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悵然若失

第92章 悵然若失

第92章悵然若失

這一夜好難熬啊,杞子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只覺得胃裏一陣噁心,想想白天也沒有吃壞什麼東西,於是起身來到桌前倒茶喝,喝下茶稍微好些,仍沒有一點睡意,拿了件衣服出了門到花園裏走走。

夜風輕輕的拂過,涼涼的,杞子盲然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麼地方去,走着走着聽到有人在說話,心想這麼晚了,是誰在說話。她悄悄的尋聲而至,看到槐樹下,柳仲文和凌世祺兩兄弟正在喝着酒。

凌世祺說:“仲文,別喝了,傷身體。”

“世祺,你讓我喝吧。”說完又搶過酒杯喝了下去。

“你到底是怎麼了嘛?”

“世祺,我說出來你還不信,可我真的感覺到了,杞子的心已經不在我這兒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別亂想了,杞子不會變心的。”

“你知道嗎?當我從伯父口中得知她嫁人之後,我當時連死都想到過了,可是父親病重,我不能做個不孝子。我痛苦了半年,其實當時和苡秋成親,我也是想這輩子跟杞子是不可能了,只是沒想到她為了我逃了出來,當她得知我和苡秋成親后,那傷心的樣子,至今回想還讓我觸目心驚,我怕,我好害怕,是我傷害了她,那一瞬間開始我死掉的心又復活了,可事已至此,縱然我有心卻是無力回天。再相遇的時候,我覺得這是老天爺的恩賜,我要好好珍惜這段緣份,不管她以前做過什麼?我都不會介意,我現在只要她,只要想她一輩子都在我的身邊,跟我長相廝守。”

“現在你們不都可以這樣做了嗎?你還在煩什麼呢?”凌世祺皺着雙眉說道。

杞子聽不下去了,揪着心轉身離去,碰掉了幾片花葉,輕輕着地。

“不,不一樣了,杞子還是以前的杞子,可心已經不屬於我了,知道嗎?有一次我想她,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窗前,可聽到的卻是她在睡夢中呼喚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有這種事情?”

柳仲文又喝着酒點點頭。

她流着淚回到房裏,想着柳仲文所說的話,開始後悔當初那麼恨柳仲文,沒有替他想到過這些,原來他心裏的痛苦一點兒也不壓於自己,當初自己何償不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心很痛,一陣一陣的,她趴在床榻上啜泣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群雀鳥吱喳的停留在了房頂上,隨着一隻飛起來,一群又拍打着翅膀飛向遠處,陽光耀眼的灑下,暖暖的。

凌府大門口,一輛大的漂亮馬車停在那裏,凌年輕輕的撫着馬頭,大家都準備齊全,只等杞子和蘇月玲了。

不一會兒,杞子和蘇月玲倆人過來了,杞子昨夜沒有休息好,臉色有些蒼白,蘇月玲倒是紅光滿面、精神奕奕的。

柳仲文上前迎着說:“杞子,你沒事吧,怎麼臉色不好?”

想起昨夜他和凌世祺的一翻對話,杞子溫柔的說:“仲文哥,我沒事,走吧,一起去玩。”

不知怎麼的,杞子的話讓柳仲文心裏暖暖的,心裏升里一股強勁的動力。

眾人上了馬車后,凌年響了響馬鞭,車軸動了一起,塵土輕輕的飛揚着,有些已落定,有些飄到了不遠處的轉角,看着玄毅幽幽的眼神,藍子輝有些焦急的說:“皇上,要不要臣去將馬車攔下來?”

玄毅揚了揚手說:“不用了,走吧。”

“可是……。”

不等藍子輝說完,玄毅懷着沉重的心情轉身離去,那一刻,他真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碎了,碎得那麼徹底。曾以為執着可以得到她的全部,所以不論她是走到那裏,縱然是天涯海角他也都會跟去,找到她,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她,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的苦心。可到頭來卻還是竹籃打水,自己不但沒有讓她明白自己,還成為了她的負擔,而她也只把自己當作束縛的根源,從剛才她對柳仲文的那一抹溫柔的笑中,他斷定了自己在她心裏仍沒有一絲地位,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洒脫地——離開。

離城門口不遠了,杞子獃獃的盯着車窗外,不一會兒,蘇月玲大叫一聲:“啊呀,好疼啊。”

“怎麼了?”大夥問道。

只見蘇月玲對杞子說:“杞子,你抓得我好疼啊。”

杞子猛的鬆手道:“對不起,月玲。”

蘇月玲笑着搖搖頭,柳仲文再次關心道:“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大概是昨夜沒休息好的緣故。”杞子輕輕的笑着說。

凌麗珍大聲說道:“好了,你們就別擔心了,人家不都說沒事了嗎?等一會兒上了船,呼吸到檀月江的新鮮空氣,說不定她還會跳起來呢。”

趙韻娘秀氣的掩着嘴說:“恐怕到時候跳起來的不是杞子,是你自己吧。”

“哈哈哈……。”大夥都笑了起來。

凌麗珍紅着臉着扯着凌世祺的衣服說:“大哥,你看大嫂,她取笑我。”

“好了,你就坐下吧,不然她還笑你。”

“哈哈哈哈————。”

馬車在一片笑聲着出了城了,直奔檀月江。

檀月江兩岸四季如春,時而峭壁相連,時面蘆葦平原,江水清澈見底,是觀光遊玩的好去處。

杞子一行人不下半個時辰就到了,登上了那條佈置精緻的大船。首先跳起來的果然是凌麗珍,趙韻娘說:“麗珍,說你先跳起來你還不信。”

凌麗珍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朝船另一頭跑去,柳仲文輕輕的扶着杞子,生怕她滑倒了,蘇月玲壞笑着望着他倆,杞子有些羞澀的別過頭去。

隨着船工的一聲號子,船動了起來,杞子重心不穩,還好柳仲文及時將她摟住,說:“沒事吧。”

杞子笑着搖搖頭。船板上,早已備好了瓜果食蔬,眾人一併坐下,蘇月玲說:“你們倆還沒成親呢,就這般恩愛,要是成了親,還不整天都粘在一塊兒了。”

“月玲,你胡說些什麼呢?”杞子有些尷尬的說。

“哎,這可不是胡說。”凌世祺說:“你倆繼然已定下來了,就找個時間把成親的事情給辦了吧。”

“凌大哥,怎麼你也……?”杞子着羞得兩頰通紅,起身朝船頭跑去。

調整好呼吸,杞子開始欣賞起檀月江的景色來,記得頭次聽說檀月江的時候,還是在清吟樓里氈子媽說的,說寒如水與肖公子去游檀月江了,一直想着像寒如水那樣冷漠的人怎麼會對肖雲生感興趣,後來得知兩人之間是有某種協議的。女人,你獨自在世間生存,真的需要如此的煞費心機嗎?其實她也可憐,正是因為獨自活在這個世上。如果是自己會不會跟她變得一樣呢?

前面有兩條支流,杞子好奇的問船工說:“那兩條支流是通向那裏的?”

船工笑道:“姑娘頭一回來檀月江吧。”

杞子點點頭,船工指着右邊的支流說:“這條支流是通向江州的,你看那裏還有好些船呢,那些都是貨船,或是富家子弟的遊船。”又指着左邊的支流說:“至於這條支流,你看它船少,是因為它是通向京城的。”

聽到京城兩個字,杞子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手不由自主的從懷裏掏出那塊玄毅說是自己送他的禮物而自己卻毫無印象的蝴蝶蘭錦絹,緊緊的握着,看着通向京城的支流,淚水莫然的溢出。

船工擔心的問着:“姑娘,沒事吧。”

杞子輕側頭笑着說:“沒事,謝謝你,船大哥,你去忙吧。”

“嗯。”船工應聲離去,走到一旁和其它船工一塊,重新划起船來。

風微微的吹着,揚起船上的簾紗,兩天的景色充滿了動態,活現起來。柳仲文無聲的走近杞子,看着那孤獨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離她又很近了,難道之前感覺她自己很遠都是錯覺嗎?

他沒有看到淚眼雙流的杞子,輕聲喚來:“杞子。”

杞子趕緊拭去淚痕,轉身笑着說:“仲文哥,怎麼了?”

柳仲文搖搖頭,走近她,拉着她的手說:“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跟着柳仲文,杞子痴痴的看着,想着自己到底把什麼事情給忘記了,難不成是自己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多慮了罷。她釋然一笑,停下了腳步。

“杞子,快坐下,嘗嘗這點心,可是韻娘一大早起來親手做的哦。”蘇月玲雀躍的說。

杞子正欲坐下,凌麗珍眼尖,看到了杞子手中的錦絹,一下子奪過,攤開看起來,訝然於細密的做工,如生的畫面,道:“好漂亮的蝴蝶蘭,杞子,這是你繡的嗎?”

杞子說:“大概是吧。”

“什麼大概啊,這又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給我看看。”趙韻娘起身接過細細的看着。

稱讚說:“好細膩的綉法,想不到你的手這麼巧。”

柳仲文接過話說:“當然了,只要你能想出來,杞子的能力就一定能綉出來。”

“仲文,瞧你也不害臊,那有這樣夸人的。”凌世祺打趣着說。

柳仲文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說:“唉,我的都是事實嘛。”

“呵呵。”趙韻娘說:“以前都沒有見過,這該不會是你送給仲文的訂情信物吧。”

蘇月玲有些複雜的看着杞子,因為她想到第一次見錦絹的時候在幽園。

眾人都盯着杞子,杞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着柳仲文期待的眼神,想到他對自己的種種好,杞子終於點了點頭。趙韻娘遞迴到她的手上,杞子顫抖着接過,盡然掉了一眼淚在錦絹上,她笑着遞給柳仲文,心裏泛起的卻是萬分不舍,為什麼?為什麼?

柳仲文剛抬手,一陣風拂過,錦絹隨之飄過了船沿,緩緩的落在了檀月江上,杞子跑到船沿邊,眾人大步追了上去。江面上的錦絹,濕了,晶瑩的透了,輕輕的隨着漣漪起浮不定,粉紅的蝴蝶蘭花瓣像在跟主人做最後的道別。

看着杞子蒼白無色的臉,柳仲文嚇得不輕,她安慰着說:“杞子,不要緊的,你有空再給我綉一幅就好了。”

杞子那裏聽得進去,錦絹逐漸消失在江水裏,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消失了,腦海里泛起一股莫名的衝動,縱身一躍,跳進了檀月江,大家都驚呆了,等反映過來時,杞子已落入了水裏,消失不見了。

“杞子——。”柳仲文一聲長吼也跟着跳了下去。

“撲咚——。”

凌世祺朝船頭大喊道:“快把船停下,快把船停下,停下。”

杞子伸出手,離錦絹不遠了,一下子將它緊緊的抓住,錦絹是抓住了,可身子卻是越來越往下沉,有光線射下來,還有一個人在向自己靠近,為什麼這一幕那麼熟悉。眼睛花了,腦子裏逐漸拼湊起一些畫面:錦妃拿刀刺翠依,自己頭撞到了假山上,掉進了迎月湖裏,玄毅奮不顧身的跳進了湖裏,將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去,那份緊張的心情,害怕失去的神態,彷彿就在眼前。

杞子笑了,她看到了玄毅又向她伸出了手,她同樣伸出手,在觸碰到的那一剎那,閉上了雙眼。

船間裏,換掉濕衣服的杞子仍昏迷不醒,柳仲文緊張的握着杞子冰冷的手,不停的搓揉着,蘇月玲端進一碗薑湯,柳仲文趕緊扶起杞子喂她服下。

凌世祺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麗珍,船工對這帶熟悉,你去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這附近那裏有大夫。”

“哦。”凌麗珍應聲出去了。

柳仲文輕輕的呢喃着:“杞子,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不要讓我再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裏。”

凌世祺輕輕的拍拍柳仲文的肩,趙韻娘說:“仲文哥,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杞子已經服下了薑湯,不會有事的。”

凌麗珍跑了進來說:“問到了,問到了。”

“快說,快說。”柳仲文焦急的問。

“離檀月江不遠處,有處莊園,船工說是位告老還鄉的太醫的家,我們可去那裏。”

凌麗珍剛說完,一船工進來說:“各位,船靠岸了。”

凌世祺吩咐道:“凌年,快去把馬車牽過來。”

“是,大少爺。”凌世跑下船去牽馬車了。

柳仲文抱着杞子也跟着下去。

指路的船工也跟着上了馬車,馬車在路上奔跑着,路上的行人紛紛讓道。風兒吹着,將一切吹得老高,像在給遠方的人兒傳遞着什麼信息。

玄毅站在湖邊小亭里,望着蕩漾的湖水,心緒不知該停留在那裏,忽然一陣輕風拂過,只覺得胸口閃過一絲疼痛,他捂住胸口依着亭柱,感覺身後有人,他期待着猛回頭,看到寒如水眼含水霧的盯着他。

許久,玄毅開口道:“是你。”

寒如水苦笑道:“我從你剛才的眼神中讀到了失望。”

“寒姑娘是來為在下送行的嗎?”玄毅坐下說。

寒如水走近道:“送行?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你今天會離開洛州,若不是今日我路過幽園,怕是鄭公子也不會相告吧。”

玄毅複雜的看着寒如水,這個對自己一見傾心的女人,明白她心中所想,說:“寒姑娘,我……。”

“哼。”寒如水輕笑一聲說:“沒有想到鄭公子也會對如水詞窮。”

“多謝寒姑娘為在下送行。”玄毅起身道。

“帶我走。”寒如水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讓玄毅有些吃驚。

玄毅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寒如水繼續說:“帶我走,我不介意你心裏想着別的女人,那怕是當她的替身,我也願意。”

“請你別這樣。”

“鄭公子,我知道到現在為止你都在等她,你剛才失望的神情已將自己的心事表露無疑,可你明知道她是不會回來的,你也根本等不到她。”

“住口,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我等不等她都與你無關。”玄毅生氣了,大聲的說。

寒如水愣在那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玄毅知道自己語過有些過了,緩慢的說:“寒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如果是以前的在下,也許會讓你當她的替身,可如今事實卻是沒有人能代替她。”

語音剛落,芬兒過來說:“稟主子,德總管讓奴婢告知您一聲,一切都收拾妥當,可以起程了。”

寒如水抱着最後一絲期望看着他,玄毅說:“寒姑娘,告辭。”

又是擦肩而過,最後的擦肩而過,寒如水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這樣被丟下一個人了。在命運面前,自己總是努力的抗掙着,從不認輸,可這次,她認輸了,徹底的認輸了。門口有馬車動起來的聲響,漸漸的,漸漸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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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皇寵逃妃:帝引蝶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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