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我緩緩的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一下一下,好像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可是當時出現了短暫的昏厥,現在醒來,我身上已經穿着病人的衣服,身邊沒有護士和醫生。
正在忐忑的時候,我聽到了腳步聲,我看到周正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
周正走到床前,拿起桌子上的保溫瓶,倒了一杯水給我。他的手微微有些抖。把杯子遞給我的時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周正!”我用力的收回,他不肯,水從杯子裏流出來,灑在了被子上。“蕭桐桐,你懷孕了!”周正抓着我的手一下子用力,很痛,可是我顧不了那麼多,猛地抬起頭,完全的沉浸在他這句話帶給我的喜悅和震驚中。
之前的猜想沒有錯,我真的懷孕了?
不知不覺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苦澀與甘甜一齊湧上心頭,我咬着嘴唇竟然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
“蕭桐桐,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犯傻的。”周正一字一句的說給我聽,他的表情那麼認真,只讓我渾身怔怔的打了個寒顫,本能的向後退縮。
看着我一臉驚恐的表情,周正沒好氣的湊過來,聲音卻一下子軟了下去:“你什麼表情?我要是有什麼想法,剛才直接告訴醫生不給你保胎得了。可是”賭氣的嚇唬我,他的眼睛裏閃爍着不易察覺的失落,吸了口氣無奈地說:“我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每個人的人生幸福還是快樂,都是自己曾經的每一次選擇決定的,你已經過了衝動任性的年紀,那個時候你能等楚夢寒三年,現在不可以再犯傻。”
他說著說著就生氣起來,手一用力,我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向他挨了過去。卻聽他咬牙切齒的說:“你知道這個孩子意味着什麼嗎?”他漸漸冷靜的眸光像一面鏡子,那裏冰火消融,我看到了很多很多未來的畫面。
一個單身媽媽,帶着一個孩子生活也許會很艱難,也許愛着我的人會離我而去,也許從此以後大多數的男人擇偶時都會把我自動屏蔽掉。甚至我的父母也會因此而受到傷害可是,我愛這個孩子,從很久以前,擁有一個我和楚夢寒共同的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心愿。現在我們不能在一起,所以上天可憐我送給我一個孩子作為補償,作為禮物。我要把孩子留下來,誰也不能攔着我。替自己心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應該是很多女人都幻想過的夢吧?現在它不是夢,它真實的存在在我的身體裏。
“能替我保守秘密嗎?”我對視着他的眼睛,看出了他眼中的痛楚,輕輕的哀求他:“我會留下這個孩子的,就算是負擔,他(她)也會是我最甜蜜的負擔。”
我慢慢的拂開了周正的手,祈求他,“我不是犯傻,我想的很清楚,我要這個孩子。答應我,替我保守秘密好嗎?”
“你休息吧,還有時間考慮慢慢想我會陪着你的”他輕輕的扶着我躺下,替我蓋好了被子。
因為這個消息,多日以來所有的疲憊一齊向我襲來,我真的累了,我必須養好精神,現在已經不再是我一個人,我的生命又被注入了新的能量。閉上眼睛,很快我就真的睡著了
沈欣欣來看我,周正走了出去。我沒有想到沈欣欣會這麼快趕來。我之前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我懷孕的事情。
“桐桐,你懷孕了?”她走過來急切的問我。把書包扔在了桌子上,直接挨着我坐過來。
“嗯!”我低聲回答,沈欣欣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周正,嘆着氣說:“他打電話給我,肯定是想讓我來勸勸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要這個孩子!”看着我一臉的堅決,沈欣欣又一次回頭去看門外。這時那裏已經沒有了周正的身影。
“單親媽媽有多麼不容易,楚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使勁的搖搖頭反駁她:“楚媽心裏是恨,我的心裏是愛,怎麼會一樣?”
“難道你一輩子不嫁人,光和這個孩子一起過日子?”沈欣欣皺着眉頭,圓圓的小臉上,佈滿愁雲。
“以後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無論怎樣我也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我的性格沈欣欣最了解,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
“你以後也許再也找不到比周正更好的男人了!我看得出他是真正喜歡你的”沈欣欣和我講話從來都是一針見血:“他是一個自信驕傲的男人,他真心對你,但是僅僅是喜歡你一個而已,他想要娶你。可是但凡一個正常的男人,也不會容忍自己的‘妻子’替別的男人生孩子。
他現在也許有信心說服自己會有一天讓你愛上他。可是如果有了這個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看到了孩子,他就會想起孩子的父親,就會覺得你眼睛看着孩子的時候,想着的是另一個男人,他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怎麼會甘願過着那樣的生活。再說還有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會怎麼想
桐桐,你再仔細想想,當年你一個人活得已經很難了,如果多了個拖油瓶,日子以後怎麼過?”
“我都知道!”周正是了解我的,很多時候我們之間也會有很多默契,沈欣欣說的,我都能想到。
“欣欣,我會和周正談清楚的,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虧欠別人的人。”我微微的沖面前的死黨笑着。她眼眶一紅,掉下眼淚來。
“蕭桐桐,我們是不是都太傻了?”
。。
我和周正並肩走在醫院後身的小路上,春風拂面,空氣里有着青草淡淡的馨香,整個世界生機盎然就好像我這幾日的心情。
一個小生命在我的身體裏剛剛一個多月,大夫說很危險,如果我一直情緒不好,孩子就會更加難保住。在床上靜躺了3天,現在可以下床走動了。
周正這幾天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他的話比以前少了很多,沒有多說讓我打掉孩子的話,但是我知道他在等我的決定。
“哥,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我活了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讓我這麼欣賞又崇拜的男人。我沒有見過你和我說過擺地攤,挨家挨戶上門推銷時的樣子,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年輕有為,瀟洒不凡。
你的家庭是我羨慕的那種氣氛。你的經歷有時讓我覺得就是自己奮鬥的目標。甚至有的時候,我在工作中遇到了困難,想起你那些鼓勵的話,那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周正的眼睛裏火花迸射,他慢慢止住了腳步,有點激動的看着我。
“可是,那不是愛!”我輕輕的吐出這句話,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周正眼睛裏的光澤並沒有減淡,他嘴角揚着笑意,問:“你就能這麼肯定?即便是你現在沒有愛上我,那麼以後呢,你敢確定嗎,還是你從來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
“哥,你和楚夢寒在我心裏是沒有可比性的。”我皺着起眉頭,提到這個名字,我的心還在隱隱作痛。我隨着自己的感受,喃喃的說:“楚夢寒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僅是愛情婚姻這麼簡單。我也會崇拜他,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早就已經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看到他穿得衣服少,我自己就會覺得冷,他生病了,我就會感覺自己渾身也不舒服。他無論多麼落魄還是多麼富有,有時我都會像對待孩子一樣去忍不住照顧他,擔心他。他的缺點有很多,但是我的一樣也不少,我們之間已經清晰到沒有一點的距離了。
如果我最先遇到你,也許我的選擇就會不同,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就是也許
人的一生這麼長,以後的事情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許我也會結婚,也會像愛他一樣愛上另一個男人。可是現在,讓我捨棄這個孩子,就像讓我失去生命是一樣的。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哥,你是那麼優秀,你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
“我們認識這麼久,不知不覺你已經幫助了我這麼多,以後的事情,我真的再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你放心吧,我很堅強,有了這個孩子,我又成了之前那個打不死的小強。我會好好的!”周正眼睛裏的火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
過了好久他的嘴邊才又掛起了淡淡的笑紋,眼睛裏卻是無限的惆悵:“桐桐,你倔得真讓人心疼。沒有我的幫助,你確定你以後能過得很好,你和我說說,你想怎麼辦?”
想起這幾天老媽電話里不停的催促,我對他說:“我想先請一段時間假回家去住些日子”
弟弟有了女朋友,想在訂婚前讓我見一面,老媽幾次來催,我猜他也聽到了關於楚夢寒的事情,所以才會那麼著急讓我回去。現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聽老媽的嘮叨,我想家了!
周正開車送我回家去,這一次我沒有邀請他上樓。車子旁,我們倆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長。春風把他頸間的圍巾和風衣的下擺高高揚起在我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他拉住我,在我耳邊說:“早點回去上班”他的眼神里有很複雜的情愫。我輕輕的點點頭,快步離開,走到家門口的的對講門時,回身,他還站在那,我用力的向他揮手。
。
弟弟的女朋友看着是個厲害姑娘,老媽很滿意,私下裏和我說,老弟人太老實就需要個精明的媳婦。
那個女孩一點也不靦腆,在家裏儼然就以主人自居。圍着圍裙在廚房裏燒菜,指揮着弟弟在一旁打下手。
葷素搭配,小夫妻兩收拾了一桌子好菜。老媽樂得合不攏嘴。飯桌前,我把從A市買來的禮物送給‘准弟妹!’
她喜滋滋的打開,甜甜的對我說:“謝謝姐!”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白金的項鏈,下面有一顆水滴型的小鑽石。
“姐,這得多少錢呀?”弟弟在一旁瓮聲問我,心疼錢太多。沒錯這項鏈打了八折還花了我6000多塊。可我就這一個弟弟,訂婚禮自然不能太寒酸。尤其是老媽這麼三催四催的,根據以往的經驗,太說不過去的,老媽肯定要罵我。
小弟的女朋友叫姜紅,見我不說話,討好的說:“這個我在百貨大樓里見過樣子差不多的,怎麼也得小一萬塊。”看着她喜歡,我也覺得值了。如果楚夢寒沒有出事,一定會讓我買一個更好的。
“主要是小紅喜歡就好!我怕我的眼光和你們不一樣,挑的時候猶豫了好半天。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只送紅包,這些還是你們自己去買吧!”
姜紅臉上一紅,吞吞吐吐的說:“結婚我們還不着急”
“怎麼不着急呢,過幾天訂了婚,年底就把事辦了吧”我知道老媽的心意,等着抱孫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之前弟弟也處過朋友,他表面上老實,可骨子裏卻是極有主意的人。上次老媽給他介紹了一個姑娘,兩個人處了一個多月,雙方家裏催着定下來,可是小弟不知怎的就不樂意了,再也不理人家姑娘,老媽買了東西讓他拎着去看人家父母。誰知,他不但沒去,還把那些好吃的自己放單位享用了。
這一次,我善解人意的替老媽催促着他們:“早點定下來吧,大家都盼着呢!”沒想到姜紅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我和老媽都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兒。想不出這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訂婚禮都收了,怎麼還會是這種表現呢?
下午的時候弟弟送姜紅走後回到家,就被老媽拎過來審問,弟弟抬頭看了我一眼,搪塞的說:“媽,我們還年輕,這麼早結婚幹啥,先把婚定了,再攢幾年錢,有啥不好!”
幾年?
老媽一聽就急了,罵他:“你缺心眼呀,訂婚禮那麼貴的項鏈都收了,還等?房子是現成的,我就你這一個兒子,自然要在家裏和我們一起住。結婚的錢,家裏也早準備了,你還等啥呀?等着你賺錢娶媳婦,還不嘚打到啥年頭的光棍?”老媽一邊說,一邊用手狠狠的錘了一下小弟的後背。
“媽,我們攢點錢付首付,自己出去住。等你們年紀大了,要人照顧時再搬到一塊住!”老媽火更大了,小弟被逼無奈就要出去。
老爸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湊上來說兩句:“大軍,要是沒啥別的事,就早點結了吧,看着你們都一個個成家立業,我也就放心了,我這心臟說不定哪天犯病就去了到時爹也就沒啥遺憾了。”
小弟還是死活不答應,說著就要往外走。“你給我回來,要是不說清楚了,走了你今天就別想回來。”
小弟很少有這麼反常的時候,老爹的臉色有些發青,我急了:“爸,你沒事吧?”小弟嚇了一跳,抬起頭看着我們最後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睛裏都是不忍心。
我隱隱約約的感到了什麼,輕聲問:“怎麼這麼看我?”小弟從小就不會說謊,這時臉憋得通紅:“他們家神經病,非說有啥說法,家裏辦喜事不能亂了順序,說等大姐結婚後我們才能辦,否則不吉利。”
這一句話說完,小弟臉上都是愧疚,我也跟着低下了頭。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字沉寂到了極點,爸媽的目光也黯淡下去,轉過頭來看着我。
小弟站起來:“我和小紅都商量好了,爸媽,你們就別提我們操心了。”說著就溜了出去。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心裏很不是滋味。
屋子裏只剩下我們三個人,老媽忍了忍怒氣,和我開門見山的攤牌。
“你究竟是咋想的,今年你虛周28歲了,我聽說楚夢寒他們家出事了,這回你也該死心了。
上回來咱家的那個周正我們看着很滿意,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要是不願意,就乾脆回家來得了,這幾年,縣城也變了樣兒,你就回來吧,我們老了,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們到是越來越不放心了。找個男人,知根知底的,早些成家,我和你爸死了也能閉上眼了。”
“媽,公司要去別的城市建分公司,這一年我會特別忙,可能沒時間回家了。我和楚夢寒已經分手了,我自己的事,心裏有數,你們不用擔心。
其實小弟的事情很好解決,就直接告訴姜紅的家人,我不是沒結婚,我只是離婚了,這樣就沒問題了。”
突然覺得好累,我一個人慢慢的走回小屋。屋子老媽早就給我收拾好了,小弟給領導開車,一直住縣衛生局的宿舍里。要是等小弟結婚了,這間屋子應該是爸媽住,現在的大屋要給小弟留作新房。而我再回來,只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看着這間我自己的小屋,突然有一種無助的孤單把我包圍。夢寒,你能感覺的到嗎?我想你了
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我慢慢的躺下來,蓋上被子。我讓自己的心情開朗起來。大夫說,上次我已經有了先兆流產的癥狀,想要保住孩子,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老媽還在門外嘮叨,我只當聽不見,雖然睡不着,但也閉上眼睛休息。
坐了一上午的車,身體有些疲倦,躺在床上,胃口隱隱的泛酸。
我強忍着,走到廁所里,哇的一聲吐出來,中午飯完全報銷了
這是我第二個孩子,可是我卻一點經驗也沒有。記得永正里有一個同事懷孕了,索性連家也不回,直接住到了娘家,讓媽媽伺候飲食起居,還沒生,就胖了一個人,我們那時候嘲笑她,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她是多麼的幸福呀
剛才就聽到好像是我的電話在響,現在竟然一直沒有斷。我漱了口,推門出去,卻見老媽一臉怒氣的正拿着一盒葯在看,另一隻手抓着我的手機。
我一下子手腳冰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媽,你拿我電話幹什麼?”老媽不認識幾個字,就算看了也未必知道那是什麼。
我從她手裏拿過手機,雲淡風輕的去拿那盒葯,“我開的治胃口的葯!”老媽知道我有胃炎,還總囑咐我去看大夫。可是我的手,卻沒能從老媽手中,把葯拿回來。卻被她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嚇得一個激靈,老爸也從屋子裏沖了出來,看着我捂住臉也急了:“老婆子你打孩子幹什麼?”
“我打她怎麼了,要是能打醒她,我就抽死她!”老媽看着我,落下淚來。我知道大事不好。
“這是什麼?”老媽把藥盒遞給我,指着上面的字問我。
她明明不應該認識的,這幾個字是:保胎口服液!我皺着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是保胎的葯對不不對?我供你念書識字,把你教的回來騙自己的媽媽?”老媽悲痛的看着我,冷笑:“我想看看誰給你打電話,一遍一遍的。沒想到發現了這個,當年,你妹妹在家安胎的時候,我天天盯着她吃這個。
你想騙我,想偷偷替楚夢寒生孩子?”說著,老媽的拳頭又鋪天蓋地的砸了下來。
“老婆子,不許打孩子!”老爸衝過來拉住了老媽。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缺心眼的傻丫頭,他就算出來了也有了前科,一個坐過牢的人,還能有什麼前途?要是真判個十年八年的,再出來的時候你都四十多歲了,這輩子就完了,你知道不知道?”老媽一邊說每一邊在我後背又狠狠的拍了兩下。
“媽,我都快30了,我在做什麼,我自己知道,你放心吧,我會活得很好的!”最不願意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老媽一聲嗓音突然提高:“明天就跟我去醫院,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毀你自己,你快30了,再拖個孩子,到時誰還要你?”幾乎是用吼的,老媽發泄着自己的憤怒和恐慌。
“媽,你不能逼我,這個孩子我不會做掉的。”我咬着嘴唇,跪在了媽媽的腳下。
“媽,我不會帶孩子回來的,不會給弟弟和你們丟人的,我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媽,你別逼我”
老媽一臉灰白,氣得渾身都在發顫,含着眼淚,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是死倔要生,我就當從今以後沒你這個女兒!”
4個月後。
從老家逃開后,我一個人回到了A市,在沈欣欣的幫助下,把房子退了,處理了屋子裏的東西,我一個人來到了南方一個乾淨怡人的小城市,這裏離沈欣欣的老家不算太遠。經濟也算髮達,並且更適合居住。
到了之後,我才給周正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在家裏暫時先不準備回去了,讓他幫我辦理離職手續。
他沒有答應,讓我好好休息,他會去看我的。我電話里答應了,可之後我就換了新的號碼。
我想一個人靜靜的等待孩子的到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情,我都不願意再去多想。
楚夢寒絕大部分的錢都給了楚媽,和楚夢寒在一起之後,我的工資就動得不是很多,現在手裏還有一點錢。
我在當地找了一份早教中心的工作,收入不高,也沒有和老闆隱瞞自己懷孕的事實。老闆姓孫也是個單身的母親,一番長談式的面試后,和我很投緣,就這樣,我在這個小城市裏不知不覺已經生活了4個月。
各大報紙媒體上也沒有任何關於楚青雲相關人等案件的報道。開始平日裏除了想辦法替中心尋找客戶之外,每天和孕婦們交流一些育兒的心得和經驗,生活過得很輕鬆。
因為我之前接受過非常專業的銷售培訓,也有過不算短時間的銷售經歷,我的業績非常好,到了後來基本上就可以不出公司,就能有很多轉介紹的客戶來找我。收入漸漸多了起來。孫姐索性讓我管理銷售這一塊工作,以前都是她自己直接代管的。生活充實,也並不勞累,除了偶爾的寂寞和思念之外,我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那一天,一個孕婦走過來和我打招呼,我一抬頭,覺得這個人好面熟。可是卻一時有點想不起來。
“蕭桐桐吧!”她笑着喊出我的名字,我點點頭,仔細的打量着她。
“我是郝菲,認不出來了?”聽到這個名字,我終於想起了曾經和這個女人有過一面之緣,可是她的變化也太大了吧?
以前的魔鬼身材,現在完全走了樣,肚子大是因該的,可是臉胖得有些變形,露在外面的胳膊也粗了好幾圈。五官還是很漂亮,可和之前我見過的那個美女根本沒法聯繫在一起。我在早教中心見的孕婦不少,她算變化比較大的。
“還有2個月,我就要生了!”她被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先生家裏三代單傳,之前我掉過一個孩子,這次格外小心,猛吃猛睡,什麼都不做,最近精神不是很好,我婆婆就讓我到這裏來解解悶。”她向我解釋着,我才發現她的不遠處站了2個中年女人,看打扮,我估計是陪着她來的傭人。
“每天一個小時,我前天才來的,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她看着似乎很久沒有遇到過熟人一樣,熱切的和我像個老朋友一樣,其實我們也根本不能算作是朋友,況且當初見面的場合是那麼尷尬。
郝菲-----蔣若帆的未婚妻,他們從小就有婚約,那時她是這樣和我介紹的。
“咦?你也懷孕了?”
我的肚子微微有些隆起,還不是很明顯,裙子下擺設計得很隱身。她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過你懷孕倒是越來越漂亮了!”她的眼睛裏都是羨慕。我比幾個月前胖了一點,頭髮稍微剪短了些,其他的沒有太大的變化。
“孩子的父親是上次我見到的那個男人嗎?”女人天生有八卦的細胞,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若帆知道嗎?”她睜大了眼睛,裏面都是好奇的神色。
“我和蔣師傅很久都沒有聯繫了!”她一聽很有同感的說:“我也是,我和他的婚約後來由我父母提議解除了,男人耗得起,女人可不行,都不知道有沒有結果,哪有女人會等他一輩子,所以我嫁給了現在的老公!”她甜甜的笑,看樣子,確實對自己老公很滿意。
“我們解除婚約的時候,他父親身體不好,已經退居二線了。他母親除了學校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照顧他父親。若帆事業做得風聲水起,他的外公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做了,只是聽說他身體不是很好”
已經開始上課了,她說得還是意猶未盡呢,不情願的被那2個人扶着去上課。我笑着搖搖頭,聽人說女人一旦懷孕,就會性情大變,我覺得郝菲就屬於這樣的女人。
不過,她說蔣師傅的身體不太好,這讓我隱隱的有些擔憂。想着要打電話給他,可是仔細一琢磨,又把這個想法打消了。
可是沒想到,一個月後,蔣若帆竟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肚子已經有些明顯了。
他看着我的樣子,目光一如從前那樣溫和,沒有激動,沒有驚訝。
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連他的目光都讓人覺得是暖暖的,他對着我微笑:“桐桐”
“桐桐,我們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一會!”
“好呀!”越臨近生產的日子,我的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了,蔣若帆在這個城市有生意,1個星期前最後一次飛來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我已經不去上班了,孫姐給我放了假,平日裏有空也會來看我,還有幾個要好的同事,見多了蔣若帆就問我,他是不是孩子的爸爸。
我認真的告訴她們不是,她們大感惋惜的同時,蔣若帆笑着對他們說:他是孩子的乾爸爸。又惹得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在一旁浮想聯翩。
天氣越來越熱,我的身子很重走不快,蔣若帆又走回來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的胳膊。夕陽下,我們的身上都被渡上了一層晚霞。
這個孩子很乖,醫生都說有過流產經歷的女人再次懷孕的時候就要格外小心。可是我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算厲害的妊娠反應。一直到現在我並沒有感到太多的不舒服。只是最後的這一個月體重增長的很快,人就像吹圓了的氣球,不光肚子大得看不到腳尖。整個人也胖了不少。
而我和蔣若帆的相處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他只是像一個好朋友一樣關心我,和我不會太近,更不會走遠,關於我的孩子他只是問過一次是不是楚夢寒的。
我當時笑着沒有回答他,以他對我的了解,他又怎麼會猜想不到呢?可是他竟然也沒有追問我。他說既然我不想說,他就不會問,我想留下這個孩子,他就做這個孩子的乾爹。
最後臨產的這一個月,產檢特別頻繁,蔣若帆只要有時間就不讓孫姐他們陪我去,他拿了我的孕檢手冊,任我再怎麼說,他也要放下手中的工作和我一起去。只是從來沒有在我的面前提過一次楚夢寒的名字,就好像是那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楚夢寒這個人存在一樣。
這個時候,我和他並肩坐在長椅上,他的面頰比以前清瘦了許多,臉色也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我一直記得郝菲的話,不止一次的問他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他只是搖頭。可是這些日子卻越發的覺得他的身體越發瘦得單薄,甚至有幾次我看到他用手捂住肚子,表情似乎很痛苦。
“若帆,你這麼忙,真的不用特意飛過來陪我。孫姐她們對我很照顧,而且我現在上班的地方就是孕媽媽早教中心,沒有人比我的那些同事更專業了,你看你,越來越瘦了!”
蔣若帆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低下頭,夕陽的餘輝在他的睫毛下投下剪影,他想了一下笑着對我說:“她們是很專業,但是一定不會比我用心!”
“若帆!”
“桐桐,別說了,你知道的,我們之間不需要客氣!陪着你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他說著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天際,那裏晚霞的餘輝漸漸的散去,那景色好像上古時的圖騰,又像是天神灑下希望的火種,可是我卻從蔣若帆的臉上看到了淡淡的憂傷和一絲一絲難以捕捉的惆悵。
這樣的他讓我不可抑止的想起了另外那張令我魂牽夢縈的面孔。其實我每天每夜都能夢到那張本來冷峻,卻經常對我溫柔的臉。
楚夢寒,我沒有一天不想他,沒有一天不盼望着他能夠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所有的媒介中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這很正常,他不是什麼大人物。就算無聲無息被判無罪,或者判刑十幾年,上連楚青雲的消息也找不到半點。
因為怕有輻射,坐着也難了,可是越臨近預產期,我的心就越來越無法平靜。想知道他的消息又怕知道他的消息,這種感覺不經意間就會折磨得我心神不寧。
“若帆,楚青雲的案子怎麼樣了?”我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這句話來,感覺整個心都隨着我自己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肚子裏的小傢伙,忽然動了一下。他(她)也在緊張嗎?
蔣若帆慢慢的回過頭來,溫柔的看着我:“你問,我就會告訴你楚青雲在獄中自殺未遂,雖然被及時發現,但是昏迷不醒,一直在監外就醫。這也是我聽我媽媽說得,其實她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聽這個案子有關的半點事情。”他轉過頭來靜靜的看着我,卻沒有往下再說半個字。我咬住嘴唇,聲音都在顫抖:
“那楚夢寒呢?”楚青雲畏罪自殺?那麼會不會對楚夢寒有更壞的影響呢?那個王怡藍說可以幫到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他已經被無罪釋放了,具體什麼原因我沒有打聽,但是我知道徹底離開了TPC,自己組建公司,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蔣若帆的聲音淡淡的,波瀾不驚,我的心因為這句話再也無法平靜。
那個王怡藍真的幫到他了嗎?他是真的在她的幫助下化險為夷的?肚子裏的孩子這個時候比我的反應還要大,他(她)在動,是感受到了媽媽濃濃的喜悅和巨大的悲傷了嗎?
小腹沉沉的下墜感越來越清晰,若隱若現的陣陣絞痛襲來,心跳也越來越快,我感到了額頭上的汗水睡着臉頰往下流。
“桐桐,你怎麼了?”蔣若帆急切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若帆,我好難受”我狠狠的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幾乎陷進了他的皮肉里,可是我太難受了,感覺兩腿之間有什麼東西貼着大腿緩緩的流了下來。
“桐桐,別怕,我們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蔣若帆一直握着我的手,那一點點的溫暖慢慢的從指尖傳遞到我的全身,我緊緊的閉着眼睛,我好想這一刻守在我身邊的是另外的一個男人
大夫給我做了詳細的檢查,我聽她們說:“已經破水了,只能順產,請家屬去外面簽字。”之後又聽見了蔣若帆說話的聲音,只是越來越模糊。
最後我被推進了產房,有護士對着外面說:“允許一個家屬陪產,你們安排誰進來?”我搖搖頭,淚水不可抑止的從我的眼睛裏流了出來,咬着牙說:“我一個人可以的!”我想媽媽,想他,可是他們都離我好遠好遠。我的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心中哽咽着:寶寶,爸爸會感覺到的不要怕”
手術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蔣若帆的聲音大聲的傳過來:“桐桐,我一直在外面”
她們把我架到了產床上,一波一波的陣痛向我襲來,時間越來越短。手術燈全部打開,我的心幾乎都緊張得沒法跳動了。
“別緊張,放鬆,用力吸氣!”那無邊的疼痛好像是生與死之間的較量一般,好幾次,痛得我眼前就要陷入一片黑暗中。
楚夢寒,你這個混蛋,下輩子你做女人,你來生孩子!
楚夢寒,你這個笨蛋,你千萬不要相信相信我和周正真的結婚了好嗎?我沒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你,你相信我好嗎?
楚夢寒,你這個白痴,為什麼不早一點拉着我去領結婚證
夢寒我好痛你現在在哪裏
“啊”那種無法承受的痛苦不知一直持續了多久,我聽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大吼。
“生了生了”我睜開眼睛,看到護士露在口罩外面的雙眼,她看着我說:“生了!”
嬰兒的啼哭聲把我驚醒很快護士把一個小小的嬰孩舉到的對面:“是個女孩,7斤6兩,身長52厘米。”
我鼻子一酸,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經歷了這麼多,我終於做媽媽了!孩子離我不算太近,我只能看到她的頭好大,渾身皺皺巴巴的,
我緊張的問:“大夫,她一切都好吧,手指腳趾,都齊全吧,一切都好吧!”護士噗嗤一聲樂了:“都正常,一切都正常!”
寶寶24小時除了吃奶,便便之外,就幾乎都是在睡着。孫姐仔細的端詳着她說:“這丫頭長得可真像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笑着說:“這麼小,哪裏能看得出來。”
“看得出來,你看着鼻子,這張小嘴!”孫姐看着孩子和我認真的對比一下,口氣更加肯定了。
病房的外面有人透過門上的玻璃向裏面扒頭。孫姐站起身把門打開,一個大肚子的准媽媽走了進來。
“我在外面看着你醒着就想進來看看!”她皮膚有點黑,但是人長得很俏皮,肚子很大,估計也是預產期就是在這幾天了。我對她笑了笑。
聽她說:“我聽人家說,這病房裏前天順產了一個快8斤大胖丫頭,我就一直想來着。
我預產期過了,可是還沒動靜,大夫建議我刨腹產,但是都說順產對孩子好,我和家裏人都沒了主意,你不知道,我住了5天了,自己生的媽媽特別少,都是刨的。你孩子這麼大自己生真厲害!”看着她一臉崇拜,我也挺自豪的。
“是女孩吧?”她沒有走的太近,離病床有段距離我點點頭,她笑着說:“人家說,生女孩愛爸爸,生男孩疼媽媽。我從小就和我爸感情最好!”
我低着頭,看着身邊小小的孩子,在心裏說:“以後媽媽會給你全部的愛。”心裏這樣想着,卻也忍不住眼圈微微發紅。
那個准媽媽走了,孫姐拉着我的手說:“桐桐,我知道你自尊心很強,可是大姐還是忍不住想提醒你,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爸爸不在你們的身邊,可是我知道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了。要是有合適的人,千萬別錯過了。否則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女人的青春很短暫,男人40還是風華正茂,可是女人一過了30歲,就越來越走下坡路了。我看着照顧你的那個小夥子對你真的很不錯,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時,是他接的,聽說你已經被送進產房了,我趕快過來,看見他在外面急得滿頭大汗。之後又替你找特護,請月嫂看得出他應該經濟條件不錯。我也算閱人無數,不提別的單說這份對你的心意,就着實讓人感動。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替孩子想想,沒有爸爸的孩子太可憐了!”
孫姐說到了痛處,忍不住自己抹眼淚。我的心隨着孫姐的話,像針扎一樣狠狠的一痛,寶寶也醒了,睜開眼睛,不滿的皺皺小鼻子,緊接着哇哇的哭了起來。
“寶寶不哭媽媽在呢媽媽一直都會在”我把孩子抱起來,把她的小臉貼在我的上面,她向我的懷裏拱了兩下,很快就又睡著了。
一晃曉夢已經5個月大了,關於孩子的事情我都是親力親為。有了蔣若帆的照顧,我的日子過得比之前想像的要舒心許多。
孩子一天一個樣子,不知道天下的媽媽都會和我一樣,我覺得我的曉夢是全世界最漂亮可愛的寶寶。讓我愧疚的是,我的母乳沒有催下來,所以寶寶從小隻能吃奶粉,但是還好的是,她還算健康,有鬧過什麼毛病。100天的時候,蔣若帆特意又飛來請了攝影師在家裏給曉夢拍照。沈欣欣打趣我說:“這天底下除了你蕭桐桐,我沈欣欣是最大的傻帽以外,還多了一個蔣若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才會安排我們在一起相知相識。”
沈欣欣還是單身一個人,連續相親無數次,還是沒能把自己嫁出去,現在她在一所小學裏當老師。工資不高,平時里工作,陪老爸老媽,放假時就來找我。她說他是名副其實的剩女一枚,可是我很欣慰的是,不知不覺中從她嘴裏提起汪洋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自從我們都離開了A市,就再也沒聽到過汪洋和林婉婉的消息。
反而無意間能聽到她說起崔維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崔維出國了,說是他的奶奶那時身體不是很好,他就請了假趕了過去,不曾想移去就是大半年。
剛去時,崔維還經常給沈欣欣打電話,到後來聯繫就越來越少了。我從她的口氣里,明顯聽出了有些失落的意味。
“孩子這麼大了,你是不是應該和家裏說一聲,畢竟是你的親爹親媽,你準備一輩子不回家去?”沈欣欣勸我,我想起最後一次回家的情形,心裏難受。誰不想在懷孕生孩子的時候有媽媽陪在身邊,我無力的垂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欣欣,其實心裏真的想他們了。
“你不是怕回去給你弟弟他們丟人嗎?這樣吧,我帶着幾張孩子的照片回去給你父母看看,要是他們還是不認孩子,就算了,要是他們改變了主意,我就把他們接到這來,你說行嗎?”
當老媽被沈欣欣接來的時候,蔣若帆剛好也在。我們抱着曉夢從街上回來,曉夢見了老媽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把手指放進嘴裏,盯着媽媽身上的花襯衫看着看着就咧開嘴笑了。
“媽!”一年多不見,老媽鬢邊的頭髮全白了,人好像老了10歲。我心疼的抱着孩子走過去,眼淚流了出來。
老媽眼眶也紅了,用手狠狠的錘着我的後背,生氣的罵我:“死丫頭,死丫頭,死丫頭”
曉夢嚇得哭了出來,老媽連忙小心翼翼的從我懷裏把孩子抱了過去,輕輕的拍着,孩子一會就不哭了。看着祖孫倆的親昵我又高興又難過。
老媽抱着孩子,走到我的身邊對蔣若帆說:“小蔣,我聽欣欣說了,桐桐給你添麻煩了。”
“伯母,我和桐桐是好朋友,您不用太客氣。”這樣的情形好像很久前蔣若帆第一次和老媽見面的情形。從回憶中醒過來,我才發現,不知不覺我欠他的竟然已經這麼多。
我謝絕了蔣師傅的好意,堅持住在之前自己租來一居室的小房子裏,老媽把我叫進屋子,說起了孩子,忍不住淚流滿面:“我就不應該來,眼不見為凈,看見你這家不像家,人不像人的,過得叫個什麼日子?”
“媽,我覺得我活得挺好的,您就別擔心了,現在曉夢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動力,以後我會比以前過得更好的!”
老媽見了孩子,早就忘了之前跟我說得狠話,一個勁兒的罵我,換了電話連家裏也不告訴一聲,撥沈欣欣的電話也是空號,急得老爸的心臟病犯了好幾回。
“媽,我錯了!”
老媽嘆了口氣,把臉上的淚水抹乾:“你以後準備怎麼著?既然有了孩子,要是楚夢寒真的放了出來,你就還和他在一起吧,畢竟現在不是你一個人,再好的男人也不是孩子的親爹。
可是如果他真的進去好多年,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不能等他。規規矩矩給我找個人嫁了,省得讓我死不瞑目!”老媽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我不忍心再讓她難過,只得點點頭答應着。
“那個蔣若帆是個好人,可是和你不適合,欣欣把他的家庭情況和我說得很清楚,那樣的家庭咱不能高攀。再好也不能動心。”老媽說得嚴肅認真。
“媽,你放心吧!”
“我怎麼能放心,他沒和你說什麼?”我搖搖頭。老媽明顯不信,皺着眉心中有了決定:“我一會去找他,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人,只求付出不計回報?他現在不說,肯定有更大的想法。”
“媽!”我知道老媽的脾氣,想要攔着她,可是曉夢這個時候醒了,不高興的悶悶的哭着。
等我把曉夢又重新哄着了,下床去聽到廚房裏老媽和蔣若帆說話的聲音:“小蔣,別嫌大媽說話直。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家裏有錢,自己有本事。能對桐桐這麼上心,本來我是應該好好的感激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家庭,給不了你什麼,只能說幾句心理話。”
“伯母,我和桐桐認識很多年了,我說了您不用這麼客氣,再說我也沒幫她做什麼?就算這些日子我沒有出現,她也會活得好好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別人幫助才能生活的女孩子!”
“小蔣,大媽再沒文化,也比你大了幾十歲,你的心思要是再看不出來,我也就白活了。你對桐桐做的我發自內心的感謝你,但是我不能讓你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桐桐那死丫頭我了解,她不怕苦,不怕累,幹事有那麼股執着勁兒。這點隨我,可是她最怕的就是欠別人的人情。桐桐嫁給你是不可能的。我也是一個媽媽,我能理解你家裏人的想法。要是我也不會同意你娶一個帶着孩子的離婚女人。
既然她不能嫁給你,所以你們有錢人的那些別的心思也就不要放在桐桐身上了,我們家庭雖然是普通,但也是正經人家”老媽最後半句話說得隱晦,可是都是成年人,我和蔣若帆都明白了老媽的意思。
她是覺得蔣若帆這麼對我是想和我保持婚姻外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暈老媽這也能想的出來!
一回身,卻看見沈欣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臉上一臉贊同,她也覺得老媽說得有道理?
“伯母,您誤會我了,有錢也是家裏留下來的,我要是和桐桐同一起點,未必會比她做得好,桐桐是個好姑娘,是我自己沒有這個福氣”蔣若帆的口氣還是一如往日的溫婉,可是卻讓人有一種凄涼的寒意,這次重逢,他真的有些怪。
孩子5個多月的時候,老媽提出把孩子帶回老家去,讓我辭掉早教中心的職務,去找一份像樣的工作。
其實我知道最主要的是,她覺得早教中心裏整天我對着的都是一堆女人,根本沒有再婚的機會。
弟弟所在的衛生局可以內部購房,房子還在蓋,大概明年底就蓋好了,弟弟抽中了一套獨單,老媽讓我多賺錢到時給弟弟添點首付。說讓我老爸一個人在家她不放心,平時里多往家裏跑幾趟,等孩子上了幼兒園再接回我的身邊來。
我答應了媽媽,卻也不準備在這個還算髮達的城市裏找工作,我準備回A市去一趟,也許繼續留在那,也許會再做打算。
其實最主要的是,我想去見一下楚夢寒,我隱匿了這麼長的時間,當初答應王怡藍的要求也算兌現了承諾,雖然沒能把和周正的戲一直演下去,可是誰規定,戀愛結婚就不能分手呢?
畢竟我現在不是一個人,老媽說得對,曉夢需要一個爸爸上投了簡歷,不能免俗的在應聘表格里的某一個位置上敲上未婚2個字。研究生的學歷,還算不錯的工作履歷,很快我就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試郵件。拿着蔣若帆給我找到的楚夢寒的公司地址,我一個人又回到了離別一年半之久的A市。
我的的長發因為生孩子被我剪短了很多,長度已經無法梳成了馬尾。身材比以前豐滿了不少,穿上職業裝,怎麼看也不像之前的清麗少女。少婦這個字眼活脫脫的映入了我的腦海之中。
面試很順利,我的職位是管理諮詢師,公司是香港合資的企業,比我之前所在的昊天規模要大很多,管理也相當的正規。
他之前的電話打不通了,我從114打聽到了楚夢寒公司的電話,前台說,他出差了,要半個月之後才會回來。
這期間,我又去了永正。同樣也沒有見到周正,公司里的人說他一直在分公司那裏辦公,最近很少回A市。
我的辭職手續辦得很順利,李峰對我說,老總在走之前就特意交代過,如果我回來辭職,不要為難我。
一個星期轉眼過去了,他們公司里的人告訴我他已經回來了,把我的電話轉了過去。我的心在不安的忐忑着,很久之後電話的聽筒那端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請問哪位?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可是這個聲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女人是王怡藍。我的喉嚨里立刻好像被用什麼東西堵住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喂喂喂”那邊還在問我。我輕輕的放下話筒,整個人頃刻間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街上,走來走去竟然來到了那家卡楚夢寒買鑽戒的那家珠寶店。
所有的一切好像昨日重現般,屋子裏面只坐着一個男人背對着大街。看他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我怔怔的看了很久,那個男人終於選好了首飾,拎着一個小小的禮盒走了出來。我看清楚了那個人竟然是崔維。
我沒有躲開,走上前去主動打招呼,他看到了我眼睛裏竟然閃出了不一樣的火花。
我看着他手上的盒子,笑着問:“買給女朋友的?”
他沒有不好意思大方的點頭承認,對我說:“之前我找我表哥要你的電話,他說他也不知道,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你!”
周正的風格我很了解,他一定不會把我的事情甚至楚夢寒的事情對任何人提起的:“找我有事嗎?”
“我想給沈欣欣打電話,可是幾個月沒有聯繫,她的電話居然變了!”崔維眼睛裏透着濃濃的期待。我猜想這個禮物一定是買給沈欣欣的。
“為什麼幾個月不和她聯繫呢?有的時候換電話不是為了躲避打電話的人,而是受不了自己永久失望的那種痛苦,你要是真的喜歡一個女孩子,無論什麼原因都要記得永遠不要讓她等你太久”我由衷的表情,讓崔維的目光隨着黯淡下來。
我和他隨意在街上走了走,他說:“我是我家唯一的男孩,奶奶生病了,讓我飛過去,可是去了才知道,奶奶想在有生之年看着我結婚。
那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欣欣,可是她一直在拒絕我。她問我為什麼會喜歡她,為什麼會想到她,我當時真的說不出來。可是我就是那樣想的。
後來我的前女友知道了我奶奶的情況,就跑來想要和我複合。你知道的,當初我和她連婚房都定好了。我家裏的人早就把她當成了一家人。當初分手的時候,因為怕丟臉,我沒有說得太詳細。
我也有過念頭想,這一輩子誰能保證對方不犯錯誤呢?畢竟我和她相戀了那麼多年。可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真的已經不愛她了,我不能欺騙自己,欺騙奶奶。我把我們分手的實際情況和家裏說清楚了,從此我的前女友徹底退出了我的生活。可是我再打欣欣的電話時,竟然再也打不通了,這是我這些年以來做事得到的最嚴厲的懲罰。
我想告訴她,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需要時間嗎?
有的人在一起一輩子也擦不出火花,有的人只是相識的一瞬間就再也無發忘記。
我想把這些告訴她,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她很可愛,和她在一起,我很快樂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我聽完之後,把沈欣欣的電話留給他:“這一次一定不要再弄丟了!”
和崔維分開后,我一個人來到了我曾經居住過很多年的那個破舊的小區里。迎面的風,吹在臉上,好像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撫摸着你。
那些年少的時光,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已經不再年輕的我,好像又回到了我初來這個城市時候。最初,這裏的霓虹是那麼美,這裏一切是那麼的讓人雀躍,望着那間小屋的窗子,那裏亮着燈光,只是演繹的故事再也與我無關。
“夢寒,很晚了,回去吧!”一個聲音傳來,讓我立刻緊張到屏住呼吸。隔着憧憧的樹影,我看到了那個魂牽夢縈挺拔的身影。
“怡藍,我說了你不用跟着我,你要是總這樣就還是不要在我的公司里上班了!”楚夢寒聲音冷冷的。
事隔這麼久再聽到他的聲音,淚水不可抑止的從我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我不走,她已經不再這裏了,你們之間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麼你就不能重新開始呢?通過之前的事情,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睿智的人,可是為什麼在感情上卻這麼弱智呢?像你這樣的傻子我真的沒見過。”王怡藍的聲音很好聽,沒有撒嬌的甜膩,像個小女生再問大人問題一樣。
長久的沉默后,我聽他說:“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太多了,多我一個傻子也沒什麼”說著他們已經轉過頭,向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看着他們並肩的身影,我想離開這,可是腳下竟然像生了根一樣。
為了他剛才的話,為了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還是因為,我是真的想他了。月光下,我看清了他的面龐,還是那樣的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一瞬間眼前一陣模糊,是淚水在那裏凝聚。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王怡藍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她緊張得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我。
可是已經晚了,楚夢寒看到了我,在我們目光相觸電光火石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驚喜,看到了怒火,看到了悲傷等等許許多多情感交織在一起的複雜表情。他向我沖了過來,幾秒鐘之後就已經來到了我的身旁。這一次我看清楚了,他很好,真的很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好。
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一個人高興到極點的時候,眼淚竟然比悲傷時還要多。
“蕭桐桐”漸漸的他所有的表情都一點點的褪去,只剩下憤怒。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的念出我的名字。下一秒,用力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向小區的外面帶去。
“夢寒!”王怡藍在身後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楚夢寒頭也不回的沒有停住腳步,只對他說:“你自己回你住的地方,別跟着!”他的口氣不容一絲的辯駁,幾乎着拖着我把我塞進了他的車子裏。
他沒有走去另外的位置,只是把長臂擎在我的頭頂,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這一秒,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晶瑩,那是他的眼淚
我別過臉去,不忍看他在我面前落淚的樣子。我們相識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悲傷的表情他這樣的痛楚我有些承受不了他痛我更痛
目光再次相對的時候,他的眼睛微紅,他有話要說可是嘴唇一直在微微的哆嗦
“蕭桐桐!”他聲音沙啞哽咽着說出這三個字!
這一次輪到我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他剛才那麼憤怒得樣子,他真的相信了我在最困難的時候拋開了他,相信了我寫的那封信,相信了我和周正照片中的關係?
我咬住嘴唇,垂下眼睛,一股委屈的冷靜漸漸替代了心痛,我知道自己本來已經在別人那裏改得差不多的倔脾氣在他面前又不能控制的上來了,之前的千言萬語真到了這一刻,我竟然一個字也不想說了。
他端的嘴唇覆上我的,狠狠的吻我雙唇相觸的那一刻,他和我的身體都同時顫抖了一下。
嘶!嘴唇上一痛,我忍不住抗議:“痛”
“你也知道痛!”我感覺到他落在我唇角的一滴咸濕。
“你放開我!”
“不放!”
唇齒糾纏,唇痛,心痛,淪陷
“為什麼這麼傻?”目光相接,他的口氣一下子軟了下去,像個孩子似的吸着鼻子。我只覺得觸電似的感覺總我的頭皮掠過直抵心尖。
“我是很傻,一直都很傻!”我的頭抵在他的胸膛上,他身上微涼的氣息刺激着我渾身所有的感官,這具熟悉的胸膛讓我的眼淚流得更凶。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哽咽着說:“你知道嗎,我以為這次真的把你弄丟了!”聲音顫顫巍巍,像是控訴又像是劫後餘生般的小心翼翼。
“你有找過我嗎?”我的聲音委屈得都在打顫。
“我怎麼可能不找你?周正告訴我你們‘分手后’,他就沒有和你再聯繫過”他說到分手后那三個字好像一下子被抽幹了力氣。
心底苦笑着,我能想像到像周正那樣一直自信驕傲順風順水這麼多年的人,他一定不屑親自和楚夢寒解釋我們當時那樣的做法。
“是,我們分手了!”眼淚漸漸幹了,扯得臉上的皮膚生疼。
我看到楚夢寒的眼睛裏怒火漸漸淡去,此時換上更多的是心疼與憐惜,他用指腹摸着我的臉頰,輕聲說:“為什麼不回家去?”
我猛的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去你家找你,你妹妹說你和家裏吵了架,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都不知道你的消息,為此你爸爸都住進了醫院,你媽媽陪着在醫院一直沒有回來”
小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老媽之前一直沒有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小弟和妹妹。她不知道我離開家的真正原因,老媽只說不同意我和楚夢寒在一起,而她一直都是恨楚夢寒的。
記得當年我拉着老媽最疼的小弟一起跪在院子裏,求老媽答應我們的婚事,小弟看着我傷心的樣子也和我一樣拍着胸脯替楚夢寒作保,說他也很喜歡這個姐夫。小弟的性格十分內向,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着實的不容易,可是沒想到,後來楚夢寒和我離婚了,所以她和小弟一直覺得我被他騙了小弟憨厚,可她和老媽的觀點卻是一樣,讓我從今以後離楚夢寒遠遠的。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媽老爸
“你一直都在找我?”我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感覺一股力量的引領下,他緊緊的把我抱着我,那麼用力,好像要把我嵌入他的懷中一樣。我貪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乾淨的,沒有任何香氣的味道,令久違的安心又一次重新浮上了我的心頭。
“傻瓜,我怎麼會不找你呢?”他嘆息着,用一隻手替我抹去眼淚。
“找我做什麼,你不是不生氣了嗎?”我把頭靠在他的臂彎中,輕聲問。
“你也知道我會生氣?”他一用力,我的頭完全靠在了椅背上,感覺到了椅背在慢慢的下降。車門被帶上,他俯下身來,臉龐在我的上方放大,生動的表情顯示着他此刻心中依舊憤怒的心情。
“你覺得我真的愛上了別人?”之前那些心碎流淚的夜晚又清晰的浮現在了我的面前,當時只覺得他能夠平安,我什麼都可以做。為了愛人連生命都可以付出的我,那個時候希望他會誤會我。可現在這個一刻,我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蕭桐桐,你就從來對我沒有過信心,對嗎?”
我皺眉不語。
他的臉離我那麼近,目光貪戀的捕捉着我的每一寸表情,好像怕我聽不懂一樣,一字一句的說:“我生氣,不是因為我相信你那些白痴的做法,我是氣你能對周正有信心,對周正崇拜,卻對我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過,你覺得我只有讓自己的老婆犧牲婚姻,才能洗清罪名嗎?”他的眼睛裏再次佈滿了憂傷還有驕傲的不滿。
“夢寒”他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情緒像開閘的洪水一般無法控制:“你知道不知道,當我出獄后看到你給我寫的那封信,還有你和周正一起的照片,我寧願重新被關回監獄去。”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眼底通紅一片,再一次吸了口氣:“被關起來的那些日子裏,我時刻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我在大學裏選修過法律,我知道現那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對待我們這些經濟‘犯罪’的人,他們不會打,不會罵,會用一套套成熟的方式從精神上摧殘你,直到你因為無法忍受把心裏的罪行交代清楚。
但是我始終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只要自己不亂,即便是被錯判,也有沉冤得雪的一天。如果我倒下了,一切就都完了。
我鼓勵自己,努力吃飯,好好休息,找一切對自己有利的事實。和別人比起來,我沒有門路,沒有依靠,可是我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在外面等着我。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我,她也永遠不會離開我”
楚夢寒的聲音又在哽咽這個大男人又一次忍不住悲傷,把頭別了過去。
再次開口時聲音更加沙啞,“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我還沒有和她復婚,我還沒有有和她照過一直羨慕別人的結婚照,我還沒有把準備好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我已經快30歲了,我還沒有當上爸爸我這樣勉勵自己挨過了一天又一天,可是當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你留給我的那兩樣東西卻一下子把我打倒了”他的淚水落在我的臉頰上,火熱的灼傷了我:“當我看着王怡藍拿給我的東西我自責,內疚,我恨我自己也恨你
“夢寒,對不可是當時我不能不相信,那個人是你我不敢去試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敢放棄”他的眼淚再一次落在我的面頰上,我心裏一酸,用力的抱住他。分別這麼久的懷抱,哪怕是一刻,我也不想離開。
炙熱纏綿的吻要把我們彼此溶化,車窗外有散步的老人不住的咳嗽,我羞紅了臉推開他。忘記了這還是在外面。他放開了我,可我的心還在劇烈的跳動着。我這時的心好像浸在水中的蜜糖,隨着他的呼吸一點一點融化。
“那個王怡藍”我為我身旁的這個男人深深的驕傲着,他沒有接受王怡藍的幫助?
“別說讓我生氣的話!”楚夢寒大男子主義的警告着我。“那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公司里,之前我給你打電話是她接到的!”
“之前我和他的父親也算相識。在這件事情上他代表他的女兒向我道歉。也曾多次找人在裏面關照我。
我父親已經被判無期,但是現在形同植物人,根據相關的政策,我想拜託他能不能幫助我讓他儘快的保外就醫接受治療。他就王怡藍一個女兒,她非要來我的公司實習,我不好拒絕。她不是一個壞女孩,可是從小的生長環境,讓她的人生觀里只有付出就必須回報這樣的信念。我之前也和她溝通過很多次,她對我和你之間的事情非常的不理解,在她看來,我們根本就是兩個怪物。”
怪物?
聽到這兩個字,我想起了之前沈欣欣說的那句話,物以類聚,人已群分,我忍不住破涕而笑。
我抱住了他,我知道他從來都是優秀的。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像個孩子啪在他的胸前,聽他在我耳邊輕輕問:“想我嗎?”說著嘴不老實,手也不老實。分開了這麼久,怎麼會不想他呢?他輕輕的親我的臉。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驟然升高的溫度。
外面的老人還沒有走遠,可是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似的,雙手摸到了我的胸房上,那種感覺很‘難受’,連忙推開他,可是卻看見他好看的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另一隻手用絕對佔有的姿勢把我摟得更緊。
“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樣?”他一本正勁兒的沉思了半天,最後總結性的發言。我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就有他這種男人說這樣的話時,還這麼一臉認真正經兒。
我毫不客氣的拍開他的手。自從生完孩子后,我上圍比以前又豐滿了許多,害的我都不敢穿稍微緊身的衣服,否則怎麼看都不像是‘良家婦女’。可是在他面前“怎麼不一樣了?”我撅嘴問。好久楚某人才悶聲說:“嗯,這裏比以前變得更漂亮了!”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小孩子幼稚天真的話語聲,一對與我們年紀相仿的年輕夫婦領着一對剛剛學步的雙胞胎的寶寶,在花壇旁玩耍。年輕的爸爸把其中一個寶寶高高的舉起來,另一個寶寶伸着小手也要找爸爸抱,妻子在一旁捂住嘴笑,楚夢寒的目光不知不覺的被吸引了過去。
他的短髮散落在他的額頭上,車內昏暗的光線顯得他的五官更加精緻,我想起了一首老歌的歌詞:美貌少女眼睛像你,鼻子像你,嘴唇像我
我輕輕的摸上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曉夢現在還很小,可是五官上已經依稀有了我們兩個人的特點,不過這樣看,好像更多的還是像爸爸多些
“傻笑什麼呢?”他把我拉起來,我們倆個人站在車子旁,看着對面的那一家人。
“夢寒,你愛我嗎?”以前都是從別人的嘴裏聽說他有多麼愛我,此時此刻不知怎麼就冒出了這句話來,他收回貪戀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反問。
“我說你不愛!”我想跑開,被他用手緊緊的箍住。看了我很久他臉上苦楚的神情讓我心疼,他說:“我知道和你在一起那麼久,除了在大學象牙塔中度過的那段歲月,我一直讓你活在沒有絲毫安全感的生活里,你是對我沒有信心很久以來我腦子裏都是你信里的字字句句你對我曾經所有的期望都在周正的身上找到了,你現在沒有愛上他,可是以後呢,3年,5年,10年,20年,你還會留在我的身邊嗎?那該死的婚紗照?我知道是假的,可是也讓我嫉妒得發狂,那時我真恨我自己,原來一直給你的竟然是那麼的少
桐桐,是我讓你一直沒有安全感是我不好。
我心裏甜甜的,頑固的楚某人說出這樣的話來,着實的不容易,不遠處那兩個小娃娃蹣跚的向我們走來。其中一個有些不穩,險些就要摔倒,我看見楚夢寒下意識的就要去扶,可孩子已經被爸爸抱在了懷裏。
他從來都是喜歡孩子的,他還不知道上天已經賜給了我們一個天使。
我拉起他的手輕輕的搖晃着說:“夢寒明天和我回老家一趟。”
“明天?”他先是怔了一下,馬上點頭說:“好,我早就應該陪你回去了!”看着我臉上神秘快樂的表情,他也笑了。我的心裏樂開了花,期待着,幸福着,我不知道明天見到孩子的時候,楚某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第二天的早上我再次見到了王怡藍。還是當初那間咖啡廳,她梳着一條馬尾,穿着白襯衣,牛仔褲。清湯掛麵,依舊是清純的學生模樣。
見到我,臉上飛起了紅暈。
“桐桐姐,你來了!”有些羞澀的開口,我笑着點點頭坐在了她的對面。
“桐桐姐,這次我是專門來向你道歉的!”
“都過去了!”楚夢寒和我說他又和她談了一次,說這個小女生似乎真的相信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長了22歲,家裏一直管得很嚴,楚夢寒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人,在他之前也有過很多男孩子追求我,可是我直到看到他,才覺得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擁有我的初戀,擁有我的愛情。
雖然他明確的表示他不喜歡我,他已經有了愛人。可是在我看來,這並不會一直影響我,只要給我一個機會。
我從小到大,幾乎沒有看到過父親替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之前的成績不是很好,可是我依然能上名牌的大學。我的堂姐之前有過很要好的男朋友,但是因為一些政治原因,最後嫁給了一個北京高官的秘書。
我堂兄,喜歡一個女孩,可是人家不喜歡他。我叔叔正好是這個女孩父親的上級。最後也因為權利抱得了美人歸。
我之前也會覺得這是不對的,可是周圍圈子裏的人都是這樣的,我就認為一切事情都可以成為這樣的劇本。
現在看來,是我太任性了。
不過,我很慶幸的是,從你們的身上,讓我看到了愛情的美好。我相信是我的生活圈子太窄了,大多數人的愛情都一定是像你們這樣純潔美好的。”
說著她從書包里又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給我:“桐桐姐,這個送給你和夢寒,我真心的向你們道歉,祝你們白頭偕沒老。”
我接過來,看清楚,又是一盒造價不菲的進口巧克力。
“怡藍,謝謝你!”這一次我沒有甩給她鈔票,小心的把它裝進了皮包里。
“桐桐姐,我一直也沒有什麼朋友,以後能把你當作是朋友嗎?”
她的眼睛裏乾淨清澈,我看着她,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去楚夢寒的單位找他,然後一起回老家。然後再同他去看他的媽媽。
他昨天無意間說起,當他看到我信中提及楚媽是怎麼樣對我后,他竟然第一次真的怨恨她了。這些日子他回家的次數並不多。
剛準備攔下出租車,我的電話響了
“喂,若帆?”我來A市后這還是第一次接到蔣若帆的電話。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又自己尋找時機,恰到好處的離開。
我每次想到他,都暗自對自己說,今後無論什麼情況,只要他需要我的幫助,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做,我欠他實在是太多了。
“桐桐,我要出國了,可能要很久才會回來,想在今天離開之前見你一面。”
“現在嗎?你在哪?”我看看錶,已經快中午了!
“是,我一會就要趕回T市去,搭明天的飛機出國。”
“你在A市?”我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把咖啡廳的地址告訴他,半個小時后蔣若帆載着我向我們之前常去吃飯的一家小館子駛去。
“為什麼要突然出國,還要去那麼久?”蔣若帆的臉上掛着笑,可是臉色依舊是蒼白的,我幾乎是要懷疑他是去出國看病。
“公司的業務拓展到國外,我也想出去散散心!”他的口氣不知怎的又讓我心疼,這個曾經在最無助困難的時候默默以朋友身份幫助過我的男人,其實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成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之一,無關愛情,可是依舊重要。
“要多久呢?比半年還就嗎?曉夢周歲生日的時候也看不到你嗎?那個小傢伙認生的狠,除了我,最黏的就是他了!孩子都是天使,誰真的對她好,她都能感受到。
“可能回不來了”他扭過頭對我微笑,笑得那麼勉強。
“桐桐,看到你幸福我也很安心所以你一定要一直幸福”
“若帆”
“以前我說過,那時的分開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可是我現在才知道,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幸福有的時候並不是擁有,看到你開心,我一樣可以快樂!”
“若帆!”我又一次的喊着他的名字,“我覺得自己欠你好多,可是你從來都沒給過我回抱的機會”不知為什麼,我今天這種感覺分外的強烈。
“桐桐,”他轉過頭看我,溫和俊朗的眉眼,讓我怔了一下。
可就在這時,一切發生的那樣突然。一輛車子失了控制向我們沖了過來,避無可避。電光石火,強烈的撞擊在同一時刻產生。後腦重重撞在窗子上,頭暈目眩間只看見一道身影向自己壓過來,然後眼前犯地一花,伴隨着“膨膨”幾聲悶響,安全氣囊全部彈開來
刺目的鮮血一滴一滴從臉頰上流淌下來,很快便染紅了我的上衣,想抬手去擦,可是手臂動不了,還有撲向我身上的那個人,更是一動不動“若帆,若帆”
我嚇壞了,胸口如同壓着一塊巨石,不但奪走了呼吸,也彷彿一併奪去了我的思考能力。一咬牙,使勁的把他反過來,當即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裏。“你醒了?”護士正在給我換液。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問:“和我一起的那個男人呢”
大聲的問,頭像裂開一樣痛。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我看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的臉色蒼白看着我眼中明顯升起了怒意。我認得,她是蔣若帆的媽媽!
“伯母,若帆沒事吧?”坐起來時動作太猛了,頭像炸開一樣,打着點滴的左臂一陣刺痛。
“別亂動,你的頭受了傷,輕微腦震蕩,小心點!”小護士看着因為我動作而一直搖晃的掛瓶,沒好顏色的瞪了我一眼,轉身,離去,關門。
病房裏就只剩下我和蔣媽媽兩個人,她臉色蒼白,目光中的寒意讓我的心更加糾結。就算是當初她從T市趕來親自見我,知道了我是離婚女人時也沒有用這麼冰寒的眼神看過我。
我的眼眶裏已經有薄薄的淚水,喘着粗氣狼狽異常,“伯母,若帆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搶救,情況非常危險!”她走近我后,我才看清楚她的眼睛有些紅腫,明顯是哭過了。
搶救?我瞬間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的跑下床去,點滴架在一陣劇烈的晃動下終於傾倒,我一咬牙,撕扯下護士剛剛粘好不再回血的針管,扔在地下,向門外跑去。突來的一陣天旋地轉,我只得蹲下,把眼睛閉起來。右臂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原來那裏受傷了,再次睜開眼睛時白色的紗布里很快滲出血來。
可是那裏的痛,遠不及我的心,更痛得難以承受。
轟,像黑白的幻燈片一樣,那個在關機時刻,用身體護住我的男人,渾身都是血。
他說過愛我,說過想要做永遠照顧我的那個人,他那麼好,一切都是那麼的好,他不可以受傷,更不可以死。
蔣媽媽冷眼看着我,既不上前,也不阻止,冷冷的表情沒有任何一句話。
護士很快又沖了進來,慌忙的把我架上床,按住我說:“不是和你說了嗎,你現在只能靜躺,絕對不能下床,病人在搶救,你去了有用嗎?
這時又有一個護士進來急着說:“菲菲,急救室的病人大量出血,血庫里的A型血漿不夠了,護士長讓你馬上過去!”
蔣媽媽頓時急了,說:“我是病人的母親,我可以給他輸血!”
“您是什麼血型的?”
“我是”蔣媽媽急得身形有些不穩,無奈的嘆息:“我是B型的。”
我是O型的,也救不了他,眼淚便迅速的流了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就自己,如果不是為了跑來A市看我一眼,他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生命垂危,情況危險,病人身體本身就很虛弱護士之間的對話越來越模糊眼前只有蔣若帆曾經的音容笑貌在我的眼前閃過,就好像一個守護的天使,在我獲得幸福之後就要悄然離去嗎?
不要呀,不要
“大夫,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他不可以有事他對我很重要,如果他有事,我會痛苦一輩子的”我一遍一遍的重複着,到了最後那幾句,已經泣不成聲,若帆,如果你有事,我這一生都不會再幸福,你一定要好好的。
頭上的傷口越來越痛,眼皮好重,慢慢的合攏。夢境與現實重疊。他到昊天第一次上班的時候,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由人事部的主管引薦着同我們打招呼,一點架子也沒有。他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蔣若帆!”聲音清清郎朗,讓我一個小文員有點受寵若驚。
“蔣師傅,我家的水管爆了,到處都是水,你可不可以過來幫幫我”
“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儘管說,我們不僅是同事,還是朋友”
“桐桐,你過得快樂,我也會開心!”
所有的幻境一幕一幕飛過,我看見車裏的那個人用力轉動方向盤,然後撲向副駕座,用整個身體護住我彷彿照顧我,保護我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可我寧可自己出事,也不想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若帆若帆”我的眼睛睜不開,只能一遍一遍的呼喚着他的名字,生怕一停住,他就真的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外面漆黑一片。我的眼前仍舊坐着蔣媽媽,她還是那樣冷冷的看着我。
“伯母,若帆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室里,已經十幾個小時了!”她的目光讓我感到那樣的難過,我能感覺到一個母親此刻的心情,如果換了我老媽,說不定會上來抽我兩個耳光。蔣媽媽無論怎麼埋怨我,我都覺得應該。
“伯母,對不起!”我痛苦的閉上眼睛,這三個字在生命前,太過輕飄了。
“我就這一個兒子,現在想起來真的後悔!”她看着我,臉上掛着濃濃的哀傷,“如果可以重來,我當初一定會答應若帆和你在一起。我這個兒子從小就很懂事,幾乎沒有向我們要求過什麼,除了你之外!
當初他那樣懇求我和他父親接受你,可當我知道你的實際情況后,徹徹底底的否決了他的要求
那次你給我打電話,我能感覺的到,你是真的愛着你的前夫,可是如果我那時答應了呢?是不是就不會出現現在的這一幕,現在你身邊的男人就會是我的兒子,而若帆也會過得很快樂!
剛才我很生氣,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會生你的氣,我是來求你的!”
“伯母,您不要這麼說,你有什麼要求,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去做的。”她竟然不怨我嗎?
“若帆本來是要出國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手術后如果沒有了危險,我想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他,一直到他出國之前?”
“好!”我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他。
“夢寒,我在醫院,若帆和我出事了!”我撥通了楚夢寒的電話,之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噩夢。突然之間打破了我們所有的計劃。
“我知道!”他沒有多說就掛掉了電話,可我從他的口氣里聽到了從沒有過的疲憊。我詫異的時候,護士進來了,我顧不得太多,馬上問她:“昨天夜裏搶救的那個先生,怎麼樣了?”
“剛做完手術,已經送去特護病房了。”
“特護病房?還沒脫離危險嗎?”我幾乎是哀求的問。
“手術很成功,按說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病人本身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還不能去普通病房!”護士替我換了葯后,拿着葯盤準備離開。
“護士小姐,你剛才說他的身體本身不好是什麽意思?”
“昨夜不是我值班,具體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你不要太擔心,他很幸運,昨夜本來血漿不夠用了,聽說正巧有一個一個相同血型的人夜裏獻了血,否則,恐怕昨天下不了手術台。500CC,獻血的人的當時就差點休克,現在還在休息室呢你好好休息,特護病房現在是進不去的”
護士走了,我扶着床沿慢慢的站起來,打聽了觀察室就和我在一層,慢慢的向那裏走過去。
觀察室里一個男人疲憊的躺在病床上,窗外的朝陽照在他的身上,更顯得他的臉色好像白紙一樣,我獃獃的站在那,錯愕了幾秒后,撲到了他的床邊。
“夢寒?”
昨天夜裏獻血的人是他?他的睫毛微微的抖動了一下,醒了。我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的掌心:“夢寒,你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在蔣若帆需要輸血的時候我就到了,看見你和他的母親在病房裏”那個時候正是我悲痛欲絕的時候。
“夢寒,你的臉色很差!”
他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我沒事,蔣若帆也會沒事的,我以後不會讓你再欠他了”
“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否則,我們倆個人這個時候應該和孩子在一起。
“夢寒,看來我們暫時不能回家了。”想起了重症室里的那個男人,我現在幾乎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抬起頭,看見楚夢寒的眼中掩飾不住濃濃的失望,過了好久卻聽他說:“他會沒事的!”把我的頭攬在他胸前,另一隻手摸了摸我頭上的傷口,輕聲問:“還疼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終於還是忍不住掉着眼淚說:“我心裏疼,都是因為我!”
“傻丫頭,他會沒事的,你沒有錯,是我不好!”我使勁兒的搖搖頭含淚說:“夢寒,你不知道若帆對我來水意味着什麼,他幫了我那麼多,我不愛他,但是他已經是我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他如果有事,我一輩子都會活在不安之中,夢寒,我好怕”
“不用怕,那些我不在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了,從今以後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不會讓別的男人再有機會對你好這一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心裏的點點濕意繼續擴散,抬起頭,他的眼睛裏,繁星閃爍着,光芒四溢
“夢寒我有時覺得雖然這些年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老天對我們還是很不錯的,讓我們重新在一起,而且還給了我們”他扶着我的肩膀,我就力坐在了他的身旁。想到了曉夢,想到了他伸着手撲向蔣若帆時的樣子,我的話停在了那
“桐桐姐,楚大哥,你們怎麼了?我今早聽劉師傅說楚大哥來了醫院,嚇死我了!”王怡藍穿着一身職業裝,看着我和楚夢寒驚訝的瞪着眼睛。我們兩個人現在看起來,都很像病人。
“昨天我發生了點意外!”我輕輕的解釋着。
“頭撞上了,還有手臂,昨天下午我們不是還在一起嗎?”王怡藍走過來,上下打量着我。“沒事了,醫生說只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楚大哥,你的臉色真難看,被桐桐姐嚇到了吧,你的病也才剛好!”王怡藍皺起了秀氣的眉毛。
“夢寒,你病了?”
“是呀,還不是因為桐桐姐你,前一段時間,楚大哥一直在生病,直到前幾天去北京,還是強打精神呢!”王怡藍在一旁搶着說。
“蕭桐桐”走進來2個護士,“你在這那,重症室黎明前送進去的病人醒了,現在可以探視,他的母親讓我來找你過去。
楚夢寒扶着我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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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若帆的右腿打着石膏,胸腔嚴重擠壓,導致大出血,頭上也和我一樣包着紗布,他臉上的笑容好像黎明前的繁星,稍縱即逝:“怎麼了?”他也看向我,向我抬了抬手:“桐桐,你沒事就好,親眼看到你我就放心了頭和胳膊還疼不疼?”
明明連說話的都極費力氣了,他卻還在關心我。我微一搖頭,眼睛裏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楚媽媽站起來,嘆着氣說:“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說話。”蔣媽媽走了,
我哽咽着說:“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可是你為什麼那麼傻呢?為什麼要用身體護着我,我”他還是那樣平靜的對我笑,眼睛裏一瞬間彷彿瀲瀲水波在流動。
“當時沒想那麼多,你看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嗎?”他的聲音很低很慢,可還是那樣溫和平靜。我聽了,卻不由哭得更加歷害。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過頭,看見楚夢寒和王怡藍已一前一後的站在那。楚夢寒的表情凝重,看着我伏在蔣若帆的床沿上,淚流滿面的樣子,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你好,我是桐桐姐的朋友,我叫王怡藍,你傷得好像很嚴重,一定要注意呀!”王怡藍開口打破了沉默,蔣若帆禮貌的對這她微微一笑。
“你們三個人一定都餓了,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吧!”蔣若帆現在恐怕還不能吃什麼東西,看着楚夢寒蒼白的臉色,我對她說:“怡藍,那麻煩你了!”
“應該的!”小姑娘有事可做,雀躍的離開了。
“謝謝你!”楚夢寒走到了床邊,把我扶起來,拉着我的手對蔣若帆嚴肅認真的說出這三個字。蔣若帆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波瀾,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這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我沒有權利代表桐桐,只是代表我自己。謝謝你一直對桐桐的照顧,否則這些年,她還要受更多的苦。謝謝你”
楚夢寒說得很慢,除了最初開始的時候,他對蔣若帆和周正的態度是不同的,我聽得出,他是在發自內心的感謝蔣若帆,我的手被他握着,感覺到他的掌心已經濕熱一片。
蔣若帆收起了笑容,臉上神情淡淡中掩飾不了絲絲的苦楚:“桐桐,是個好姑娘,有一段時間,我對你很沒有好感,但是後來當我暗中的了解你之後,我又釋然了,我能感覺到你們之間的那種感情,就算我努力十年,二十年,也無法得到桐桐給你的那種愛情。
所以我選擇了遠遠的祝福你們,你們一定要幸福,你的女兒很可愛,像個小天使一樣,希望我還能有機會見到她。”他的笑容太令人心疼,說了太多的話,蔣若帆力氣已經用到了極限。閉上眼睛,很累的樣子。
轟,我甚至能感覺到氣流在楚夢寒頭頂交匯炸開的聲音。他慢慢的轉過頭來,錯愕的看着我。震驚,錯愕,驚喜,憤怒各種感情交匯在一起,整個人都呆傻在了那裏,渾身都在微顫。
我用力的點點頭,抓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水,“是的,夢寒我們有一個女兒,已經6個月大了”
“我的女兒?”他湊近我,把頭低下來,看着我的眼睛,仍然傻傻的問。
我的眼睛再一次被淚水模糊了,哽咽着說:“是的,我們的女兒,她叫曉夢她長得很漂亮,很像你現在在我媽媽那裏”
我還沒有說完,下一秒我被他攔腰抱住,蹣跚着隨着他的力量向門外走去。
“夢寒”他好像瘋了一樣,不顧我身後的蔣若帆,帶着我向門外走去。一路把我帶到了安全通道,讓我倚在牆上,他把我圈在他胳膊支撐的小小範圍內,居高臨下的低着我的眼睛。“蕭桐桐,你在說一遍!”他的聲音里無喜無悲,好像一個迷途的孩子一樣,再次皺着眉頭問我。
“是的,夢寒,我們有一個女兒,本來你昨天就可以看到她了!”我哭了,他笑了,他的眼裏泛起了淚花。
“夢寒”我點起腳尖,用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他把頭順勢埋在了我的頸窩,我聽見他哽咽吸氣的聲音。隨即猛地把我抱起,在樓道里飛了起來。
“夢寒,我的頭痛”感受到他身上巨大的喜悅,我淚流得更凶了。
“桐桐,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到現在才告訴我,我是孩子的爸爸,卻從另一個男人嘴裏得到了我孩子的消息,這對我不公平,蕭桐桐”
他狠狠的親我,又要注意不碰到我頭上的傷,像是懲罰,又像是憐惜。
胸口泛着疼痛上來,聲音柔和中泛着酸楚,懷孕時孤單的一個又一個夜晚,產房裏的一幕幕,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裏:“夢寒,好疼,當時好疼,我喊着你的名字,卻看不到你,手術台好冷,生孩子她們也開冷氣,手術台旁沒人陪護我,我好怕,好痛,我怕孩子生出來不健康,我怕我生不下來她,我怕她那麼一個軟軟的小東西,我帶不好她”
頭有些疼,胳膊也疼,當時生寶寶時的感覺鋪天蓋地清晰的傳來過來。
他抱緊我,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下一次,我一定陪着你,從懷孕到進產房,我都陪着你!”
我猛地停止了哭聲,“下一次?”
“嗯,我們要生很多孩子,每一次我都陪着你。”
我當時氣結:“要是你生,我倒是很樂意協助你!”他說得輕鬆,男人永遠不能體會女人生孩子是多麼痛的一件事情。
看着他淚水中的笑容,我竟然好像看到了我再次大起肚子時的模樣。
我翻出手機,把曉夢的照片給他看,隨着指尖的輕觸,一張一張孩子的笑臉出現在手機頻幕上,楚夢寒的表情從沒有過的豐富生動。
每一張都親我一下,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都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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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的時候,我看到王怡藍正在拿着牛奶小心的遞給楚夢寒。
楚夢寒禮貌的接過來,抬頭看到了我們。
“桐桐,你沒有把孩子的事情告訴夢寒,你真是的,早知我就不說了”
剛才楚某人的反應太過激烈了,完全沒有顧及蔣若帆現在的情況。
不過這也不怪他,是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震驚了。
我要在醫院觀察,蔣若帆的時間就會更長,就算沒有答應蔣媽媽,我也會一直陪着若帆的。不是報答,不是義務,只因為他已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很開心,可是每一次都催着我回去,說不用我陪他,讓我自己多休息。
王怡藍幾乎每天都要來醫院來看我。楚夢寒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去找蔣若帆,一周過去了,兩個人也熟了起來。
“桐桐姐,不好了,若帆昏迷了!”我正翻着手機的手突然一松,手機哐當掉在了地上。
蔣若帆的傷勢都在很好的恢復中,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為什麼會突然昏迷呢?
王怡藍急得都哭了出來。我隨着她一起去了急救室的門外。看到了蔣媽媽一邊流淚一邊焦急的等待着。
“伯母,若帆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不再是巧合,郝菲的話,還有蔣媽媽的神情,包括蔣若帆眼睛裏的閃爍,我早就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唉!”在我的哀求下,蔣媽媽把我帶到了沒有人的地方對我說:“若帆不讓我告訴你,可是你既然問,早晚有一天也會知道。你知道若帆為什麼要去美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