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舞女 華董 曹聯奎（下）
CS，dust2地圖。秦勇正在空無一人的B點拆彈。
“哈！這次又賺了3分了！”看着比分單上全部死亡的匪，秦勇開心地想着。他剛拆完彈準備轉身，突然發現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插向自己的咽喉！他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匕首插進咽喉的剎那間，他只感到一種堅硬和冰冷，還有一絲淡淡的鐵腥味……
畫面換成了慢鏡頭，他逐漸地向後倒去，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子，別怪我，人為財死，這三分我是要定了！”秦勇拚命地扭動身體，望向身後，只見一個警察手裏提着一把滴血的匕首，向他冷冷地笑着，那警察的臉，赫然是那天搶土的“老王”！
“為什麼！就為了3分，就要殺掉同是警察的我嗎！”秦勇還沒想完，畫面突然又變成了原速，“轟”地一聲，他和老王都被炸得飛了起來，秦勇就這麼用俯視角看着自己的屍體如同一包沒有生命的煙土一般，掉在了地上。畫面逐漸模糊……——
“不要！”秦勇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已是清朗的早晨，而自己則是滿頭滿臉的大汗……
胡亂用被子擦了擦汗，秦勇用力搖了搖自己的頭。自從那天殺了“老王”之後，他就經常做這種夢，有時甚至會夢到現實中的自己被殺。前幾天又殺了那荷官和那暗殺者后，夢的頻率就更密集了，甚至有時一個晚上會做兩次。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緊張了吧，希望過幾天穩定了之後能好點兒。”秦勇如此想到。事實上他平時並不覺得自己殺這三個人是錯的，因為他們也都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其中還有兩個想要他的命！於是也並不太放在心上，到浴室洗了一個澡，並好好修飾了一番。
今天，他要和劉為一起去北燕南居，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移魂后的水青呢。說來奇怪，當初他在這個嫂子面前從來都不注意自己的儀錶，可現在無論到了什麼地方，他都會盡量地將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呈現出來，因為他希望別人知道，他秦勇絕不是個可以小看的人物！
到來大廳，只見劉為早已在那裏等他了，此時正悶得無聊在和幾個荷官玩牌。見到秦勇出來了，便拋下一群仰望的目光向他迎去，笑道：“好小子，這麼一打扮，比以前漂亮多了，想當年，你也只有見客戶的時候才能穿得這麼正經！”
秦勇笑着輕打了劉為一拳，低聲笑道：“你也不怕他們聽着懷疑！當年，在這裏的當年我好像也就是個挑糞的，見的客戶也都是平頭百姓，有什麼正經不正經的——只要拉了糞車讓他們倒，他們才不管我是誰呢！”
看秦勇說著臉上就有些黯然了，劉為知道他是又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和當初現代社會的生活，忙一手摟着他的肩膀一手指着剛裝修好的賭場笑道：“挑糞的能有你這麼漂亮的賭場？我的秦大老闆？你看看二樓的花梨木欄杆，這地上兩個大洋一米的高檔地毯，還有這全上海都排得上號的高檔設備——這可都是你秦老闆的！”
由於恆發被兩人吞賓並準備改建后，黃金角上就只剩下了大利一間賭場，所以兩人決定按照上海灘最豪華的賭場規格裝修大利，並改名為“永利賭場”，現在，除了面積上還與一流賭場有些差距外，擁有沈德興和荷官甲坐鎮的永利，無論是豪華程度或是人員水平都算是上海灘上排得上號的了。而明天，也就是永利開張的大日子了。
“不，這賭場不是我的。”秦勇緩緩搖頭，看劉為遞過一個有些疑問的眼神，才有些奸計得逞地繼續笑道，“是我們兩個的，不是嗎？”
“行了，別在這兒賣口乖了，水青還等着我們吃早餐呢！”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劉為拍了他一掌說道，然後拉着他走出賭場大門，上了新賣的“亨思美”馬車。
坐在傳說中的“大亨專用車”上，秦勇到處摸摸看看，說道：“這就是號稱值十幾萬兩白銀的馬車？那史量才也太冤大頭了吧？”
劉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得了吧你，人家那是中國人賣的第一輛，自然價值不同，咱們這輛，也才三千多塊錢——這還是加裝了內層鋼板和隔音用的棉花才有的價錢呢，不過要是用來買其他馬車的話，估計能買好幾輛了都。”
“三千……那咱們怎麼再添點兒買輛汽車？”秦軍聽說一輛馬車竟然要三千大洋的時候，有些心疼地問道。
劉為聳了聳肩答道：“當初不是你說要買馬車的嗎？況且馬車加了內層鋼板后的防彈效果比較好，跳車的時候也沒那麼危險，而且最重要的是，裏邊比較容易容易藏東西。”說罷，拉上窗戶隔板，扯着着秦勇坐到對面的座位上，在剛才坐的座位下用力扳了兩下，然後將上層的墊子一拽，露出下面的暗隔來。
秦勇探頭一看，差點叫出聲來——裏面正是那挺喬奇輕機槍！忙推上座墊瞪着劉為道：“老大，你不是想把這馬車弄成裝甲車吧！”
劉為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哎……經歷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明白？我們個人的實力再強在一群人的圍攻下也會陷入危險，這東西就是我們以後的保命傢伙！我連小八都沒告訴，你也千萬別說出去——這世道除了你和水青，我根本不敢相信任何人。”
秦勇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而這時，馬車也停在了北燕南居門前。
讓劉為有些驚訝的是，店裏不只有等待他的水青，還有上次被他打得很慘的曹聯奎，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相貌英俊的中國紳士。不過這次水青表現得很輕鬆，正笑吟吟地陪着兩人喝茶，還不時和那中國紳士聊上幾句，曹聯奎卻是有些拘謹地一副落寞模樣。
見到劉為和秦勇進來了，水青連忙告了一聲罪站了起來，而劉為則老實不客氣地以西方立意禮儀當眾吻了她的面頰。秦勇則是有些覺得新鮮，低聲叫了一句“嫂子”后還調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惹得水青送了他一個溫柔的白眼。
如此親熱的見面，讓先來的兩人有些訝異，曹聯奎更是眼睛裏快要噴出火來。那紳士首先開口問道：“顧老闆，請問這兩位先生是……”
水青也不忸怩，滿臉幸福地微笑答道：“這位就是我剛才和您提到過的我的愛人，韋特-巴里克先生，而旁邊這位則是他的好朋友秦勇秦老闆。”又向劉為介紹道：“這位是上海灘上著名的大律師盧凱聲盧先生，和他的助手曹聯奎曹先生。”
早就從歷史書上知道了盧凱聲性格的劉為用中文笑道：“久仰盧大律師的尊名，只是一直無緣相見，今日的偶遇，確是緣份。我是韋特-巴里克，一個服裝商人。”秦勇也知道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盧大律師就是他們需要打通的另外一個公董局董事，忙也禮貌地介紹了自己。
盧凱聲顯然聽說過關於巴里克的事情，聽到劉為的身份不禁一愣，卻馬上就恢復了常態，起身和兩人握手道：“巴里克先生的大名早有耳聞，昨天參加法國領事家的聚會時還有幸在他家千金身上見識過您的手藝——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卻不知道巴里克先生的中文也說得這麼好。”和秦勇握手的時候，眉目間卻顯得有些厭惡。
這邊曹聯奎早已認出劉為就是那天毆打自己的外國人，見到自己的師兄兼老闆對劉為如此客氣，不禁怒不可遏，站起身來指着劉為叫道：“什麼巴里克先生！上次竟然當街毆打一名助理律師！還奪走別人的妻子！難道大英帝國的紳士就是如此不堪的嗎！”
見到曹聯奎如此失控，盧凱聲鎖緊了眉頭，正要說話，卻見劉為毫不動氣地說道：“年輕人，誰能證明我在街上打過人？我又奪了誰的‘妻子’？你在盧大律師面前這樣侮辱我和大英帝國，難道就沒考慮過後果嗎？”
聽到劉為這話，盧凱聲不禁心下暗嘆，自己這個師弟看來是絕對爭不過眼前這個外國人的了——先不說人家的財富地位都不是曹聯奎可以企及的，只聽這句綿里藏針的話，就知道眼前這個洋人不好對付，況且看女方的表現，一顆心早就屬於人家了，這還有什麼好爭的？
卻也不想讓這個自己十分看重的師弟惹出更大的麻煩，連忙向曹聯奎喝道：“聯奎，你怎麼能這樣無憑無據地詆毀巴里克先生的名譽！還不快點道歉！”
可讓盧凱聲沒想到的是，平時一點就透的曹聯奎一到了顧北燕的問題上就變得完全失去了冷靜，只聽他爭辯道：“那天他在街上打我時候有很多人都看見了！況且他也確實從我身邊搶走了北燕！難道這也算得上是詆毀嗎？”
一聽到曹聯奎說出如此沒有法律素養的話盧凱聲差點沒背過去，果然，劉為那有些彆扭的中文又響了起來：“曹先生，請問你口中的那些目擊者都是些什麼人？你能不能把他們找出來作證？而且我想向你說明的是，顧北燕小姐並沒有和你發生任何關係，更沒有結婚，她有權選擇自己的愛人——更何況我認識她的時間，要比你早得多。”
曹聯奎雖然心裏還是十分不服氣，卻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知道劉為說的的確是事實。卻還是不死心地用一種求助地目光望向水青，幻想她站出來主持公道。
見到曹聯奎如此無助地望着自己，又回想起記憶中那些與之相處的點滴，水青不禁心頭一軟，有些不忍。可她心中早已確定了自己的感情取向，只能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曹聯奎，緩緩搖頭道：“曹先生，我和巴里克先生的相識，絕對要比認識你早得多，而且我對你一直只是一種對待弟弟的親情，引起了你的誤會，實在不好意思。”說完，輕挽住劉為的手臂，一臉溫柔。
水青的軟語，對曹聯奎來說，卻不亞於晴天霹靂，一時呆在了那裏，說不出話來。
心中早已清楚的盧凱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向眾人說道：“顧老闆，打擾了。巴里克先生，今天認識您很榮幸，卻有些不合時宜，有緣下次我們再深聊。”說罷，拉着曹聯奎就要告辭。
看到盧凱聲要走，劉為連忙向秦勇遞了一個眼色，秦勇也早已清楚他的意思，忙故作親熱地拉住盧凱聲的手笑道：“盧大律師怎麼說走就走呢，曹某還有些重要的事情想想您諮詢一下呢。”
盧凱聲心裏本就對這個靠着賭錢和打打殺殺出名的新任賭場老闆有些厭惡，見他此時如此無禮地拉着自己的手，禁不住不客氣地抽出了手道：“秦老闆那麼好的本事，那麼多的手下，能有什麼要和我盧某人談的，我們還是有緣再見吧！”說罷，拉了曹聯奎轉身就走。
劉為明白他討厭秦勇這種黑道人物，知道今天留不住他，連忙說道：“盧先生，秦老闆說的確實是要緊的事情，既然今天盧先生不方便，不如這樣——明天秦老闆的永利賭場重新開張，到時候我也要去，界時請您也一起過來，我們再詳談——這是關係到中國命運的事情！”
盧凱聲本待置之不理，卻被劉為最後一句話鉤起了好奇心，回頭望向劉為，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巴里克先生這麼說，那盧某少不了過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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