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第二百零四章

此刻的寒寂言再也沒有一絲王者的氣勢,只是瞪着眼前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女子久久沉默。

她冷笑着,唇角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寒寂言是個笨蛋般。

為什麼會這樣?什麼時候起,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居然變成如此讓他恐懼?

“幽茗居,早在我接手后不久便悄悄的把主要的勢力遷到歷寒的繁城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把幽茗居遷到繁城嗎?”

寒寂言不語,臉上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神情了。

“因為我早就已經決定了要替天翼報仇,所以,我那時候曾對你說過,即使沒有輕塵,我也會奪得歷寒,我也會給天翼和冰帝的百姓們報仇!”轉動着輪椅,她的臉依舊冰冷,似乎在歐陽輕塵死後,她就沒有再笑過了。

即使是淡淡的微笑也沒有了。

寒寂言沒有想到,她果真做到了。他一直以為她這樣的一個平凡女子說那些話只不過是用來嚇唬他的罷了,卻沒有料到,現在這些事居然成真的了。

“一開始,我只是單純的想為天翼國報仇。可是我卻從來也沒有想要奪取歷寒。可卻是因為你,如果你不殺輕塵,那麼我便不會這樣做!”她的藍眸牢牢的盯着眼前的人。藍眸深處,似乎隱隱的看見有百支箭從眼前穿梭而過。

寒寂言狼狽的跌坐在雪地上,一直沉默的在聽她說。

“寒寂言,你用我告訴你的故事草船借箭來攻打了冰帝,這點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才智。這樣的方法你也能變通。不過你卻忘記了,這個故事是我告訴你的。除了這個故事,我知道的遠遠比你多。”

是呀,這個故事的確是她告訴他的呢?他怎麼就忘記了呢!?

“空城計,偷天換日,擄獲人心等等,這些你遠遠的比不上我!”要知道,她可是現代人,只要她想,那麼他們這些古代人怎麼會贏得了她呢?

“你知道為什麼和谷立會那麼輕易的就讓萬民臣服嗎?”她開口問道。

寒寂言頹敗的搖搖頭。

“幽茗居早在遷到繁城后便開始拉攏人心了。碰到乞丐者,我們的人都會給銀子,水災火災這些災害,朝廷不管的,我們幽茗居自然會出現。公正廉明,是我們幽茗居新的口號。如果說這樣做也拉攏不了人心,那隻能說你這個曾經的皇上做的太好了,讓臣民忠於你。可是,偏偏你卻一直在想辦法來折磨我,把百姓和官員都不當成一回事!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朝廷上當官的人早已經被我們的人所佔領了。像是文狀員關忠,武狀員李深民,丞相劉禹任……”

原來,歷寒早就已經不再是屬於他的了。

“你現在知道了嗎?”

現在,他總算明白的知道了,她是他的禍害。可是他卻甘願這樣做。就算是提前知道這些事,他也會依舊把她困在他的身邊,即使這時間只有一年,他也甘願。

“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這個時候的寒寂言已經不再用朕來稱呼自己了,反而是用我了。

對她好!?她不屑的瞅他一眼,如冰的話直接的敲入寒寂言的心底,“挑斷腳筋是對我好?把靠近我的男子殺掉是對我好?把我關懷的人驅逐殺掉是對我好?變着方法來折磨我是對我好?當你在污辱我的時候,我深深的插了自己一刀卻得來你的一個耳光罵我是賤人,這樣是對我好?把我關在一間小黑屋裏讓我害怕,是對我好?……”

她近乎是咆哮着把話吼了出來。

一年,那麼讓她恐懼的一年……

寒寂言聽她這樣一說,似乎才發現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在傷害她。他想開口道歉,可是才剛開口,她便冷冷的打斷了。

“我……”

“寒寂言,你所謂的對我好,我承受不起,亦不想要!”

絕望的氣息飄浮在寒寂言的四周。

“我本來早就可以把你殺掉,可是,我卻忍到了今天!因為今天是輕塵的忌日,所以,你今天必死無疑!”

從雪地上站了起來,寒寂言看着成千的弓箭手,已經知道了她今天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放過他了的。於是他開口道,“如果我今天註定死。那我希望是你親手了結我!”

“你放心!你這個願望我會滿足你的!”從懷裏掏出那把手槍,烏黑髮亮,槍口正對着寒寂言的心膛。

一切,就在今天結束吧!

一年了,這一年來,她過得是那麼的辛苦。

一個人的一年,對她來說,像是十年般漫長。而且這一年,她受得苦亦夠多了。面對寒寂言無窮無盡的折磨,她也忍了。面對各位妃嬪的明刀暗箭,她也忍了。面對各位帶着異樣眼光看她的人,她也忍了。

她忍的那麼的辛苦,甚至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因為她最想要告訴的人,已經在一年前的今天死了。

今天,把一切都做個了結吧!今天後,這個世上即將會多了座新墳,而墓碑的名字刻的將會是藍雪蝶三個字。

寒寂言望着她手中握着的奇怪東西,心一直在顫抖着。她果真那麼狠心,果真那麼的不念舊情嗎?

閉上眼,他等待着她動手。

良久,一直沒有動靜,耳邊似乎聽到有什麼響動着。

吱嘎吱嘎的聲響。

就像是輪椅滑過雪地的刺耳聲音。

輪椅!?

寒寂言急忙的睜開眼睛。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女子依舊在眼前,而她的臉上居然佈滿淚水。他皺眉,她為什麼突然哭了?

吱嘎吱嘎的聲音依舊響着。

像是從身後傳來的。

寒寂言回過頭去……

同樣的白衣,同樣的木製輪椅。

那個溫和儒雅,那個俊美如仙,那個沉靜華貴的男子……

那個叫歐陽輕塵的男子……

莫叔推動着輪椅,歐陽輕塵眉目凝笑的望着她。

輪椅在雪地上劃過痕迹,不深不淺的痕迹卻已足夠證明了這不是夢。

看着遠方的白衣男子,驚喜瞬間充斥在心頭。

他沒死!

他沒有死!

咻的一聲,她已經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寒寂言看着站起來的她,驚訝的問道,“你的腳筋……不是被挑……”

寒寂言已經問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因為這是傷心的事。當初為了怕她逃走,所以他狠心的命人把她的腳筋挑斷。

現在她的眼裏只是那個溫潤如玉,沉靜華貴的男子,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再也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了。

世間上的其他人恍若消失般,整個世上只剩下對望着的兩個人。

歐陽輕塵淺笑着,聲音溫和的如三月的春風,那麼的沁甜。

“雪兒,我回來了。”

如風般輕淺的話,她越哭越洶湧!

歐陽輕塵自己推動着輪椅慢慢的移到她的面前。

手指溫溫的,柔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滴。

她哭哭啼啼的,以至於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輕……塵……我,我……”

歐陽輕塵把她抱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在她耳邊說,“我知道。我都知道。雪兒,對不起。”

她把眼淚從擦在歐陽輕塵的身上,然後抬起頭,閃爍着雙藍眸,接着伸手狠狠的掐了歐陽輕塵的臉蛋。

歐陽輕塵吃痛低呼,“雪兒,你幹什麼?”

“你……沒有……死!”

歐陽輕塵點頭,“嗯。”

“你會痛,所以……這不是我的……幻覺?”

歐陽輕塵無奈的笑道,“你掐我,我當然會痛啦!”

“也對喔!”她吸吸鼻子,“那我應該要掐我自己才知道。”說罷,她伸出手想去掐自己的臉蛋,手在中途卻被握住。

“傻瓜。”歐陽輕塵笑着,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那麼真實的觸覺,輕塵他果真沒有死!

半晌,她推開歐陽輕塵,質問道,“你不是被百箭刺中了嗎?怎麼會……”

歐陽輕塵苦笑,不知要怎麼跟她解釋,他想,這些事或許要以後慢慢才能解釋清楚的了。

呆愣在一邊的寒寂言,臉陰沉像是即將到來的暴風雨般。

百箭穿心!他怎麼還能活着?難道他真的就是神仙?不,不可能!

“歐陽輕塵,為什麼你還能活着?為什麼?”寒寂言怒火衝天的問道。

歐陽輕塵的確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難道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難道說,他一直就沒有出現在雪川山嗎?難道說,他被雪狼襲擊后跌入河流幸好被人救了嗎?難道說,他被人救了后卻失憶了,幸好遇到莫叔才慢慢的恢復記憶嗎?

這麼荒謬的事,你會信還是他會信?

他連冰帝易主這些事都是莫叔告訴他的,他又怎麼會知道一年前的今天在雪川山這裏居然出現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被百箭射殺了呢?

最終,歐陽輕塵只是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

“或許,這是天意吧。”

忽然間,腦子裏散亂的片斷跳過,歐陽輕塵的神情突然悲痛起來了。他突然的就猜到一年前在雪川山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是誰了!

或許,他這輩子是欠他的。那下輩子相見的時候,就讓他還給他吧。

寒逸風……

這個冷俊的男子,用這種方式救了她。直至死了后,墓碑上的名字卻被刻上了歐陽輕塵的名號。

…………

一片喜慶。

紅色的燈籠,刻着百年好合的燭。

燭光把整個宴場照的如同白晝般明媚。

吹奏的席台上,一個穿着新嫁衣的女子正自得其樂的彈奏着眾人聽不懂的曲子。而穿着新嫁衣的男子站在女子身後任由着她的胡作非為。

“一拜天地。”

當證婚者吶喊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新娘卻掀開頭蓋神秘一笑后落跑了。而新郎苦笑着對賓客說,他這個妻子越來越淘氣了。

於是,一場追新娘的婚宴正式開始。

最後,新郎抱着新娘回來了。

看着回來的新郎與新娘,被拉來當證婚人的翠紫滿臉黑線的繼續着剛剛未完成的禮。

“一拜天地!”

新郎與新娘跪立在地,輕輕的點頭。

“二拜天地!”

兩人再次輕輕的點頭。

“夫妻對拜!”

那麼輕的點頭,卻是見證了幸福的時刻。

在眾人的吶喊歡喊聲中,這場讓人哭笑不得的婚禮總算是正式的送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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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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