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鼓舞士氣
由於天色已晚，佟晟君帶着凌小珏和尹哲瀚來到自己的營帳，神情有些抱歉：“實在對不住，今日有些晚了，還請兩位再次休息。明日一早，佟某就會讓人搭建新的營帳。”
“佟將軍言重了。只是我倆住了你的帳篷，你又住何處呢？”看着了眼帳內的佈置，凌小珏提出了心中疑惑。
“姑娘放心，佟某今晚巡夜，不睡營帳。”佟晟君禮貌微笑，簡單地作了解釋。
“原來如此。”
“兩位旅途勞頓，早些休息吧。”說著，他掀簾準備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提醒道：“若有什麼需要，兩位儘管說，佟某能力所及，定當儘力而為。”
“嗯，有勞佟將軍。”凌小珏點頭，目送他離開。之後，她轉身看向尹哲瀚，見他面露不快，也不急着解釋，只是隨意的摘掉了斗笠，換上了頭巾和面紗。
“大哥，很生氣？”一切裝扮完畢后，她坐在床頭，含笑詢問。
“你應該很清楚。”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淡淡的怒氣。
“我知道，我做了任性的事情，大哥要離開嗎？”她回望他，眼眉含笑，卻笑得極為無奈。
“你希望我離開嗎？”他不答反問，眼中期待着她的回答。
她沒有看他，低着頭淡淡道：“我希望大哥留下，可是我卻忽略的你的自尊。”
“如果是你希望的，那麼我會留下。”他緩緩坐下，給了肯定的答案。
“謝謝大哥！”聞言，她笑了，心裏卻有些疑惑：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行了，早點睡吧。”見她微笑，他緩緩閉上眼睛，心裏卻對自己的隱忍有些鄙夷！
“嗯！”凌小珏點頭，躺到了另一張床上，安心睡去。
※※※
深夜，凌小珏因帳外的吵鬧聲而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尹哲瀚並不在帳內。
大哥呢？她起身走向帳外，卻見幾個士兵正跪地哭泣。尉遲擎宇則神情凝重，似有為難地看着眼前的士兵。
“嗚……咱們不想打仗，不想死！元帥，求您放咱們回去吧！”其中一個士兵淚流滿臉，磕頭懇求着。而在旁的其他士兵似乎也受他感染，皆黯然低頭。
“大膽！”聞言，凌正天一臉怒意，厲聲喝斥：“汝等三人作為逃兵，還敢在此擾亂軍心！請元帥將他們就地正法！”
“不要啊，元帥饒命啊！”聽着這話，三人立刻磕頭求饒。雖說擾亂軍心當斬，可是尉遲擎宇冷眼掃向周圍，他知道就算斬了這幾個，其他士兵未必心服。尤其現在流言四起，說皇上因美色誤國，更讓軍中將士軍心動搖！如此一來，就算兩軍交戰，在場士兵未必全力廝殺，只怕到時降兵、逃兵會遠多於英勇抗敵的戰士！
“寒風飄飄落葉，軍營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娘親。”突然，營內響起一串歌聲，眾人皆好奇地看向聲源之處。凌小珏帶着溫柔的目光，緩緩走到尉遲擎宇身邊。
“蕭凌姑娘？”擎宇驚訝，卻見凌小珏躬身點頭，道：“元帥可否讓小女子說幾句話？”
“姑娘請講。”他看着她，微微點頭。
聞言，凌小珏轉身面向眼前的三個士兵道：“你們怕死，所以想回家，相見娘親？”
“嗚……”
見他們哭泣點頭，凌小珏淡笑道：“其實，誰都怕死。可是，這世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眾人沉默，緩緩搖頭。
“沒有骨氣的活着！”凌小珏言語鏗鏘，眼神十分堅定：“誰都不想要戰爭！皇上也不想要！”
說著，她頓了頓，見眾人不以為然，便繼續道：“荼蘼國要昊煜國的妃子作為不開戰的條件，皇上不同意，你們就覺得他是因美色誤國的昏君了？”
她的話，引起了眾人的不滿，人群中有人出列反駁道：“當然！為了一個已入冷宮的女人引起這場戰爭，皇上不是昏君是什麼！？”
對於這樣的質疑，凌小珏眼眸一沉，厲聲道：“那如果有某個男人要你們把自己的妻妾送給他，他就給你們金銀財帛，並且不傷害你們，你們會答應嗎？！”
“這……這根本是兩回事！國與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說得好！”凌小珏點頭，接着道：“國與家確實不能同日而語！因為有國才有家！皇上是一國之君，你們都是他的子民。荼蘼國要昊煜國的皇妃，如果皇上應了，他自己固然顏面無存。但你們呢？作為昊煜國的子民，在荼蘼國人眼中算什麼呢？！”
說到這兒，她故意頓了頓，看了眼眾人的反應，含笑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一群王八龜蛋！”
“大膽！佟將軍，快將她拿下！”聽了這話，凌正天下令拿人，卻被尉遲擎宇攔了下來。
見狀，凌小珏繼續道：“被人這麼恥笑，你們覺得活着還有意義嗎？國和家還能稱為國家嗎？”
……
聽着這話，眾人皆低頭不語。確實，如果是國家受辱，那麼作為臣民也同樣受辱！
“其實，誰都不想有戰爭。但有時候，為了守護一些東西，我們不得不刀劍相向，戰場廝殺！”見他們沉默，凌小珏稍稍放軟了口氣，道：“這場戰爭，並非為了皇上，而是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家中苦苦等候的父母妻兒！他們不僅希望你們平安回去，更希望你們帶着國家的平安回去！”
“唔……”凌小珏的話，鼓舞了面前的三個逃兵，他們擦掉了眼淚，重新振作“元帥，我們錯了，請您治罪！”
“元帥！請三思！”聞言，周圍的士兵皆跪地懇求：“倘若要責罰他們，那麼連我們一起責罰吧！”
“這……”對此，尉遲擎宇有些為難，畢竟私逃出營是重罪，不罰便不能服眾。但若責罰，又恐怕過分嚴苛，會影響作戰士氣！
“罰自然要罰，但是現在元帥最想知道是大家的心意。”看出他的心思，凌小珏再次為他解圍，高聲道：“你們戰還是不戰？”
“戰——”一聲齊呼，響徹夜空！
“為何而戰，又為何而征？”她再問，深邃的眸子閃閃發亮。
“為國而戰，為家而征！”眾人舉臂高呼，聲音綿延不間斷！
“好！”面對如此宏大的士氣，尉遲擎宇伸手示意眾人安靜，高聲下令：“本帥就罰你三人二十軍棍！編入前鋒營，聽候調遣！”
“謝元帥！”三人心服接令，跟着刑責官，往營外受刑。
見事情平息，士氣大振，凌小珏長嘆了口氣，正想離開尋找尹哲瀚，卻人群中有人道：
“姑娘，您一開始唱的是什麼歌？教給咱們吧！”
“是啊！姑娘，把那首歌唱完吧！”
“額……”對於他們的懇求，凌小珏微微一愣，道：“這首歌可以唱給你們聽。但是，你們不能學。”
“為什麼？”
凌小珏淡淡一笑，想着電影《花木蘭》中的“人生百年”，道：“因為還有一首歌更適合你們唱！”
“那您塊唱，咱們聽着！”說著，眾人席地而坐，十分期待凌小珏的歌聲。
“這首歌叫‘人生百年’。”凌小珏點頭，跟着他們坐下，緩緩唱道：
“人生百年，如夢如幻，
有生有死，壯士何憾。
保我國土，揚我國威，
生有何歡，死有何憾。
北地胡風，南國炊煙，
思我妻兒，望我家園。
關山路阻，道長且遠，
人生百年，如夢如幻。
有生有死，壯士何憾，
保我國土，揚我國威。
生有何歡，死有何憾，
北地胡風，南國炊煙。
思我妻兒，望我家園，
關山路阻，道長且遠。”
一曲畢，凌小珏看着眾人，見他們氣勢高漲，便道：“這首歌，想學嗎？”
“想！”眾人齊呼，聲音高亢洪亮。
“那好，我唱一句，你們跟一句！”說著，凌小珏便再次唱起了“人生百年”。
看着她專註的眼前，尉遲擎宇微微一愣，這樣清澈動人的眼神，除了小爵，還能是誰？只是，他不懂，她為什麼要裹上那麼厚重的頭巾和面紗，以她的個性應該身着男裝才是的！
———————————————分割線——————————————
教好了歌曲，凌小珏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轉身想回營帳，卻被尉遲擎宇攔了下來：“蕭凌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額……可以。”凌小珏不明白他有什麼事，輕輕點頭，跟着他往主帥營帳走去。
才進營帳，便聽他道：“小爵，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
他的話，讓凌小珏的心咯噔了一下，鎮定地轉身道：“元帥說什麼呢？蕭凌一點也聽不懂。”
“是嗎？真的不懂嗎？”他看着她，眼中有着肯定，也有着傷心。
“當然。元帥是否把蕭凌誤認為他人了？”凌小珏直視他的眼睛，眼中沒有半點躲閃之意。
“如果是別人或許會。”他緊盯着她的臉，神情十分肯定：“但是你，本帥絕不會認錯！”
“可我想您確實認錯人了。時候不早了，蕭凌回帳休息了。”她微笑，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扯入懷中：
“是不是認錯人，面紗一揭便有分曉！”說著，他未再多言，伸手取下了她的面紗！
“怎麼會？！”他震驚地看着那張滿是傷疤的醜陋容顏，心中不由得一緊。
“元帥現在滿意了？”凌小珏用力推開了他，一臉淡然地勾上了面紗：“蕭凌告退。”
見她離開，尉遲擎宇雖有疑惑，卻喃喃自語：“不對，她明明就是小爵！可是，怎麼會？”
他疑問重重，卻從得解，心中萬分糾結。突然，他想起了尹哲瀚，決定找他一問究竟！
※※※
凌小珏低着頭回到營帳，想起剛才情形，心中不禁有些慌亂。
“去哪了？”尹哲瀚的聲音響起，語調流露着一絲擔心。
“大哥？”凌小珏回神，驚訝地看着他：“你剛才去哪了？”
“睡不着，到處走走。”他顯然沒有說真話，但凌小珏卻一點沒有察覺。疲憊地看了他一眼，道：
“剛才將士們士氣低落，我還真怕這場仗不戰而敗呢！”
“是嗎？那後來呢？”他淡淡一笑，心裏雖然早已知道事情的經過，卻依舊想看她的表現。
“嘿，我擺平了！”她比了個“yeah”的手勢，得意地笑了。
“嗯，不錯。那麼可以繼續睡覺了^H小說。”他微笑點頭，仰面躺向床鋪，額頭卻滲出了一些薄汗，臉色更顯得有些蒼白。
只是，這一切凌小珏並未察覺。她只是聽話地躺回床上，心裏卻考慮着要如何才能讓昊煜國儘快取勝！
※※※
荼蘼國王宮
聽着宮外稀稀落落的聲音，專心於戰略部署的黑燁，緩緩抬頭看向自己的侍衛：“阿南，發生什麼事了？”
“稟王上，醫藥庫有盜賊潛入，此刻已全城戒備！”
“盜賊？入醫藥庫？”聞言，黑燁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着來人的用意：“可有重大傷亡，或者少了什麼？”
“除了幾個守門侍衛被打暈，其他並無損失。”阿南如實回答，聲音洪亮卻隱含恭敬。
“那就不必如此緊張了。撤掉多派的守衛吧。”黑燁低頭看向文卷，聲音淡而無波，似乎一點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可是……”
沒等阿南說完，他便出言打斷，聲音顯然有些不耐煩：“行了。對方不過是為了‘紅顏花’而來，不必如此勞師動眾！”
“是！”阿南點頭，但為保謹慎，再次問道：“但是否需要在醫藥庫加派人手？”
“不用了。”他淡笑着搖頭，因為他知道護花的靈犀獸一定已經讓對方吃到了苦頭！
————————
Ps:凌小珏第一次唱的幾句歌詞是《軍營綠花》，相信很多親親在軍訓的時候有唱過的。挺好聽的一首軍歌，感興趣的話，親們可以找來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