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知死活
第91章不知死活
氈子媽額上滲滿了細汗,她沒有聽過藍將軍,卻知道劉大人。芬兒領着兩人過來了,氈子媽立即過去緊緊的抓住劉大人喊着:“劉大人,你快來憑憑理。”又指着玄毅說:“他不但要讓我女兒贖身,還說要封我的店呢,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劉大人此時驚慌失措,使勁的想甩開氈子媽,可氈子媽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得緊緊的怎麼也不放手。
玄毅冷冷的笑道:“劉大人,你和氈子媽很熟識嗎?”
氈子媽不知死活的說:“當然熟,劉大人可是我們清吟樓的常客。
“是嗎?劉大人?”玄毅帶着異樣的腔調問道。
劉大人苦笑着說:“不熟,不熟。”這回使勁甩開了氈子媽說:“你滾開,快滾開。”
“劉大人,你怎麼是怎麼了?怎麼怕起一個小小的鄭公子來了,你還沒為我做主呢?”氈子媽又上前拉着劉大人說。
劉大人這回推開她,碩大的汗珠滴下來,顫抖着跪在地上:“鄭公子,千萬別聽這刁婦之言。”
堂堂的州牧大人居然跪一個‘鄭公子’,氈子和寒如水都驚訝得不知所措。在過來途中藍子輝就交待過了,只能叫玄毅為鄭公子,千萬不能暴露了身份。
玄毅道:“你起來吧。”又對氈子媽說:“怎麼樣媽媽,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答應嗎?”
氈子媽那還敢不答應,連連點點說:“答應答應,就依鄭公子所言,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別急啊,媽媽,我還有話沒說完呢。”氈子媽停了下來,玄毅接著說道:“我剛才好像有說你逼良為娼吧。”
“沒有,我沒有。”氈子媽狡辯道。
玄毅看了一眼劉大人說:“劉大人,你應該有證據吧。”
“有,有,下官有證據。”現在他敢說沒證據嗎?
“那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是,來人啊,把這個老鴇子給我拿下。”劉大人一聲令下,過來兩個官兵將氈子媽拿下了。
臨行前,玄毅道:“劉大人,在清吟樓收出的一切東西都交給寒如水寒姑娘,從現在起她就是清吟樓的就老闆了。”
“什麼,這怎麼行?”氈子媽吼道。
“住口,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劉大人喝道,氈子媽才閉了口。
“是,鄭公子,下官這就去辦。”劉大人押着氈子媽退下了,寒如水還怔怔的愣在那裏。
玄毅走近她說:“寒姑娘,以後清吟樓就交給你了,清吟樓會變成什麼樣子,就看你了。”說完離轉離去,寒如水叫住他,哭着說:“等等,鄭公子,你真的覺得如水不配跟你在一起嗎?”
玄毅神情凝重了一下,輕輕的側頭看着她說:“是女人跟着我都不會幸福的。”
玄毅走了,看着消失的背影,寒如水淚眼婆娑的癱坐在地上。小雪上前說道:“小姐,起來吧。”
寒如水沒有動,周圍靜靜的,若大的幽園沒有一絲聲響,藍色的天空飄着幾縷絲雲,隨風輕輕的移動。
凌世祺與趙韻娘新婚燕爾,去那裏都是成雙成對,真是羨煞旁人。這不,今天是岳母岳父回家的日子,大門口,趙氏夫婦上了馬車,還不忘多說幾句:“世祺,好好照顧韻娘。”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凌世祺笑着說。
“韻娘,有空多回家看看。”趙母帶着哭腔說。
趙父道:“你這老婆子,真是的,女兒嫁人應該高興才是,哭什麼哭,走吧。”
“爹,娘,慢走。”
馬車徐徐前進,走遠后,凌世祺攬着趙韻娘進了府里。
蘇月玲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杞子正陪着她聊天,與其說聊天不如說是蘇月玲在說,杞子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答應着,她靜靜的站在窗前,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幽園處方向。
“杞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呀?”蘇月玲有些生氣的問。
杞子轉身看着她道:“當然有。”
“那你說我剛才講了什麼?”蘇月玲試探的問。
杞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對不起,月玲,我的思緒有些亂,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也看出來這些天你有些不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嗎?”走近杞子,蘇月玲擔心的問。
杞子輕輕的抱着她道:“月玲,認識你真好,謝謝你為我擔心,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蘇月玲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說:“要是你想說了,就來跟我說。”
“嗯。”杞子應着,目光又移到了窗外。
玄毅正在書房寫字,德福來報說肖太夫人來了,玄毅知道她來幹什麼,吩咐德福將她請過來。
肖太夫人一見到玄毅就跪在地上道:“臣婦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玄毅停下筆說:“太夫人不必多禮,平身吧。”
“謝皇上。”肖太夫人起身立在了一旁不敢放肆,玄毅道:“賜坐,奉茶。”
“遵旨。”德福出去了,肖太夫人謝了一聲坐在了客椅上。
玄毅笑着問:“太夫人因何事前來。”
肖太夫人突然跪在地上哭着說:“皇上,臣婦知道孫兒犯下大罪不可饒恕,可他是我肖太唯一的香火,請您看在家夫曾為朝庭建功立業的份上,就饒他一命吧。”
終於步入正題了,玄毅嚴肅的喊一聲:“太夫人。”
肖太夫人嚇了一跳,面前坐着的人果真是皇帝,只是這‘太夫人’三個字就讓自己膽怯發抖了,她根本不敢抬頭看着玄毅。
“臣婦在。”
“當初肖老將軍馳騁沙場,為我天朝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先皇封他為大將軍那是實至名歸的,他去世后,先皇又憐憫你孤兒寡母,特封你為誥命夫人,如今你家是要什麼有什麼,肖雲生憑什麼拿着這些榮譽耀武揚威,你就不怕他污辱了肖老將軍的名聲嗎?”
玄毅說得沒錯,肖太夫人哭着說:“皇上說得及是,可這都怪臣婦不好,他從小就失去了爹娘,是臣婦把他拉扯大的,所以從小就慣他寵他,他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皇上您要罰就罰臣婦吧。”
“哼,你是在威脅朕嗎?”
“臣婦不敢。”
“不敢,你以為你就沒錯嗎?身為大將軍的後人,不但不細心教導、授教,居然一味的溺寵,肖雲生變成這樣,相信肖老將軍泉下有知也會死不冥目吧。”
“臣婦知錯了,皇上,求您開恩啊。”肖太夫人哭着說。
門窗的德福端着茶不敢進來,聽得玄毅又說:“朕這樣做不是沒有想過的,朕派人打聽過,肖雲生雖然沒有正式成親,你家裏卻也有許多孫妾媳了,她們之中有三人現在懷有身懷的,你根本無需擔心你肖家後繼無人。”
“皇上,雲生還年輕啊,要是他這麼早就死了,你讓臣婦怎麼活啊?”
“你現在知道自己生不如死,之前幹什麼去了?”
“臣婦已知錯了,求皇上讓臣婦為孫兒抵命吧,只求皇饒了我的孫兒。”
肖太夫人說到這份上,顯然已經無計可施了,看着她哭得傷心的樣子,玄毅心軟了,沒想到他也會心軟,想着怕是杞子傳染給他的罷。
他說:“好吧,肖太夫人,朕就饒他一命。”
“謝皇上,謝皇上開恩啊。”
“先別謝,朕念您年事已高,無人奉養,肖雲生又是你唯一嫡長孫,可他畢竟犯罪在先,如今就判他充軍邊關五年,五年後他能不能回來就要看他的表現和你的表現了。”
“臣婦遵旨,謝皇上不殺之恩。”
“嗯。”
“皇上,臣婦還有一事相求。”
玄毅心想:事還挺多的,道:“什麼事?說吧。”
“臣婦想去探監。”
玄毅想了一想,這也是人之長情,說:“你去吧,順便把朕給的意思告訴他。”
“臣婦遵旨。”
“跪安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送走肖太夫人,玄毅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湖邊小亭里,芬兒給他端來茶,芳兒給他端來水果,剛放到桌子上,玄毅說:“你們等等。”
“主子有什麼事情就吩咐。”芬兒道。
“你們姐妹倆跟在朕身邊已經有些時日了,現在娘娘不在了,你們願望跟朕進宮嗎?”
芳兒不解的問:“娘娘一起回宮嗎?”
玄毅苦笑着搖搖頭說:“娘娘不會回宮了。”
芳兒嘟着嘴,芬兒也不說話,玄毅說:“你們若想進宮兩日後就跟朕起程,若想留下,朕也不會勉強。”
芬兒拉着芳兒給玄毅鞠了一躬後退下了。
杞子一個人坐在鞦韆上盪着,趙韻娘走了過去,可杞子都沒有發現,這些天她的腦子裏總是有想不完卻是搞不懂的事情,她不停的想着,總是越想越亂。
“杞子,你在想什麼呢?”趙韻娘坐在一旁開口道。
杞子這才注意到趙韻娘在這兒,她歉然的說:“對不起,韻娘,我沒有注意到你來了。”
杞子也坐在了她的身邊,趙韻娘問:“你好像有心事啊?”
“我怎麼會有心事?”
“你不要瞞我了,現在我成親了,怎麼說也算是個過來人,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吧,讓我幫分析分析。”趙韻娘笑着說。
杞子張了張口,始終音止於唇,趙韻娘說:“是不是仲文惹你生氣了。”
杞子立即說:“不是的,不關他的事。”
趙韻娘柳眉稍皺着說:“哦,不關他的事?”
杞子有些惆悵的說:“我也不知道關誰的事?”
趙韻娘笑了下說:“我知道了,是關鄭公子的事吧。”
杞子盯着她,心跳得歷害,說到玄毅,她盡然無言已對了。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真的還喜歡仲文哥嗎?”
杞子想了一下:“喜歡吧,大概……。”
“可我敢說你現在心裏面想的人根本不是仲文,而是鄭公子。”
“不,韻娘,你弄錯了,我怎麼會想着他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如果沒有他,我現在不知道會有多幸福。”
“別逞強了,雖然我不知道你離開仲文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我知道你真正的心意現在已經不屬於仲文了?”
“你為何這麼說呢?”杞子剛說完,綉雨端了茶過來。
趙韻娘笑道:“你記得那天我們上街採買東西時的事情嗎?”
杞子點點頭說:“記得。”
趙韻娘接著說:“當時你看到了德總管,想都沒想就去他了,當他說鄭公子喝得大醉時,你臉上擔心的神情我是看在眼裏的,那不是一般的關心,更不是恨他時擁有的神情。你本來可以不用跟着回幽園的,喜貼完全可以讓德福帶回去,可你去了,難道你不是想自己去見見他嗎?”
杞子愣住了,她想不透的事情,趙韻娘說出一答案,可這答案卻是唯一的,她仍極力否定說:“不,不會的,我怎麼會……。”
“杞子,人是會變的,這不能怪你,畢竟你們成過親,雖然他說放過你了,可他不遠千里追到這裏來,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如今他肯放過你,只是他想通了,他在乎你,他想讓你幸福而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他退出,讓你沒有束縛。”
“不,韻娘,這不是真的。”杞子哭了。
趙韻娘說:“杞子,接受現實吧,你看凌大哥當初是那樣的喜歡你,可後來不是你把他的心意點透的嗎?其實這些事情都是一個道理,只是當局者迷旁觀清而已。”
杞子拭了拭淚,端起杯子剛想要喝,蘇月玲喘着大氣跑過來說:“杞子,杞子,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月玲,瞧你急的?”趙韻娘說。
蘇月玲看着杞子說:“剛才我在街上碰到了芬兒,她告訴我說,明天鄭公子他們就要回京城了。”
杞子一驚,手中端着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茶水濺射得到處都是。趙韻娘拉着杞子說:“杞子,現在總承認了吧。”
“承認什麼?”蘇月玲邊給杞子擦着茶水,邊說。
杞子使勁搖了搖頭,笑道:“月玲,你真是的,他們要走,你跑來告訴我做什麼。”
“咦,不是我,我以為……我以為……。”
蘇月玲還沒來得得說出口,凌世祺和柳仲文走了過來,凌世祺大笑着說:“有好事情。”
柳仲文看着碎杯片,又看着杞子身上的水,立即上前擔心的問:“杞子,你怎麼了?”
杞子心裏一暖說:“沒事,仲文哥。”說完心想:沒錯,我喜歡的是仲文哥,不可能是玄毅,仲文哥這麼關心我,我怎麼可能還會去喜歡其他人,更何況是玄毅。
“什麼好事。”趙韻娘看着杞子搖了搖頭,問凌世祺。
“我租了一條大船,明天咱們去游檀月江吧。”
“明天?”杞子心裏咯噔一下,有些吃驚,不由得脫口而出。
“是啊,明天,怎麼了?你明天有事嗎?”柳仲文笑着問。
杞子很不自己的搖搖頭說:“沒有,我沒事,明天一起去游檀月江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凌世祺拍手道。
杞子輕聲說:“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說完后輕身離去,蘇月玲跟着她說:“杞子,等等我。”
“杞子這些天很不對勁,到底是怎麼了?”柳仲文痴痴的看着逐漸消失的倩影幽幽的說。
趙韻娘到是知道,可她又能怎麼跟他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