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禍得福(1)

第七章 因禍得福(1)

第七章因禍得福(1)(本章免費)

黃麗的工作表現愈加出色。她先是將上萬冊圖書按專業技術、人文歷史、中外文學等不同類別重新分架,照字母排列順序擺放井然,遇到有人需要借閱圖書,管理員只要照書名第一個字母查找,伸手就能準確無誤地找到所需圖書,不僅提高了圖書借閱效率,也相對減輕了自己和同事的勞動強度。喜歡看書的同志對這個新來的管理員笑容可掬的熱情服務讚不絕口,林曉笱也暗自高興自己沒看錯人。

黃麗頭腦靈活,接受新生事物快,有空她就認真看書,才來兩個多月,便讀完了、、等許多中外名著;不僅提高了自己的文學素養,而且被文學作品中滲透的人性、思想、氣質、風度、修養潛移默化,在接人待物,為人處世等方面都有了質的飛躍;她的談吐突然間高雅了許多,人們很是驚訝,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着完美外表的黃麗工作無可挑剔,人們也漸漸淡忘了她那段不雅的往事,大多被她工作中出色的表現所折服,更進一步認識了解了黃麗后,投給她的不再是鄙夷的目光,而是讚賞和褒獎,對她的聰明才智讚不絕口。

國慶節,市裡組織文藝匯演,節目編導,組織排練本是宣傳幹事的工作,不料林曉笱卻宣佈:“為爭取匯演奪獎,工會委員會決定抽調黃麗同志配合工作。”

頓了頓他接着道,“這是集體意見,黃麗同志能歌善舞,不僅是個好演員,還要充分發揮她的舞蹈天賦。”

黃麗沒有詫異驚奇,昨晚她就知道了抽調的事,她有信心和能力圓滿地完成任務,打定主意把握機會好好表現,在學校,她可是文藝骨幹。她相信自己優美的身段,曼妙的舞姿定能再次吸引人們的眼球,肢體語言所表達的深刻內涵,比言語更能讓人折服。

只要王煷來觀看錶演,定會不知不覺被她征服,主動找她。林曉笱告訴她這也是王書記的意思時,黃麗就看明白了其中隱諱的意思,她感覺自己和王煷之間隱約有種心照不宣,也像是靈犀相通的感應。

黃麗不負眾望,在舞美,燈光,演員和舞蹈編排上都獲得了評委會的交口稱讚,舞蹈力挫群雄,獲得唯一的金獎。

黃麗沒再回圖書室,而是當上了工會宣傳幹事。她不曾料想編排個舞蹈有這樣的好處,心裏也知道這是林曉笱和王煷慧眼識才雙管齊下的結果。

王煷他們手下沒幾個秀色可餐的女幹部,有點姿色的都孤傲清高,工作出色而矜持自重;像黃麗這樣理解領導心理的少之又少,那些其貌不揚的他們不欣賞亦不會染指,美不勝收才能詮釋一切好色男人的心理,黃麗很快便被提拔重用根本不足為怪。

預料之外的收穫令黃麗欣喜不已,原準備用兩年時間完成改變領導看法的鋪墊而後才一步步往上走,誰知不到半年就升職;人慾的大手,並沒有遮住上帝對黃麗特別恩寵的福光,爛桃還真的是香餑餑。

釣美人,以金錢為餌;釣英雄,以美人為餌。然而,有不愛金錢的美人,絕無不愛美人的英雄。靠美人給企業和自身長臉,拉贊助,攻堡壘,挖溝開渠,融資保駕;美色的作用如今已被挖掘得淋漓盡致,以致一些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者盲目效仿捉姦犯科。

歷史和社會的進步如“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總是伴隨着產前陣痛,經濟革命的洪流中難免攙雜污泥濁水是不可避免的矛盾的兩方面,也是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投其所好則是人類交往中最簡單直接的好辦法。

“是黃麗嗎?到我這來一趟吧!”黃麗終於等到了王煷親自打來的電話,“我的車在樓下等你。”王煷雖然語氣很莊重很威嚴,黃麗卻喜出望外。

以前王煷都是通過秘書很正式公開地找她談公事,可,這次……?黃麗先是一驚,馬上收攏嘴形像訓練有素的接線員一樣,讓聲音嬌滴滴地從舌尖處緩緩地飄出:“是,我是黃麗,王書記,好的,我馬上到。”

放下話筒,黃麗急忙拿出粉餅補妝,把額前有點凌亂的頭髮用清水抿了抿,才匆匆忙忙上車,來到外賓下榻酒店王煷的房間。

“晚上可否陪我出席酒會?代表公司,”王煷欣賞的目光停在黃麗的鼻尖上,知道她不會拒絕,他還是用商量的口吻,使人感覺親切異常,“是來自新加坡的客人,你去,工廠有面子。”

王煷認為:為企業發展不充分發揮黃麗漂亮的作用是罪過。

“好,好的,做什麼我都願意,這是您王書記的安排嘛!”黃麗很虔誠亦很興奮,終於有機會報答王煷,何況是接待外賓,她十二萬分的願意,馬上走近電話,想告訴張鑫不回家吃晚飯,邊說,“我給張鑫打個電話吧,書記。”

“不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秘書打過了,鑄造車間主任會告訴他的。”王煷溫和地說,“以後這樣的情況經常會有,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哦!”

“看我穿成這樣,”說著,黃麗欲出門,“我馬上回去換套衣服,洗洗,漂亮點您才有面子。”

“別,我看你也沒有可以出席高級酒會的禮服,時間還來得及,”王煷對隨從努努嘴,“我們走。”

“走?去哪?我還是回去換吧!”黃麗很不解,目光里寫滿疑問,“要去幹什麼?”

“買禮服呀!”王煷走近她說,“你以後的工作服。”

“工作服?禮服?”黃麗詫異得愣住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工作服不都是帆布的,還可以是高級時裝?她喜不自禁道,“真的?”

“真的,我給你買,為了企業發展,我們要好好地包裝你,讓所有來賓為你的美麗傾倒,為我們的企業叫好,晚上就看你的了。”

王煷帶着黃麗選中一件產自法國的鑲滿水鑽的黑色晚禮服和一條用金線綉着龍鳳戲珠圖案的軟緞中式大紅旗袍,兩套西裝套裙,幾套內衣褲,秘書馬上去刷了卡。回到賓館,王煷忙道:“快去沐浴,換上晚禮服讓我們看看,一定很漂亮。”

秘書帶着第一次進賓館的黃麗走進衛生間,告訴她怎樣使用座便器和熱水籠頭。約四十分鐘后,門開了,屋內的人不約而同歪過頭想看看黃麗煥然一新的形象。

此刻,黃麗被自己的美艷驚呆了,立在門口躊躇着半天沒出來。掐住她纖柔腰身的黃金裁剪,恰到好處地托住她圓潤高聳的乳房,美麗的身材顯得更豐滿誘人,經過熱氣熏蒸后的那張如雪花膏般潔白豐潤的臉上佈滿紅暈,絲毫不用粉黛修飾,這張臉也足以令人神魂顛倒過目不忘了。

“黃麗,別磨蹭了,打扮好了就要走了,”秘書忍不住喊道,“快出來讓我們看看。”

黃麗這才款款地走出,三個男人目定神聚,異口同聲地讚歎:“美!太美了!”

“這一打扮黃麗就完全變了模樣,太好了!轉幾圈看看,”王煷情不自禁地讚美道,“好,好,真是太美了!”

黃麗嬌羞地微笑着像表演一樣兩手提起裙裾擺出個飛的姿勢便快速地旋轉起來,那輕盈的裙擺慢慢旋成了一朵睡蓮,彷彿在水中隨風漂移,裙邊的蕾絲褶皺和花朵,則像是無數只翩翩飛舞的蝴蝶,她只是忘情地旋轉着,臉上也綻開了燦爛的花朵。

“出席酒會外賓較多,旗袍能更好地展示我們民族的服飾和文化。”王煷心裏也很想馬上看到黃麗穿旗袍的樣子,便說,“再去換上旗袍試試,應該是另一種風情。”

“對對,旗袍可能更合適今天的酒會,穿上先讓我們看看。”司機和秘書馬上接過王煷的話,他們也有點迫不及待。

黃麗換上綉着龍鳳戲珠圖案的軟緞中式大紅旗袍,雲鬢高聳,端莊優雅地一出現,王煷便感嘆道:“中國小姐也不過如此,就穿它,就這麼定了!”

她優雅地挽着王煷的手臂頻頻交談着朝酒會大廳走去。

“哦!太美了!”服務小姐引領他倆才進大門,立時引起一片驚呼,賓客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轉向黃麗。

輕啟笑靨,風姿綽約,黃麗款款飄逸如仙女下凡;雖然心裏不免緊張,可臉上卻氣定神若宛如一朵嬌艷的紅牡丹翩然落座,搶盡了風頭;令其他女賓黯然失色,嫉妒、羨慕不已。官場有如戲場,黃麗即將開始最精彩的表演,為企業,更是為她自己。

科學的決策與實施是完成既定經營目標的基礎,接待客商如同“春播”,寄寓着一種可期待的收穫;給予賓客應有禮遇的精神付出,通過一定條件便可轉化為物質和精神的回報。事實上,在經濟交往中友情往往能使理智“讓步”,--有些商人在取得優越地位后,便會不太考慮商業利益,接待中受到的熱情禮遇,往往使他們“喪失理智”,重情而輕利。從事公關之人誰都深諳此道:感情投資,能聚沙成塔。

王煷此行必須設法解決擴建項目二百萬資金缺口問題,重任在身,他不敢有絲毫懈怠,低聲叮囑黃麗:“……把握時機提投資。”

“嗯,我明白。”黃麗心領神會惟命是從地答應着,第一次陪王煷就出席這樣高規格的酒會,她的心中忐忑得不知道究竟該怎樣應酬。

黃麗能喝白酒,葡萄酒、雞尾酒對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但她並不知道,她從沒機會喝,也不可能開懷暢飲過;欣然點頭那是為了感激王煷給了她開眼界見世面的機會。不僅免去了對她的處分換了好工作,還給她買這麼多漂亮衣服,要求她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自己就應該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修貌而不修心,是女人的大病;顧財而貪色,是男人的通病。外賓和作陪的市領導以前都沒和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同出席過酒會,都殷勤地介紹自己,頻頻給黃麗敬酒,場面溫暖而熱烈。倘若親切熱情的氛圍是合資合作“情感”和“信息”的土地與太陽,黃麗便是這土地上嬌艷的罌粟花,很快便融入了這熱鬧與溫馨的氛圍里。

她嫣然一笑,翹着蘭花指輕掩朱唇,儀態萬千地將眼前的權貴們掃視個遍,然後她才優雅地端起酒杯,看着新加坡華盛投資公司N總經理柔唇微啟,聲音婉轉如鶯地說:“喝酒可以,......要投資哦!”黃麗故意拉長聲音,“互惠互利,希望合作愉快。”

“投資好說,誰都希望共贏,”N總經理態度明朗語氣肯定地說,“投給誰都求利益最大化,誰也不願做賠本生意。”

王煷眨眼示意,黃麗馬上接過話茬:“那......我喝一杯,您投資多少?”

N精明豪爽,見到黃麗時心裏早打定好主意。上午洽談會後,N與同僚通過對比研究認定,雙方投資環境差不多,資產負債率和投資回報率競爭對手略勝一籌,為長遠利益着想,N決定滿足雙方需求各投資二百萬;卻不料王煷這最後一着棋走得這麼漂亮,令對手防不勝防。“投其所好,避其所惡”的手段,競爭中屢見不鮮,跟這樣的人合作N更喜歡。

男人好色是對異性的美而生出的愛慕的感情,是一種審美觀念;好欲則是對異性的某處而生出的強烈的激動,是一種侵佔吞食或蹂躪的行為。社交公開給男人增添了許多洩慾的機會,給女人增加了許多墮落的禍根。絕色美女主動陪酒,酒會的氣氛被徹底調動起來,且愈來愈熱烈,大家都想看看美女的酒量,希望看到她如貴妃醉酒般千嬌百媚的神態。

投資能買得美人笑,二十萬陪喝一杯;項目上馬,兩年便能收回全部投資,還享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優厚的條件令N大悅:“那......一杯二十萬!就按你說的,怎麼樣?你這個不一般的小女子哦,剛一見面我還小看了你,沒想到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就依你吧!”

“獅子,什麼獅子?我的口可比經理的口小多了,您不應允餵食,我的口開得再大,那也是白搭,小巫見大巫而已。好啊!各位作證,二十萬一杯!我先干為敬!沒想到總經理還是個錚錚鐵漢,大度又豪爽。”黃麗優雅地舉起酒杯脈脈含情地望着N,漂亮的腦袋往後一仰將葡萄酒一飲而盡,一股醇香沁入心脾像是喝了杯糖水。

黃麗沒想到葡萄酒這麼醇香這麼甜,心裏暗自高興。侍者才斟滿,她又一飲而盡,樣子豪爽得一點也不像剛才那個懾人魂魄的嬌弱美女。此刻,她只有一個想法:豁出去了。為報答王煷,她不怕爛醉如泥。可這葡萄酒哪是什麼酒呀!幾杯下肚跟沒喝一樣,若不是讚許的掌聲與喝彩的熱鬧氣氛令黃麗激動得面頰緋紅,在她的身上絕看不出一點喝過酒的跡象。

其餘的賓客都激動好奇地立起看着黃麗與N對飲:“......二十萬......六十萬......”在大聲計數。

黃麗一口氣喝下十杯酒搞定了二百萬,她並沒就此罷休,她知道引進外資的新項目是提高企業市場競爭力和產品信譽度的關鍵,貼上中外合資的標籤,企業就等於有了一張縱橫商場的質量通行證,投資多多益善。她想盡量為王煷多出力,她覺得就該好好把握這難得的機會為企業做貢獻。一股愛廠如家和才幹被認可的虛榮的熱血,頓時在她的心裏升騰起來,將她的精神世界相互矛盾的善惡好壞,高尚卑劣,自信和慾望,將那些靈魂深處的自我摒棄和爭鬥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以這種方式呈現出了一個潛在的黃麗。

“來,我們繼續!可敬的老闆們,你們都是財神爺,我得好好地敬敬你們。”黃麗又舉起了酒杯。

“好啊,我們不醉不歸,一醉方休!”N意味深長地望着黃麗也仰頭一飲而盡。

黃麗假意喝醉,妙目迷濛一副不勝酒力的狀態,漂亮的腦袋慢慢耷拉在N的肩頭,他假借關心毫無顧忌地趁勢摟着黃麗說:“你喝醉了,我扶你去醒醒酒吧!”

“醒,......酒,好,好......”黃麗踉踉蹌蹌跟着N去了他的包間,王煷看得真切卻像沒看見一樣,依然若無其事地和其他賓客談笑風生。

把婚姻嫁給政治或金錢,把女人當著一張牌隨便吃進打出用以討得對手的歡心贏來錢財,謀取某種利益,是厚黑泛濫的經濟社會慣用的公關手段。王煷撐門面的舉措,歪打正着應了現實的需求,美艷的黃麗正中N總經理隱秘的下懷,來不及賞閱黃麗的魔鬼身材,N便禁不住在她的臉上、身上狂吻起來。

黃麗一副醉眼朦朧的嬌態,嘴裏發出迷迷糊糊吐詞卻非常清楚的聲音:“總經理,還......要再......再加一百萬吧......?”

“再加一百萬?好,好啊!”N話語乾脆,擲地有聲。此時,黃麗即使是問他要天上的星星N也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去摘取,毫不遲疑與吝嗇,“......要什麼都行,什麼都給你......。”

錢就是賺來用的,花在女人身上N感覺最有價值,花在黃麗身上也天經地義,毋庸置疑。人的生命中只有兩個目標嘛:其一,追求自己想要的;其二,享受自己所追求到的。N出外的生活哲理就是逢場作戲,從沒見過黃麗這樣動搖他信條的尤物,使他那樣情不自已。

“真的?是真的嗎?你說話算數?”黃麗摟着N的脖頸,嬌媚地笑道,“我真的是要什麼都可以?”她故意道,“嗯......去新加坡也可以嗎?”在黃麗看來,出國留學是夢寐難求的事情,自己出國永遠都是夢,什麼也沒多想她便隨口道,“您真的願意幫忙?不是在騙我吧?”她的臉上露出天使般的神態久久地望着N,眼裏射出永恆的媚光,彷彿她的靈魂已被催發出許多新的含苞欲放的花蕾。

“騙你?幹嘛要騙你呀!不信,你去問問,有誰會忍心騙你這樣貌若天仙的姑娘?相信我!只要是你願意,我是求之不得,定當效犬馬之勞的。”情愛超過理智令N欣喜若狂,不能自已,他感覺黃麗就是上帝給他送來的天使,讓他有這樣絕妙的艷福,也許還能幫助他了卻一樁隱痛,便又接着道,“留學這也沒什麼難的,我去想辦法,會辦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N轉過臉來對着黃麗的臉,透過黑暗衝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微笑着,接着便長時間滿懷深情地吻着她,吻她的身體,沉醉在她的酮體所散發出的芳香之中,沉醉在別樣的情愛中享受着新奇奧妙的攝魂的感覺。

都說“頭上三尺有神明”,N用多少吻去溫暖過女人的身心與手腳?可能只有從他頭頂偶然經過的神靈才會知道,然而,像黃麗這樣勾魂的尤物卻僅此一個,唯一一個。N怎會不願意用自己所有的情感去愛黃麗,傾其所有財富去換得她的青睞與情愛?擁有幾億資產的富翁,滿足黃麗的一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若是能將她帶去新加坡,那將是多麼醉心的人生享受......?

N有點想入非非了,他從沒拒絕過任何跟他上過床的女人的任何要求。黃麗關於“留學”的笑談卻讓他陷於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很重視黃麗的要求,--N有着他人無從知曉的人生缺憾,黃麗提出的要求深深地觸動了他內心深處那根敏銳的痛覺神經,也給了他彌補人生遺憾的巨大希望。

他就像一艘在狂風大作,巨浪滔天的大海上迎着風雨顛簸飄搖的航船,正在垂死掙扎之際,猛然間便看見了不遠處的海岸線,看見那寧靜的港灣閃爍着的點點星光。N理所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天賜良機,去圓自己那個看似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他不會猶疑彷徨的,從見到黃麗的那一刻開始,一顆希望的種子便種在了他的心底。

社會萬惡之魔造出無數詐偽的“君子”,面子上都是仁義道德,骨子裏卻是男盜女娼,這些被社會所尊敬讚揚的人物,在女人面前早換了一副另類的心腸和面具。當黃麗重新出現時,手裏多了一張N總經理親手書寫的投資合約,約定明天省去原來的投資意向協議簽訂,一步到位與王煷簽定正式的投資合同。

“老闆,已經搞定了,三百萬,N的親筆,”黃麗遞過那張沉甸甸的浸透着人慾魅力的合約給王煷,輕聲道,“明天上午十點,正式簽定投資合同,他也已經答應了。”黃麗矜持的面部看不出過多的喜悅,好像只要這樣就能遮掩住剛才,--幾分鐘前,她那骯髒的色情交易。

“好!幹得好!”王煷接過合約迅速掃一眼,才吃了定心丸似的解開衣扣將它放進西裝里袋,看着黃麗讚賞地直點頭,“幹得好啊!黃麗,立頭功了,功不可沒啊!”

女人外交初戰告捷,王煷重新認識了黃麗,感覺她比手下任何人都有才幹和膽識;好好培養,將來定是自己最好的幫手。攀龍附鳳,尋找靠山是黃麗的需要;籠絡絡,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是王煷成功的秘訣。他對黃麗真是刮目相看了。

此刻,王煷不由得想起了家裏那位如今已是林邑市副市長的千金小姐--太太季敏,那個他當年為了找靠山,“一見鍾情”的女子。季敏嬌生慣養頤指氣使,一副盛氣凌人的大小姐做派,這麽多年早已將王煷的熱情、鋒芒磨蝕殆盡。不怎麼漂亮的老婆一直像盯犯人般掌控着王煷的一舉一動。

自和季敏“一見鍾情”,季達夫便從公社將王煷直接調任自己的私人秘書;一來想清楚地知道王煷是不是跟前妻藕斷絲連;二可以繼續考察了解王煷的潛力有的放矢,好好培養;三是為了滿足女兒隨時見王煷的要求。

從此,王煷便如同判了重刑的犯人,完全被剝奪了自由的權利,只是他服刑的地方不在監獄,而是在看似風光旖旎的官場。每天上班,王煷的行蹤都由季達夫安排監控,情感和自由則被妻子季敏貼上了封條;他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只是為了儘快地往上爬。

在季敏眼裏,王煷算得上是個萬里挑一的好老公,上下班守時,和父親一起出門,一道回家。脫掉外衣便同母親一起燒菜做飯。自打王煷進門,母親就再也沒有洗過一次碗,搞過一次衛生......。可季敏的嘴上卻尖酸刻薄得似乎對王煷什麼都不滿意,時刻掛在她嘴上的話就是:“‘吃水不忘挖井人,’沒有我爸,你什麼都不是!”

王煷發現自己走出走進都受到季敏的干涉,自己正生活在季敏的壓力之下。他的生活,他的自由,都在岳父和妻子所謂社會優越感無聲的鉗制下,他的權益正日益下落。岳父和妻子的意志已經緊緊地拴住了王煷的思維與言行,以至於每當他夜晚躺在季敏身旁的時候,他的睡眠都變成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和令人精疲力竭的折磨。

“怎麼了?老闆,”黃麗看到王煷沉思的神情不禁疑惑地問道,“在想什麼呢?老闆,我的表現還好吧?”

“好,好!當然好了,來!”王煷和黃麗的心裏都發現了對方的價值,同時舉起了慶祝的酒杯。此時,他倆像是已經忘卻了他們之間的上下級關係,眼裏都是欣賞的目光,“來,為了我們的成功乾杯!”王煷仰頭喝下了一杯這些年來最讓他倍感愜意和心花怒放的佳釀,他的心有點醉了。

在競爭對手後悔嘆服的無奈中,滿載勝利的喜悅,王煷親自把黃麗送到家門口才讓司機送自己回家。對手如果知道是黃麗輕易就擄去了一百萬原本要給他們的投資,心中生出的怕不只是懊惱,可能還會有捶胸頓足的憤慨與唾罵吧?

人們往往對到手的東西(或機會、或環境、或是可貴的東西)不知道怎樣去珍惜,直到要失去了的時侯再去後悔,這是人之常情,但我們不能因為是人之常情,而寬恕自己的這種愚蠢,不想法去修正。人慾的貪念日益膨脹、泛濫,人性的弱點被對手賄賂利用奴役的現實就無法避免,公關失利便是不諳此道者的必然結果。

“黃麗,收穫怎樣,昨晚?”林曉笱見面便湊過來直截了當地問她,“談判成功了?想我沒有?”他放低了聲音,語氣不無懷疑與嫉妒,“我可是很想你呀!你不會是用身體公關的吧?”

黃麗佯裝生氣地說:“林主席,您說出的話顯得有點齷齪,你以為我是那樣的女人嗎?您知道嗎?談判成功了,三百萬,”黃麗轉而又笑盈盈道,“投資三百萬,今天十點正式簽定投資合同。”

“不錯啊,小黃!幹得很漂亮嘛!”林曉笱昨晚沒睡好,心中湧起一股慾念的火苗令他輾轉反側,只得悲憫地想着和黃麗分別時那個不舍的極度痛苦的長長的吻,彷彿要把她和他的靈魂融合在一起的長吻,想着那銷魂的初始難過地挨到黎明,此刻,他笑得很無奈亦很勉強,又湊近她道,“你害得我幾乎又是徹夜未眠,你呀!你知道嗎?你真是條美女蛇,早晚會纏死我這個老頭子。”

林曉笱不知道昨晚黃麗與王煷之間有沒有什麼事發生,黃麗太有魔力了。昨天,自接了王煷的電話林曉笱就在不斷地想像着,生怕黃麗像對自己一樣對王煷,他知道自己不是王煷的對手,卻怎麼也料想不到黃麗的美色居然將把握不大的二百萬投資變成了三百萬,便不無讚賞道,“三百萬?怎麼還多了一百萬?一定有你不少功勞吧?”他一語雙關地,“你一定功不可沒!是嗎?”

“哪裏,我只是為企業做了該做的事情,”黃麗心裏真是這樣想的,便很真誠地回答道,“能為企業多做貢獻我深感榮幸,應該的。”黃麗認為:自己能委身於林曉笱,為了企業和王煷做點犧牲,那更是義不容辭的責任,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她得到的遠不止這些;以後還要靠王煷賞識提拔,任何錶現的機會她都絕不會輕易放過。

蔣介石與宋家結親,除了宋美齡天姿國色才華橫溢,英語流利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靠宋美齡搞夫人外交,加強與美國的聯繫。而王煷重用黃麗則是企業面對當今愈來愈激烈的市場競爭無可奈何的選擇和需要。只要企業有應酬,就一定有黃麗在;離開了黃麗的談判,不僅王煷,就是企業其他領導心裏也缺少勝算的底氣。

黃麗那令人無法抗拒的女性溫柔,嬌滴滴的媚態,使原本火藥味濃烈的商戰多少增添了一點人情味,合作雙方冷冰冰的利益關係也因為黃麗恰到好處的公關,跟着交誼和情感不由自主轉化為親善的和談。黃麗的熱情和魅力幾乎無堅不摧,成了工廠領導顯擺利用的玩偶,她卻樂此不疲;在賓客的欣賞讚譽中滿足他們和自己那點可憐的虛榮心,得到精神與物質的雙重滿足,令善於學習的黃麗慢慢變得愈來愈世故、圓滑。

心之波在這“愛”園中波盪着一步步挨近社會,黃麗才透徹了社會的真相--是萬惡的,她那本來已經不潔的意志薄弱的心胸又染上了“高傲”的污漬。平時,她表面上彬彬有禮笑容可掬,骨子裏卻瞧不起任何別的女人,認為她們都活得可憐,沒有機會,不懂享受。經常跟領導一起出入,黃麗以為自己也身價倍增。

她不斷看書,特別是書里那些貴婦人的優雅,放蕩,和她們舉手投足的描寫她最喜歡,時常把自己當作書中的貴婦人,默想着享受書里主人公的榮華富貴和她們的奢靡生活,模仿着她們的言談舉止出現在各種交際場所,出現在形形色色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身旁。她對這種感覺很滿足,很享受;也願意讓自己美麗的光芒閃爍得更強烈,折射得更寬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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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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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因禍得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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