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宣聖旨

第十一章 宣聖旨

第十一章宣聖旨

將軍?她認識這號人物?似乎在哪裏聽過什麼將軍,但一時都想不起來,可找她要幹嘛?蘇沫思了下,一起身腳下傳來大痛,看來這傷還沒有好,要怪就怪這好姑媽,那些個劣質膏藥根本不沒有用,綠珠看她難受便要伸手扶,蘇沫一甩袖子拒絕了她,忍着痛拖着腳起了身,隨手就把剛剛插的釵呀花呀的全給拔了,又用清水凈了臉,素麵朝天的就出了房。

“不是急嗎,怎麼不跟着?”綠珠吶吶的跟上,這個小姐越來越不聽姑奶奶的話,而且好似更加有了自己的主意,面對人的時候更加有了威嚴,剛剛那一喝讓綠珠記憶猶新,便更惱為何自己身份低微,雖是蕭長亭的妾,可在這個府里,她只得到下人的對待而已。

確實是一屋子涌滿了黑甲士兵,也如綠珠所說,廳中那個將軍滿面鬍子,黑着個臉,傲着眼,高壯的身材,四五十歲的模樣,端座堂中威嚴盡顯。蘇沫進廳便見到,蕭氏與一對兒女都杵在首座跟前,個個低眉順眼,似一絲大氣都不敢出。

“沫兒,快來拜見赫連老將軍,這可是咱燕國的統軍全國的大將軍呀,快快給人見禮……”蕭氏急切的就挽着蘇沫走到堂中,腳下很痛被她帶着走更痛,站於堂中蹙着眉穩壓下痛感一時沒動,蕭氏便帶着力壓着人往下跪。

“嘶……”蘇沐硬着腰沒被壓下,一股鑽心的痛處傳來,火起的憤了眼蕭氏,她沒有了再壓,這才堅難的跪下行禮,“蘇沫見過赫連老將軍。”她面上靜靜,可心裏卻慌亂不已,赫連……這個姓應該獨此一家吧,而且又是個將軍,老天……難道就是昨天那個死小子的老爹找來了,還帶着這麼多兵……心裏顫了顫,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赫連老將軍一直盯着蘇沫,面上沉靜透着軍人的冷硬,目光炯炯有神,帶着一股看透人心的銳利,讓蘇沫打從心時輕顫了起來,這才是軍人,只是目光而已,也這麼讓人遍體生寒。

“起身。”首座下人驀得沉聲道。

蘇沫咬着牙忍着痛站起來,靜靜的與蕭氏退到一邊,其實她更想直接問這黑臉將軍有什麼事,有啥就說,說完就趕快離開不成嗎?不要光拿一雙虎眼瞪人,她這一個小女子可是害怕得很呀!

但在赫連老將軍看來,這個女子已經很大個膽子了,他這一冷眼,連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也不能忽視,而這個蘇沫卻因着腳痛在他面前竟瞪了蕭氏,嗯……也許還真是給那小子尋對了媳婦兒,有個膽量大的才能與那臭小子分相抗衡,若能幫着老子管束這臭小子,他還真是放心不少。

對蘇沫這個最初印象,赫連老將軍是有些滿意的,只是這樣貌嘛……有些差強人意!

這時隨行的宮裏公公向赫連老將軍一個眼示,看人點了頭,於是就鴨個嗓子道:“蘇府大小姐,蘇沫接旨……”

蘇沫心裏咚一聲,聖旨?為何給她?撐着個大眼就下意識的跪下來,蕭家人也都急急的跪下。

“……蘇府一門仁義,蘇老爺大義為國,其女蘇沫,溫婉端莊,德才兼備……”

聽下來的意思就是她蘇沫好得不得了,她父親又是全國商賈效國的表率,所以這麼好的女子就引起皇帝賜婚的興趣,而且好死不死的賜婚的對象就是昨天擄她的赫連珏,而這個端坐堂上的就是她未來的公公赫連老將軍,統領全國的大將軍,赫連氏族更是地位顯赫的高門氏族……

好多的榮耀晃得蘇沫一陣眼暈,跪在地上唯一所思的就一件事,完了,全完了……她這才第一次耍個小心思利用了人,咋就把自己給陪上了呢?

“赫連將軍,這這千萬使不得呀,蘇沫與小兒早有定親,這個月初十就是大婚之日,又怎麼能夠……怎麼能嫁於赫連家的公子呢,一女不侍二夫呀……”

聖旨還沒有宣完,蕭氏驀得撞邪般的吆喝出來,因為她不能等到那聲“欽旨”,不然這聖旨可就即時生效,再後悔也莫及了呀。

宣讀的公公暗了下聲,便朝赫連老將軍望去一眼,但看人沒有一絲表情的瞪他了一眼,立即便繼續念下去。

蕭氏急啊,也顧不得許多了,顫着就爬起身來扯着那公公的袖口,“公公千萬不能能宣呀,蘇沫真的是我的兒媳婦,怎麼能夠再嫁呢,就算是皇上的聖旨,它也得講個禮呀。”

公公難為,其實就差兩個字便完結了,可這女人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若是讓明智的燕皇落個啥壞名聲可就大不妙了,於是又看向赫連將軍。

只聽“哐啷”一聲巨響,赫連老將軍虎拳一壓,座椅上的扶手全給四分五裂,嚇得屋裏一干人物全顫了心,蕭氏也是身形一震,張了張嘴,實在是這怕這個黑臉的閻王,心中千萬個不願,到也不敢再吼亂出來。

蘇沫晃了眼神因這聲巨響聚了起,神色紛亂蹙死着眉頭,低着臉沉沉的思量起來。

“蕭氏,看不明白嗎,這是聖旨。”黑臉更黑,肅冷着眼帶着厲光射在蕭氏臉上。沒等他吩咐,公公大聲的喧出最後兩個字,“欽旨。”

以為這就完事了,豈不想那蕭氏突然就哭喊出來,“天啊……大哥呀,你一心為了燕國而丟了性命,可是你快看看呀,你的女兒就要給人逼婚了呀,嗚嗚……”

赫連將軍冷眸中滲出火焰,吼道:“大膽潑婦,竟敢污衊皇上,你不要腦袋了不成!”

恐是瘋魔上了身,蕭氏卻沒像起初那麼怕人,“民婦何時污衊皇上了,民婦句句屬實,蘇沫就在這月初十就要過蕭家的門,可是朝廷卻下了旨逼她嫁給別人,這豈不就是給逼婚了嗎?”

她更大膽的朝赫連老將軍跟前爬來,“民婦就求老將軍了,看着蘇沫父親為燕軍犧牲的份上,不要再逼迫他這個可憐的女兒了吧,她和民婦的兒子自小青梅竹馬,互相愛戀着,皇上這份聖旨不是活活拆散了一對活鴛鴦嗎,蘇沫若嫁於別人,可要民婦這痴小的兒子怎麼活呀,皇上呀……天理何在呀嗚嗚……”

看蕭氏說得似真有其事,赫連老將軍不得不鄭重思索着,朝那跪在地上一直低着頭的蘇沫望了一眼,眼裏思起昨夜屬下的回報,說半夜便有人到蘇府來見這個蕭夫人,當時他就疑了心,一番思量之後,便問起蘇沫,“蘇沫,你姑媽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皇上的聖旨豈能開玩笑,更不能再因這婚事傳出什麼不妥的謠言,所以他要知道這個當事人的真實想法,只要她肯定了事,就是這蕭氏豈會把她放在眼裏。

心中如萬馬奔騰,紛亂不止,蘇沫思着這起賜婚由來,卻是怎麼也弄不明白,但蕭氏剛剛的話,讓她卻確定了一事,若錯過這唯一擺脫這老女人的機會,恐怕以後的就得永遠被她給打壓住。

“稟將軍,”她儘力平靜的道,“蘇沫與父親經厲那起事故之後,被送回府就燒了七八日,差一點就小命不保,醒后把之前的事全忘得乾淨,但曾聽丫頭綠珠說起過,父親的確有遺言交待姑媽要好生照顧我,至於與表哥定親的事,以及姑媽說的互生情意,蘇沫實在記不得,而且連一絲印象也沒有。”

蕭氏難看了眼,盯着蘇沫一陣惡瞪。

冷冷的聲音道:“那也就是說這所謂的親事,其實全是由蕭氏做的主。”

蕭氏眼中生亂,急就拉了兒子蕭長亭過來,一起跪道:“將軍,沫兒燒壞了腦袋忘了以前的事,可是民婦這兒子卻清醒的呀,他和沫兒是否有感情,讓他告訴你呀。”

抓著兒子的手是握得死緊的,就怕蕭長亭口亂說錯了什麼。

“你說。”肅聲再起,盯人的厲光尤其的兇惡。

蕭長亭粉面的額上落下一串冷汗,緊着喉嚨,結巴的道:“稟…稟將軍大…大人,我…我…庶…庶民蕭長亭確實與表妹情投意合,也…也有定…定親……”抹下眉上掛滿的冷汗,蕭長亭覺得那厲光似都要穿死了他般厲害。

赫連將軍憤着眼,暗示意了眼隨行的公公,便聽公公好言問道:“蕭長亭,你可聽說昨日之事?”

“昨日的事……”兩手都忙不過來的抹着額冷汗,僵着眼瞟了眼蕭氏,只看她重重的暗示着他,於是才道:“昨日的事,只是一場誤會而已,庶民相信赫連府的公子不會對錶妹……”

突然一聲哭音傳來,“嗚嗚……表哥,你到現在還相信着我,沫兒好感動,真的好感動,嗚嗚……”低低弱弱的哭着,蘇沫縮着身子,顯得好不可憐,慘着聲,“沫兒已如此,真的覺得好配不得表哥,嗚嗚……”眼淚嘩嘩流,一絲作戲的成份似乎都沒有。

蕭長亭猛得臉上又青又紅,看向蘇沫越來的透着嫌棄。

“說白了吧,蕭氏,這份聖旨是老夫親自向皇上討來的,宮裏城裏朝堂上下,對小兒與蘇沫的事都鬧得沸沸揚揚,若是如此蕭長亭仍要取蘇沫的話,也可以,你母子二人便隨我進宮一趟,親自向皇上稟明緣由,不然外頭不知曉的人,豈不會說我赫連家欺了良家婦女,連這點擔當也沒有不成!”

蕭長亭下意識的就叫道:“娘,我不要……唔……”立即被蕭氏一把捂住,她臉色白着,眼裏亂着,片刻了才回道:“將軍說得有理,民婦母子這就從你進宮去。”

赫連老將軍眼裏憤出火,猛得一聲站了起來,“蕭氏,事後可莫要怪我赫連家仗勢欺人,還有你弄得那出隆重的喪禮,真以為紙能包得住火嗎,可別再嘴硬的說,那裏面真的是蘇老爺一家人,哼!”

甩袖擴步離開,這話嚇得蕭氏臉上煞白,差一點就暈厥過去,拔身追起,慘喚道:“將軍大人,請留步,留步呀大人……”

蘇沫慢慢的立起身,聽着院裏蕭氏慘慘的告罪,實沒想到那棺材裏當真不是蘇府的老爺。

正是半晌午,連日來都是火焰般的日頭,蕭氏跪着連連磕頭,若不是求生的希望支持着她,可能不被嚇昏死過去,也得被這火熱的日光烘乾,臉上綴滿冷熱交替的汗水,背脊上也是浸得濕透了衣衫。

蘇沫背對房門,聽着姑媽那不是理由的理由,竟然說她不清楚赫連珏昨日的鬧騰,於是便誠心的接受皇上的聖意,讓蘇沫趕快嫁於赫連府,而她的兒子蕭長亭,只說與蘇沫沒有緣份,從此之後便只是兄妹情誼。

可這駭然的神態豈能掩過那骯髒的事實,為了得到這蘇府,蕭氏竟無所不用其及,拿逝世亡靈作計,使蘇沫不得不就犯!

可誤,實在是可誤之及,蘇沫小臉上冷得堅硬冰凍,而竟還有人無理取鬧,把一切責任全推於她之身。

蕭美芳同樣嚇得不輕,自然也感覺母親闖了什麼禍事,於是想起這起禍事的緣由,便陰着聲,低惡道:“蘇沫這都是你乾的好事,為什麼你不死在外面得了,回來就禍害了這一家子人。”

蘇沫沒理人,若是她動了的話,便是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這個刻薄女臉上,那逝的…可是她親舅父!

聽到院中蕭氏寒顫的求情,蕭長亭竟忍不住嚇得暈厥,綠珠眼快接住人,自個兒心裏也是顫動着,蘇府老爺這事弄得天下皆知,若此事鬧騰出來,她們一家可就是欺君大罪!

赫連老將軍黑眸中冷光乍過,他不過是嚇蕭氏一嚇,沒成想那棺材裏還真是大有文章,輕易擺平蕭氏,於是乎便示意隨行的公公說話。

“蕭氏,老將軍也是隨意一說,怎麼可能懷疑你會在逝世人的身上動起手腳呢,呵呵……還是趕快叫蘇大小姐出來接過聖旨吧,皇上他老人家屬意三日後良辰吉日,讓你府中趕快準備嫁取的事宜。”

蕭氏連連的點頭,那張白粉亂糊的臉已是看不清五官,顫着聲就喚起蘇沫。

一直注意着這裏的情形的蘇沫低頭過來,邊就在想這聖旨許婚的解決之道,她以赫連珏為台階跳出蕭氏的牽制,卻不能又被赫連府或者說是朝廷控制在手中。若真要她相信,只因赫連珏那一擄便非嫁於豪門貴族,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講,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如此想來更覺得這起賜婚來得怪異。

且得謹慎小心為上!

蕭氏急拉一把蘇沫,立即一起猛跪了下來,赫連老將軍發現蘇沫腳上雖痛,這次卻只是咬牙忍過,於是眉頭微蹙,這個喚蘇沫的女子與一般大家女子太不一樣,剛剛在廳中那聲聲慘哭也是如此真切,與此時的沉靜自持對比卻又像是兩個人。

“蘇沫快接旨吧。”公公滿面的笑意,雙手捧上。

蘇沫不接,反是一拜。

“將軍大人,小女子在接旨之前可否有一事相求。”聲音透着鎮定和期盼。

“允你,說來便是。”

蘇沫心裏一陣慌亂琢磨,視眼仍嚇得發顫的蕭氏,便故做鎮定又一求道:“蘇沫請將軍私下裏談,不知可以嗎?”

赫連老將軍虎目里迸射出讚賞的目光,此刻在這蘇府里到是只有蘇沫還如此平靜自持。便又道:“允。”

蘇沫請他再入大廳里,立即廳里所有的人全部離開,那一隊黑甲士兵整齊有序的立於廳外周圍,這種嚴肅森然的氣氛,很讓人膽戰心驚。

蘇沫心裏是空着,虛弱無力的身子,是要多大意志力才控制住不顯敗勢,為了自己她只有出面,只有把自己最精明的一面呈現出來,才能讓這個威嚴的將軍認識到,她蘇沫說話做事與他這個威武的將軍是在一個平階之上,這就是身為一個古代女子的悲哀,一個公平的對話卻也是渴求了。

“咚”聲連着幾個猛磕。

“蘇小姐你這是何意?”臉上動容,不說要求他么,為何只是一臉悲苦的向他磕頭。

立即蘇沫額上全是紅印,已有血色滲出,可想而知這頭磕得多有力。

“請將軍允諾一個尊孝守禮孤女的請求。”

那一行猛出的淚水,帶起萬分的傷痛,赫連老將軍心中一動,立即問道:“蘇小姐你如今已是我赫連家的媳婦,這有聖上作保,若有什麼難言之癮盡數說於老夫便可,老夫一定會你做主。”

“謝老將軍,”又是一個磕頭,才道:“稟將軍,蘇府如今只有蘇沫一人,若大府坻卻難有蘇沫立足之處,如此無依無靠,卻是悲恨得連為父母守孝也不能做到啊……”那滾熱的淚水,傷恨的眼神,讓同生為父親的老將軍更加動容。

一個孝女的心意,蘇沫如此哀求,他已有所覺是所謂何事。

“父親雖死猶榮,名聲一時震動天下,皇上更是對蘇府大加表彰,可是作為一個離世之人,最願得到的又是什麼,不過就是望他的女兒有顆敬孝之心,能夠在心裏一直憶着父親,可是蘇沫根本連為他守孝也做不到啊……嗚嗚……”

聲聲低泣,哀痛不已。

老將軍眼中猛動,突然憶起自己那個不孝的兒子,一抹念頭閃過,若有一日他戰死殺場,是否兒子也會這麼痛苦悲傷,只為敬孝而已,甘願有違聖意,蘇沫是冒着殺頭之罪,而只為的是敬上做為子女的心意罷了。

“蘇沫快起,老夫全都答應於你。”老將軍親手扶人,蘇沫喜上眉眼,又哭又笑,對他一拜再拜,心中只當他是再生父母。

這一刻她好怕,不是怕死,而是怕身不由已,也許是身為現代人自由慣了,穿到這異世又被蕭氏諸多控制,如此更加希冀和珍惜這難得的自由之身。

蘇沫急道:“老將軍當真願意允我,蘇沫只為父親守孝三載,到時一定遵從聖意嫁於赫連公子。”話說的又快又急,似怕人會反悔一般。

蘇沫怕的是他不允,守節守孝,有三年之久,卻也有百日之短,只望她這一份孝心終能感動於赫連將軍,允諾她三年之期。

三年時長,世事萬變,當然什麼事都可以發生和改變。

“最多半年。”

蘇沫心中一聲果然,便痛眼求道:“將軍求你了,三年,就三年,如此才能敬父以孝意。”

“半年,不得改變。”他定道,已是起身,似要離去。

蘇沫一聲凄喚,“公公……”這是已把自己當成他的兒媳婦了,訝異的老將軍猛得就回頭,不免被這聲稱喚起了喜意。

到此時老將軍當然明白蘇沫竟是如此狡黠之人,歡喜她的聰明,又疑惑她為何非要拖延時日,心中疑動,難道是另有原由?

“求公公答應蘇沫,求公公成全蘇沫……”砰砰的又磕起了頭,老將軍眼中大不忍,便洪聲肯定,三年之期板上釘釘。

赫連將軍立即思起皇上那裏又要如何交待?蘇沫的婚事可不是她一人之事。

作為一國堂堂大將軍,蘇沫這點心思,雖然開頭因感動而大意了,可是打她說出敬孝之時,便已心透眼亮。

只是燕皇屬意他的事實為難辦得很,面對朝堂分流,赫連家卻連選擇的機會也沒有,如此他豈有不擔憂的道理。

於是藉機留餘一絲機會,也許拖上些時日對赫連府會更加有益。

沒等蘇沫平定一下心中的興奮,蕭氏母子幾人仍驚駭未定,赫連將軍領兵剛走,左相大人竟然也到蘇府來拜訪。

蘇府管家通報的時候,蕭氏嚇得差一點背過氣去,立即又清明了精神頭,喚着所有人趕快整理顏面,她帶着頭急急的就向大門口迎去。

迎進大廳里一陣作禮,機靈的下人們立即奉上茶水,來府的不僅是左相還有他的大公子劉子謹。禮畢之後,蕭氏母子幾人立於一旁,一直低着頭明顯沉靜不少。

蘇沫立於主位左相大人入座的另一旁,雖垂着頭卻仍然能感覺到左相探視過來的目光。赫連老將軍臨走時才提到,她會被左相收為義女,如此才能與顯貴氏族赫連府相匹配,故而心中也有準備,左相來蘇府,定是來看她的吧。

只是這研究的目光讓她渾身很不自在,總覺着這親事來得突然,如今又多了個位居人臣的義父,這感覺……讓她心裏很不安。

左相大人收回研究的目光,臉上沉靜中透着平易近人,問了蘇沫的一些近況,府里的人員等等,蘇沫力做平靜的樣樣好生回道,左相大人滿意的點點頭,便又道:“這幾位是你的親人?”指的是一直立於一旁的蕭氏母子女兒媳婦四人。

蘇沫點頭挨個的介紹一圈,蕭氏與她的關係,按理說左相大人早來過蘇府,再說要收蘇沫做他的義女,這些府中內部的事情應該清楚才對,只是他故意提起……這也算是一個全新的認識吧,畢竟以後蘇府與左相府到是息息相關。

左相大人也道:“這是老夫的大子,喚劉子謹,聽說還是他送你回的家,看來沫兒與我劉府早就有緣啊,哈哈……”

蘇沫看了劉子謹一眼,今日他脫了那日靈前的黑甲戰服,如此一看卻是如此年青,清俊的容顏二十齣頭的年紀,許是長年爭戰之故,雖身着布衣素服,卻仍透出軍人威嚴和內斂的氣質。

“劉公子。”蘇沫有禮的躬身,聲音軟甜卻清亮。

“沫兒便喚他大哥吧,老夫已尋人看過黃道吉日,就明天咱們就簡單的辦個認親儀式,明日早上便叫你這位大哥親自來接你。”左相細言說來,眼裏很是高興的模樣。

劉子謹是先道:“沫兒妹妹有禮。”沉斂的濕眸也滲着溫笑,臉上溫聞有禮。蘇沫能感受到他們父子對她的善意,於此心裏才輕鬆一分,便也回了禮,又引來左相大聲稱好,告知她什麼也不用擔憂,明日儘管到相府里來就成。

蘇沫輕聲回著好,於是左相又談起相府里的成員,據他所說劉夫人也就是蘇沫的義母,是一個非常溫和好相處的婦人,讓蘇沫以後就多與義母相處,說他們夫婦早盼着要個閨女,這回到還真算天從人願。

又道還有一個小兒子名喚劉子慎,年僅十五歲正於府中讀書,打算戰爭平息后就準備考取功名,為人做事也是有禮有節,說蘇沫與小兒子年紀相仿,他們肯定都能很好的相處。蘇沫也希望這些人都能像左相說得這麼好相處,但想着高門顯貴家的人,又有幾個會是好相處的性子,為此到也有些擔憂在里心裏存着。

廳里正是談着話,突然外面就傳來了蘇府管家的叫聲,“赫連公子……赫連公子你莫要闖啊……”跟着就是一個身着華衫,俊美非常的赫連珏闖進廳里,他手中正拿着馬鞭,口中呼着亂氣,長發飛揚而凌亂,卻又是怒馬狂奔而來。

“肥女你是不是有什麼應該給我解釋一下?”人還有外面便吼了出來,看來這人可是着了火,衝進來的身形因左相在場而驀得一頓,眸中蹦射出的煞氣只稍一收斂,雙拳行禮道:“赫連珏見過左相大人。”身形卻是傲然而立,眸中的煞氣轉為冷竣,只與劉子謹輕蓋了下眼帘算作招呼過。

“原來是赫連老將軍的公子呀,”左相面色平常,又哦一聲溫着眼,“今日是來看你未婚妻子吧,呵呵……子謹呀,我們也來了些時候,應該回去了吧。”

劉子謹躬身正要回父親的話,赫連珏打斷先道:“左相不必離去,我就找這肥女問些話,耽擱不了你的事。”沒來由的這怒光竟釘着左相而來,左相仍未動意微點頭,赫連珏便扯着蘇沫的手臂,就猛拉着朝門外走,劉子謹盯着他的背影,眼裏透着淡淡的根本抓不到的鄙夷之色。

被抓得大疼蘇沫下意識的掙了掙,卻換來更重的牽止,想着這左相父子還在廳里,便暗了心中的憤氣,任着人拖着走到院裏角落。

猛得一甩開手,劈頭一句厲道:“肥女,你做的好事,我赫連珏真的毀了你名節?”

這人自個兒做錯事,一來便吼人,這讓蘇沫也沒了好臉色,可一思這人的玩劣性子,便暗壓了氣憤,軟聲道:“真的假的光憑我們兩張嘴又說得清嗎,如今鬧得滿城風雨,卻也不是我一個女兒家所願,你心裏着火生氣找我泄憤,可知我今日接到你父親送來的聖旨時,又是何等驚嚇呀!”

氣了聲便回過臉,眼裏閃着水花晶亮,到似真受嚇得不輕。

赫連珏一憤又是一止氣,咬牙切齒的道:“話都給你說盡了,可親事已板上釘釘,我氣憤也好,你委曲也罷,難道我真要娶你這個醜陋的肥女不成!”

哼,誰又願意嫁你不是!蘇沫臉上平緩下惱羞,次次被人喚肥女她也很不爽,沒有轉身,只低聲和氣的道:“我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故而才與老將軍商定了三年之期,如今是皇上賜婚,我們誰也擺脫不了,可這三年之後的事誰也料不到不是嗎?”

她轉臉過來,看他聽聞果然也一沉眸子,似思慮起來,她便又加力說服道:“咱們依他們所說先定婚,我守孝三年這期間,你再尋可以毀婚的主意,到時只望你莫要太傷蘇沫的體面就成,我一定會放你自由。”便也是她的自由,擺脫赫連珏似乎也並不難。

他疑惑,挑起好看的凌眉,輕蔑的目光打量着她,戲謔道:“你果真這麼想?”明顯不信,有多少小姐姑娘做夢都要嫁於他,這個丑顏肥女會覺得配不上他,這不意!,可他卻不信她會不希冀嫁於他,更何況他背後的赫連大族是多少人家夢寐攀附的對象。

而那個自視清高的左相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是人便誰也脫不了這個俗字!

蘇沫能感受到他在想什麼,心裏好笑又惱怒,她可不是他想像的那種人!於是正顏道:“若你不信,那我們就定下盟約!”其實她也想要更多的保障,如此她才能真正高枕無憂。

研究的目光視着蘇沫,肉肉可愛的蘋果臉上全是最為誠肯的神情,與她這長相給人第一眼的感覺相差很多,這個蘇沫確實與父親定了三年之約,至於她真正的目的……赫連珏捏死自己也是不相信是她所言的那麼簡單。

皇上賜婚,他再鬧騰也悔不了親事,再說朝中形式他也有所耳聞,如此來說……目前現狀何不信她一信,不過她心裏真正目的讓他驀得有了絲好奇,便故作有意的問道:“盟約要怎麼簽?”

這到還真怕她會反悔不成!蘇沫低了眉掩過欣喜的目光,軟聲提醒道:“如今左相大人還在府里,今日恐怕是不成,這樣吧明日是我認義父的大禮,到時事畢之後你到府里找我,咱們好生研究一番,再做決定如何?”

以為事就快成了,沒想到赫連珏卻突然是虎步一進,拿起馬鞭霸道的勾起她的白玉般的下額,“肥女,你莫要玩火,從我出生到如今,還沒有一個人敢戲耍小爺,你得小心了!”微虛着眼射出狠然厲光,他如此貼近威脅,近得蘇沫清楚的看到他那長卷的睫毛,正因憤怒的主人輕輕顫着,尤如蘇沫此刻的心中驚詫的顫動,她以為他就是個叛逆的青少年,卻不知他也是如此危險的一個人。

此刻不盡想,那日她究竟捉弄了什麼樣的一個人物。

左相大人認蘇沫為義女,這事朝堂上下沒有人不知道的,可是七月初九這日,也就是左相收義女的大日子,左相府門口卻是冷冷清清,不過卻一點也掩不住當事人的歡喜心情。

蘇沫整理打扮完畢,她的義兄劉子謹已在廳中等候多時,此時正是蕭氏母女陪着人說話,蕭氏一看蘇沫進來立即是好生誇讚了一翻,一張素顏朝天,身着綠衫素衣,頭飾更是少得可憐,不是蘇沫不喜歡打扮,而是那些脂粉太讓人卻步,本來就胖乎乎的樣子,當然不適合再珠釵插滿頭,而太長華麗的衫子又嫌累贅,故而打扮來去也就是如此的素了。

蘇沫注意到劉子謹詫異的目光微閃,眼裏溫着好笑,便向他說自己準備好了,劉子謹辭過蕭氏,迎着蘇沫走近府門處的馬車,而他則騎一匹黑頭大馬,對高頭大馬,蘇沫可感冒的很,一眼沒多看便鑽進馬車裏。

想一夜,僅憑她平凡的腦子真想不出皇上又是賜婚,又是讓她認義父,這裏面到底有什麼大文章,想不出個所以然,那便只有走一步是一步,其實算起來,對於如今的蘇沫來說,認個位高顯貴的義父,卻也是有益得很。

昨天夜裏,恐是蕭氏母子幾人都緩過神了,才憶起蘇沫定了個三年之期的事,於是呼啦一行人便都到蘇沫的房裏,當時她正要入睡,看這些人來定是免不得要耽誤些時辰,想着隔日的大事,所以臉上更沒有多少耐性。

蕭氏何等精明的人,一看如今的蘇沫莫名其妙飛上枝頭了,自然原來那心思成不了,便又起一意,她繃著的臉總算柔了下來,一再的講明蘇沫以前確實與蕭長亭情投意合,這話說出來誰會相信,可是蕭氏卻總是扯來扯去說個沒完,蘇沫明着趕人不行,便一直的打着呵欠,這模樣她也應該懂了吧。

於是繞到了頭,蕭氏才切入正題,很是擔憂和關切的問道:“沫兒啊,赫連姑爺既然都和你……”餘下的音誰都明白她所指什麼,故而蘇沫無語了,蕭長亭嫌棄更甚了,蕭美蘭鄙夷中參着讓人哭笑不得的忌妒。

所有人之中到只有綠珠低着頭,很是恭敬的做着似婢似妾的身份。

蘇沫的耐心終於用完,便直接道:“姑媽你到底有什麼要說的,不如開誠不公都問出來行嗎?”

蕭氏明顯是眼中一惱,便真正切入正題,臉上沉了下來,很有一副家長的模樣,這是蘇沫前世在學生的父母面上最為熟悉的神情。

“你和這個赫連珏的事又不是什麼好聽的,已是鬧得滿城風雨,不敢快的嫁過去,你到還等什麼等,男人無所謂能耗得起,可你一個女兒家的名聲爛久了,可有多少人會在外面撮我們蘇府的脊梁骨……”

如討人厭的蒼蠅一直在蘇沫耳邊嘮叨,女人這樣那樣的,全是不如男人什麼什麼,若不是蘇府如今還握在她手裏,她當時真想大喝蕭氏不用假裝什麼親情關懷,要她趕快嫁出去,不就是嫌她在蘇府太多餘了嗎!

可這不多了個如果嗎?蕭氏撐着蘇府越來讓蘇沫沒有安全感,於是這心裏就時時蹦出了想法,這個家是蘇沫的,當然是原來那個本尊,如今她是要怎麼辦才能把府里的權力壓回來呢?

想呀想,一直思着這個最現實的問題,蘇沫漸漸的睡了過去,不過閉眼前卻想起一事來,那赫連珏到底是答不答應她的提義呢?

似乎從她穿越到這裏后,就沒有一天是安逸渡過的,如今她真是有點累呀!這般嘆着,車外已響起劉子謹的聲音,原來是左相府到了。

感覺過來這車程也就半個小時,到是與蘇府離得很近,步出馬車的時候,劉子謹立即溫和的遞上手臂,頸長的手指透着股子堅硬,手背上也是青筋突顯,看來是長年用武器所顧,真不明白左相是一文臣為何要自己的兒子去從武,這種戰爭年代死在殺場的人可是多不勝數。

蘇沫乾脆的把肉肉的小手放進他的掌心,藉著力利落的從車上跳了下來,當然又碰到劉子謹的意外目光,蘇沫笑眯了眼,道:“走吧,子謹哥!”他微點了下頭,便領着人進府。

原以為相府應該是奢靡華麗,蘇沫卻覺這左相府處處透着股子書香氣息,尤如步進了一家古老書院,府門仍是顯着氣勢,府裏面擺設簡單卻也精質,但與電視上看到的“金光閃閃”差了很多,話說,她來古代后特別不習慣就是,一到晚間便要點那微黃根本看不清的燭火,這相府便也給蘇沫如此感覺,果然電視是虛構出來的,這木質的房屋物實呀,卻是沒有現代的看起來順眼。

府門口沒有什麼人,可這府中正堂上卻是滿堂而坐,這中間只有赫連老將軍讓她最為熟悉,很意外的赫連珏竟然也在其中,蘇沫的注視只有赫連老將軍向她點了點頭,而赫連珏一手撐着頭靠着大圓桌上,似乎正在打瞌睡,而老將軍只要瞪視一眼,他便又收斂的直起身,可過不久這人又軟搭了下來,他老爹再瞪一眼,又直起了身,如是一直這樣重複着,老將軍一邊要應付着周圍時不時敬理的人,又要火眼金金注視着赫連珏,一來二去老將軍這虎目中便滲齣子大火。

蘇沫被迎到義父母身邊而坐,左相大人便立即向所有賓客介紹了她的身份,便有乾淨利落的兩名婆子端來茶水,示意蘇沫奉茶,此刻她才擔憂着,早先沒有向人問起這認親的禮節,真擔心自人兒會鬧出什麼笑話來。便很是小心的接過茶碗奉給左相夫婦,按左相所說,劉夫人確實面上溫和得很,立即就笑着喚她好女兒,一個好大的紅包又塞進她手裏,還暗裏傾身過來安慰道:“別擔心,義母幫稱着你。”

如此蘇沫才稍微放了下心,原來只是拜了義父母便是與一個義兄敬禮,同樣奉上茶互喚一聲彼此的新身份,便又是那個有禮有節的義弟,喚起來捌扭,蘇沫便隨意稱他為子慎,到是讓左相大人大加讚賞,說一家人就是應該隨意相處更好,只是蘇沫看着這個義弟笑開顏時,人家卻是背過他父親,一個冷然的鄙夷就砸了過來。

接下來堂中的人都是一陣的恭喜之聲,此時蘇沫才發現,今日來左相府的客人清一色的年青男子,由義母解釋才明白這些人大多是左相大人的門生和食客,有一部分早年都有了官職,聽義母口氣應該是很小的官職的樣子,而餘下的這些人便是幫着左相處理政務的府臣,聽起來就像是私人秘書。

一日的轟鬧總算過去,用過晚宴后客人都漸漸的辭去,赫連老將軍父子卻是最先離開的,說是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蘇沫到沒聽得清楚,當然赫連珏也跟着離開,似乎自始自終這人都沒有看她一眼。

蘇沫圖清靜一個人坐在後院的涼亭之中,正這麼想着今日的事,劉夫人便帶着兩個丫頭過來了,蘇沫立即起身相迎,話說這古代的禮節就是多,一天都不知道要躬多次身。

“義母,前面的客人都走了嗎?”劉夫人笑着挽着她再坐下,點頭道:“只還有兩個正趕上回京的外放官員與你義父說事,我離開的時候看他們也談得差不多了。”抬手示意着後面的丫頭拿上了一盒東西。

劉夫笑着遞上,道:“這是義母的一點心意,你還不快收下。”蘇沫急聲就道謝,這推肯定也是推不脫的,何必又那麼假訕不是。

打開禮盒是兩層的,上面全是女兒家用的脂粉什麼的,下面是一件淡粉華麗的錦衣,蘇沫驚喜的道:“好漂亮,謝謝義母。”說著便小女兒般高興的拿在自已身上比劃着。

“沫兒呀,你是大姑娘了,這女兒家愛俏愛美,怎麼就沒見你怎麼打扮什麼,你看這小臉素的,唉……以後呀,義母一定得好生打扮着你,讓那赫連家的姑爺一定喜歡上你。”

蘇沫淡了下眼,想着肯定是今日赫連珏對她的冷淡,讓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人家不喜歡她,故而義母才會好意的來安慰她吧!

其實他們不知道,如此相處蘇沫簡直巴不得,她可沒想與這個假未婚夫發展什麼真感情!

但是蘇沫也不知道,劉夫人真正擔憂的卻是另有其事,蘇沫與赫連老將軍的三年之期在朝堂上影響不小,而老將軍是一再的以蘇沫孝義之心,堵得燕皇只得允諾他們的提義。

以左相看來這多是赫連老將軍的拖延之計,到是誰都想不到卻是這個在他們眼裏,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女子所提出,而蘇沫更加不明白,她這一條提義讓左相府的人愁雲滿布,也讓右相一派大鬆一口氣,卻是讓赫連將軍府更加搖擺不定,其中的為難尤如是執在火上燒烤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又是劉子謹送着蘇沫回府,同樣的蘇沫撐着他手臂跳下馬車,蘇沫與他告別,劉子謹終是說出心裏的話,溫和而有力的聲音,“你與我護送回來的蘇沫很不一樣。”

心裏一驚,按了下亂鼓的心,蘇沫進府的身形才一轉,“怎麼不一樣?”隨意的問道,沒看出他有什麼異樣的神色,蘇沫才安了下心。

劉子謹聞言,搭了下眼似思着,驀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像又一樣了,可能那時你剛喪了親人,故而顯得柔弱許多,而現在看來……”留下餘音,眉音間不住透出欣賞之意,“蘇沫自然是與父親同樣不凡,我很高興是你做我義妹。”

蘇沫勾了笑花,看着他打馬離開,很高興嗎?她似乎也很高興有這樣沉穩的大哥哦!

“肥女,看來你很受歡迎嘛?”蘇沫正要回身,便聽到這起透着慵懶的男聲。

蘇府的府坻座落在城東,這一片地段基本上都是商賈富戶所有,挨家挨戶全是大門大院,相離得也不是太遠,都習慣的在府坻周圍種上一圈高大的梧桐樹,此時赫連珏便從蘇府正門前,也不知道是誰家梧桐樹蔭里走出來,今夜暗夜無光,蘇沫雖然只看見一團人影過來,但聽那特有的口吻便立即明白來人是誰。

沒來由的深呼一口氣,恐是擔憂再被這小子激起心火。

“赫連公子在這裏等我?”總是軟糯的嗓音,是再怎麼想清亮,卻也脫不了那股子柔勁。

赫連珏踏步而來,昏黑里仍然看得到他握着馬鞭,蘇沫抬頭四顧,過然在他剛才所立之處的大樹上正栓着亂噴粗氣的大馬。

他來得也不久,剛剛怎麼沒有發現有人在這裏?

“你找我有事?”她到希望他是因盟約而來,也許過了一日他已經想清楚呢?

赫連珏走出陰影,透過蘇府門口的大燈籠燭光,能夠清楚的看到此人又是來者不善,臉上透着冷竣,盯着她的眸子攝人而凌厲,馬鞭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另一隻手掌上,尤如蘇沫此刻一重一緩的心跳那麼讓人慌張。

越是與赫連珏接近,越覺這人危險得很,而且其性子更加不受管束,確實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我來看未婚妻子,你不高興卻緊張什麼?”他踏上台階就站在她身側,望着他卻更覺高大的厲害,目測他至少有180還得往上說,而她這副短胖的身子也就頂多160而已。

無語之極!她與他的親事兩人何時重意過。

那麼他是來幹嘛?還帶着這麼危險的氣息!蘇沫驀得就小退一步,臉上多了一層緊張的防備之意。

他卻大近一步,勾起訕笑,“劉子謹說你很不同?我看你與別的女人也沒有什麼差別。”

她怕他?莫不是真的心中有鬼!猛得挑起凌眉,那穿透人心的攝人目光滿是鄙夷,“確實不同,這噸位便是無人能比,而你蘇府如今的能耐,更是與眾不同!”

“赫連珏你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摸角的污辱人!”蘇沫火了,被人無故威脅,心中已有害怕,這人還不說個明白,總是繞圈子諷刺她,要死要活都給個清楚,她蘇沫也不是嚇唬大的。

他勾起邪惡笑顏,痞氣得很,一進身二人貼得更近,“急了?”他居高臨下,越來越俯下俊臉,眉眼間卻儘是厲色,“還是說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故而心虛?”今夜燕皇暗訪赫連府,對父親和他的那一套厲害分析,讓他更加懷疑這三年之期……很不簡單呀!

不過,敢威脅到赫連府的人,在他赫連珏眼裏,到還沒有出生!

厲害的氣息撲進她的鼻間,極俊的臉上全是危險,蘇沫心中雷鼓如鍾,腳下微退,口上卻不讓,低吼道:“你憑什麼這麼污衊我,就因為賜婚?不要忘記了若不是某人的玩劣,這親事也定不下來。”

“哈哈……你還真以為我赫連府怕什麼流言蜚語?”他大笑正身,眉眼間透有話外之意。

“那不如直接告訴我,親事為何而來,你又為何如此譏諷於我?”蘇沫早就有自知之明,封建社會豈有法理可講,說得好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從古自今這樣的例子又有多少!

更何況只是這不算輕薄的輕薄而已!

赫連珏凝視着她,凌厲俊顏邪氣不已,大步再近,帶着勁風的手指猛得掐住她的下額,只覺火辣的疼痛根本閉不上嘴,蘇沫既憤怒又恐懼,他到底要幹嘛?

“那麼蘇小姐也直接告訴我,你那三年之期真正用意何在?”陰冷的聲音,如黑暗中的惡魔,蘇沫第一百次覺着,這人混蛋得深不可測。

圓睜的大眼透出倔強,像小扇子的長睫毛擴到極限,牙根都似要被他捏碎裂,窩火……窩火……她是害怕,無論誰面臨危險時,都會心中恐懼,可是就算今晚被他掐死,也得死得清楚明白。

他定着她,只為給她最強硬的威脅,卻看那大眼裏強光猛過,心裏警戒,腳下立即制止住她的反擊。“蘇沫,你是嫌命太長了嗎!”威脅更甚。

掐在顎下的長指猛緊,蘇沫吃痛一聲大叫,卻被赫連珏猛得捂住她的嘴,連拖着人拉進門口大樹下的陰影里。

看着蘇府門房撓頭不明所以,就要關府門。

蘇沫瞪得眼直,張嘴就想咬人,卻被他大力捂住,根本就動彈不了,隨着一個猛抓,他強勁的身形壓住她抵在大樹上,“你想死,大可以叫出來。”

可惡,可恨,而她蘇沫更加可憐!

再一次的深感悲哀,如今的她已連最基本的生命保障也沒有,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取走她的性命,如此對未來越發心灰意冷……穿越,為何她要穿到這個鬼地方,她想回去,想要原來那個平等民主的世界!

“你…你哭什麼?”赫連珏感覺溫濕一串滴在手背上,一手往來源上撫去,才知道蘇沫哭了。對一個女人用武力打壓,違背了他一直不欺負婦孺的信念。於是他低咒了一聲,退開身形,不過臉上仍然兇狠不減,“蘇沫,第一次碰你,是我有眼無珠沒看清人,擄你也是因與哥們義氣之爭,說到底是我赫連珏對不住你,這點我認。”

一頓才切入正題,聲音也透起了冷,“皇上賜婚,如你所言我們誰也推脫不掉,既然你決義要來個三年之約,我便與你盟約……不過你蘇府卻要從此擺正位置,你那表哥蕭長亭,若還想留他狗命,最好不要再與朝中之人牽扯不清!”

“你什麼意思?”蘇沫心雖紛亂,可仍是腦清目明,聽他如此警告,這親事的來由……難道是與朝廷有關?

“右相門人舉薦蕭長亭進吏部,你會不知曉!”自是不信,朝弄的眼神,讓蘇沫突得抓狂,都死過一回的人,還有什麼可恐懼的!

“我今天就認了一個左相做義父,什麼右相,我根本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赫連珏要給人判刑之前,是不是應該弄清事情始末,你果真玩劣至此,傷及無辜的女人的事也做得出來?”

她像一頭受傷的小獅子張起了利牙,猛得正起身,瞪着他的大眼,哪還有一絲害怕的意思,到像隨時都會撲過來,要他撕扯一番的不顧一切。

赫連珏掩過眼中突起的異樣光芒,凌眉微蹙,厲道:“那你無辜嗎?”一頓,勾起惡笑,“若是要證明你無辜……也行!”他笑得更加邪惡,不知道身形是怎麼動的,長臂一攬蘇沫便撲進他的懷裏。

她驚得一滯,立即掙扎,便感覺耳釁熱氣湧來,“沒有三年之約,我們立即就成親如何?”蘇沫甩眼飛上,下意識要反駁,卻看他眸中除了戲謔,便是一閃而逝的試探。

試探?他盡如此在意蘇長亭被舉薦一事!右相嗎……

這呼之欲出的危險來源,使蘇沫瞪圓了大眼,直硬的盯着赫連珏。

“不願意?”高高挑起的凌眉,似在嘲弄她只是在狡辯。

蘇沫眼中微動,看得透徹,她不能深陷如此危險的漩渦……證明嗎?大眼微微上勾,似笑了,很詭異,赫連珏諷刺的俊臉突然被她一勾,女人水潤紅唇猛撞觸上他的冰涼,沒有一絲遲疑,狡猾的小舌直搗黃龍……

在赫連珏還沒有從驚呆中回神,蘇沫已退開身子,急後幾步離他夠遠,也戲謔道:“我的證明夠了嗎?要不要再來一次!”一隻細彎的柳眉輕聳,圓大的眼睛硬是勾起尾尖上挑,露出更加邪氣的冷笑。

牙咬得硬崢崢的脆響,赫連珏的黑眸透出惱怒,又是一聲狠狠的低咒,“蘇沫,你得記清我的警告,不然蘇府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他繃著堅硬的胸脯退步離開,燒起熊熊大火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在轉身離開之前,長指帶勁狠抹雙唇,厭惡的歪頭吐出唾沫,最後一記狠眼砸過來,“皇上旨意,七月十九定親,蘇沫你好自為知!”

猛得飛身便起,剛好落於馬背之上,馬蹄狂奔帶起一陣勁風飛揚,轉瞬既逝!

大吐一口氣,敗下身來,久久的胸腹都不能平息,是怎麼了?她如此平凡,蘇沫也如此平凡,為何會陷入朝廷紛爭的深淵,赫連珏的警告,無一不說明赫連府與右相府不是同一條般,而今日熱鬧的認左相做義父……那麼赫連大將軍與左相大人又是什麼樣的牽扯?

還是說他們需要什麼樣的牽扯?這是皇上所賜的親事不是嗎!

暗夜,右相府坻黑影閃入,書房裏立即聽聞人聲稟道:“稟相爺,赫連珏果然懷疑蘇沫,此計正中他們死穴,依屬下看即使他們會定親,這其中的隔閡也難有作用!”

“哈哈……赫連珏那毛頭小兒,雖然衝動好事,玩劣鬥狠,不過此兒對赫連氏族的安危極為上心,更以他父親的軍功榮耀為榮,也不算一無是處!哈哈……”

“右相大人真高明,我們利用赫連珏這一軟肋,可是會做很多事呀!”

右相門人舉薦蕭長亭進吏部……蘇沫兩天時間一直想着這件事,時時留意着蕭氏一家人的動靜。

蕭長亭本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個大家小姐一樣躲在他的院子裏讀死書,而蕭美蘭這個大小姐到是閑不住的人,一天近十次的往府外跑,蕭氏再厲害卻管不住她這個女兒,一直嘴裏叨着要給蕭美芳早點找婆家嫁出去,扯到親事上蕭氏難免就連說起蕭長停的正室人選。

蘇沫注意到每每提到這一茬,綠珠的臉色都特別的陰霾,這也難怪,綠珠貼着心上位,終於做了蕭長亭的妾室,可在這個府里卻與低賤丫頭無異,不過多了個好聽卻不沒用的名頭而已。

起初蘇沫都有些懷疑蕭氏仍讓綠珠服侍她,是不是另有什麼意思,幾次下來才發現綠珠在蕭氏母女的眼裏,卻是厭惡非常的,就連蕭長亭在人前也對她頤指氣使,根本沒有一點尊重。

於此蘇沫心裏到舒坦了一點,又有誰想時常有人注意着自己,一點私隱都沒有不是,所以這兩日她的膽子便大了點,時常在府里四處走動,一是想打探他們是否與右相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二是熟悉一下這府中的環境,說來已近兩個月,蘇沫卻對蘇府沒有一絲歸屬感,故而更沒有把這裏當家看,但這皇上的親事一鬧,到越覺得非要一個最低的保障不可。

第一日下來便有了收穫,果然蕭氏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與右相一派搭上關係,但自從赫連珏威脅她后,蕭長亭穩進的吏部小吏一缺,竟然莫名其妙的異了主,聽說主政吏部的大人竟然連一個原因也沒有給蕭長亭,就那麼把滿心思要上任的人給打發了回來。

為此蕭氏還嘔得生了一場大病,蘇沫注意到府里的金總管,他五十來歲身形乾瘦,臉上透着精明和圓滑,這幾日到時常府里府外的忙活,聽那些好事的下人們咬舌頭,原來是奉蕭氏的命令去為蕭長亭尋路子去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又要搭什麼線,但蘇沫看金總管總是急匆匆慌亂的神色,定是沒有為蕭長亭找到什麼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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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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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宣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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