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一切必將匯合(60)
“她不曉道這個。”摩根說。
“我的上帝啊!”阿斯伯里爆發了。“她她她!”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做出了同樣的嘗試,但就是沒辦法讓他們喝牛奶。幾天之後的一個下午,正準備走進牛奶房的時候,他聽見摩根問:“你怎麼每天都讓他喝那麼多牛奶?”
“他做的事情他負責,”蘭德爾說,“我做的事情我負責。”
“他怎麼那樣談論自己的媽媽?”
“他小的時候,做媽媽的沒把他弄服了。”蘭德爾說。
家裏令人難以忍受的生活打敗了他,他提前兩天回到紐約。他原本想死在那裏,但現在的問題是羈留在家裏,他能忍受多久。他本可以加快死亡的到來,但自殺不是一種勝利。死亡正朝他走來,合法合理,就像生命的一個禮物。那將是他最大的勝利。而且,在善良的鄰居們的眼裏,兒子自殺表明母親失敗了。他覺得自己為母親免除了一次公開出乖丟醜的厄運。她將從那封信里得到一個私密的啟示。他把兩張便條封在了一隻馬尼拉①信封里。他在信封上寫的是:“只有在阿斯伯里·波特·福克斯死後才可以打開。”他把信封放在他房間的書桌抽屜里,鎖上。在找到一個可以丟掉的地方之前,他把鑰匙收在睡衣的口袋裏。
上午,當他們坐在門廊下的時候,母親覺得應該花些時間談談他會感興趣的話題。在第三天的上午,母親說起了他的寫作。“我覺得等你好了,”她說,“你要是能寫一本關於這裏的書就太好了。我們還需要一本像《飄》那樣的好書。”
他能感覺到胃裏的肌肉抽緊了。
“把戰爭寫進去,”她建議道,“那樣寫總是能把一本書弄得很長。”
他緩緩地揚起頭,彷彿害怕它會斷。過了一會兒他說:“我不打算寫任何書了。”
“哦,”她說,“如果不樂意寫書了,你可以只寫寫詩歌。詩歌很好。”她意識到他真正需要的是和一個知識分子談談。可瑪麗·喬治是她認識的唯一另外一個知識分子,而他又不願意和瑪麗說話。她想到了布殊先生,已經退休的衛理公會牧師,但她還沒談起這件事。現在,她決定冒冒險。“我想請布殊博士來看看你,”她說,她提高了布殊先生的級別,“你會喜歡他的。他收集稀有+激情小說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