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愛最近的那棵銀杏樹(4)
真奇怪啊,他像是我的指南針,不管那人群多麼龐大,他只要招招手,我就能望見他。
可是音樂停下來的時候,我仍舊沒有走進童話里的輪迴。我很想再坐一次,他說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只是很想遇到某一年四月微雨的午後,那個叫馬嘉年的俊朗少年。
我這麼想着,忽然覺得,我已經走進了一場輪迴。
求婚
出租車在磚紅色的居民樓前停下,洋槐樹的樹蔭落在紅色的車子上,鄰居老太太們在樓梯口打牌,司機大哥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說:“二十五塊六。”
馬嘉年手裏捏着錢包,沒有動。他忽然看着我:“如果,你付了這次車費,我就娶你。”我愣了愣,推開車門,自顧自地下了車。
傻瓜才聽不出來,這是一場充滿創意的求婚。
若是在三年之前,我會雀躍着把我口袋裏的紙票加鋼蹦都遞給司機大哥,與以愛的名義同居相比,我更渴望以愛的名義結婚。
可是,馬嘉年,現在我*們以什麼名義結婚呢?結婚啊,它不只是穿一件雪白漂亮的婚紗那樣簡單。結婚啊,它意味着我們要把餘生都放進攪拌機里,不停旋轉。
馬嘉年在樓梯口沮喪地喊我:“程藍,你不想讓我娶你嗎?”
我很平靜地回頭:“我身上沒帶錢啊。”
我想,不是愛不見了,而是我失去了那一年想要給你寫一封情書的勇氣。
分開旅行
粉紅色的鬧鐘還沒有吵鬧,我已經安靜地穿上了外套。
馬嘉年還在睡,像孩子一樣把臉貼在柔軟的大枕頭上。我展開一頁紙,想要認真地寫下什麼,比如說,一筆一劃寫上他的名字,嗨,馬嘉年,我要離開你了。
可是,這很艱難,比寫一封情書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