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有病是會傳染的
85_85336孩子童言無忌,受苦的是家長。
比如衛栩,雖然這種問題他並不陌生,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孩子問這種問題心裏實在不太是滋味。只有爸爸不好么?非得要媽媽?關鍵是,他喵的上哪兒給你找媽媽去啊!個人資料里完全沒有那一項好么?
面對着攝像機,衛栩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乖……”衛栩神情凝重地走過去抱住兩個孩子,用自己的肩膀擋住他們的小腦瓜兒,以一種極其歉疚的語氣對孩子們說:“爸爸跟你們保證,即使只有爸爸,爸爸不會讓你們缺少哪怕一絲絲的愛的。”
孩子們被捂得喘不上來氣,從衛栩懷裏掙扎出來,似懂非懂地看着衛栩沒有說話。
好在,衛栩的運氣終於走運一次。
後面的小馬駒打了個響鼻,晃動着腦袋走過來依次蹭蹭衛滾滾和衛蛋蛋的肩膀,比起剛才出奇地親昵。
孩子們的注意力就是轉移得快,一看見小馬駒走過來立馬把只有爸爸的問題拋之腦後,站在小馬駒旁邊摸摸頭,摸摸鬃毛。
衛栩的危機解除,鬆了一口氣,趁着周圍人不注意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暗自決定找機會一定要跟孩子們把只有一個爸爸的問題給解釋清楚,不然這動不動想起來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一次,他衛栩老人家可受不了。
心臟不太能夠經得起這種刺激。
就在孩子們跟小馬駒溝通感情的時候,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的小錢同志急匆匆地走過來,示意衛栩趕緊地過去借一步說話。
不明就裏的衛栩跟着小錢走到旁邊,“怎麼了?”
小錢恢復了普通模式的面癱狀態,小聲說:“本家那邊說,曲辰跑了。”
“跑了?本家?”
“嗯,兆總把他關在本家的地下室里,平時有專人看管,剛才本家來電話說人跑了,兆總讓我轉告你一聲。”
“轉告我幹什麼?有事找啊!”衛栩翻了個白眼,早就知道非法監/禁不靠譜,怎麼著?這人說跑就跑了吧?
“我懷疑今天一直跟着我們的就是曲辰。”小錢摸着下巴,做下結論。
“……”
說話不大喘氣能死么?
說話挑重點能死么?
“節目能暫停么?這裏人多太亂,我怕他就混在人群里,對你不利。”
“別鬧,我這是養家餬口的工作你說讓停就停?不光是耽誤我一個人的時間,這麼多工作人員的時間我可耽誤不起,現在都已經耽誤這麼半天了。”衛栩連連搖頭,對於暫停工作這種事情他絕對不能允許。
這不是要他親手砸了自己的飯碗么?
雖說是小兒難哄劇組是由hs贊助的,可那也不代表施焱庭就會容忍他因為小錢捕風捉影的一句話就讓整個劇組全都停工等他一個人吧?
要是小錢的直覺是錯誤的呢?
那不就是無故停工?
延誤的時間和產生的費用由誰承擔?
衛栩不想冒這種風險,他可是以後要給兒子娶媳婦買房買車的中國好爸爸。
錢都得花在刀刃上,不能有一分一厘的浪費。
“那……如果跟蹤我們的人真是曲辰,他要是有什麼舉動你得完全聽從我的指揮不能反抗。”
“好好好,到時候聽你的,你快回去吧,我還得工作呢!”衛栩餘光瞥到導演不耐煩的神情,連忙敷衍着把小錢推到後面,然後帶着歉意的微笑回到導演跟前示意可以繼續拍攝工作。
小錢也沒什麼意見,把和衛栩的距離縮短了不少,基本上就是攝像機跟多近,他就比攝像機跟得遠一步。
然而小錢人高馬大的往攝像大哥身後一站,整個劇組的人都有點不習慣。
奈何導演是認識小錢的,深知小錢的功夫深淺,砸吧砸吧嘴,還是沒提出讓小錢離拍攝現場遠一點的要求。
也算是賣給兆治信一個面子。
誰不知道兆治信有個門神一樣存在的貼身保鏢啊!
拍攝繼續,衛栩看着跟在攝像機後頭的小錢,只覺得腦仁疼得厲害,這傢伙怎麼就這樣一根筋?兆治信說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還繼承了兆治信無視別人的感受的那個死缺點,真不愧是兆治信帶出來的人。
不過,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把小錢當成一個會移動的人形攝像機就好。
解決小錢問題,衛栩發現自己還面臨著一個更為嚴重的考驗,那就是經過小錢的警告之後,他越來越覺得周圍的人群里藏着個圖謀不軌的人。
假設真的是曲辰出來頂風作案。
那也夠衛栩捏一把冷汗的——曲辰可是想要衛栩的命的人啊!
煤氣罐都送家門口去了,曲辰這次恐怖襲擊升級怎麼辦?整個tnt炸-葯什麼的,衛栩不得上閻王爺跟前去哭?
越想越擔心,越看越覺得旁邊的遊人像曲辰假扮的。
下意識的,衛栩把兩個孩子都控制在以自己為圓點半徑為一米的範圍內,引得夏侯洺曄頻頻朝他這邊看,狐疑的目光就沒怎麼從衛栩身上離開過。
在農場的拍攝臨近尾聲,天色漸晚,衛栩和夏侯洺曄準備在農場的餐廳用晚餐。
食材天然無公害,蔬菜還都是他們親自去採摘的。
經過廚師的精心烹飪,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擺在眾人眼前。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爸爸,這個是灰灰么?”衛滾滾指着桌子上被剝光了毛洗的白白凈凈蒸的鮮嫩可口的某隻雞,下午的時候衛滾滾一直抱着這隻雞不願意鬆手,晚飯的時候好說歹說才把雞給廚房送去。
不是衛栩願意奪衛滾滾所愛,而是衛滾滾跳的雞實在太絕,全農場的特色品種雞就剩這一隻,今天不入他們的肚子就得明天入別人的肚子。
與其成為不認識的陌生人的盤中餐,不如就成全了這一行人。
灰灰在衛滾滾的肚子裏也不是不可以溝通感情的。
可是,怎麼跟孩子說?
適當的謊言是必要的,關鍵是怎麼騙?
“唔,是灰灰,你聽灰灰在跟你打招呼呢!”衛栩用筷子在湯里把雞翅膀撥動一下,“灰灰說它很想被滾滾吃掉呢!滾滾要不要滿足灰灰的願望呢?”
衛滾滾遲疑地看着湯里的“灰灰”,沉默半晌,點點頭。
皆大歡喜。
衛栩本以為衛滾滾會顧念下午的跟“灰灰”建立起的友誼,拒絕吃掉“灰灰”,或者大哭不止要求衛栩把“灰灰”給還回來。
沒想到人家衛滾滾看得很通透,該吃就吃。
毫不含糊。
這邊剛給衛滾滾夾個雞腿,那邊衛蛋蛋就迫不及待地拍着巴掌:“爸爸我也要!”
“好。”
用餐過後,走到農場門口意外地發現早已等候多時的兆治信,正在跟什麼人打電話,看見衛栩跟攝製組走出來便掛斷電話走過來,夏侯洺曄忍不住輕輕地笑出聲,不期然地得到兆治信一個不悅的眼神。
“夏侯,你的車在那邊。”
“好好好,我不打擾你們。”夏侯洺曄連聲應着招呼攝製組逃離這是非之地。
被單獨留下的衛栩把孩子交給小錢抱到車上去,然後跟兆治信平靜地對視。
不發一言。
這次是兆治信率先打破沉寂,“拍攝結束了?”
“還沒有,回家還得錄一段兒。”
“曲辰已經走了。”
原本視線在到處遊離的衛栩,猛然轉頭看向兆治信,瞪大雙眼,問:“你確定是他?”
“嗯,除了小錢,我還安排了其他人負責你的安全。”
“你要是真關心,就不應該讓曲辰跑出來……”衛栩小聲嘀咕一句。
“這個時間應該回他的僱主那裏復命了。”兆治信拿出一根煙正準備點燃,見到暮色中衛栩的眉頭細微地動了一下,便又把煙收起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麼說,曲辰一直沒安好心?”
兆治信微微頷首。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約從他接近我開始。”兆治信有些遲疑地回答,似乎在考慮衛栩還會問些什麼。
衛栩肚子裏的話也是轉了幾個彎,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你不去懷疑一個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的人,反而懷疑一直在你身邊的我?”
兆治信的眼神暗了暗,“是我疏忽……”
“兆總說得輕巧,好一個疏忽。”衛栩的語氣帶着譏諷,明滅的眼神里偷着鋒芒。
兆治信沉默半晌,臉上的線條冰冷到極點,看着衛栩的雙眼再次開口:“四年前的事情我無話可說,等我把這些事處理好,便不會再打擾你。”
“小錢繼續負責你的安全,等到一切結算清楚,不會再有人威脅到你,你就可以放心地過你的日子,你我,不會再有任何關聯,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樣。”
兆治信的話說得極其緩慢,彷彿每一個字眼都要敲擊在衛栩的心臟上一般,如果衛栩此時還能客觀地去聽他話里的情緒,完全可以察覺到這一番話兆治信說得如何艱難。
然而,衛栩沒有那個心情去練聽力。
冷笑一聲道:“那還真是多謝兆總的不糾纏之恩了,等你的仇家解決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