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寒逸風自述

番外:寒逸風自述

天氣晴朗,白雲悠悠的飄浮着。這樣的天氣很適合去遊玩,於是我打算和菲兒出去走走。卻沒有料到皇兄突然讓人來宣我入宮。也因為這樣,我第一次見到了她——藍雪蝶。

第一眼見到她時,她那雙湛藍的眼睛如清泉,讓我不由自主的看着她入神了。同時我也發覺了皇兄也是看着她有片刻的入神。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許多年後,皇兄居然奪得了她,並以她為餌要殺了歐陽輕塵。可是,皇兄也萬萬沒有料想得到,他殺的那個歐陽輕塵,其實是我。

皇嫂喜着一張臉一直在拉扯着她和我。我可以感覺到我冰冷的嘴角揚起絲淺淡的笑意。可是,她卻一直很冷漠,彷彿這個世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般,只是淡淡的點頭,淺淺的笑着。甚至連皇兄說要將她賜給我,她也淺淺的點着頭,如若不是她隨後說了句“謝謝皇上”,那我一定認為她動也沒有動過。

對於皇兄的賜婚,我本來想拒絕的,可是不知為什麼看着這雙漂亮的藍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平靜冷漠的人時,我拒絕的話才說一半便應諾着娶她為妃了。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娶了她會讓菲兒變得如此的歹毒,甚至還殺了我的奶娘只為了讓我恨她。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決不會把菲兒留在身邊。

娶她進門后,理所當然的我與她同住一室。當晚,我靠近她,想與她行夫妻之禮的時候,那個時候喝的有絲醉意的我,根本忘記了她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她看着我靠近,不慌亦不忙的把藏在袖子裏的匕首橫在了脖子上,我可以看見她脖子裏已經有紅色的血絲將要呼之欲出。她以為這樣可以阻止我,不過,她的確是對的。

我不解的怒斥她,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行夫妻之禮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她卻冷冷的對我說,如果我再上前一步,她將自刎在我的面前。

我無奈的看着她,最終拂袖離開了。之後,一堆關於我新婚當夜留宿菲兒寢室的話傳了開來,說新王妃不受王爺歡喜的話卻傳越多。

過了幾天晚上,我去看她,卻發現她似乎是病了,她不知在嘀嘀咕咕些什麼,我只能隱隱的聽到幾個字。

死,不得,超。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看着病的迷糊迷糊的她,我的心不知為何升起了絲痛意,盯着她好一會,她微張的眼睛可能是因為病痛來襲,再也見不到那如清泉般的光澤,反而是像被雨水拍擊的湖面,染上了渾濁。

最終看着她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時,我讓清影去把司徒絕喊來。司徒絕給她看了病後,盯着我看了好一會。我知道他看我的原因。因為我從來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把他找來,即使是菲兒病了,我也不會直接去找司徒絕,可是不知為什麼當看到她病了的時候,我的心早就亂成一團了。

然而許多年後,我才知道她當時嘀咕的話說的是什麼。

慕容菲菲,你去死。永遠不得超生!

之後,我再次冷漠着她。可她卻也似乎樂得清閑。聽清影來報說,她的日子過得挺不錯的,有吃有喝,空閑的時候就和翠紫她們幾個小丫頭一起聊天。小日子過得可充實了。

我皺緊眉頭屏退了清影,在聽到清影說那些話的時候,心中就不知為何會升一絲怒氣。當晚,我踏入我們的新居時,正好看到她和翠紫同桌吃飯。突然的,我心裏就有種想要看看她求饒的表情,於是我裝作很生氣的說要把翠紫拉下去責罰。因為翠紫是下人,而下人是永遠也不配和主人同桌吃飯的。

翠紫害怕的跪在地下直顫抖,我在想着她會怎麼樣求我時,她卻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問我,王爺這樣做是想讓臣妾向你求饒嗎?

我很難想像,年僅十三歲的她,居然能如此洞釋人心。我臉一黑,板著臉告訴她,我就是想讓她向我求饒。

誰知道她卻冷冷的道了兩個字,做夢。

我怒氣衝天的命人拉下翠紫,她卻坐在飯桌邊,一邊吃飯,一邊說我,王爺此舉果真稚氣十足。

我轉過頭盯着她,她卻像是當我不存在般,依然悠閑自在的吃着飯。可也因為她的那句稚氣十足,我終究沒有讓人責罰翠紫,反而是我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能如此撓亂我的心智,每次她都能那麼輕易的讓我的怒氣衝天。幾天後,我再去找她,她此次卻連禮也不行,直接的繞過我,出門去了。我看着她走遠的背影,我雖惱,卻也無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對她沒有任何辦法。

之後幾天我沒有見到她,然而沒有見到她,我的心裏似乎有根刺般,刺的我難受極了。於是我下午命人去告訴她,晚上會過去,讓她準備準備。

我沒料到的是她的確很會準備,準備的讓我哭笑不得。

當我晚上過去的時候,她一改冷漠,反而帶着些羞澀的看着我,柔柔的說讓我先去洗澡,洗了后便可以吃飯了。看着如此溫柔的她,我心中一喜,臉上也揚起了笑意。

當我看着她所謂的浴池時,臉黑了一大半,全都是花。聽她說,因為我要來,所以她命人把全府的花瓣全摘了,說是我吩咐的。下人們把全府的花瓣摘了后統一給她。而她就把所有的花都扔到浴池裏。紅的白的黃的一大片的花,香的人透不過氣。

更離譜的是,浴池根本就沒有水,她是直接的就把花扔浴池裏了。我惱怒着想要起來,卻發現,衣裳不見了。過了一會,她出現了。她拿着個罐子,我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麼。

她邪邪的笑着,說了一句讓我在許多年後才明白的話,今天她欺我的人,今晚即使會死,我也欺回她的人,讓她知道,我不是什麼都能忍的!

她說的那句話是說菲兒早上教訓了翠紫,她的愛婢之心,讓她寧肯得罪我也要為翠紫報仇。

我冷着臉呵斥她,讓她把衣服拿出來,她卻當著我的面把罐子摔碎了。破碎的罐子,我可以看見那些從罐子裏飛舞着的蜜蜂。

它們嗡嗡嗡的向著我飛來,我想走,可是卻走不了,因為浴池也被她做了手腳了,不知是從哪裏湧出了泥漿,把我的雙腿淹沒着,讓我寸步難行。蜜蜂嗡嗡的把我蜇了幾個包,我冷冷的告訴她,如果她現在不救我出去,等我自己出去后,我決不放過她。誰知道她卻當做沒有聽見般,撇我一眼,然後把飯菜端到浴池前面,一邊看着我被蜜蜂蜇,一邊吃的正香。

最終,我用寒露掌把蜜蜂給殺了,冷靜下來后,我一步一步的上了浴池,可她卻依舊吃着自己的飯,對我一點也不害怕。

我黑着一張臉捏緊她的下顎,而她也抬起頭直視着我,一雙湛藍的眼眸閃爍着,就像是漆黑深夜裏給你光明的燈盞般讓人安心溫暖。搖搖頭,我把差點恍掉的心神找了回來。

我兇狠的問她是不是想死,居然敢這樣對我。

她淺笑着,笑容就像是冬天裏盛開的梅花般,格外的倔強,她對我說,如果死可以解脫,那她渴望死。

那麼簡短的一句話,卻莫名讓我的心一窒。見我不說話,她又對我說,讓我殺了她,因為她不想見到我。

這句話徹底的點燃了我心中的怒火,不知為什麼,她的那句不想見到我,讓我的心很煩燥,亦讓我的心劃上絲痛意。我告訴她,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讓她斷了不想見我的念頭后,我便披着床被子離開了。

然而才剛走到門邊,她的聲音便傳入我的耳朵。

她說,你不是要吃飯嗎?怎麼,不吃飯就要離開嗎?如果被人傳出去,可是會說我沒有一點待客之道。

我啞然,轉過頭看着她,然後再次走回了房內。

心裏暗暗苦笑,這丫頭似乎把我當成了客人,而她是主人了。

吃飯的時候,她依舊是自己吃自己的,簡直不把我當成人看般,把好吃的菜全夾到她的碗裏,只給我留下青菜豆腐,然後還過分的把不好吃的拚命夾到我的碗裏。我看着碗裏的菜,一點食慾都沒有了,反觀她卻冷着臉說我自認為自己是王爺,就有權去浪費食物,就挑食。一大堆道理就這樣被她說了出來,而我也在她說那堆道理的時候,硬着頭皮把最討厭吃的豆腐吃了下去。

然而,很多年後,我才知道,那餐飯,她也是故意的。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度過着,我偶爾帶她出去走走;偶爾兩個人靜靜的在房子裏獃著,她作畫,我看書;我們偶爾也會吵鬧,然而當我看着她那湛藍的似乎要呼之欲出的眼眸時,我的怒氣一下子就消失了。我與她就那麼平淡卻又那麼甜蜜的相處着,可我卻一直沒有與她行夫妻之禮,因為我想等她親自開口,我才要她。

日子雖然是平淡,卻也帶着幸福的甜蜜,我以為我也可以這樣平淡的和她過一輩子時,奶娘卻死了。而殺奶娘的證據卻指向了她。一時間,我實在是無法相信她會這樣做。看着她,我的聲音中居然帶着絲顫抖的問道,是你做的嗎?

我多想她說,不是她做的。可是,不知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亦或許太小看她了。她看都沒看我一眼,清靜透底的聲音就那麼明晃晃的響了出來,

她說,是我殺的!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我想殺了她為奶娘報仇,可是這個念頭才浮在心頭時,我就覺得很難呼吸,似乎所有的空氣都被她吸走般,讓我悶悶的快要透不過氣了。

菲兒在一邊為她求饒着,於是我仗責了她三十板,然後把她扔到凝思院住下。她住在凝思院后,我很少去看她。一年的時間裏,我去看她的次數,只有四次。可是每次去看她,她都像是又聾又啞般,看也不看我,話也不說一句。每次,她都是那麼輕易的點燃我的怒氣。當我打算讓她從凝思院搬出來的時候,菲兒卻早產了。

菲兒的丫環說是菲兒今早去了凝思院,喝了杯茶水,而她還很不小心的撞了菲兒一下,菲兒一開始沒有去多想什麼,可是回來紅依閣后肚子就疼痛難受,然後就一直流血。我冷着一張臉屏退了春蘭,產婆說是孩子要早產了,還說孩子生出來后可能會死,因為當時孩子才五個多月。

最終,孩子始終是沒了。這也讓我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當天晚上,我就親自去打了她。看着她臉頰的那片紅腫,我一點疼愛之心也沒有,依舊冷着臉怒斥她。

我冷着臉,她也依舊冷着臉,不,準確的來說,自從她住在凝思院后,她對我一直都是冷着一張臉,好像我欠她一百萬兩一樣。

當我看着她滿身傷痕時,心裏似乎有絲隱痛,不過一想到我的奶娘和我的孩子都死在她手中時,那絲隱痛便消失的一乾二淨。

她以為她不會說話,可是卻當我快要走出房門時,她卻說了一句讓我有絲莫名其妙的話。

半年後,請好好待她。她不是我,我亦不是她。

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些話的含意,亦不想去理會這些話的意思。可是直到很多年後,我才明白了她說這些話的意思,只是這個很多年多的讓我心痛。

不久后,皇兄派我去邊漠征戰,這一戰持續了很久。連邊的黃沙,天氣乾燥的讓士兵一點士氣也沒有。於是我和雲武打算去附近探索一下,可也因為這探索,我又見到了她。

只不過她穿的衣服很奇怪,奇怪的讓我皺緊眉頭。這時我並不知道在我眼前的這個她,並不是那個她。那個真正的她,在她出現后便在這個世上消失了。直到許多年後,我在那個寂靜的街頭遇到她,才真正的明白了她當初說的那句,半年後,請好好待她。她不是我,我亦不是她。

看着她奇怪的穿着,我以為她不是她,可是她的臉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這讓我不得不相信她就是她。

她暈厥了幾天,醒來的第一句居然說的是讓我聽不明白的話,帥哥,請問你們是在哪?你們這是在拍戲嗎?

而她口裏的帥哥,拍戲這些詞,我也是在許多許多年後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聽她說著些亂七八糟的話,我以為她又有什麼陰謀。本來想把她留在身邊的,可是想想戰爭,於是我讓清影把她帶了回去。如果當時我知道清影會這樣愛上她,而且還因為這樣而丟了性命,那麼我寧願冒險把她留在身邊,也不會讓清影把她帶回去。

戰爭結束了,我依舊是打了勝仗。回府的當天,菲兒受傷了,於是我想也沒想的直接甩了她一個耳光,力氣之大,讓她跌落在地面。之後,她的丫環想要替她求情,於是我嚷嚷着要拉她的丫環下去教訓。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開口替她的丫環求情了。一直以為即使我用她的丫環為餌,她卻也依舊冷冷淡淡的,三言兩語就能打消我的念頭,可是此次她卻那麼直接的把求情的話說了出來。不得不承認的是,當聽到她的那句“不要,不要打翠紫。要罰就罰我吧”時,我的心很震憾。

不過,我隨後又甩了她一個耳光,這個耳光,為什麼為甩我也不知道,像是出於本能般,手一揚便打了她。我突然有絲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

晚上,我喝了些酒,忽然間就想起了她,於是我悄悄的離席去了她的凝思院。當走近凝思院時,煥然一新的感覺隨之襲來。我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整理凝思院,我記得我讓她到凝思院來住,她就直接的把床板整理了下,然後院子裏的一切不屑一顧,可現在院子簡直讓我有一種走錯地方的錯覺。

當時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去凝思院見她,可是,之後我就知道了,我去見她是想看看她的臉蛋還痛不痛,是想和她道歉的。而那時我卻沒有說一句道歉的話,亦沒有問她臉還痛不痛。因為當我走在凝思院的院門時,她眼角的那滴淚早已經擾亂了我的心了。

皇兄設宴,還下了聖旨讓我帶她一起去賀宴。一直以來,皇兄都知道我是不會帶她去任何的宴席的。不過,我這次卻把她帶上了。不僅僅是帶她,我還一併的把菲兒帶上了。

當她穿着淡藍的衣出現在我的眼前時,我的心似乎被針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這樣子的她,簡單靈動,把她的美麗襯托的一清二楚。出於私心的,所以在菲兒問她的時候,我順着菲兒的話說了她,因為我不想讓這麼美麗的她出現在眾人面前。後來轉念一想,如果她再去換衣服,恐怕會更美麗吧。於是我再次順着菲兒的話沒有說什麼了。

我扶菲兒上了馬車后,轉過身想扶她,卻發現她早已經獨自一人踏上了後面的那輛馬車。我黑着臉,也懶得再去說什麼了。

之後的宴席,我以為和以前一樣,卻不料,她換了冰帝國送來的琉光淡綵衣后,整個人就像是從跌落凡間的仙女般神聖美麗的讓人不敢靠近。而在這場宴席,我也知道了她另外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比如說是彈琴與唱曲。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遊走着,清靈剔透的聲音在宴席場上一直盤旋着。那麼動人的歌曲,那麼美麗的人兒,讓我的心,一點一滴的沉陷着。

宴席過後,她想要出去玩,可是我卻阻攔她。然而我依舊敗在她的手中,而她也依舊像以往一樣出了府。可她此次出去卻發生了讓我痛心的事。

她被人綁架了,是清影救了她。這是我以後才知道的。可當時她和清影衣衫不整的情形刺激了我,蒙敝了我的眼睛,所以即使她以死相迫讓我放過清影時,我依舊不肯。最終,清影響依舊死了,不過是在我挑斷他的手筋后,他自己自殺的。而她也陷入了昏睡。

司徒絕告訴我說要挑她的手指,讓血流出來,挑的速度要快,否則她就會永遠的沉睡了。晚上,我替她挑手指的時候,我居然會害怕的顫抖。

後來,皇兄讓我帶兵去攻打天翼國,我沒辦法抗旨,只好接受了。可是這個消息卻被我隱瞞了下來,我還讓府里的人不得在她耳邊提起,如果被我知道了,我是不會饒恕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我去攻打天翼。

出征前,我害怕她再次被人綁架,所以我下令不準讓她踏出凝思院半步。除了這點,其它的我都沒有禁止過,像是伙食衣服等。然而我卻不知,菲兒從中阻攔,把我的口諭修改了,還扣壓了她的伙食衣裳等。等我征戰回來知道后,卻因為菲兒說的那句,讓她好好的鍛煉下,這樣身體會強壯,不會那麼容易生病。而且這樣她就再也沒有空餘的時間來害人了。我想想覺得也挺對的,所以我就沒有再去改變什麼。只是她的那些糕點,都讓我買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吃那些甜甜的糕點,可我想到是她親手做的,那麼甜的糕點我也一一的吃完了。

等我攻下天翼回來的當天,卻發現她一臉笑意的從外面回來,害怕立刻襲上我的心頭,所以我怒氣十足的問她誰讓她踏出凝思院的。而她的一番伶牙俐齒又讓我處於下風,可是我的面子讓我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再加上菲兒替她說好話都被她冷冷的駁斥掉,所以我讓人拉她下去仗責,當時的我已經忘記了這三十仗打下去后,她會不會死。

天黑了下來,我走着走着,居然就走到了凝思院的門口,我對自己的此舉有些不明。本來站在門口有機會離開的我,卻像是中蠱般一直進入她的房內,看着她微皺眉的睡容,我想輕輕的為她撫平那些皺褶。可是,手卻在差不多要觸到她的臉時像是被火燒般,讓我急速的抽回了手。

歷寒之慶到了,再加上我打了勝仗,所以此次的宴席,舉辦的更隆重了。其實,我很佩服她。她每次說話都能如此輕鬆的帶着根刺,卻刺的人張口不能言。

菲兒因為懷孕了,所以遲緩了點。然而菲兒看到等在王府門前的她,好心的給她道歉,她卻帶着刺和菲兒吵了起來。我皺着眉頭,讓兩人不要吵了。她們才停止了吵鬧。

我萬萬沒有想到此行,給了她離開的機會,也讓她認識了歐陽輕塵,同時也讓她愛上了歐陽輕塵。如果我知道,即使是抗旨,我也絕不會帶她參加宴席。

到了皇宮后,她居然和皇兄談條件,而皇兄居然也接受了。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皇兄接受其實也是為了私心才這樣做的。而我也因為覺得有點愧對她,所以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之後的宴席,她無疑又是全場的光彩。她彈的曲子都是些他沒有聽說過的曲子,不過,真的很好聽。

宴席結束了,我擁着菲兒打算離開時,她站在一邊,我本來想說幾句好聽的話的,可不知為什麼話一到嘴裏就全變了。於是,我又和她吵了起來。最後,我生氣的掐住她的脖子,而她卻邪笑着也掐住了菲兒的脖子。最終,像以往一樣,這場爭執,依舊是我輸了。

第八天後,我特意的來到了她每天都要經過的路來等她。可我還是像以往一般和她吵了起來。這樣想起來,我似乎每次見面都是和她吵架的。而我當時也沒有想到,此次是在繁城最後一次見到她。

知道她離開是在十五天之後,因為菲兒的身體不適,所以那幾天我一直都陪着菲兒,以至於讓我忘記了時間。等到我想起來后,她早已經離開了。為了她,我第一次對皇兄失禮了。她果真離開了,這個消息讓我的心彷彿被人抽離般,讓我的身體空洞洞的。

之後,有她的消息了,於是我便踏上了尋找她的路途。

可我卻沒有料到,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會是在官府里。我好心的救了她,可她卻冷冷的拒絕着,要求入獄。看着她,我憤憤的讓高大人把她關入牢裏住幾天。早知道她會生病的話,我才不讓她入獄!她病了,我帶她離開了牢獄。我知道會有人來救她,所以安排了另一個女子進去代替她。

她醒后,我們再次爭執。她問我,不愛她,為什麼不肯放她自由。我以她為兇手這個理由回答了她。可是心裏卻偷偷的問着自己,真是這因為這樣嗎?並不是這樣的,因為我愛上了她。可是她卻是殺害我親人的兇手,所以我無法去跨過這道牆。

她說我派人去殺她,但是我根本沒有這樣做過。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是菲兒做的。

晚上,風寂靜的吹着。我看她坐在亭子裏,於是想去和她聊聊,可是她見到我就像是見到鬼般,着急的說要離去。在她差不多離開的時候,我拉過了她的手,低沉的問她,能不能陪我聊聊。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她答應了。我本以為她不屑的瞪我一眼,然後說沒時間的。卻沒料到她會答應。所以一時間,我不知應該要說些什麼才好。

我也不知和她聊了些什麼,氣氛靜靜的,我居然向她道歉了。然後,我還吻了她。她很甜蜜,甜蜜的讓我快要窒息掉。

如果我說的和平相處將會是帶來更多的災難,那我是不會說的。可是,我並不是神仙,無法去想那麼多的事。

當天早上,我說以後要與她和平相處。當天晚上,歐陽輕塵來劫獄了。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認識歐陽輕塵的,可是聽到歐陽輕塵那麼甜蜜的喊她雪兒時,我妒忌的發狂。而這場救人的仗,我只能說不勝不敗。

第二天,歐陽輕塵來了,而她見到歐陽輕塵后,一臉的笑意,笑的再次讓我妒忌,於是我說不出去了。那時候的我就像個小孩子發脾氣般。

之後,差不多天天都是重複着一樣的戲碼,而唯一讓我高興的是,她一直都沒有跟歐陽輕塵離開過。後來,菲兒的到來徹底的打碎了我和她所說的和平相處。

其實她做的飯菜的確挺好吃的。不過,她越是表現出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的心就越來越迷惑了。因為我派去打探她一切消息的人說,她是個冷靜執着的郡主,只會作畫吟詩,對女紅,廚藝等什麼都不會。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會在我的眼前耍小花樣。飯菜里的魚腥味很濃烈,我明明知道菲兒懷孕聞到魚腥味會有所不適,可是我那個時候卻不知是怎麼想的,居然也就配合著她說,飯菜挺好吃的,挺香濃的。自然的,菲兒聽到我這樣說,也沒有說什麼。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原來那麼濃的魚腥味只是她用來掩蓋百草針的氣味的。看着菲兒病的一臉蒼白的樣子,我的心凌亂無比,根本無法去想一切,只知道把她找來。

她來了,而我再次打了她。看着她臉頰的紅痕,我的心忽然的就升起了內疚。她一直不承認她下了毒,而且還說讓我休了她。我自然是不答應休她的。菲兒越來越嚴重,她總算是把葯交了出來。為了解除疑惑,我把葯給大夫后便讓雲武把她帶下去。

雲武帶她離開回來后,對我說了一句讓我耿耿於懷的事。她居然向雲武問起清影,我的心不再平靜了,突然的就很害怕她有一天知道清影死了後會怎樣。

後來,我也不知道我是發了什麼瘋,無理取鬧的去問她百草針是從哪裏得來的。但是,她給我的回答,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她說是菲兒給她的,又說是買的。她似乎不知道百草針早就已經在江湖上消聲匿跡般,一直和我打着馬虎眼。於是,憤怒中我又打了她,等到我覺醒過來時,已經晚了。那個掌風已經生生的落在她的身上了。我懊惱,卻沒有表現出來。

可她卻斷斷續續的說讓我把她殺了,好解恨。我的心劃過一絲痛楚,冷冷的說把她禁錮在方圓居,其實這樣一來,她就能好好的養傷了。

第二天,菲兒好意去看她,她卻打了菲兒幾個耳光。看着菲兒腫起來的臉,我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掐着她的脖子。她的丫環來求情,我罵她的丫環是個賤婢,她卻硬是撐着一口氣一字一句的告訴我,她的丫環不是賤婢。看着如此倔強的她,我再一次敗陣。

日子平靜了幾天,又發生了讓我料想不到的事。她居然跌落了林蔭湖。當雲武告訴我這件事後,手中那份告急的公文對我來說似乎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看着近乎死亡的她,我的心已經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所以當寧依兒那劍刺來的時候,我沒有閃開。那時的我,已經想着和她一起死了,所以我根本不想躲開。

她昏迷了,意識也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滿嘴嚷嚷着什麼爸爸,媽媽的,而這些詞,我也是在許多年後才真正的明白了那其實是爹與娘的稱呼。

看着將近顛瘋的她,我的心一點一點的跌入谷底。胸膛的傷口讓我流血過多,我也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過來了。可是,我卻無法進去看她,因為歐陽輕塵一直在阻攔着我。之後,我又再次的暈了過去。

醒來后,雲武告訴我,她又打了菲兒,於是我讓雲武去跟蹤着她,注意着她,卻沒想到,雲武居然是解開所有事情的人,同時亦是放走她的人。

我醒過來后,自然是擁着菲兒去她的方圓居。像以往一樣,沒說兩句話,我們又吵了起來了。而這次,我似乎徹底的把她惹火了,她不僅對我讓我休了她,更用不知是什麼武器射傷了我。

肩胛處與胸膛處的傷口新傷舊傷一起感染了,我不知我又昏了多少天。等我再次醒來后,什麼都變了。

剛醒過來,菲兒身邊的丫環便急匆匆的跑來對我說,她把菲兒帶到林蔭湖去了。於是我急忙忙的跑去,剛到林蔭湖,我便看見她甩了菲兒一個耳光,還把菲兒推下了湖裏。

我已經憤怒的失去了理智,因為菲兒是個懷孕的人,而她居然把菲兒推下湖。所以我氣憤中自然又甩了她一個耳光。然後我抱着菲兒匆匆離開,命人把她帶來。

大夫告訴我,孩子已經死在菲兒的肚子裏了,現在能做的就是救菲兒。聽到孩子死後,我的心早就是怒火衝天了,憤怒且冰冷的告訴她,如果菲兒有事,我一定要她陪葬。而她卻說了句說我悲痛的話。

她說,寒逸風,我恨你。

那麼決裂的表情,那麼狠心的話。

看着她離開,我沒有阻止。雲武跑來說有話要對我說,可是那個時候的我一點心情也沒有,所以我揮退了雲武。如果早知道,那我肯定會聽雲武的話。

一切的事情似乎在她對我說的那句恨我后便開始變了。

歐陽輕塵從冰帝回來了,雲武告訴我歐陽輕塵要帶她離開時,我的心慌亂了片刻又冷靜下來了,我讓雲武把唐恆帶到方圓居去,如果她敢走,就讓雲武當著她的面殺了唐恆。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真的走了,而且還是雲武帶她離開的。看着雲武,我無比的憤怒,可是接下來雲武對我說的話,更讓我無比的懊惱,無比的憤怒。

原來,一切都是菲兒做的。我的心涼冰冰的,枕邊人居然是殺了我奶娘,而且還布了局害人的兇手。我想讓菲兒自己承認,於是和雲武想了法子。

最終,菲兒承認了,而菲兒也死了。

我日日夜夜的盯着她留給我的那封休書。信上的每個字都讓我的心抽痛着。我不知要怎麼讓她原諒我,我的心似乎自她離開后,又或者看到她此封休書後,就已經死了,就已經被人狠狠的從體內揪出般。

天晴的日子突然下起雨來,我跪立在雨水中,忽然的就憶起了那些回憶。

細雨中,她捧着書,我撐着傘,她冷瞪我一眼,我沒有理會。

綿綿春雨中,我看見她湛藍的眼眸泛起了暗沉。

雨絲綿綿,她撐着傘對我說請保重。

…………

那些事,彷彿才剛剛發生般,可是卻又像是過了幾千年般遙遠。

最後,依然是雲武的話刺激了我,所以我踏上了前往冰帝國的道路。

來到冰帝后,我是在幽茗居才正式見到她的。那晚,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服,把她整個人襯托的更靈動俏麗了。我知道她想贏得幽茗居,所以我想幫她,不過在比試中,她的作的詩是如此讓我震憾,而且,她與歐陽輕塵兩兩相望的目光也如此的讓我傷痛。我沒有再繼續比試,因為我知道幽茗居將會是屬於她的。我猜對了,她的確成為了幽茗居的新主人,我眼色暗了暗,離開了。

想着她,我再次喝起了酒。那麼濃烈刺苦的酒,我繼續喝着,像是把酒當成茶水般。一點也不覺得有何苦澀。我讓炎琊去接近她,卻不料歐陽輕塵又從中阻攔。我的計劃一次一次的失敗。

那晚,我想乞求她的原諒,可是她卻一臉平靜的對我說,她不認識我,談何恨與不恨。她這樣的話,突然讓我想起了我對菲兒的話,不恨,不愛,代表心裏沒有這個人。

我恐慌了,可是她卻和歐陽輕塵離開了。

她已經把我當成了陌生人了。

之後,雲武告訴我說歐陽輕塵的別院張燈結綵,正在準備着婚宴。我的心一急,害怕是她的婚宴,然而雲武的下一句卻讓我緊張害怕的心放鬆了。

趁着紫扇的婚宴,我寫了封信讓雲武拿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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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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