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踏足軍營
回到葯谷，躺在倚竹園的床上，凌小珏一心記掛着荼蘼和昊煜的戰事。這樣的局面不正按着太后想法發展嗎？
“那樣的話，昊煜國不是很危險？”她猛地坐了起來，看着屋外清冷而又皎潔的月光，心底暗下了一個決定！
收拾好一個包袱，她躡手躡腳地往樓下走去。突然，一個聲音隱含着淡淡的怒意，在耳邊響起：
“這麼晚，去哪？”
“額……”她轉身，尷尬笑道：“大哥，我看今天的東西都被我送人了，所以想去集市重新採辦一些回來。”
“為什麼撒謊？”他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詞，冷對着她的目光，淡淡問着。
……
謊言被拆穿，凌小珏低頭。良久，她抬頭看向他，道：“我……我擔心我爹……”她再次撒謊，可是這次卻合情合理！
“你想去軍營？”看着她臉上為難的表情，他似乎相信了。
“嗯！”
見她點頭，他特地提醒道：“但是女子是不能入軍營的！”
“我可以換成男裝。”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接着道：“反正現在的我，沒人能認出來。”
聽了她的話，他不禁有些心疼，輕嘆一聲，道：“我帶你去，就不用換男裝了。”
“大哥？”她疑惑地看着他，實在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作為軍醫的助手，你便可以自由出入軍營了。”他看着她，簡單地作了解釋。
“你不是不喜歡做麻煩的事嗎？”對於他的決定，她十分不解，樣子有些吃驚。
“我也說過了，為你，可以破例！”他不想多做解釋，只是隨心而做。
……
聽他這麼說，凌小珏低頭沉默，隨後微笑道：“謝謝大哥。”
“那明早出發，現在回去睡吧。”他摸了摸她的腦袋，神情有些寵溺。
“可是……”
看出她疑慮，他“放心，這裏離邊城不過大半日的光景，不會耽誤時間的。”
“嗯！”她點頭，聽話地回到了房間。
第二日，天還沒亮，尹哲瀚便駕起馬車，帶着凌小珏往邊城軍營去了……
※※※
晌午十分，兩人在林仙鎮的悅來客棧止步：“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吃點東西。過這個真，再走四、五里路便到軍營了。”尹哲瀚拉開了車簾，扶下了凌小珏。
“嗯。”凌小珏跟着他進了客棧，坐下后便見幾個軍士打扮的男人，痞里痞氣，眼帶兇狠地走了進來：
“掌柜的，來三壇女兒紅！”為首的男人厲聲喝斥！
“是是是！這就來！”掌柜的連連點頭迎合，樣子似乎十分害怕。
“他爺爺的！你們說這皇帝老兒是不是吃撐了！？”為首的男人大爆粗口，顯然怨氣衝天：“就為了個入了冷宮的女人，搞的咱都沒有太平日子過！”
“三位軍爺，您的酒。”掌柜的適時地送上了酒，逃似的離開了三人的桌子。
“老大，息怒！”見狀，右邊的小弟點頭哈腰地為男人倒上了酒，陰陽怪氣地應和着：“這女人啊，自古就是禍水！咱這小皇帝年輕啊，哪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給荼蘼新君啊？！”
“媽的！他不送，在皇宮抱女人。咱們就上戰場為他出生入死啊！？”男人拍案叫囂，樣子十分激動：“等爺哪天火氣上來了，引着荼蘼國的人馬，把他連人帶巢一併給端了！”
聽他這麼說，左邊的男人立刻小聲制止：“噓——大哥，這話可不能亂說！被凌帥聽見了，可是要砍頭的！”
男人不以為然，一臉囂張道：“滾他娘的！這次戰事就是因他女兒而起，現在帥印都不在他手上，老子還怕他不成？！”
“那被裕親王聽見了，也同樣是要治罪的！”左邊的男人再次開口，生怕他的言語引來殺身之禍！
“切，就那個花心風流鬼啊，只怕老子帶兵衝進他的營帳，他還在和軍妓‘嘿咻，嘿咻’呢！哈哈哈……”說到這兒，男人神情猥瑣，狂笑不止。聽得一旁的凌小珏不禁有種揍人的衝動！
看出她的怒意，尹哲瀚握了握她的手，冷靜地說著：“快點吃，吃完了咱還要趕路。”
“嗯。”凌小珏點頭稍稍平復了些怒氣，準備吃點東西。誰想她不找別人麻煩，別人卻找上了她。
聽着清脆的女人，看着凌小珏帶着斗笠面紗，一旁的男人呵呵一笑，喝了口水酒，藉著些酒力坐^H小說到了凌小珏身旁：
“小姑娘，你的聲音真好聽，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見他夠弄自己的面紗，凌小珏用力按住了他的手：“這位軍爺，小女子相貌醜陋，只怕會嚇着你！”
“喲，這話說的！爺，戰場上打拚的，死屍見了無數，哪還會怕你丑？！”男人不以為然，伸手勾住了凌小珏的腰，湊在她耳邊道：“而且，就你這身段，就算丑，爺也認了！大不了熄了燈，不上眼，也是一樣的！”
“我看不一樣！”凌小珏用力拉開了他的手，並抓着他的手指向後扳着，直到他疼叫了起來：
“哇，放手，快放手！”
“這可是你要我放的！”凌小珏冷冷說著，猛地鬆開了力道，用力一推，男人立刻跌到了地上。
“TMD，給臉不要臉！”見狀，男人立刻站了起來，正要教訓凌小珏。卻見尹哲瀚輕拍桌案，筷筒中立刻彈起一雙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男人！硬生生地刺穿了男人頭上的頭盔！
“老……老大……”男人的小弟上前攙扶，看着插入盔甲的竹筷子，不禁有些口吃。
“算……算你狠！咱……咱們走！”男人取下了頭盔，驚恐地咽了咽口水，落荒而逃。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叫囂：“有本事，別讓老子再見到你！”
“啪”，尹哲瀚輕拍了一下桌面。便見三個男人一陣叫囂：“跑！快，快！”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越跑越遠。
“好了，快把東西吃了。吃完我們趕路。”他恢復了平靜，逕自吃起了碗裏的飯菜。
“嗯。”她點頭，卻對剛才聽到的事情耿耿於懷：“大哥，戰爭是因為我嗎？”
“不是。”他的表情沒有過多的變化，但語調卻異常肯定。
“可是……”
見她仍有猶疑，他放下了碗筷，認真解釋道：“這不過是荼蘼國的野心，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就算沒有你，黑燁也會用別的借口開戰！”
“黑燁？”提到這個人，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想到他的一切，她不解道：“他不是新太子嗎？怎麼可以發動戰爭？”
“半月前，他已登基為荼蘼國的新國王！”見她如此在意局勢，他耐心地作了解答，卻在臨了別具深意地看着她，道：“比起凌帥，你似乎更在意昊煜和荼蘼兩國的紛亂。”
“呃……”聞言，凌小珏微微一愣，低頭道：“正因為擔心我爹，才更想知道兩國目前的情況！”
對於她的解釋，他只是淡淡一笑，起身道：“那就趕路吧。”
“哦。”凌小珏點頭，跟着他做回馬車，動身往軍營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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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軍營
來到軍營，他們被攔了下來，守營士兵一臉嚴肅道：“軍營重地，豈容你等擅闖？”
“哼。”面對小兵的阻攔，尹哲瀚劍眉一挑，清冷的聲音有些狂妄：“我是來做軍醫的，讓你們元帥出來見我！”
“大膽！”衛兵不以為然，上下打量着尹哲瀚，態度囂張道：“元帥也是你這等人想見便能見的嗎？”
“呵，這世上只有我不想的人，還沒有誰敢說不見我的！”尹哲瀚邪笑着，言語極為猖狂！
“大哥……”聽着這樣的對話，凌小珏開門下車，態度溫文有禮地對着面前的士兵道：“這位軍爺，佟將軍可在？”
見凌小珏上前，言語有禮，士兵也放軟了聲音，一本正經道：“自然！”
“那麼可否請佟將軍出營一見？我是他遠房表妹。”說著，凌小珏從懷中拿出幾兩銀子塞到士兵手中。
“哦，這樣啊。我幫你去說下！”收起銀子，士兵熱情地點頭，轉身往營帳走去。
不久，便見佟晟君從營帳出來，一臉疑惑地朝他們走來，看着尹哲瀚和凌小珏道：“請問，兩位至此有何貴幹？”
見狀，凌小珏上前福了福身，開口詢問：“不知佟將軍可聽說過邪醫谷的事？”
“天下第一的葯谷，自然知道。”他不懂她為什麼問起這個，只是輕輕點頭，銳利的鷹眸卻緊盯着一旁的尹哲瀚。而顯然，尹哲瀚也用着同樣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佟晟君。
“莫非這位就是邪醫尹哲瀚？”突然，佟晟君露出一臉笑容，聲音爽朗而洪亮。
聞言，尹哲瀚冷淡一笑，言語卻極為犀利，明着贊人，暗地損人：“佟將軍不愧是‘戰場雄鷹’，眼力不似守門小卒那麼差勁！”
“大哥。”聽了這話，凌小珏不禁有些尷尬，柔聲對着佟晟君道：“由我大哥作為軍營軍醫，佟將軍覺得可好？”
“姑娘說真的嗎？”佟晟君看着眼前的凌小珏，雖然見不到她的容貌，卻她的沉穩和膽識極為欣賞。
“自然。”凌小珏點頭，看了眼一旁的尹哲瀚，見他沒做異議，於是道：“不然我們也不會來此了。”
“如此太好了！請二位隨我進營見元帥！”說著，他便揮手示意士兵開門，十分友好地將兩人請進軍營！
“好！”見此情景，凌小珏微微點頭，拉着尹哲瀚往營內走去。
※※※
主帥營內，尉遲擎宇正和凌正天商量着什麼，見佟晟君領着兩人進營，立刻止住了話音，一齊看向來人。
“佟將軍，這兩位是？”尉遲擎宇上下打量着兩人，眼中有着疑惑。
面對尉遲擎宇的疑問，佟晟君一一介紹：“回稟元帥，這位是邪醫尹哲瀚，這位是他的義妹，蕭凌姑娘。”
“尹哲瀚？真是稀客。”尉遲擎宇上下打量着尹哲瀚，對於此人他只聽過傳聞，卻並未見過。因此但礙於他在江湖上的威名，擎宇也不做得罪，表面客套，心裏保有着一絲懷疑：“不知二位前來前線軍營，所為何事？”
“我想做戰區軍醫，這個理由可以嗎？”看出他的防範，尹哲瀚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削，冷艷相向。
“軍醫？”對於這個答案，尉遲擎宇顯然不太認可，嘴角含笑道：“可是，戰區已有軍醫了。”
“哦？”尹哲瀚劍眉一挑，問得極為自負：“這麼說來，營中軍醫的醫術可在尹某之上？”
“這到不是。”對於他的疑問，尉遲擎宇淡淡一笑，道：“不過，尹先生是世外高人，本帥實在不敢勞煩大駕。”
聽了這話，尹哲瀚顯然不悅，沉下了臉道：“您確定不用尹某？”
“當然。”
聞言，一旁的佟晟君和凌正天皆躬身進諫：“元帥三思！”
“好！算尹某多此一舉了！”說著，尹哲瀚便要離開，卻被凌小珏攔了下來：
“大哥且慢！”
“你還想做什麼？”尹哲瀚看着凌小珏，冷聲詢問。
見狀，凌小珏轉身看向尉遲擎宇：“蕭凌見過元帥！”
“你……”她的聲音，讓擎宇微微一愣，有些好奇那斗笠面紗后的容顏！
“元帥可知荼蘼國‘萬毒之國’的稱譽？”凌小珏出言發問，這些常識性的知識，是她一路上從尹哲瀚那裏得知的。
“當然。”
“那麼蠱毒，瘴氣的厲害，想必元帥也是知道的。”凌小珏出言再問，見他點頭，便接着道：“既然如此，現有的軍醫對這些毒物的了解又有多少？”
“這個……”擎宇遲疑，這點他確實不能肯定，只能說見招拆招。
見他猶豫，凌小珏面露微笑，極為自信道：“元帥不敢肯定，但是蕭凌卻敢說，就算全天下的大夫，醫者彙集軍營，也比不上我大哥一人對此道的精通！”
……
聽完她的話，尉遲擎宇不僅沉默，心中一時無法決定。
此時，佟晟君突然躬身上前，態度十分肯定：“元帥，蕭凌姑娘所說的，正是末將要說的！”
“凌帥，您也這麼認為？”尉遲擎宇看向凌正天，希望能聽聽他的意見。
“是！老夫認同這位姑娘言語。”凌正天點頭，卻又謹慎提議：“只是，兩軍交戰，此刻要軍中上下相信二位是來協助昊煜國的，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聽了這話，沒等尉遲擎宇開口，凌小珏搶先道：“凌帥的顧慮十分在理！既然目前你們不能完全信任我們，不妨就找人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這……恐怕不太好。”尉遲擎宇看了眼一旁的尹哲瀚，見他臉色鐵青，不禁有些遲疑。
“無妨，領軍自然要萬分小心。我想大哥也不會介意的。”說著，凌小珏看向尹哲瀚，雖然知道他不快，卻還是為他做了決定。
聞言，尉遲擎宇微笑點頭，看了眼身旁的佟晟君道：“既然如此，不如就由佟將軍陪同兩位可好？”“當然。”凌小珏點頭，對她來說能留在軍營，助昊煜國打勝，粉碎太后的陰謀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讓佟將軍帶二位去營帳休息吧。”
“有勞！”凌小珏對着尉遲擎宇福身告辭，拉着尹哲瀚，跟上了佟晟君的步子。
帳簾來開，寒風吹入，尉遲擎宇看着他們離去，卻也聞見了一股久久未遇的熟悉香味！
小爵，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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