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第二百零三章

她站立在寒寂言的對側,面容執着堅定,明明就站的那麼近,然而她的聲音聽在寒寂言的耳朵里卻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般,那麼的遙遠,那麼的不切實際。

“你絕對不會得逞的!”

寒寂言盯着她,那種目光深透徹骨,讓她心裏不由的一陣顫簌。

“雪蝶,朕告訴你,此次如果沒把握,朕才不會冒這個險。你可知道,就算是現在冰帝是屬於歷寒的,可是歐陽輕塵一日不死,冰帝就會再度變成他歐陽輕塵的!然而,朕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自大?狂傲?兇殘?

這些詞用在寒寂言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歐陽輕塵,他寒寂言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因為他是天下第一首富,而且他的才智與百姓對他的人心,足以讓寒寂言害怕。所以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他就有那個本事製造成幾十萬的百姓軍隊來與寒寂言抵抗!

“寒寂言,我也告訴你,即使沒有歐陽輕塵,我也會把冰帝和天翼奪回來!”一個女子的身上居然透『露』出了王者般威懾的氣息!?

寒寂言有那麼半刻出神,最終冷冷的一拂袖子道,“三天後,便是歐陽輕塵的死期!”

這個時候,一直平靜且冷靜的她卻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刺耳的讓寒寂言皺緊眉目的望着她。她的笑意里,似乎夾雜着那麼幾分的絕望?那麼幾分的悲戚?那麼幾分的無奈?他沒有看錯吧!?她怎麼突然就帶着這樣的笑意大笑了出來呢?甚至,他還見到她眼角那紊『亂』的淚滴!?

她這不知說是哭還是笑的臉蛋,突然暗沉了幾分,看着寒寂言,她一臉的陰霾,然後一字一句的道,“他不會出現的!”

的確,他是不會出現的。因為他已經躲了她很多天,多的讓她是那麼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看到寒逸風病了后,就不顧他的感受說了那些讓他痛心,亦讓她痛心的話。那時,她根本已經忘記了他也是個剛醒過來的病人。

…………

燭光在雪洞輕輕的照耀,歐陽輕塵悄悄的走近她的身邊,可是她卻望着寒逸風久久的出神,燭光把歐陽輕塵和影子照耀在她身上,她也恍若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般,依舊是怔怔的看着昏睡的寒逸風。

看着這樣的她,歐陽輕塵的心一點一滴的陷入了谷底。她會不會喜歡上寒逸風?這個問題,歐陽輕塵已經想了很久了,他想尋求答案,可卻一無所獲。

“師傅說逸風有救。”歐陽輕塵從身後抱住了她。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當他觸到她時,她的身子居然有片刻的僵硬。

她的出神在聽到歐陽輕塵的話時,立刻消失的不見,她回頭的速度甚至56書庫的想要取出箭來研究時,卻不知是從哪裏再『射』來另一支箭。

箭微微的刺過他的衣服,白『色』的衣服立刻裂了一條隙。他撥出箭連忙跑到屋外,空無一人。狐疑着取下箭末的信。

歐陽輕塵。

明日午時,雪川山,以你的命來換取藍雪蝶的命吧!否則,藍雪蝶必死!

寒寂言。

末了,還蓋了個冰帝國的玉璽之印。

皇兄?是他捉了雪蝶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冰帝國的玉璽之印怎麼會在皇兄的手中,莫非,冰帝國已經淪陷了嗎?

天啊,這幾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些是他不知道的事?

他想去找寒寂言,等換好衣服后卻發現他根本不知道寒寂言在哪裏。

明日午時嗎?歐陽輕塵,你到底在哪裏?

…………

這幾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

當寒寂言一早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今天寒寂言要以她為餌,引歐陽輕塵上鉤。她雖然擔憂害怕,臉上卻依舊是一臉的平靜無波。看得寒寂言不僅的愣住了,因為他不明白她此刻為什麼還能如此的鎮定自若。

這天,雪川山下起了雪,細細的雪花,如冰的世界。她被捆得緊緊的,而歐陽沭音也在她身邊,可看起來歐陽沭音似乎被人點了『穴』位,所以她此刻依舊昏睡不醒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了。在這寒冷的天氣里,她居然也出汗了。額間那細細碎碎的汗透『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遠處。

白雪紛飛間。

白衣如雪飄揚。

俊美的臉,沉着如冰。

那個叫歐陽輕塵的男子。

出現了。

那個叫歐陽輕塵的男子,果真來了。

她的淚早已經划落,滿臉的淚痕,她的心充滿了絕望。

當寒寂言看到出現的人時,笑的無比的狂妄。

“歐陽輕塵,今天便是你的死期!”狂妄的語氣,兇狠的語氣。

“我人已經來了,你放了她們!”歐陽輕塵望着寒寂言,臉如冰的說道。

寒寂言像是聽到笑話般,冷笑道,“放了她們?可以,留下你的命,朕自然會放了她們!”

“我的命在此,要殺便殺。只要你放了她們!”歐陽輕塵依舊是一臉的冰冷。

寒寂言揚揚手,四周突然冒出了許多的弓箭手,個個都搭弓拉箭的準備在寒寂言的一聲令下便把的中的箭齊齊的『射』出。

看着四周的弓箭手,她越哭越凶,奈何被點了啞『穴』,她無法開口說話。

歐陽輕塵看着她,眼睛裏的深情濃烈的炙痛寒寂言的眼。

不,他決不允許別人這樣看她!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寒寂言,我有件事想問你。”歐陽輕塵突然帶了絲疑『惑』的對寒寂言說。

“念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有什麼你就問吧。朕都會回答你的!”寒寂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天神在給乞丐一條活路般偉大。

“我想知道寒逸風十八歲那年,他為什麼要刺我一劍!”這件事,寒逸風不告訴他,那問寒寂言也一樣,因為他可以肯定這件事肯定與他有關。

聽到歐陽輕塵的問話,寒寂言諷刺的笑道,“怎麼?被喻為仙人的歐陽輕塵也猜不透其中的奧秘嗎?”

冷哼一聲,原來真的是他在搞鬼,那他錯怪他了。

那一劍……

“是朕找慕容菲菲合作,然後嫁禍於你的。怎麼樣?那一劍痛不痛呀?我本以為逸風會一劍殺了你,卻不料他居然是如此的心軟。”說到心軟兩個字,寒寂言一臉的鄙夷,“男子漢大丈夫,根本就不配擁有心軟!”

歐陽輕塵沒有說話。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嗎?有什麼就快點說吧,因為等一下就是你的死期了!”寒寂言邊說邊拿起把弓,拉弓,搭箭,瞄準,#**,那麼箭就離弦而去……

歐陽輕塵凝視着她,這將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看她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他扯出絲笑意,卻不料這笑容是那麼的讓人心痛。

她臉上的淚就如這場下個不停的雪,一滴一滴都揪痛了他的心。她看着歐陽輕塵,拚命的搖頭,想告訴他,讓他快點離開,她寧願是自己死也不希望是他死,何況,他將要在她眼前死去。

“對不起。下輩子我會等你的,你記得要來找我。”他的話伴隨着雪川山寒冷的雪風吹來,那麼的冷,那麼的刺骨。

耳邊。

“咻……”

箭離弦的聲音是如此的清脆。

她眼睜睜的看着箭從她眼前劃過,直直的『射』入了那個白衣男子的胸膛。

紅『色』的血慢慢的把白『色』的雪澆染成一朵朵紅『色』的花。

血?

雪?

她看見了他那句無聲的口語,那句簡單的三個字。

“我愛你。”

白衣染上了紅跡,一片血紅。

她看着歐陽輕塵的身子緩緩下墜,她看着寒寂言的手揚起舉下,她看着百名的弓箭手齊齊的將拉着弓箭的手放開,她看着百隻箭直直的看着那個白衣男子『射』去。

“不……”絕望的痛苦讓她突然的震開了『穴』位。她吶喊的同時,身子已經向著那個白衣男子跑去,然而,才跑了幾步,眼前卻一黑。

…………

之後她醒過來后,卻陷入了沉默。她除了只和歐陽沭音說話般,就不再和任何一個人說話。歐陽輕塵被箭『射』死的那天,歐陽沭音是昏『迷』的,她一直瞞着她,就是不想讓她傷心。可是這世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呢?所以當歐陽沭音知道歐陽輕塵死了后,眼睛都差點哭瞎掉。

可她在白天卻沒有落出一滴眼淚,反倒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日百箭齊飛的景像就像是投影機在重放般,日日夜夜不停的擾『亂』她的心。

在人前,她堅強的就像是顆雜草,不掉一顆眼淚。可是等到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恐懼卻牢牢的牽制着她,讓她想不落淚都不行。

寒寂言用歐陽沭音套牢了她,讓她無法逃離,甚至還病態的找人挑了她的腳筋讓她無法走動,只能坐着輪椅。

儘管寒寂言如此對她,可她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那天,歐陽沭音死了的那天,同時也是她殺了上官盈的那天。她說了一句讓寒寂言寒心的話。

那天,天空碧凈如洗,難得的好天氣,她不想就這樣浪費了,於是她想去找歐陽沭音出來走動下。

在下人的推扶下,她來到了歐陽沭音居住的廟堂,然而她卻沒有料到,此行居然是她最後一次見歐陽沭音了。

當她坐在輪椅上,當她推開房門時,歐陽沭音已經倒在了血泊里。她的胸前『插』着一把剪刀,烏黑髮亮的剪刀,凌『亂』鮮紅的血漬。看着沒有呼吸的歐陽沭音,她突然就大哭了起來,聲音悲戚絕望,眼神空洞暗沉。

所有的人都離開她了,歐陽輕塵死了,歐陽沭音也死了,而寒逸風失蹤了。所有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她了,這個世上彷彿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般,她覺得渾身都是冷冰冰的,連帶着覺得這個世界的空氣都是如此的讓人絕望。

『奶』『奶』,那個慈祥和藹可親的『奶』『奶』居然就這樣死了。

如果不是房裏有掙扎的跡象;如果不是房裏有上官盈的鳳佩;如果不是有好心的人告訴她說看見上官盈雙手血紅的從歐陽沭音的房裏出來,然後匆忙的離開廟堂;如果不是有人出來做證人證明是上官盈殺的人……如果什麼都不是,那麼她會以為歐陽沭音是『自殺』的。如果什麼都不是,那麼她會以為歐陽沭音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她是沒有死的。

可是,這個世界哪裏有那麼多的如果!?

看着歐陽沭音的屍體,她越發的悲痛欲絕。她辜負了歐陽輕塵的心愿。她沒有照顧好『奶』『奶』。讓『奶』『奶』在她的眼皮底下死了。猶記得歐陽輕塵那句“雪兒,如果我死了,你幫我照顧『奶』『奶』,好嗎?”,現在想起來就覺得這句話像是剛剛才告訴她般,然而天意弄人,只是那麼一會沒見,卻不料她與歐陽沭音已經是人世相隔了。

上官盈!!

咬緊牙齒,她在心裏憤怒的吶喊着她的名字。

在下人的推扶下,她來到上官盈居住的憐盈殿。再次看見憐盈殿的牌匾時,她的心裏已經沒有初次見到的那種羨慕妒忌,反而有的卻是不屑。

沒有任何通報,她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憐盈殿內。

大家都認識這個坐輪椅的女子,因為她是皇上最疼愛的人,她不是妃子,更不是美人。總而言之,大家不知道皇上為什麼不封名號給她,但是皇上對她的疼愛卻是大家有眼共睹的。可是,這個女子卻冷的狠,皇上經常都被她冷在一邊。曾有大臣左敲旁側的想要詢問她的身份,卻被皇上一個冰冷的眼神瞪的直接消音。

她可以在皇宮裏自由的出入,但卻不能出宮。在皇宮裏,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都不用通報,而且她不用向誰行禮,就連見到皇上,也不必行禮。皇上對她的關心,讓眾大臣更想要知道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坐朝聽政。她每次出席都是蓋着紗巾出來,讓眾人看不到她真實的面容,不過聽說這女子很美麗,有種像是仙女般的氣質。她好像很喜歡白衣,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的都是白衣。

纖細的手一用力,上官盈的房門便開了。這個時候的上官盈早已經換好裝,而且還一臉的鎮定自若,讓人無法猜出她內心的思想。

自己推動着輪椅,她的唇角揚起憤怒與恨意,清靜冰冷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房內。

“上官盈,我『奶』『奶』是你殺的嗎?”

上官盈看着她,開口提醒道,“藍雪蝶,你不要忘記我是皇后!”

聽到上官盈的話,她恍若是剛聽到別人說笑話來,冷嗤一笑,“皇后又能代表些什麼?”

“……”上官盈啞然了,那麼久沒見她了,想不到她居然變的那麼多,整個人似乎脫胎換骨般,渾身散發的氣勢居然是那麼的讓人震憾!

“我『奶』『奶』是你殺的嗎?”拿着杯蓋的手,突然就鬆開,杯蓋在桌子上滾動了兩圈,接着便滾落在地面了。

“哐……當……”那麼清脆的聲響,讓上官盈平靜的心開始紊『亂』了。

“是我殺的又怎麼樣?”上官盈的話音剛落。

伴隨着“砰……”的一聲,上官盈已經倒落在地。跌落在地的上官盈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般。

胸前,血漫延開來。紅艷驚人。

上官盈到死也不明白她是怎麼死的。她當然是不明白啦,那個可是現代的手槍。

輕輕的撫『摸』着手中緊握的槍,她的眸子冰冷清澈,“一命償一命!”話落,她收起手槍,慢慢的往來時的路往回走。

寒寂言到來時,她正巧拉開上官盈的房門準備回去。當房門四開,寒寂言看見那個躺在地面上的女子時,心裏突然對她升起了絲恐慌。

她斜過眼看着寒寂言,吐出了一句冰涼涼的話,“歐陽輕塵的祭日便是你的死日。”說完,她乾脆利落的推着輪椅離開了。

而她的話卻在寒寂言的心中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歐陽沭音的葬禮很隆重,相對於上官盈的葬禮卻顯得比較蕭涼了。

因為歐陽沭音的死,她成了送殯的,也因為這樣,她順利的離開歷寒,回到了帝城。

一年後……

雪川山。

歐陽輕塵的祭日。

她平靜的坐在歐陽輕塵的墳墓前,心裏悶悶的,窒息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會來般。那麼久了,總算等到這天了,今天一過,那她便可以下去陪他了。再也不會讓他孤單一個人的受苦了。

輕輕的泛起了微笑,她在心裏無聲的說道,等我……

寒寂言站在她身側,臉黑的像塊木炭般。

她沒有去理會寒寂言,只是望着墓碑上刻的字發怔。

歐陽輕塵之墓。

整座雪川山,就這麼一座墓,那麼孤獨的墳墓是多麼的讓人心痛呀!

“看夠沒有?朕告訴你,就像是看瞎你的眼睛,歐陽輕塵也不會復活!這個世上,只有朕才能給你幸福,只有朕才配你。”

看着寒寂言,她替他可悲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怎麼她的笑,居然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她停止笑意,手微微的一拍,雪川山突然就出現了大批大批的弓箭兵。而箭指的方向居然是指向寒寂言的。

看着大批大批的弓箭兵,寒寂言震驚了,她是什麼時候開始佈置這些事的?

“藍雪蝶……你……”寒寂言氣的快要吐血了。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什麼都任由着她,就像是她殺了上官盈,他也沒有說什麼,只要是她做的,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任由着她。為什麼他對她這麼好,可她卻依舊這樣對待他呢?

這次笑的反而是輪到她了,想知道她是在什麼時候開始佈置的嗎?“寒寂言,你知道嗎?如果你不殺歐陽輕塵,那麼我也不會如此精心來策劃這場報復!”

寒寂言沉默的瞅着她,聽她繼續說下去。

“『奶』『奶』死了后,我便開始策劃這場報復。你總以為天下首富是歐陽輕塵,可你卻忘記了,幽茗居早就已經屬於我,而且屬於輕塵的那些產業也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一點一滴的轉給我了。”她唇角那光芒萬丈的笑似乎在笑寒寂言的愚蠢般。

“如果朕死了,天下必定會大『亂』的!”寒寂言突然扯上了國家大事,試圖來阻止她。

“天下大『亂』!?你錯了,他們不會天下大『亂』的。因為歷寒的一切我早就已經安排人執掌了!天下,安穩的很!”她的笑,那麼的清艷。

“什麼?”他為什麼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

“知道執掌人是誰嗎?”

“誰……”寒寂言按着胸口,想要把呼之即來的血吞回去。

“和谷立。”

“嗤……”寒寂言始終還是把口中的腥甜吐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他咆哮着,聲音如雷般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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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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