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拖延症患者已棄療
85_85336小錢的聲音渾厚,底氣十足,一點也沒辜負他那一身的肌肉以及高海拔身材。
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衛栩聽的真切,衛栩的第一反應是歪出頭看看剛才那個人影還在不在。
被小錢阻止,把吃完的包裝紙塞進可樂杯子,然後一起塞進衛栩手裏,“小心點,如果發覺不對勁就帶着孩子往我這裏跑,你們要是出什麼事,兆總能扒了我的皮。”
衛栩一秒鐘進入飆演技模式,佯怒地把垃圾又塞回小錢手裏,“自己吃的自己扔,能有什麼不對勁?”
“你也知道兆總最近動作比較大,困獸之鬥是什麼效果你懂吧?”
“我是不懂為什麼兆治信的對頭為什麼要盯着我不放……”門口的煤氣罐那個案子還沒解決,怎麼就又冒出來個跟梢的?!什麼時候日常變成跟惡勢力做鬥爭了?
以小錢的腦容量來看,對於這個問題也不好回答,從來都是兆治信吩咐什麼他做什麼,根本沒考慮過其他的,就算是有一定的自主性,那也是按照兆治信的程序來辦事的,叫他怎麼揣測兆治信的心思?!
太難為小錢同志了!
“你不如去問兆總,回去吧。”小錢酷酷地甩出這一句話,把難題又踢回衛栩那邊。
衛栩覺得就算繼續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只好作罷,拿着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自己手裏的垃圾往回走,路過垃圾桶旁邊順手把垃圾丟進去。
投籃!中了!二分!漂亮!
回到休息區,夏侯洺曄擺着八卦的一張臉湊過來問衛栩:“兆治信的保鏢怎麼跟着你啊?那傢伙不是天天跟着兆治信么?什麼情況啊?你們?”
衛栩覺得這個問題簡直要燒掉自己全部的腦細胞,跟兆治信什麼情況?目前來看就是,兆治信自導自演的一部年度巨獻臨近尾聲,總是故意不故意地把衛栩拉過去看戲。
然後安排一個保鏢負責他的安全。
這種行為到底應該說兆治信幼稚還是老謀深算呢?
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小破孩辛辛苦苦擺好了多米諾骨牌,非得要讓家長過去看看推倒骨牌的那一幕最精彩的景象呢?!
然而衛栩此時對兆治信的感情說不上怨恨,也更談不上愛慕。
時至今日,衛栩心裏剩下的只是對於一個很熟悉的人的友好,客氣而疏離。
況且阻斷在他們二人之間的還有,四年前由於兆治信的不信任而造成的誤會,或許不能簡單地稱之為誤會,畢竟已經成為無法祛除的烙印。
不會痛,但是就擺在那裏。
至於孩子問題,衛栩更是沒有想過要讓他們認親,只不過是一次活塞運動提供了精子,孩子的吃喝拉撒都是衛栩操心,憑什麼讓孩子“認祖歸宗”?
好在,兆治信並沒有對孩子表現出過多的興趣,更不可能想到孩子會是他們二人的後代。
再加上兆治信現在應該是沒有閑暇顧及到這邊,衛栩覺得也許等兆治信的“大舉動”結束,他們就應該可以橋歸橋路歸路,不相往來了。
現在這種非常時期,免費的二十四小時保鏢不要白不要。
又不耽誤他日常生活。
“我跟他能有什麼?”衛栩眉毛一挑,睥睨夏侯洺曄,語氣里透着若有若無的嘲諷意味。
夏侯洺曄看着衛栩呆立半晌,然後笑道:“你剛才是兆治信上身了么?表情神似啊!”然後又伸出手在衛栩臉上比比劃划,“誒嘛,你剛才挑眉的那幅度,眼珠轉動的角度,簡直跟他如出一轍,真不愧是……”
“夠了。”
“……”
“夏侯,你安安靜靜地把節目錄完我們還是朋友。”言下之意,你丫的再像個老︶鴇子一樣嘰嘰喳喳地在衛栩面前作死,別怪衛栩翻臉無情。
夏侯洺曄訕訕地收起自己一肚子迫不及待想要往外蹦的話,心底腹誹道:真不愧是兆治信供起來的佛爺,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說幾句都不行。
四年前發生的事情,夏侯洺曄略知一二,以他一個旁觀人的角度來看,縱然是兆治信冤枉衛栩在先,可衛栩連弄清事實的意思都沒有,之間捲鋪蓋一走了之。
真不是男人的作風。
忒窩囊。
不管怎麼說,就算是不願意原諒兆治信,也得把是非曲直搞清楚,把真正的錄像的那個人揪出來泄憤啊!
怎麼就能夠做到跟沒事人似的抬屁股走人了呢?!
反觀兆治信那邊。
可惜了兆治信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懷疑誰不好偏偏就懷疑到衛栩身上。
等回過神來,人家衛栩連面都不願意露,直接讓向卿帶着律師過來談解約的事情,如果夏侯洺曄當時在場一定不會讓兆治信裝比成功。
簽毛線的字啊!
要毛線的違約金啊!
好好道歉挽留一下補救一下不會說么?!
低一次頭就那麼難么!
又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的,怎麼就不能坐下來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呢!
結果鬧到現在,兆治信的心事又多一樁,衛栩也跟人家結了婚,還生了娃,何苦呢!
被車撞了一下反倒大徹大悟,領會到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含義。
但是……
有個屁用啊!
早他媽的尋思啥了!
你那躊躇滿志的宏圖偉業里規劃的玩意兒你得告訴你家祖宗啊!你自己憋着有個屁用啊!現在你家祖宗不聽你指揮了,心塞的滋味好不?夠勁道不?
“該,讓你裝比。”夏侯洺曄情至深處,不禁把內心彈幕給說出聲來,不意外地被衛栩聽見,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夏侯洺曄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
他是說兆治信那個操碎了心還悶聲不響,把衛栩的職業生涯以及晚年生活全都規劃好了的湊撒比。
拖延症重度患者。
兆治信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如此豐富的內心活動,夏侯洺曄自然是只能自己欣賞,完全不敢透露給衛栩——他還不想提前跟兆治信絕交,怎麼著也得等兆治信從兆氏退休的那一天,到時候他可要看看兆治信還怎麼裝比。
有句話說得好,裝比遭雷劈啊!
這天上的雷公怎麼還不來一道天雷劈了兆治信這個每天都在裝比的敗類。
讓他清醒清醒。
然而,他再怎麼操心也沒用,把自己的工作做完才是正道。
“咱待會兒去哪兒?”
衛栩瞥了一眼沒話找話的夏侯洺曄,“不是說好了要去農場么?你得健忘症了?”
夏侯洺曄臉上一紅,“啊,上了年紀就是記不住事情,說完就忘,都是讓孩子給折磨的。”
說完還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夏侯音的反應,傷心地發現夏侯音完全沒聽見,跟衛蛋蛋拿着披薩的紙盒玩得不亦樂乎,反倒是衛滾滾老神在在地坐在夏侯音旁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夏侯洺曄完敗。
“好吧,咱們去農場吧。”
農場坐落於郊區一片視野開闊的土地上,平時有專人打理,對外開放參觀,只要你願意付出一定的金額,就可以進去體驗親自採摘的樂趣,以及與動物親密接觸的機會。
顯而易見,這又是一個圈家長的銀子的好地方。
節目組早就打好招呼,節目組的車剛在農場門口停下,裏面的工作人員就出來迎接。
這可是給農場做宣傳的好機會啊!能不重視么!
三個孩子一進農場就被在農場裏悠閑自得地散步的動物們給吸引住全部注意力,撒歡兒似的歡呼着奔向小動物們。
什麼鹿啊,野雞啊。
人家農場散養一群動物,平時都不用多喂,明碼標價把飼料往門口一擺,有的是人上趕着花錢來替農場餵食。
動物長成了,該宰的宰該賣的賣,又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唉,人家的錢就是那麼好賺。
衛栩嘆了口氣,自己為了點銀子還得四處奔波,把孩子都貢獻出來了,還就那麼點錢。
還得接受各種教育界育兒專家的評論、指示,恨不得直接把孩子抱過去替他教育。
蒼天憐見,衛栩只是想做一個安靜的美爸爸啊!
把孩子帶到農場裏來,就跟把猴子撒到山林里是一個效果的,一個不留神,孩子就風一般地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兩個爸爸帶着攝製組在農場裏開啟了抓捕孩子的行動。
可孩子是什麼?
就是斷了線的風箏啊!
任憑爸爸們喊破喉嚨,人家就是不願意乖乖地回來。
人家要在農場裏自由自在地奔跑翱翔。
等衛栩找到衛滾滾和衛蛋蛋兩個鬼靈精的時候,倆人正圍着一匹小馬駒躍躍欲試,看架勢是準備馴服這匹剛出生的小馬駒,騎到人家身上去。
“滾滾,蛋蛋,快回來,你們欺負人家小馬駒,他們的爸爸該收拾你們了。”
衛蛋蛋回頭看了一眼衛栩,“就像爸爸保護我們一樣保護小馬駒?”
“對。”
“那,小馬駒有媽媽么?”衛滾滾也轉過身來,認真地發問。
“……有。”衛栩隱隱覺得勢頭不妙,真想衝過去把倆孩子的嘴給捂住,千萬別冒出來什麼不該說的話啊!
“為什麼我們只有爸爸?”
果然,童言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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