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禍得福(2)

第八章 因禍得福(2)

第八章因禍得福(2)

電話容量有限安裝緊俏,工廠辦公室各部門電話都與中層領導家電話同線,為徹底解決下班后萬一車間有急事找人難的窘況,廠里所有中層幹部都先後配備了BB機。單位一些對外活動離不開黃麗,考慮到她工作的特殊性和不確定性,且每次下班后要找她很不易,辦公室也給不夠條件的黃麗配備了BB機,並叮囑她保密,具體情況唯有辦公室主任心裏才清楚。

愈來愈盛行的交誼舞風潮也刮到了林邑這座城市,跳舞被頭腦封建保守的人們所不齒,他們一時間很難接受“授受不親”的男男女女摟摟抱抱地跟着音樂扭來扭去有傷風化。然而,黃麗卻不這麼看,她認為跳舞是一種健康純潔的人際交往。沒事幾乎每天晚上都去文化宮學舞,而且她覺得跳舞是一種新的文化生活現象,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體現;跳舞這也是作為工會宣傳幹部必備的能力;自己學會了,將來再有社交活動就不再尷尬,而且還可以教會青年職工,活躍工廠的業餘文化生活。

可是,第一次去跳舞的經歷,卻令黃麗終身難忘。

蒙古包似的工人文化宮舞廳四周封閉的圍牆上,超過人頭的高處留有小小的監牢似的窗口,據說是為規避看不慣跳舞者大驚小怪的眼神。迎面靠牆處有個高出地面約一米多,幾平米大的地方是樂池;環形舞池中央,有個不大的噴水池,池內裝飾着五彩閃爍的地燈,四周挨着圍牆掛了幾盞紫色熒光燈,光線顯得很昏暗;牆邊偶爾有張水泥凳,供以休憩;粗糙的水泥地面並不怎麼光滑,趕時髦的男男女女卻興緻勃勃地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

夏日炎炎,暴晒一日的舞廳地板如同着了火般往上直竄熱浪,人們跳舞的熱情也如同這地板火熱高漲,舞廳內熱鬧得如同農貿市場,喧嘩聲,音樂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樂手們正在彈奏鄧麗君演唱的歌曲,黃麗和幾位女伴在門口鎖好單車,魚貫而入。

頭一回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看到那麼多隨着音樂節奏在幽暗的氛圍里翩翩起舞的男女,看着他們“一、二、三、四”換着腳像走路般容易的舞步,來的路上多少有點忐忑的黃麗,這才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情變得輕鬆起來:看來跳舞不是那麼見不得陽光,也不是那麼難學的技能。

“能請你跳個舞嗎?”不待黃麗多想,有位高大的男士便朝她走來,彬彬有禮地邀請她,“可以嗎?小姐。”

“對不起!我不會,”平時風流的黃麗,雖然發現舞步很簡單易學,可突然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叫自己小姐,她的心裏也莫名有點緊張,眼皮也沒敢抬便推辭道,“我是第一次來這裏,我不會跳。”

“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男士聲音委婉而親切,“有人教,很容易學的,來吧!我教你。”他進一步道。

聽他這樣說,黃麗這才抬頭看了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人一眼,臉不知怎麼“騰”地紅了。這個男人濃眉大眼,模樣英俊,身材健碩,大約三十齣頭,正彬彬有禮地望着她。

“別不好意思啊!來吧!我教你。”男士很熱情地伸出右手,做了個優雅的姿勢,極像很有教養的紳士,輕柔地說,“很容易學的,來吧!”

黃麗很想學舞,心底很高興馬上就有人請跳舞,還表示願意教她;可,要這麼近距離和陌生人摟着面對面跳舞,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一向都很大方的黃麗卻突然緊張得全身僵硬,邁不動腿了。同伴們看她躊躇的樣子,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暗示她應允。

“請吧!”男士鍥而不捨,仍在勸說黃麗,“你看,大家都在看着我們,這沒什麼的,來吧!”

黃麗再也沒有什麼理由繼續猶疑推辭,她感覺周圍有許多眼睛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再不同意顯得自己太沒禮貌了,可,她實在緊張得沒有勇氣下到舞池裏去。黃麗不知如何是好,看到男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才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跟着那人走下了舞池。

男士先給她講解了跳舞的基本姿勢,把她的姿勢擺好后,便耐心地帶着她跳起來。當他的右手摟着黃麗腰肢的剎那,她感覺自己第一次緊張得全身如觸電般顫抖,臉上也感覺火辣辣的,汗水嚇得直淌,像個沒有思維的機械人一樣,邁着機械的步伐,艱難地挪動僵硬的身軀,如同行屍走肉般毫無意識地跟着男士前行。

此刻,與其說黃麗是在跳舞,不如說她是在受刑,從始至終她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男士教了什麼?舞曲彈奏的是什麼?她全然不知,腦海里全是鄧國、張鑫、林曉笱和面前這個男人的影子在疊現,心裏只盼着趕快結束這緊張尷尬的挪步,還她那身體靈活輕巧的原態。面對男士黃麗只有這一次怯弱的時候,那種觸電的感覺卻至今記憶猶新。

黃麗喜歡跳舞,學得很快,也跳得很好。在那些為之舞蹈而傾倒的男女喋喋不休的讚譽中,她愈來愈發現了自身的魅力和價值。她那顆躁動的心,已經不僅僅停留在被逐漸淡忘的鄧國和力不從心的林曉笱身上;周圍這些舞男虎視眈眈的眼裏所噴射出來的欣賞的目光和慾望的火焰使黃麗體內那任性的荷爾蒙也被音樂激動得如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有噴發的慾望在膨脹。

林曉笱雖然跟黃麗不清不白,卻仍是思想陳舊的老頑固,看不慣男男女女摟摟抱抱跳舞,市總工會開展舞蹈培訓也借故不讓黃麗去參加。黃麗知道林曉笱的擔憂和用心,卻沒提出任何異議。

八小時內林曉笱不讓她學,八小時外黃麗的行動就沒人能真正干涉什麼。對工廠經常讓她八小時外去公關應酬並沒有任何報酬,黃麗的心裏慢慢有了些抵觸情緒,卻不敢明目張胆地表現出來。王煷通過辦公室找她去,她哪敢不雷厲風行?

王煷一直保持領導者的姿態出現在大庭廣眾面前,除了應酬需要,他從來也不曾和黃麗談及過私人的話題,這多少令黃麗有點失望。黃麗還看不透王煷,不知道他是否也會暗暗愛着自己。

王煷也實在沉得住氣,除了領導對下屬應有的關懷褒獎和鼓勵的話語,他甚至都沒有任何親昵的舉動,經常只在旁邊遠遠地用欣賞的眼光默默地看着黃麗;心裏卻奇怪詫異得很,老感覺黃麗身上如同有塊磁鐵,只要看到了她自己的目光就再也不想收回,亦無法收回。

黃麗很想知道,有時候她甚至都衝動得想以開玩笑的口吻去試探王煷的心理。可她沒有,她不敢。萬一王煷像柳下惠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那將是怎樣後果?黃麗再明白不過。還沒誰像王煷一樣讓她這樣捉摸不透,黃麗愈是想入非非,王煷愈是好像知道其心思一樣,臉上總是露着那種不卑不亢的神情不苟言笑,絲毫沒有其他男人見到黃麗的那種過分表露的激動和殷勤。

王煷也是很正常的男人,他和所有男人一樣,看見漂亮的黃麗總會情不自禁想多看幾眼,腦海里也會莫名其妙地冒出令自己都費解的稀奇古怪的想法:若是我的女人、女兒......?這是很正常的心理狀態,“秀色可餐”的魅力是引起一切幻想的根源。

若是有誰面對美女毫無表情和想法,那才真的有可能是不正常,或是故意裝出道貌岸然無動於衷的樣子。女人遇見英俊瀟洒的男士,活躍的思想和男人一樣,只是女人比男人內斂,矜持,特別是已婚女人,很少有人會像男人一樣見到漂亮的異性容易頭腦發熱,蠢蠢欲動。

其實,王煷的腦子和他的心一刻也沒停止過曖昧的想像與衝動,可他的意志力和常人就是不一樣。太太是他仕途不可或缺的,沒有季敏就沒有他王煷的今天,他知道已經很對不起自己的前妻了,他想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儘管他過得並不幸福,可他還是願意竭盡全力地去愛、去生活,去維繫;他的學識、修養、地位都是他維繫道德底線的堤壩,絕不會輕易潰缺。

王煷深知,自己的今天來之不易。不過,他感覺上帝似乎對他特別的恩寵,讓他關上一扇門卻為他打開了好幾扇窗。他感恩岳父的器重提拔,不想因小失大,唾手可得的黃麗期待的眼神他早已看得真真切切,他努力堅守着道德底線不想草率地越過雷池,讓自己再次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畏首畏尾多慮老道是王煷由一名普通公社幹部扶搖直上的過人之處。

感情不能蒙蔽,要不就是自己蒙蔽自己,真正找到你想要的,心就永遠不能回頭了;王煷比誰都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那種鑽心的傷痛是怎樣一種滋味。有權勢的岳父不顧聲名掩耳盜鈴,障目捕雀差強人意之時,年少痴狂頭腦發熱的王煷並不真正懂得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他只是被自己的理想與追求激勵着想進步,想有遠大的抱負與舞台去實現自我的人生價值,去光宗耀祖,而幼稚地犯了一個選擇的錯誤。

“人失人格,雖生而死;國失國譽,雖強而無威。”“貧富不足奪其志,生死不足易其心。”這些道理過了很久以後王煷才懂得,可是錯過了的,就永遠也無法再找尋。

王煷不得不愛季敏,因為不愛就要增添無窮的苦惱!愛她卻早已身心疲憊。季敏也有她的苦惱和煩愁,和所有女人一樣:未嫁之前,耗去美好的光陰,等候王煷書寫趣味濃厚的戀愛小說;既嫁之後,耗去人生四分之三的光陰,等候着和王煷一道續寫人生最枯燥無味的文章。

季敏的跋扈使自己和王煷之間那道心的裂痕愈來愈寬,已經沒有修補的方法和可能。季敏沒有清醒地反思到枯燥生活的癥結之所在,王煷的退讓在季敏心裏常常被誤解是他做了虧心事,害得他經常在夜深人靜之時想着黃麗精神出軌,想像着和她在一起。

“沒有爸,陞官、發財、地位你什麼也甭想,敢對不起我,我就敢叫你身敗名裂,重新變成一個叫花子,還滾回你的公社去......!”季敏無休止的呵斥,數落,嘮叨,令王煷從下班馬上回家到情願待在辦公室也不願回去;他的心裏很失望,自己那點可憐巴巴的尊嚴完全被失望俘虜了;他的心裏對家的概念愈來愈淡薄,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王煷對自己的婚姻並不滿意,季敏家庭的優越感總像一塊巨石壓在他那空虛的心上。他突然感覺自己總想掙脫這塊巨石,但是,他又感覺自己力不從心,只得無可奈何地應付着感情生活。王煷的內心深處也像乾涸的泉眼那樣枯澀,他找不到一點雨露滋潤的感覺,有時甚至對季敏很憎惡;這種女人永遠騎在脖頸上的婚姻像根絞索把他勒得緊緊的,他也總是試圖能找把鋒利的鐮刀將它割斷,但是,王煷找到的鐮刀總是銹跡斑斑刀口頓挫,毫無鋒利之感;因此,

他總是感到那麼的沮喪,那麼的力不從心。在這種婚姻的面前,他感到自己真的快要“陽痿”了。

女人到底是男人的勁敵,男人的力量固然不是女人所能抵禦的,但是,黃麗的美色足以征服所有男人的心靈。然而,社會並不是任由什麼人恣意放縱情感的地方,人們的言談舉止道德規範都必須受到傳統理念和法律的束縛。不管體內的激素荷爾蒙有多麼不安分,人的理智與自制力大多能戰勝生理的躁動與邪念而安分守己地固守着做人的本真。在這永不滿意的沉濁的社會裏,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沒有定而不變的,亦沒有絕對真實的。

去跳舞多少能幫助黃麗體內的荷爾蒙正常分佈,她喜歡這樣分解稀釋激素。下班后,單位有事也很難再找到她,需要時找不着黃麗的人,辦公室主任沒少挨批評。這才提議給她配備了BB機,要求她保密。就這樣,黃麗成了當時的“闊佬”,--普通幹部中唯一懷揣免費BB機的人。

竊喜,得意,神氣,滿足的心理狀態使得黃麗好幾天都眉開眼笑忍俊不禁,約她跳舞愈來愈方便,人也愈來愈多。黃麗並不是來者不拒,她比任何女人都懂得甄別:沒有地位錢財的;相貌醜陋個子矮小的;不懂風情木納的她可不會理睬,為我所用是黃麗的社交原則。遇見心儀的男士,跳着跳着她便跟人喝咖啡,吃宵夜去了。眾目睽睽下黃麗總是毫無顧忌,倒是弄得那些也在跳舞的同伴驚愕詫異不已,像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可理喻的虧心事一樣目瞪口呆。

她們不理解黃麗,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老土的她們習慣從門縫裏看人,很快就聯想起黃麗的不雅,認為黃麗中途離開,就一定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大驚小怪的人們就是怎麼也想不到和黃麗比自己有多“落伍”“落後”,她們永遠也不可能趕上黃麗“與時俱進”追求時尚的腳步。因為她們不屑,亦不齒。

黃麗雖輕浮,卻也很懂得怎樣保護自己,在舞廳,她從不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姓名。一般交往的舞友,跟去喝茶、宵夜是她給人面子;不像其他同事那麼單純幼稚,那麼矜持,從來就不理睬那些喝茶宵夜的邀請,卻傻得什麼真實的情況都告訴別人。只要那些人和她們一交談,保准對她們的情況了如指掌。

回家的路上,黃麗若是知道了,她會很着急,也會很善良誠懇地提醒同伴:“千萬不能輕易相信別人的甜言蜜語,也不能跟陌生人多說話,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真實情況,自己在哪工作,住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我們女人要學會保護自己。”

“這個我們知道,陌生人我們懶得理睬,可,比較熟悉了為什麼不能說真實情況?”同伴見識淺短不禁質疑道,“保護自己為什麼要說假話?那樣是叫‘待人以誠’嗎?我們不會說假話,要就不做聲,說假話可感覺有點那個......”

她們邊蹬車,邊交談。

“你們傻呀?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壞人臉上又沒貼標籤。”黃麗訕笑,儼然一副大姐姐模樣,“大家都騎單車,萬一誰是壞人,在偏僻的路上嚇唬我們,或是有什麼別的企圖,叫了好些人等在路上怎麼辦?你們真傻呀?”這個時候的黃麗倒很像個正人君子,忘記了自己也有點“壞”了。

“那要是別人問你在哪工作,你怎麼說?”聽了黃麗的話同伴很緊張,也很害怕,可她們從沒說過假話,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別人的詢問,便狐疑地問道,“為什麼一定要說假話去騙人?這樣做好嗎?難道你是這樣做的?”

“不是騙人,是自我保護,是善意的謊言,這沒有什麼好不好,是的,我就是這樣做的,別人問起,我就說自己是市郊農民,是養雞專業戶。”黃麗教給她們自己的絕招,“絕對不能告訴別人住在哪裏。”

“哈哈,哈哈......!”大家不以為然一路大笑,“虧你想得出!黃麗,養雞專業戶,是你養雞還是雞養你?你這個樣子怎麼看也沒人相信你是,養雞專業戶?哈哈......”僻靜的街道上,留下她們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你們別在那一個勁地傻笑,有什麼好笑的?這就是現實,”黃麗很誠心地繼續看着同伴說,“社會複雜人心叵測,生活需要謊言,誰都逃不脫欺騙和謊言的,告訴你們經驗之談別不信,萬一真的出了事,後悔就來不及了。”

同伴們笑得不亦樂乎后,心裏終於有點明白黃麗在文化宮跳舞為什麼敢那樣放肆了?說假話糊弄敷衍就沒人知道她的真實情況,張鑫也就不可能知道她在外面的行蹤和不雅。這樣聰明過人的女人,這麼有心機的女人,十個張鑫又拿她奈何?不過,誰也不知道黃麗告訴她們的經驗真的是用慘痛的教訓和貞操換來的,她是真的想告訴同伴出門在外要提高警惕,她是一片好心。

每天傍晚,當燦爛的陽光帶走了最後的餘輝,雲霞收起金黃的綵衣,黃麗便推說工廠有應酬,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門,沒人知道她是去見林曉笱,還是去會鄧國?或是去會其他情人?抑或是真的去跳舞?張鑫哪是她的下飯菜?黃麗巧舌如簧,張鑫表面言聽計從,待黃麗出門,他自有自己的約會,不露聲色地報復黃麗,他憨厚的外表就是最好的掩護。

這天,黃麗正梳洗打扮,張鑫推門而入,她順手將BB機藏在床下,偏巧有人叩機。張鑫感到很詫異,不由得四處找尋:“咦,什麼?是什麼在叫?”他尋聲拾起BB機,有點緊張而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東西?它為什麼會叫?哪來的?”張鑫一臉的驚詫與疑問。

“這,這個......是BB機,家裏沒電話借了別人的,”黃麗神情不自然地搪塞道,“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掉床下了吧?這個你也沒見過?”她明知故問。

“哦,這就是BB機?沒,沒見過,”張鑫翻來覆去好奇地欣賞着,完全沒半點懷疑之意。

妻子的浪漫他早已無可奈何,被黃麗糊弄得神魂顛倒的張鑫,儘管知道黃麗心不在,人亦不在他這,仍然自欺欺人委曲着自己跟黃麗過着貌合神離的“美滿”生活,他已經找到了慰藉自己受傷心靈的良藥,只要黃麗不離婚,他就知足。張鑫並不知道黃麗內心有什麼苦楚與無奈,對她的過去也一無所知,他並沒有試圖去了解和理解黃麗,他們都還不知道這樣去經營自己的婚姻,張鑫心底只有對黃麗憐惜又憎恨的醋意。

“借的?借誰的?真是借的?誰那麼好心借你?”張鑫眼神犀利地盯着妻子的臉,一點也不相信黃麗的話,“快給我說實話,到底是哪裏來的?”他語氣咄咄逼人。

“嗯......,是......是辦公室配的。”見瞞不過去,黃麗這才告訴張鑫實情,“你不要到外面去說,注意保密,是廠里特殊照顧發給我的,怕引起意見。”

“特殊照顧?幾個這樣的特殊照顧?為什麼給你特殊照顧?”張鑫懷疑地盯着黃麗道,“我看......是情人送的吧?”他又想到鄧國身上去了。

“不知道有幾個,發給我BB機是工作需要,張鑫,你又胡說什麼?告訴你是為了方便工作,”黃麗厭煩張鑫審犯人一樣的神情,面帶怨氣道,“還不是為了方便下班后找我去賣命,看你,你又往邪里想了。”

“哼哼!掛羊頭賣狗肉吧?誰知道是不是為了工作?”張鑫臉上一副不屑的狐疑,眯縫着眼端詳着手裏的BB機道,“說我往邪里想?就你這樣淫慾蕩漾的女人,我能不往邪里想嗎?”

“又來勁了?不關你的事,少管!說出去,你負責!”丟下這句話,黃麗飄然出門。

方翔駕車馬上要到廠門外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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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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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因禍得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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