!”

“嗯!”

“桐桐,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好!”我轉過頭去,淚水在眼裏打轉,心裏空落落的,雙腳都在發軟,真的不想讓他看見我掉眼淚,我媽迷信,我多少也受了些影響,我知道,這個時候哭是不吉利的。

“桐桐!”他從背後給了我一個擁抱,“路上小心!”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我卻不敢回頭。

很久很久,當我擦乾了臉上的淚痕,轉過身去的時候,只看見了他一抹白色的背影,轉眼消失不見了。

“桐桐,曉夢發燒了,你能回來嗎?”居然是老爸給我打的電話,我在差一點把手機扔了出去。都說小嬰兒吃飽睡好不愛生病,曉夢一直也是這樣的,一定是離開了媽媽才會發燒,我的心又疼又愧,請了假,連夜趕了回去。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樓群里家家戶戶的窗子都點上了燈光。

空氣里飄着飯香,生活的真實氣息一下子撲面襲來。這麼久沒有見到孩子了,我真恨自己只生了兩條腿。

“爸,我回來了!”開門的是老爸,見到我他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一直在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孩子沒事吧!您身體沒事吧”我換了鞋,看着老爸蒼老的樣子,心裏更難受了。

“孩子去醫院打了一針,已經退燒了,都怪我,把感冒傳給孩子了,現在的小人就是嬌貴,你們小時候,多老大都沒去過醫院。我,沒事,你老爹除了心壞了,別的零件都好使着呢!”

現在的感冒可夠嚇人的,你沒聽醫院裏有個小孩他媽說,她的娃娃5歲了,感冒花了好幾百塊,輸液輸了好幾天了。現在簡直不像話,你們小時哪輸過液?現在這病沒法說!”

“我媽呢?”

“出去了,你快進去吧!”老爸表情不自然,我心裏忍不住埋怨,孩子病了怎麼還出去呢?老媽帶孩子那手法,我清楚,心裏更覺得對不起孩子。

“我先洗洗手!”從衛生間裏出來,我才發現卧室的門是關着的。心裏就更覺得彆扭,就算孩子睡了,也不能把孩子一個人扔在屋子裏呀,這麼不仔細,怪不得會發燒,孩子已經會翻身了,這要是掉下去,都沒人管。

帶着氣推開門,卻被看到的情形震驚了!曉夢睡在一具寬闊的懷抱里,那個被我忽略了好些日子的男人僵硬的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昏暗的燈光下,俊朗的面龐上流露着從未有過的溫柔。他的目光好像要滴出水來,懷抱里的小小人兒,已經醒了,舉着小拳頭,衝著他發出‘咿呀’的聲音。楚夢寒輕輕的低下頭,去親她的小拳頭。一下一下,孩子以為是在逗她,咯咯的笑出聲來。

我的心被瞬間液化,慢慢的走過去,抱住他:“夢寒,你怎麼來了”就這一剎那間的情形,就足夠溫暖我一生一世。

“嘶嘶”他的臉上表情痛苦,手臂一僵,孩子被擠得不舒服,哇哇的大哭起來。

“寶寶不哭,媽媽抱!”我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在懷裏輕輕的拍着,用額頭去試,曉夢果然退燒了。

“夢寒,你怎麼了?”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一個姿勢太久了,腿腳都麻了!”我看着他痛苦的樣子,被氣的笑了出聲。呵呵,他哪裏會抱孩子,“你一個姿勢抱多久了?”

“兩個小時了!”

兩個小時一動不動,不麻,才怪!

曉夢看到了媽媽,咿呀的叫着,畢竟是剛剛退燒,在我懷裏拱了幾下,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我把她放下,輕輕的說:“孩子不能總抱着,會上火的!”楚夢寒也把頭湊了過來,我們兩個人一起湊在曉夢的上空,細細的看着她的小模樣,她的小嘴揚着,好像是在夢裏笑。

“你怎麼來了?”

“想孩子了,從上海辦完事情,我就讓他們去機場接我,然後直接開到這來了。”

“怎麼不告訴我”

“怕你惦記着,我每天看着手機里的照片,實在是等不急了!”

“你不怕我老媽把你趕出去?”

“不怕,趕我我也不會走,我的孩子在這,誰也趕不走我!”楚某人臉上一直掛着笑,目不轉睛的看着曉夢,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

“桐桐,曉夢長得真的像我,你看她笑的樣子”

“看把你高興的,眼睛裏只有孩子,再也沒有別人了?”我鼓着嘴,假裝生氣。

“越大越向孩子了,孩子們總有一天會長大,離開我們,到時候守在一起的,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感受着他初為人父的喜悅。我剛生下孩子的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

太幸福的時刻,就會莫名的感到一絲傷感,想起了蔣若帆,想起了我們曾經的經歷的那些點點滴滴,我一下子摟住了他的脖子:“夢寒,我們會一直幸福的對吧?”

“傻丫頭,當然會,曉夢會慢慢的長大,我們還會生更多的孩子,你的父母,我的媽媽都會長命百歲,我們努力讓他們過上最好的生活。”

“真的?”

“真的!我保證桐桐”他說道情動,用手摟住我的腰,嘴唇用力的吻住我,幸福不再是指間的沙。我們會白頭到老,一生一世。

隨着他深深的吮吻,我們的呼吸越來越炙熱,我熱烈的回應着他,他把我抱得越來越緊。

聽到了孩子咿呀的聲音,我們飛快的閃離,曉夢又醒了,瞪着兩隻圓圓的小眼睛,看着我們,我的臉一下子滾燙起來。

“曉夢醒的可真是時候!”楚夢寒的笑容從沒有過的爽朗,條件反射似的就要去抱孩子。

“說了,這個天氣,總抱孩子會上火的!你看看她是不是尿濕濕了?”

老媽最煩給孩子用尿不濕,楚夢寒抬起寶寶的小屁股,果然尿濕了。我想把尿布接過來,被他攔住,“別動,我來”

晚飯的時候,老媽做了一桌子的菜,可是對着楚夢寒依舊沒有半分的好臉色。

桌上有酒,楚夢寒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給老爸老媽斟滿,臉上百感交集“爸,媽,我敬您二老,以前為我們兩個操心,現在還要幫我們照顧孩子,您們辛苦了”

老爸看着老媽依舊陰沉的臉色,不等楚夢寒說完,就笑着自己舉起來酒杯,又把另一支遞到老媽的手裏,“放心孩子好,你和桐桐好,以後好好過日子,我們就放心了,是吧,老婆子”

哪只老媽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酒當時就灑了出來

哪只老媽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酒當時就灑了出來

老媽寒着一張臉,“老頭子,你讓他進了你們老蕭家的門,可你閨女要想進人家的門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讓你閨女就這麼跟他走了,太不值錢了”

老媽的話刻薄得發狠,氣氛一下子凝結到了冰點以下。

“老婆子,說這些幹啥,曉夢才退燒,消消氣!”老爸按住老媽的肩膀,想讓她坐下,老媽一甩肩膀,打開他的手,氣哼哼的說:“別拿孩子說事!人家就是覺得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就吃准了你閨女怎麼著都得跟着他。走了三年,你閨女也沒跑,蹲了大獄,你閨女還給他生了孩子!以前他們家就不那你閨女當碟菜,以後你閨女跟了她受了更大的委屈,你可別心疼,誰讓你今天這門開得這麼容易?”老媽連看都不看楚夢寒一眼,只和老爸說話,指桑罵槐。

“老婆子,夢寒這孩子,當年我看這就挺好,現在更有出息了,那哪叫什麼蹲大獄,那不是被人冤枉陷害了嗎?你把孩子擠了的連家都不敢回,你就沒錯?

再說咱閨女從小就擰,可是要不是憑這點擰勁兒,當初你那麼反對,她能就是念高中,最後考上了大學?咱閨女從來都”老爸皺着眉頭,搜腸刮肚的想詞,最後一拍桌子:“對,就是電視裏說得那啥,思路清楚,大是大非的問題面前從不湊合!曉夢都這麼大了,你就別讓孩子們不痛快了。”

我們家老媽對我們一向強勢,可是當家作主的還是老爸,雖然老爸平時都很少開口,可是真瞪起眼來,老媽還是聽的。可這一次,老媽一聽完這幾句話,馬上就急了。氣得渾身直哆嗦。拿起碗來,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老婆子,你瘋了!”老爸也幾十年第一次衝著老媽吼起來。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來。老媽的脾氣我了解,她能做了這些菜,就代表她還是想接受楚夢寒的,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前塵往事的氣惱一下子湧上腦門,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保不齊她真會下一步把楚夢寒趕出去。

哇孩子在屋裏哇哇的哭了,我跑進屋裏,把孩子抱起來,曉夢受了驚嚇,兩隻小手揮舞着,往我懷裏拱。

“曉夢乖,曉夢不哭,沒事,沒事”我用臉貼着寶寶,心亂如麻。

屋外又傳來了老媽憤怒的聲音:“蕭本昌,我告訴你,這輩子跟着你吃苦受累都認了,可是這回必須得聽我的,當初要不是你也跟着孩子們起鬨,我決不會答應她嫁給這個小子,否則桐桐後來能受的了這麼苦?你知不知道,你閨女快三十了,經不起折騰了,再有一回這一輩就完了。今天他怎麼能讓我相信他會一輩子對桐桐好?別說別人,就說他那個神經病的老娘,只要是稍微正常點的人,誰能受的了?她能臉對臉的那麼罵我,平時還不定是怎麼罵你閨女的呢?

我既然把孩子帶了回來,也不怕別人笑話,孩子就跟着我過,幫着桐桐拉扯一晃就大了,咱閨女該結婚結婚,該找人找人,省的將來有一天她這麼跟着這小子走了,不知哪天再因為受氣帶着孩子回來。”

“老婆子,你這不是添亂嗎?人家一家三口,你跟着瞎攪合什麼,桐桐又不是孩子,她做事有分寸,讀了那麼多書,你連個名字都寫不齊全,別胡攪蠻纏。”

“她懂個屁,心眼兒這東西和學問沒關係,她就是再念十年書,一沾這小子也是一根筋,缺心眼兒!”

好不容易把曉夢哄好了,我只能抱着孩子走了出來。孩子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說話,老媽看見了孩子,眼圈一紅,沉默了。屋子裏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我默默的走到了楚夢寒的身邊,想開口,可是看到鬢角發白的老爸老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楚夢寒一臉愧色,開口卻是平靜誠懇,彷彿是早就已經做好的決定。

“爸,媽!這些年讓桐桐受委屈了,孩子我們先不帶走下一次我會和我媽一起來”一直沉默的楚夢寒突然開口,我和老爹老媽一起都驚呆了。

楚媽和我媽一向水火不容,。我想過現在讓楚媽和我安靜相處還有希望,可是她和老媽我就沒奢望過她們兩個能想別人那樣好好的做親家,只要不做仇人我就燒高香了。

老媽半天半信半疑的看着楚夢寒,我也詫異的轉過頭,這個節骨眼上,在加上楚媽,更熱鬧了。

“爸媽,我敬您二位,您們這麼大年紀替我們受累了!是我讓桐桐受苦了,您今天就是打我,我也決不還手。”說著楚夢寒一抬手,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吃飯吧!”老爸用胳膊碰了碰老媽,老媽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下,沒出聲,坐了下來。

“好,你既然叫你媽來,我就等着,這麼糊裏糊塗的我絕不答應!”楚夢寒一句話說到了老媽的心坎里,可是楚媽會聽他的嗎?

當晚楚夢寒早早的被老媽請了出去住酒店,我心裏埋怨,可嘴上卻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酒店就在我家小區的對面,走路不過只有十分鐘而已。指針指向了晚上8點整。我坐在床上,楚夢寒在浴室裏面洗澡。房間很暗,也很靜,隔着窗子能依稀望見對面人家的燈火,柔柔的橘潢色,彷彿是壁爐里的火,微微的暗紅,看着不起眼,卻閃着暖氣,彷彿可以一直溫暖到人的心靈。

浴室里傳來時斷時續的聲音,我仔細的去聽,好半天才發現竟然是楚夢寒在哼歌。忍不住低聲的笑着。心底有一處彷彿被人輕輕的在撫摩,只覺得一片柔軟。我們曾經經歷過那麼多的往事,有甜蜜有心酸也有不堪回首。可從來沒有過現在這一刻的平靜。再強烈的感情,經過時間的雕琢,經過家庭瑣事的侵蝕,也會慢慢消退,一點一滴變成溫潤的清泉,滋潤了家庭中的每一個人,直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入骨血。

我從身後抱着他,沐浴后的味道,好像雨後的青草地,讓我的心清新舒透。他在我耳邊,沙啞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這樣抱一會!”我慶幸,流年過往,我們還依然擁有彼此,我和他終究是幸運的。我們一樣頑固,一樣驕傲、一樣聰明,一樣的痴傻,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機會該是微乎其微的,但偏偏命運的安排,就是這麼奇妙,讓他們碰在一塊,從此糾纏不休,捨不得也放不下。

我感覺他慢慢的轉過身,雙唇忽輕忽重地,忽快忽慢在我的脖子上來回滑動,濕熱的呼吸隨着他的動作拂在我耳後,我只覺得又癢又麻,身體似乎也微微熱了起來---猛然間,他一把含住了我的耳垂,用力吮咬,我只覺得渾身一顫。人與人之間的愛恨嗔痴,怎麼也逃不過宿命的沉淪。我們靜靜的抱着,誰也捨不得放手。

“要是你媽不來怎麼辦?你不該在我媽面前許這麼大的願,她們兩個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媽明明已經接受了你,之前還同我說過讓我好好和你過日子的話,可是今天依舊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她們兩個人湊到了一起,真不敢預測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你媽的身體萬一血壓高了,到時更難收拾。”能讓這個大孝子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媽說得對,我不能讓你委委曲曲的嫁給我,放心吧!你媽對我現在不放心是應該的,我會讓她知道,你嫁給我是一生中最正確的選擇!”

他自信又執着的對我說。

他又一次吻上了我的唇,在他的氣息中,我開始沉迷下去,呼吸也漸漸的變得急促,他的手在我的身上遊走,我們的身體連同我們的心越靠越近,直到再也沒有一絲的距離。

第二天我沒能和楚夢寒一起去看楚媽,原因是我又接到了一個神秘人打給我的電話,孫曦茹。

每一次接到她的電話都絕非是什麼好事,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們趕回A市的時候,先去了楚夫人之前帶我去過的那個單元。屋子被收拾的很整齊,楚夫人圍着圍裙,給我們開門。比起上一次看到的那個美婦人,這個時候的孫曦茹一下子憔悴了許多,臉上脂粉不施,蠟黃的一張臉。本來就保持得很好的身材,明顯的更加消瘦,卻比以前看着能夠讓人親近了。

“你們來了?坐吧!”孫曦茹親切的對着我們笑,明顯是這麼快看到我們,頗感意外。

“不坐了,我們想看看楚局!”楚夢寒一直面無表情,我則笑着對她說出想法。

“好,你們跟我來!”這是個三室的單元,雖然是舊居,可是佈局也很經典。當慣了官太太的孫曦茹,把昏迷不醒的丈夫收拾得乾乾淨淨。看了讓我有一種相依為命的心酸。

那個晚年依然意氣風發,英朗不凡的男人緊緊的閉着眼睛,所有的頭髮完全白了,兩腮的肉完全陷了進去,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枯竭,如果不是床頭擺着的一個機器屏幕上顯示着心臟還在跳動,我只能認為床上躺着的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屋子裏的空氣很清新,沒有一絲的異味。楚夢寒靜靜的站在床頭,沉默着,然後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

我看見他的表情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悲傷,血濃於水,這畢竟是他的父親。

“其實青雲之所以在獄中自殺,也是怕自己拖累你,無論你願不願意相不相信,他心裏其實是很關心你的。我一直遺憾沒能給他生一個兒子,他從來都以你為傲!他死也不會想讓你因為他留下任何的政治污點。”孫曦茹的眼睛濕潤了。坐在床沿,拉起丈夫的手,輕輕的摸索着。一隻手緊緊的握成拳狀,我看見這曾經執掌權利的一雙手,現在乾枯得像深秋的枯枝,曾經怎樣的用力,生命之末拳心也不過是空空如也。

孫曦茹拿起床頭放着的一個小小的便利箱,打開第一層拿出指甲刀來。那雙乾枯的雙手上指甲很乾凈,只是略微有些長。

“我來吧!”楚夢寒乾澀的開口,孫曦茹微微一愣,很快眼睛裏泛出了淚花,顫抖着雙手把指甲刀遞給他。楚夢寒很小心仔細的剪着,很用心,只是那個人也許再也感受不到了。

“其實這次叫你們來,我有個不好意思的請求很難開口,又沒有辦法。”她也曾求過我,可是這一次確實真正的做到了卑微。

“云云她小的時候做過一次手術,最近一直很不好,前一段時間,去醫院檢查,一直給云云看病的大夫希望我們去北京他的博導那裏詳細的檢查一次,建議再做一次手術。他的博導是治療先天性心臟病的業界的權威,在國際上很有名氣。我走不開,夢寒,你是除了我和青雲之外她唯一的親人,我想你能不能陪着她去。”孫曦茹說著,淚水已經流了下來。這個女人一生驕傲,兩次當著我的面哀求,都是為了她的女兒。

“你陪云云去吧,這裏我來照顧!”楚夢寒想了很久,說出了這句話,“云云一定希望你陪着她。”

孫曦茹抬起頭,眼睛裏流露出意外的驚喜,隨之又是艱難掙扎的神色,最後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還是你陪着她去吧,青雲已經習慣了我照顧他,你來看他,他已經很高興了,別人照顧他我也不放心。

而且以後云云的親人也只有你了,我陪不了她一輩子,你們畢竟是兄妹?

以前我父母在世的時候,青雲好好的時候,多少人圍在我們的身邊,可是現在,連曾經要好的同學都離她遠遠的。她才剛剛開始認識這個社會,光有我是不夠的”

大人之間的恩怨糾葛無論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楚夢寒是云云的哥哥,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偷偷的打量着身邊的這個男人,他一直在沉默着。

“什麼時候去?”楚夢寒問。

孫曦茹擦乾了眼淚,哽咽着:“當然是越快越好,夢寒你會陪她去對吧?”

“嗯,等我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一下就陪云云去。”

“真的?”孫曦茹大喜過望,“夢寒,謝謝你,謝謝你!”我站在他的身旁,忍不住抿嘴笑。楚某人一向面冷,可是心卻一直是暖的,我從來都知道,那也是他的親人他怎麼會不管呢?

孫曦茹站起來,走了出去,很快又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張銀行卡。遞到楚夢寒的手裏,“這裏是十萬塊錢,密碼是6個一!云云就交給你了。”

楚夢寒沒有拿,推了回去:“我不用,你留着吧!”

孫曦茹猛地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楚夢寒,眼圈再次泛紅,好久嘴唇哆嗦着說:“不行,你能同意陪着云云,我已經很高興了,我知道你現在自己的公司才剛剛起步,我不能用你的錢,你也沒有這個義務如果是這樣,不是成了這次叫你們來,我故意要你的錢嗎?我雖然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但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你別誤會。”

“有沒有義務,她也是我的妹妹,這錢你留着吧,我我爸爸治療還是去醫院比較好,也許還是會有奇迹的。至於以後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我經手過的項目超過幾十億,連牢房也都做過,我不會輕易被人騙的,就算是被騙,也是心甘情願。”在孫曦茹的哭泣聲中,楚夢寒拉着我的手離開了。

三天後,楚夢寒和我帶着云云一起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飛機。云云比王怡藍小不了幾歲,可是個子瘦小,看着還像個高中生的模樣。沒有了第一次見我時那種刻意的熟絡。安靜的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一路上並沒有說幾句話。有時會偷偷的打量着楚夢寒,但是會盡量避免目光上的接觸。

“云云,以前來過北京嗎?我還是上學的時候和你哥來過一次,只去了故宮和長城,等你病好了,讓你哥帶着我們好好玩玩。”我笑着對她說。

她看着窗外,好久才轉過頭來,幽幽的說:“以前爸爸來北京開會的時候,很多次都帶着我和媽媽,北京我很熟!”聲音很小,卻也能讓人感覺到她濃濃的哀傷。她從小是名副其實的,我怎麼把這一點忘記了。

因為提前有預約,云云的檢查很順利,手術就安排在下周一。白天的時候我和楚夢寒去她的病房,沒有進去卻看見她和另外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小姑娘在聊天。

“你是從A市來的?我大學畢業后就想去那裏找工作呢,可是我媽不放心!說離她太遠了!”

“我不喜歡A市,等我身體好了,我要去別的地方找工作,等有了錢再把爸爸媽媽接走。”我和楚夢寒同時都呆住了。

“你不是剛大一嗎?找工作,不上學了?”

“不上了,我要養活自己!”云云說話的時候一臉堅定,這種神情讓我似曾相識,曾經在多年前,我也說過類似的話:我一定要讓爸媽過上好日子。她的心情我能理解。

楚夢寒推開了門,徑直的走了進去。那個小姑娘一下子呆住了,拉着云云的衣服說:“誰呀?”云云低着頭不說話。“我是她哥哥!”楚夢寒自我介紹。小姑娘紅了臉,伸出手來說:“你好,我叫李沫。是云云的病友,很高興認識你!”

楚夢寒笑了一下,禮貌性的和她握了握手,“謝謝你有時間來陪她!”

李沫使勁的點點頭:“不謝,不謝,我會經常來的。”臨走時不忘在云云的耳邊說:“你竟然有這麼帥的哥哥呀?”云云沒說話,眼睛裏卻閃過了一絲自豪的神色。屋子裏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楚夢寒坐到了云云的對面,一本正經的問:“為什麼不想上學了?”

“不想成為別人的拖累,爸爸成了植物人,媽媽成了家庭婦女,所以我也不能再做以前的我了。我沒有見過你,但是我見過你的媽媽,她來過我家,還打過我媽媽一巴掌,說我爸我媽一定會遭到報應的。現在家成了這個樣子,媽媽已經很可憐了,我不想讓她因為我還要接受別人的施捨。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我們不是親人,你的媽媽甚至拿我和媽媽當作是仇人,我們不能花你的錢。”云云小小年紀有她的堅持,有她的驕傲,這就是官二代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吧?

楚夢寒看着面前自己的這個之前從未謀面的妹妹,這幾天他們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我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裏是在想些什麼。

“雖然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面,但是你終究是我父親的女兒,是我的妹妹,就像我的父親從來沒有養育過我,也不會改變他是我父親的事實。

大人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都已經過去了

如果你們真的順利出國了,那我們恐怕真的一輩子也見不了面。但是現在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就說明我們兄妹之間的緣分斷不了,你是我妹妹,你認為是施捨就是施捨,你認為是親情就是親情。如果你非要把自己變成一個被施捨者別人也無法阻攔你。

但是我告訴你,我大學畢業后找了很久的工作,每個月的錢都僅僅能夠養活自己,愛人家人根本無法照顧。你現在只有高中畢業證,你要怎麼照顧你媽媽呢?更何況,她有工資有收入,不需要你養活。

你覺得你中途輟學真的能讓她挽回尊嚴嗎?”楚夢寒與生俱來的氣勢,讓云云不知不覺的向後瑟縮着。

楚夢寒嘆了口氣,語氣不知不覺的變得柔和:“把身體養好,才是以後生活的本錢,說不定爸爸還會有醒來的一天,你說呢?”

“你騙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大夫都說爸爸住院根本已經是浪費醫療資源了,他根本就不會醒過來了!”云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爸爸以前好厲害,什麼事情都難不倒,這一次為什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云云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是清晨的時候,她很緊張,我和楚夢寒跟在她的身旁,她躺在那突然用手拉着楚夢寒的胳膊:“哥我好害怕!”

楚夢寒一怔,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背:“沒事的!”

“真的沒事嗎?”云云無助的問。

“沒事的,肯定沒事,我保證!”楚夢寒鄭重的承諾着

楚夢寒在云云手術的三天後就因為公事飛走了。我留下來照顧云云。一個星期後云云的康復的進度明顯很不錯,她不忍心讓我一直在醫院裏,我索性一個人到北京的街頭逛逛。卻沒有想到在茫茫人海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人與人之間,有的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怪。

一個婀娜多姿的美女,很有氣質的用手挽着身邊的男人,香芋色的職業套裙,大波浪的長發垂及腰際,高挑的身姿端莊又嫵媚。她身邊的男人比她還要高出一頭,說話的時候嘴角掛着笑容,目光卻是顯得那麼漫不經心。我正考慮着要不要過去打招呼,他卻已經看到了我。

目光相觸,他對我笑了。回身對那個女人說了什麼,大步向我走來。

“桐桐!”他叫着我的名字。

“這麼巧,你也在北京呀?”我笑着看着他,周正還是如我第一次見到時的那樣瀟洒不羈。“是呀,這麼巧,一個人?”他看了看我的身旁,眼睛裏劃過一絲自嘲。

“嗯,一個人,夢寒後天會過來!”我如實回答。

“我請你吃飯吧!”他邀請我。

我看着不遠處的女子,他笑得更開:“那是我的朋友,一會還要回她自己的公司。”

“好呀!”

他走回去和那個女人親昵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引着我向路邊的一處餐館走去。

這家餐館很有特色,地方不大,裝潢的像一個莊園一樣,中間有一個檯子有2個歌手在上面獻唱,聲音極具穿透力。

“請問二位要點些什麼?”直到服務生把菜單擺在了我們的面前,我才回過神來。

周正把菜單拿過來,麻利的點了幾個。笑着對我說:“你記不記得,和我在一起吃飯的幾次,你從來都沒點過菜?”

“記得!”

“什麼時候結婚?”他把菜單遞迴了服務生,隨便的問我。

“明年秋天吧!”

“這麼久,我還以為會更早一點呢!”他故作驚訝。

“你會來吧?”笑着問他。他表情僵硬了一瞬間。身後的音樂突然停了下來,他仔細的看着我,沉默着,再開口的時候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很喜歡他們的歌?”他話題轉的太快,讓我有點沒能適應,只能如實的點點頭。可沒想到下一秒他就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向台上走去。

我看見他和身後的幾個樂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沒過幾分鐘,音樂就再次響起來。周正的颱風很正,他唱的很好,瀟洒不凡的氣質讓所有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他的表情很隨意,有些玩世不恭,可是歌聲卻走進了我的心裏,被他的聲音牽動着我的情緒。明明只是他一個人,我卻慢慢的好像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臉龐,甚至看到了自己曾經的樣子那些年少的時光,那些來來往往,擦肩而過熟悉的人,陌生的人,用汗水,淚水,成功與失敗一起祭奠着我們逐漸遠去的青春。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着的人吶

到底我該如何表達她會接受我嗎

也許永遠都不會跟她說出那句話

註定我要浪跡天涯怎麼能有牽挂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

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裏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

只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看那滿天飄零的花朵在最美麗的時刻凋謝

有誰會記得這世界他來過

轉眼過去多年世間多少離合悲歡

曾經志在四方少年羨慕南飛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漸行漸遠

未來在哪裏平凡啊誰給我答案

那時陪伴我的人哪,你們如今在何方

我曾經愛過的人啊,現在是什麼模樣

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

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嗎

任歲月風乾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抬頭仰望着漫天星河

那時候陪伴我的那顆

這裏的故事你是否還記得

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

未曾綻放就要枯萎嗎我有過夢想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

只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看那滿天飄零的花朵在最美麗的時刻凋謝

有誰會記得這世界他曾經來過

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

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嗎

任歲月風乾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抬頭仰望着漫天星河

那時候陪伴我的那顆

這裏的故事你是否還記得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親愛的如果有明天祝福你親愛的

在大家的掌聲中,他走了回來坐到了我的身邊,一臉平靜的笑容,“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在酒吧打工過,還不錯吧!”

我點點頭:“真好呢,我從來沒見人這麼大膽上台去唱歌!”他挑着眉,心情不錯。

“哥,今天我請你吧,好像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只請過你一次!今天我請吧!”

“想還我人情,讓女人請客是很沒面子的一件事,我一直後悔曾經讓你請過我,所以才會在你面前一直沒有面子!”

“哥,你是我見過一個真正驕傲自信的人,所以你根本就不會在乎面子這個東西,你不知道,其實你也是第一個讓我真正付錢請客的男人!”

周正歪了一下頭眨了眨眼睛:“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樣子的?”

“嗯!”我點點頭,我們相識過往的那些畫面浮現在眼前,第一次在加州牛肉麵,第一次在珠寶店的門前,在大廈的咖啡廳內,在小區的長椅上,在小區的雪地上粉紅色的公主套房

“哥,你是一個敢愛,敢做,頭腦清楚的男人,夢寒和我說過,他一直很欣賞你,還和我講過你們曾經一起合作擊垮競爭對手的一些事情。你是我哥,你們本來就是兄弟,我希望我們的婚禮你能來。”

服務員端着托盤過來,菜上齊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楚夢寒到底是哪裏最吸引你,讓你對他那麼死心塌地的等着他!”

吸引?我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從前看過的一段話,思緒放遠,皺着眉頭背誦給他聽:“從遇見一個人的那天起,就認定了他是能夠守護我一生的那個人,只要有他在身邊,其他什麼東西都已不再重要。有些人,總能讓我們笑的最燦爛,哭的最徹底;有些人,你說不出哪裏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難道你就不怕再次受到傷害嗎?”他的眼睛變得幽深,笑容漸漸的散去。我想了想,對他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和他最開始的時候都是很普通的人,每個人的成長都需要一個過程,他也不會例外,他的缺點是很多,我的也不少。經過這麼多事情,我們都在慢慢成熟,我堅信他的事業會越來越好,周身的華彩會越來越亮。而我不能只接受成功的,人前光芒萬丈的他。而獨獨拋棄曾經固執青澀的他。如果每個人都是那樣對待婚姻,白頭到老,地老天荒根本就會只是一個夢想。

那一次他被人衛思平陷害,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了我,選擇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一切,當時我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這一生都會和他在一起”

我把頭扭向了餐廳的門前,那裏的人,熙來攘往,來去匆匆,陌生的人們不知道,擦肩而過的人誰在等着他們,他們又是在等着誰,也許明天還是會發生很多的事情,無法預料,也不能阻止,但是我不怕,我愛的是我愛的那個人。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因為某一件事,某一個人變了,我一定會放手,絕不糾纏。

周正沉默了,臉上依然掛着笑,很久突然抬起頭來:“早知道你身上有文藝青年的氣質。哪天把日子定下來告訴我”

林婉婉懷孕了!

這個消息對於汪洋來說,喜憂參半。這一年多來,他和林婉婉的感情早就已經由濃轉淡,這個曾經終結了他和未婚妻十幾年感情的女人,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除了在床上大汗淋淋后,他只覺得他們的心不但從未走近過,反而一天比一天的遙遠。

而讓他真正漸漸褪去激情的原因,是她永遠也無法滿足的心態。她總是喜歡比,以前她把他和楚夢寒比,後來她把他和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比,曾經他一度出差在外,根本不想回到他們同居的那間屋子裏。

分手兩個字他不是沒想過,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害怕,他不甘心,他不願意承認當初拋棄了十幾年感情換來的這個女人是一個錯誤,那樣的結局他承受不了。

今天他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情場失意,事業得意,他剛剛被提升了銷售部副經理,光是基本工資就漲了三千塊。國際大公司的福利就是好,這樣算起來,不加公積金,只基本工資和一般情況下的年底分紅,一年也有十五六萬,再有每個月的團隊獎金,房子,車子,漸漸的離他越來越近,他甚至覺得這個孩子就是來拯救他的,也許從今以後一切就都可以不一樣了,曾經遠去的幸福,終究沒有徹底拋棄他。

當他回到家裏的時候,林婉婉坐在沙發上,臉像冰山。剛剛懷孕,她的身材還是那麼窈窕多姿,很久沒有過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他忍不住想上前去抱抱她,把自己的好消息告訴她。

“婉婉,有孩子了,我們什麼都別想了,以後好好過日子,明天我們就去把結婚證領了吧!”汪洋深深的吸了口氣,明明是說給林婉婉,可是又好像是逼着自己下決心一樣,有了錢,有了孩子,他汪洋可以不矛盾了。

林婉婉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汪洋的臉,她就覺得莫名奇妙的生氣,汪洋終於開口和她求婚了,因為這個孩子嗎?

這麼久以來,幾次在睡夢中聽到他喊着那個肥妹的名字,她林婉婉應該找的是像楚夢寒那樣的男人,跟了他擠在這間又小又破的屋子裏,已經夠意思了,可他心裏居然還想着那個醜女人,她覺得憋屈,心裏發狠的恨着,恨自己,恨汪洋,恨沈欣欣,恨蕭桐桐,更恨命運。

“誰要給你生孩子,你知道現在養孩子多貴嗎?一桶奶粉就要一百塊,一袋紙尿褲就要好幾十。你養的起孩子嗎?沒有房,沒有車,你是想我生孩子去醫院時也去擠公車嗎?”

汪洋按捺住自己的脾氣,怕一爆發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耐心的說:“不會的,我會努力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林婉婉沒有看出汪洋暴怒前的隱忍,像個祥林嫂一樣接着嘮叨:“你努力,怎麼努力?你這些瞎話只能騙沈欣欣那個肥妹。”抬頭看看租來的一居室,委屈得掉眼淚。

這句話觸到了汪洋的逆鱗,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恐懼,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輕飄飄的:“你能不能別提沈欣欣,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他閉上了眼睛,是的,沈欣欣從不抱怨,和他住在租來的房子裏,一住幾年,沈欣欣從不拿他和別人比,沈欣欣只愛在他的懷裏撒嬌,沈欣欣喜歡孩子,沈欣欣知道他什麼都沒有,可是她一直都覺得他是最適合她的,她需要他,她離不開他媽的,他想不出沈欣欣有什麼不好來,當初怎麼就那麼分開了呢?

他咬咬牙聲音沙啞:“明天去結婚,你到底去不去?”

林婉婉睜大了眼睛,她怎麼會不想去,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氣,有了孩子汪洋就可以這麼有恃無恐嗎,他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哄着她,把她當寶貝捧在手心裏的?只要有精力就按着她在床上運動可從什麼開始他都已經不願意碰她了。

“我不去,我不要給你生孩子,我明天就去醫院做了他(她),沈欣欣怎麼了,我就是要提她,提她一千遍,一萬遍,我才不要跟一個心裏想着別的女人的男人結婚,替你生孩子,你做夢吧”這一年多來,他總是借故出差不回來,他找過沈欣欣,還不止一次,如果沈欣欣肯回頭,他是不是就不要她了?她咽不下這口氣。沈欣欣那個蠢樣子,怎麼和她比?

“你到底結不結?”汪洋表情陰沉,五個手指頭攥成了拳頭。林婉婉愣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汪洋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了,可是現在,她懷孕了,他怎麼能這麼凶的對她,她也不過是想讓他哄哄她,畢竟跟着他這麼一個男人受委屈的是她不是嗎?她都已經這樣了,說兩句狠話他都受不了了嗎?

她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她也不小了,她不你能拿自己的青春開玩笑,更何況她也是喜歡孩子的。結了婚,女人付出的就是一生,就讓她再任性一回吧。

“汪洋,你看看你的求婚,沒有戒指,沒有鮮花,哪個女人跟着你件事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天底下的男人那麼多,我單單給你生孩子,你不覺得愧疚嗎?”說得是氣話,也是心理話,林婉婉的眼淚花花的落得更凶。

“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汪洋從沒有過的平靜,一點也不象從前剛開始時那個毛頭小子,動不動就把心情寫在臉上。林婉婉覺得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汪洋已經越來越讓她覺得遙遠了。他不再是她手裏的風箏,輕輕一扯就能回來。

“我”

看着林婉婉慘白的臉,刻薄的表情,汪洋失望,失望,還是失望

當初天使般的面龐,什麼時候變成了怨婦的嘴臉,他不想讓自己說出更絕情的話來,扭頭沖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帶上了,林婉婉這才猛然驚醒,她不傻,汪洋變了,她不能放開他,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惶恐,他已經走了2個月了,又要走嗎?

“汪洋”林婉婉穿着拖鞋追了出去。樓道里很黑,汪洋剛到樓下,聽見了一聲慘叫:啊

那是林婉婉的叫聲,汪洋的冷汗一瞬間順着後背流了下來。

崔維來到了沈欣欣的家鄉,這是一個很乾凈的小城市,人說小城故事多,和沈欣欣一樣這裏給他的感覺親切又自然。

從蕭桐桐那裏拿到了地址,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按門鈴,走出來的是一位五十幾歲的阿姨,崔維喉頭一緊,有些緊張:“伯母,我是沈欣欣的朋友,崔維,欣欣在嗎?”

沈媽媽一愣,從頭到腳打量起這個年輕人,“你找欣欣?”

“是,她的手機打不通,我就自己來了!”哪裏是打不通,是根本不肯接。

“欣欣一會才下班,快進來!”沈媽媽快要被女兒急死了,相親很多次,都沒有中意的,前兩天沈欣欣又高唱什麼不婚主義,把她和老伴愁得好幾天沒睡着覺。眼下這個小夥子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表人才,氣質不凡,沈媽媽心裏又激動又忐忑。

“我叫崔維,家裏有父母和奶奶,現在都在國外,父母下個月就回來,國內婚房是他們移民前給我準備好的,以前教交往過一個女朋友,分手了。我和欣欣的經歷有些像,我很喜歡欣欣,但是欣欣對我有些誤會,所以我這次來是請伯父和伯母幫忙的。”崔維在單位是出了名的自來熟,可是這個時候,額頭竟然緊張的冒出汗來。欣欣一直不好好理他,他沒有辦法只能來這毛遂自薦。

沈媽媽的忐忑馬上被激動全部代替,更加仔細的看着崔維,正應驗了那句老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崔維對沈媽媽的問題,言無不盡娓娓道來。從自己每個月的收入到興趣愛好,甚至自己老爸老媽出國前的職稱都仔仔細細的彙報了一遍。

看着沈媽媽笑得越來越開的皺紋,一咬牙:“伯母,我認識欣欣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我想下個月的時候能不能趁着我爸媽回過,前來拜訪您和伯父,要是欣欣不在反對,就把我們兩個人的事定下來!”釜底抽薪,這兩位老人同意了,事情自然也就成功了一半。想起沈欣欣胖嘟嘟的小臉,他不自覺的揚起了嘴唇。

還是那句話有時緣分就是那麼一瞬間,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剛巧遇上了,也許就是一生一世。

沈欣欣回來的時候,看見滿桌子的菜,像小狗一樣吸了吸鼻子問:“媽,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生日也不是今天呀!”

“今天有客人!”沈媽媽沒有露頭,從廚房裏回應着,崔維從裏面走了出來,嚇了沈欣欣一大跳。

“你”想起電話里那些肉麻的情話,沈欣欣從耳根開始發燙。這個崔維怎麼從天上掉到自己家裏來?

“欣欣,你不接我的電話,我只能自己找來了!別在躲我了,我是認真的!”看着崔維誠懇的目光,沈欣欣傻了,轉過身又跑了出去。他說他是認真的,可是能認真多久呢,一年,兩年,再久久得過十幾年嗎?她動心了,早就動心了,可是她不敢在把自己輕易的交給別人,她輸不起了。有時她寧願找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沒有過心動,也就不會再傷心,不過是搭夥做伴,一輩子就過去了。

“伯母,給我留着,我回來吃!”崔維換上鞋追了出去。

空中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天公作美,崔維簡直想要親吻大地。追上了沈欣欣拉着她打車到了一家酒店。

“欣欣,我們談談!”沈欣欣被他一路拉着手,默默不語。她看清了這是小城裏最知名的酒店,扭頭就要走,崔維哪裏肯,一着急,拉着她的手,單腿跪在了她的面前,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拿出裏面的東西,不容反抗的套在了沈欣欣的手上。

“你!”

“欣欣,嫁給我吧!”隨着他的這一句話,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工作,小地方的人哪見過這個場面,只看得下巴要掉到了地上。

沈欣欣愣住了,好大的一顆鑽戒戴在她的手上,小城都是熟人,五戶之內就能攀上親戚,這是只有電視劇才有的情節,這個男人竟然單腿跪地向她求婚?她不再是被人拋棄的小胖妹了,終於有人也拿她當寶貝了?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她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房間內,崔維用手替沈欣欣抹去眼淚:“欣欣,我和我以前的女朋友徹底斷了,我向你保證今後再也不會去見她,就算在馬路上看見也裝作不認識。你受過傷害,我也受過傷害,那種被欺騙的感覺我們都了解。我只對你一個人好,每天定時向你彙報行蹤,你以後也不要去見你的前男友,在外面認識了男生要告訴我我們的父母見過面就結婚,我父母不在身邊,讓你的爸媽也跟我們去A市住

我收入不高,可還算可以,老人一起過日子替咱們持家,能多存點錢”崔維說著聲音也很激動。

“你喜歡我什麼?”

“我喜歡你的一切,但是最打動我的是你對愛情的執着,我們都是一類人,物以類聚,可是我找了十幾年才遇到一個你”

“執着,說白了就是傻,別人嘲笑我對他太好了,所以才不要我了”沈欣欣哽咽着。

“我羨慕他,嫉妒他,現在要感謝他,他不稀罕,我珍惜着,寶貝着”

這一晚,崔維大獲全勝,沈欣欣一晚在他的懷裏哭了個肝腸寸斷。哭久了,哭累了,醒來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全忘了?

早上的時候,沈欣欣醒了,看見自己身無寸縷睡在崔維的懷裏,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一幕,羞得用被子把自己蒙了個結結實實。

難道是自己太久沒有男人了,怎麼就被他給得逞了呢?她在他的懷裏哭,他吻她,越吻越深,他一直在耳邊喚着她的名字。

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沈欣欣的黑夜終於徹底的結束了,她輕輕的笑了,身旁的男人早就醒了,用手臂把她摟得更緊,心裏竊喜着,又懊惱着:今天的太陽太刺眼了,為什麼昨天的大雨停得那麼快,要是現在還在下着該有多好!

“那個”沈欣欣才要開口,身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你能不能轉過去,我先穿下衣服?”

“就這樣接吧,反正已經造成事實了,你要對我負責到底!”崔維壞壞的笑,沈欣欣一咬牙,連號碼也沒看清,真的就那麼接了。

“欣欣!”熟悉的聲音,讓沈欣欣渾身一顫,是汪洋的聲音。她抬起頭尷尬的看了崔維一眼,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欣欣,是我!”汪洋的聲音她聽了十幾年,多少次,他打電話說得都是這四個字,可是口氣從沒有今天的失落。

沈欣欣鼻子有些發酸,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個陌生的那人懷裏。不對,她昨晚答應了他的求婚,她的手上還帶着他送的戒指,他是她的未婚夫,電話里的那個男人才是陌生人。

汪洋閉上眼,像是淺眠又像是回味,只是胳膊以絕對佔有的姿勢把沈欣欣抱得更緊。

“有事嗎?”沈欣欣平靜了心情,嘆了一口氣。

“欣欣,我在醫院,我出車禍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啊?你沒事吧?”沈欣欣關切的口氣讓汪洋興奮。早上的時候,看到崔維給他發來沈欣欣的電話號碼,他激動得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崔維是徹底放棄了,短短的時間在他和沈欣欣十幾年愛情的長河裏不過是一剎那,欣欣終究還是愛着他汪洋的。

“我很疼,你能來看看我嗎?”汪洋再一次哀求着。

沈欣欣不知道他究竟傷得有多重,心裏還是擔心着。“欣欣,我和她分手了,我愛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以前是我混蛋,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這句話沒有讓沈欣欣感動,反而讓她一瞬間清醒了,汪洋早就已經不是她什麼人,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才是她現在愛着的,甚至是很久已經就已經愛上的男人。他給了她自信,讓她重新活了過來。

“汪洋,我在老家,我趕過去要很久,對你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們做不了朋友所以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欣欣,我知錯了,看在我們十幾年的情義上,原諒我吧,我剛剛升了職,以前沒有的東西,都會慢慢有的,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欣欣我回來了!”

崔維還是閉着眼睛,沈欣欣悄悄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汪洋,我要結婚了,如果真的有十幾年的感情,就祝福我吧!”

“你要結婚?不可能,欣欣,你別賭氣了,欣欣”

“欣欣,太陽照屁股了,我們該起床了!”汪洋在沈欣欣的耳邊大聲的說。

汪洋聽到了,手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林婉婉的孩子沒有了,他和她之間最後的牽絆沒有了,他和她在一起最後的理由也沒有了。

他回來了,可是欣欣已經不在了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現在所有的一切去換回曾經的幸福,可是十幾年的感情沒有了,他沒有愛上林婉婉,可是欣欣確真的已經愛上了別人。

剛回到A市就接到了沈欣欣結婚的消息,婚禮前她拉着我去挑首飾。崔維媽媽的一個老同學在A市教育局做局長,幫着沈欣欣調到A市第一中學當老師。崔維的收入不低,而且自從訂婚以後,老兩口總是時不時的給他們寄美元來。我和楚夢寒的公司還在創業階段,而且還要買房子,沈欣欣花錢可比我大方多了。最近她忙得不亦樂乎,婚前美容修身,遠遠走過來,簡直就是美女一枚。我和她走進了珠寶店,原來這一次她是給沈媽媽買首飾。我們同時看中了一款翡翠鑲鑽的戒指,配套的還有一條白金項鏈翠綠的寶石外和戒指一樣一圈翠鑽,既大方又典雅。

整套標價五萬塊。

“崔維說一定要讓我選一套給我老媽,說我結婚一輩子一次,我媽媽參加女兒婚禮一輩子也是一次。買了吧!”沈欣欣從前就是個月光族,一咬牙,把卡掏了出來。”

拿好東西,走出珠寶店,到了沈欣欣車子的旁邊聽見有人叫我們。回頭一看,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我們的右側。

我和沈欣欣對望了幾秒中,才敢去認,這不是林美人嗎?她身上穿着一條半舊的長袖連衣裙,依舊是長發飄飄,可是臉色蒼白,抹了很多粉也掩飾不住憔悴。再看看沈欣欣,比以前苗條了不少,皮膚白裏透紅,脂粉不施也健康靚麗。

“有事嗎?”沈欣欣已經打開了車門,又回過頭去問。

林婉婉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說:“沈欣欣,我想問問你知道汪洋的電話嗎?”怎麼又是汪洋?之前她不是因為汪洋找過沈欣欣,還奚落過沈欣欣嗎?

“我和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拜託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要結婚了,我先生不希望我和你們再有任何一丁點關係!”我們上了車,沈欣欣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回頭透過車窗,我看到林婉婉纖細的身體,蹲了下去,不住的顫抖,好像是哭了

沈欣欣婚禮的那天,崔維的父母還有好友都到齊了,場面很盛大,儀式結束后,沈欣欣拖着禮服長長的后擺挨桌的敬酒。

她的娘家人不多,我和楚夢寒就坐在她的娘家席上,崔維領着她來到我們跟前,“楚總,久聞大名,幸會幸會!”楚夢寒知道他是周正的表弟,舉起酒杯和他碰杯。我四處尋找周正的身影,可是酒宴過了一半,也沒有看到他。可是這一看,卻讓我意外的看到了一個最不該看到的人,“夢寒,我去一下洗手間,你等我一下!”

我慢慢的向剛才放着音響設備的角落裏走去,低聲的喊着:“汪洋!”

汪洋抬起頭,用手抹着臉,我這才發現他的臉上都是淚水。

“我來看看她穿婚紗的樣子,很漂亮你知道那時我們連婚禮的酒店都定好了就是沒能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說完他又止不住的落下淚來,轉過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楚媽和老媽見面的時候,已經是我和楚夢寒離家之後的一個月後。老媽和老爸坐在沙發上,弟弟的女朋友小紅來開門。

我之前打過電話給家裏,小紅嘴甜笑着叫人:“大媽來了!大哥,姐,快進來!”有了老媽的叮囑,她不敢對楚夢寒改口。老爸站起來,又被老媽拽着衣角,坐了回去。

楚媽臉上有些尷尬,回頭看了看兒子,楚夢寒沒說話。楚媽向前走了幾步,笑着說:“大哥,大姐!我想看看孩子!”我撇了撇嘴,楚某人真是得了楚媽的真傳,好聽的話,一句少不少?太難了。

“親家母,孩子在屋子裏呢!”老爸終於綳不住勁兒,站了起來。老媽狠狠的擰了他的腰一把,老爸嗤嗤的樂着,只當沒感覺。

一個月沒見孩子了,弟弟正拿着一個小嘩啦逗着曉夢玩,曉夢長得簡直和楚夢寒一個模樣,只是臉型像我,不過孩子很愛笑,不像她爸總板着一張臉。看見我,嗖嗖的爬了過來,咿咿呀呀的說話,被舅舅攔在了床沿。

“寶貝,來來,讓奶奶抱抱!”楚媽臉上從沒有過的喜笑顏開。小弟站起來打招呼的功夫,曉夢往前一爬,眼看就要掉了下來。

楚媽離她最近驚呼一聲:“寶兒呀!”說著人已經一個撲救動作,趕了過去,把曉夢抱住。曉夢不認識她,不讓抱,哇哇的哭了。

楚夢寒嚇得不輕,走過去扶起楚媽:“媽沒事吧?”

“沒事!”楚媽把孩子抱在懷裏,輕輕的拍着。楚某人確定楚媽沒事,忽然嘴角一揚,抬起頭,哈哈的笑了出來。

我其實早就忍不住了,我認識楚媽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她這幅模樣,好嗎,這撲救動作太專業了。我看她兒子笑了,也不在忍着笑出聲來。

老爸,小弟,小紅都跟着笑,我們把目光都投向了老媽。老媽終於也被看得不耐煩,強擠出一個笑容來。

吃飯的時候,老媽和楚媽一起下廚,把我們都趕了出來。我悄悄對楚夢寒說:“這簡直就是百年不遇的奇迹,我說今年怪事怎麼這麼多呢,原來是兩個超級媽媽要握手言和了。就好比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沒有打起來,全地球人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楚夢寒颳了一下我的鼻子,寵溺的說:“瞎說什麼呢!”他懷裏抱着曉夢,我想要孩子,他就是不給。現在我算知道了,他以前為什麼總冷着臉,那是因為全都給他閨女留着呢。

曉夢也喜歡找他,可玩着玩着,曉夢就不老實了,那舌頭舔着他襟前的扣子。

楚夢寒看到了,把她拉開跟自己保持着一段距離,居高臨下一本正經的說:“臟不臟,嗯?”那神情又恢復了以往的領導訓下屬的模樣,逗得我呵呵的笑着,曉夢看見爸爸拉下臉來,哭着撲向我。

我剛要抱,哪知楚某人,又抱了回去,哄着說:“扣子不衛生,下次不許吃了!”曉夢聽懂了,撇撇嘴,還是要找我。楚某人沒辦法居然認錯說:“好了是爸爸不好,不該說曉夢!”

我的天哪,這真的是楚某人說得話?“傻笑什麼?”楚夢寒湊過來,膝蓋上爬着曉夢,另一隻手摟住了我。“我笑將來孩子要被你寵的無法無天了,到時有你受得,哼!”

他卻不以為然:“女兒就是用來寵的,將來有了兒子,看我絕不慣着他。”楚某人說得好像是真事一樣。

“還要生?”我想起了楚媽抱着曉夢,欣喜幸福卻仍被我捕捉到的一抹失望的神色,心裏就不舒服。

“你是不是也和你媽一樣,更盼着我生個兒子?”楚夢寒拉起我,皺起眉頭:“怎麼這麼問?”“你別不承認,你媽就是更希望曉夢是個男孩,我了解你,現在也很了解她,她的表情騙不了我!”

“男孩女孩都一樣,反正我們要生很多孩子,總會有兒又有女的!”

“我不符合政策!”賭氣說。

“罰款好了!”楚夢寒越說越象真的。

“吃飯了!”小紅在外面喊着。我推開楚夢寒,從他懷裏抱過曉夢氣哼哼的走了出去,聽見他在我身後嗤嗤的笑。

與楚夢寒相識這些年,第一次嘗到婆婆的手藝,以前我去他家,都是我下廚做飯。激動呀!

楚媽端起酒杯站起身,對老爸老媽說:“親家,謝謝你們替我養了這麼好的媳婦,這一次要不是夢寒出事,我還不能看出這孩子的真性情。

桐桐,以前受委屈了!”三個人一飲而盡。

楚夢寒又端起了酒杯:“爸,媽,這次我和我媽向您二老提親,把桐桐嫁給我吧!”小紅在一旁起鬨,“大媽說得太隱晦,夢寒哥自己直奔主題了!”

老媽沒有喝酒,把筷子一放,嘆了口氣說:“養兒養女,為的就是爭口氣。桐桐在家是老大,姐弟幾個最有出息,我心眼裏覺得她能過得比別人好,哪知道最後找了個人家,婆婆不喜歡,住在租的一間小屋裏。我當時咽不下這口氣。

再有就是他一走就是三年,我這傻丫頭痴痴的等着,他連個信都沒有。不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夢寒你記着今天你當著你目親的面求我把桐桐嫁給你,以後要是在讓她受委屈時,你想想自己今天說過的話。”

楚夢寒一直點頭稱是,一會摸出一張卡來遞給媽媽,“爸,媽,小弟要結婚了,這裏是15萬塊錢,是我和桐桐的一點心意。”

我皺了皺眉,楚夢寒看了我一眼,對老媽說:“桐桐那次無意說小弟想出去單住,首付還差一些。”老爸把卡推了過去,“你們還沒買房子呢,他買房讓他自己奮鬥去,都是同齡人,早晚得斷奶!”

“夢寒哥,你和姐的心意我和小紅心領了,以後只要我姐過得好,就成了,這錢我不要!”

楚媽在一旁也誠懇的說:“親家,我就這一個兒子,娘家也沒了人,以後就今天這一桌子的親人了,什麼你的我的,都是一家人。

當初桐桐把夢寒給的房子賣了幾百萬都沒要,要不是那個錢,夢寒今天的公司也不會發展的這麼快,你就收下吧,以後他們兩孝敬咱們什麼都是應該的。”

老媽一聽狠狠的瞪了我一樣,我嘿嘿乾笑兩聲低下了頭。老媽最終把卡收了起來。“下個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要不然就把孩子們的事情辦了吧!”楚媽在一旁提議着。

楚夢寒拉起我的手,我又抽了回來:“下個月不行,要等到明年秋天。”

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連懷裏的曉夢也用小拳頭向我揮舞着。

時間過得真快,來年的秋天轉眼就到了。曉夢已經會走路了,楚夢寒買了一套140平米左右的房子,我辭去了工作,到他的公司里做人事部主管。楚媽留在A市幫我們帶孩子。雖然關係緩和了,可是住在一起還是有很多新的矛盾,楚媽有潔癖,總覺得家裏不衛生,像我這麼勤快的人簡直都要被她搞神經了。再有就是對孩子過於溺愛,只要是孩子喜歡的要做的都順着。她有血壓高,我和楚夢寒又不敢惹她生氣,可是孩子被慣得越來越沒樣子,實在忍不住反駁兩句,她有一次竟然說:“那你們就多生幾個,我就沒這麼大精力了。”

此話一出,一直和我同仇敵愾的楚某人馬上倒戈,站在了他老娘的一面。

日子忙碌又緊張,甜蜜又溫馨。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一直沒有蔣若帆的消息。我和楚夢寒的婚禮日期越來越近了,我們的婚禮定在了9月9號這一天。蔣若帆的手機打不通,我給他發了郵件,告訴他如果他不來一定會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上一次結婚,根本沒有婚禮,只是領了結婚證,幾個要好的同學去吃了一次飯。而這一次,因為工作太忙,我也沒有太在意,可是當我看到婚禮現場的時候,我忍不住落淚了。

披着白色的婚紗同心愛的人步入婚姻的禮堂是每一個女人心中的夢,雖然我現在已經有了曉夢,有了一切,可是這個夢依然讓我陶醉了。公司的副經理告訴我,婚禮這些幾乎都是楚夢寒和公司里的人親力親為的。難怪他那時會一直加班,原來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他請了很多我的朋友,有大學時候要好的同學,因為畢業了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幾年也難得見上一面,現在都來了,還有我之前打工的早教中心照顧過我的孫姐,最呱噪的就是大學時代一直暗戀楚夢寒的陸芸。化妝師在給我貼着假睫毛,陸芸則不停的向大家說著當年楚某人在大學裏為了我,橫眉冷對眾美女的糗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當我完全打扮好了,剛才笑聲不斷的化妝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完了,我又想再結一次婚了怎麼辦?蕭桐桐,連我都要被你迷死了!”陸芸帶頭哇哇誇張的嚷了起來。婚紗設計得並不暴露,典雅大方,只是胸口有些低,深深的乳溝露出來。後背的設計也很別緻,唯獨腰部的位置是用鏤空的玫瑰連起來,腰背的線條若隱若現,長長的下擺好像層層的雲朵,遠遠望去穿着婚紗的人好像是踏着雲月而來。

我提着裙擺緩緩的向楚夢寒走去,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尊貴優雅,童話里的白馬王子一定沒有他更讓人炫目。

婚禮進行曲緩緩的播放着,我在所有人目光的見證下,走到了他的身邊。音樂停止,所有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司儀的聲音響起:“楚夢寒先生,你願意和蕭桐桐小姐結為夫妻,永遠的敬她愛她保護她,與她攜手共伴一生嗎?

“我願意!”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這是誓言。

“蕭桐桐小姐,你是否願意與楚夢寒先生結為夫妻,永遠的敬他愛他無論健康與疾病,也無論他富有與貧窮,都與他攜手共伴一生嗎?”

“我願意!”互相凝視,我看到他的眼中隱隱的閃着晶瑩,我鼻子一酸,淚水無聲的滑落。

“楚先生,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如果讓你對你的妻子,美麗的新娘說一句話,你現在想說什麼?”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曾經的一幕幕往事飛一般的在眼前劃過,當他的聲音再次傳來的時候,明明只有那麼短的時刻,卻好像經歷了愛情的萬水千山。

“桐桐,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雨,我依然覺得慶幸,謝謝你一路陪着我,你是我今生最初也是最終唯一的愛人,今後讓我照顧你保護你,一生一世我愛你”

我看見媽媽爸爸,楚媽還有欣欣,孫姐他們,這些一路見證我們感情歷程的人,他們和我一樣都在偷偷的抹眼淚。

司儀又問:“蕭小姐,面對着這麼年輕有為,瀟洒英俊的丈夫,此時此刻如果讓你對他說一句話,你想說什麼呢?”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把又要湧出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夢寒,其實我從最開始決定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從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能嫁給你是我一直都想要的”我的淚水不聽我的召喚,終於泣不成聲,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把我帶進了他的懷裏,抬起我的臉,深深的吻住我。

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新娘新郎交換戒指!”

禮儀小姐拿着托盤,裏面有兩枚戒指,其中一個心形的鑽戒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從我第一次看到它,到今天竟然已經有這麼久了。

她還是那麼美麗奪目,靜靜的躺在那,尊貴又典雅。楚夢寒輕輕的拿起它,動作那麼小心,可我的心依舊隨之顫抖。我想這就是真的幸福吧。等了這麼久,他終於把它親自帶在了我的手上。美麗的卡迪娜鑽石,女人奢望的夢想,今天在我最愛的男人手中實現了,擁有了。

可是當我拿起托盤中的另一枚戒指時,手卻頓在了半空,我在台下細細的搜索着,卻沒有看到那張期盼的面孔。一年多了,難道幸福真的不能夠太過完美嗎?

“桐桐!”我隨着聲音尋去。

人們自動分開,蔣若帆穿着黑色的禮服緩緩的向我們走來

“媽媽!”我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曉夢穿着小小的禮裙,蹣跚的向我跑來。我抱起她,無數的閃光燈向我們投來,幸福的時刻,終於在相機中成為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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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夫同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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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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