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設計上鉤
對於歐陽瑞，柳塵晴即便在他膝下生活過四年，對他的喜好卻也不是多了解。因為她自小就很不討這老頭子的喜歡，沒爹在的日子，她和娘親想見這人可是還得層層耗下來通秉的，有時候，她都懷疑，這個人跟她到底是不是沒關係。
此時的柳塵晴正坐在馬車上扶額沉思，邊上翠蓮的叨叨念在她這就如同空氣，她硬是一個字都沒聽着。
這個外祖父，在意的是歐陽家的根基，在意的是如何獲取更多有利自己的，比如，拿自己庶女一家換一個太子妃的寶座。
柳塵晴嘴角咧開一個很淺的笑，扶額的動作一收，雙手合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着。
對於歐陽華，柳塵晴從侯府壽宴可以看出，歐陽瑞絕大部分是把寶押在歐陽馨這個太子妃身上，反而對這個孫子少了些管束。
想到這些，柳塵晴不禁笑容加大，明眸中泛着灼灼精光。心道，歐陽瑞，你歐陽家的獨苗也不知道你會怎麼個護法。
這邊她想着，那邊的翠蓮早已停了話，坐在那自個嘟囔着。
到了柳府，柳塵晴就很直接的回了晴院，用完膳就早早歇下了。
次日，安國候府，當東方的旭日微微露着魚肚白時，府中卻早已忙碌起來。
李管家匆匆忙忙提着熱水壺去了歐陽瑞的書房。
一丫鬟看着他那樣子，連忙跟着身側的姐妹說道：“一大清早的，管家怎麼那麼早就給老太爺提熱水去。”
“你懂什麼，北越將軍一大早就來了，管家這是給老太爺提茶水呢。”
丫鬟被她這麼一說，撇了撇嘴繼續幹活。
這麼一個大人物的到來，擾的可不止是僕人們的清夢，還有跟人喝花酒慶功半夜回來的歐陽華。
睡下不足三個時辰的他就硬是被管家從被窩裏拖出。歐陽瑞想開始讓他接觸朝政，而宴飛無疑就是他孫子該接觸的，所以他派了管家來叫人。
歐陽華皺着眉頭連連打哈欠的被管家拉着去了歐陽瑞的書房。
到了門外，歐陽華就被管家推了進去，讓昏沉沉的他險些站不穩摔倒，他回頭猛瞪了眼管家，走了進去。
歐陽瑞的書房很大，裏面卻只是割出那麼一小塊地弄了個房藏書寫字，而這空出來的一大半卻只是擺了幾張桌椅。歐陽華每次都覺得這地大了點，對於老人家那一套他還真不能理解。
快到裏面的書房的時候，裏面就傳來了歐陽瑞爽朗的笑，讓歐陽華步子一停。
笑聲未落，就是歐陽瑞的話:“虎父無犬子，我想榛兒定能不負你我眾望。”
繼而歐陽瑞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倒是華兒以後出了什麼差錯，還望宴將軍擔待點。”這話，說出來，絲毫沒有一點討好，反而是帶了點命令的口吻。
“一定一定。”這急不可耐的回答讓站在門外的歐陽華眼底浮現一抹鄙夷。當年喬家的事他也從娘親那知道了這個叔伯的豐功偉績，對他行事都奉承的態度極度不屑。
隔了很久的沉默，在歐陽華覺得應該進去的時候，屋內傳來了一聲嘆息，緊接着就是歐陽瑞的話:“馨兒是我一手栽培的，卻折在了那丫頭手上，華兒生性就倔，遇事不冷靜，終究歐陽家必須依仗着皇後娘娘，到頭來，我沒想到，我歐陽家還得靠着一個庶出的，世事難料啊！”
歐陽華臉色隨着這些話逐漸變得有些陰沉，雙拳緊握。從小到大，這個祖父對他從來的都是苛責，從沒說過他半點好話，他竟然這麼靠不住，就別讓他參加科舉。屋內的談話仍繼續，他卻沒聽半分，心底沉積多年對歐陽瑞偏心的怨憤讓他硬是甩袖離開。
此時正值午時，歐陽華就這麼在鬧市中漫無目的的走着，胸口處彷彿被堵着一塊石頭，讓他感覺前所未有的窒息。
歐陽瑞可能不知，這個一向好事好玩的孫子內心深處是多在意自己的關注，從他栽培歐陽馨起就已經將這個孫子拋遠了。
他的話讓歐陽華開始質疑着自己的能力。
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喲！這不是歐陽大少嗎？”
歐陽華微微皺眉，對於這個聲音的口氣有點不喜，回頭望去，眉皺得更緊，顯然，在他面前站着的這三個穿着華麗的富家大少他不認識。
“知道不？”站於中間的男子手肘捅了捅他兩邊的好友，雙手很是好哥們的搭在那兩人的肩頭，雙眼看着歐陽華，說道:“這可是太子的小舅子，可是安國侯的獨子，要我說，你們兩這趟可是白來了，這科舉他可是有參加的。”
男子的聲音洪亮，不似跟好友竊語，反而是在召告周圍百姓，注目禮無不向歐陽華而去，有好奇，有興味，還有着些許鄙夷。
他身側兩人聽他一說，本是瞧着有些溫和的神色很是突兀的轉冷，瞅着歐陽華的眼神溢滿不忿和不屑。
歐陽華面色有些難看，風度依舊，聲音冷淡的道:“在下不認識三位。”
低低的笑聲從三人口中同時而出，聲落，站在左側的男子幽深的的眸盯着歐陽華，銀灰色的長袍襯得他很是儒雅，脫口道:“論身份我一個商賈到真攀不上一個侯府獨子和太子小舅來，承讓了。”
這番話一出，眾人的眼神瞅得歐陽華全身微顫，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低着頭，那副樣子像似因對方的話而羞愧般。
“我說吧，你們兩個即便寫的再好，落榜也是註定的，這不，人家可是有個做太子妃的姐姐呢，你們可什麼都沒有。”中間男子又是將好友拉近了，嚷嚷着:“走走走，我們上香滿樓去，小爺我請客，難得來國都，不請你們可不行。”
三人走遠，歐陽華雙拳卻硬是朝着最近的一個小攤子砸了過去，目中醞釀著火光，就待一觸即發。
歐陽華的內心是極度脆弱和好勝的，三人的話在他心底開始埋怨起了歐陽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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