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能量之源(中)
“現在聯邦大學還是控制在暗夜組織的手中嗎？”水若寒有些心虛地問着。
“嗯。”谷成賢點了點頭。
水若寒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直地往下掉着，那種恐懼感越來越強烈了。
“怎麼了？”谷亦涵等人看着水若寒那越來越顯凝重的表情，心裏也都暗暗地“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那就糟了。”水若寒的臉上寒霜更濃。
“到底是怎麼回事？”谷成賢也被水若寒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給嚇了一跳，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漏子。
“我記得師父曾經提起過，用於盤古的動力保障系統的，是幾塊能量晶石，而這幾塊能量晶石，完全是由我們所控制的那種力量結晶而成的，其中所帶有的力量是屬於完整的混沌之力。”水若寒說完，不禁苦笑不已。
谷成賢等人心中皆是一震，他們終於知道水若寒所擔心的到底是什麼了。以左圖亞目前的實力，唯一的畏懼，就是具有完整混沌之力的水若寒，如果左圖亞能夠破開盤古的禁制，取得其內的能量之源，並加以吸收，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水若寒感覺似乎還有什麼沒有解開的心結，但是，僅僅只是此項已經夠自己頭疼了，根本就沒有其它的精力再去顧及其它的問題。甩甩頭，把腦中那些模糊不清的思緒甩掉。
“那現在怎麼辦？”眾人終於反應過來。
“進入盤古，破開禁制。”水若寒淡淡地吐出八個字，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可是……”葉芝擔心地阻止着。
“我已經沒事了。”水若寒微微笑了笑，臉上的自信讓葉芝稍稍放下了心，但是想到水若寒將會再次面對左圖亞的時候，那原本放下的芳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由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沒用，不能為水若寒分擔一點負擔。
“小芝，別亂想了，左圖亞並不是人類，那不是一種人力所可以抗衡的存在。”水若寒自然清楚葉芝那幽怨的眼神所隱藏的話語。
阿晨不由打趣道：“姐夫，那也就是說，你也不是……唉喲——”
“找打。”水若寒頗為自然地收回落在阿晨頭上的右手，這一攪和，氣氛方始不再那麼沉悶了。
“那這次，你又是打算一個人去嗎？”南宮若風和楊玉互視一眼，問道。
“這次，涵姐和我一起去。”水若寒看了眼谷亦涵，後者也正含笑看着她，兩人的默契已經是不可復加了。
“可是……”楊迪還想說什麼，卻被谷成賢一個眼色給擋住了。
“放心吧，我們會完完整整地走回來的。”水若寒給了眾人一個微笑，更給了谷成賢一個堅定的眼神。
“好吧，一切小心。”谷成賢知道水若寒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要不然，他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讓谷亦涵涉險的，而且，谷亦涵似乎已經得到了些改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那內在的神彩與昨天已是大不相同了。
“涵姐，走了。”水若寒一拉谷亦涵的手，也不見做任何聲勢，兩人的身形在眾人的面前消失不見。
“原來涵兒也擁有那種奇異的力量了。”谷成賢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怪不得水若寒敢把自己的女兒帶在身邊，原來已經留了一手了，儘管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但是，對於兩人的安全終於再不像剛才那般擔心了。
其實，水若寒也是到今天早上才發覺了谷亦涵的變化，她體內竟然擁有了和自己一樣的完整混沌之力。水若寒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到底是什麼，但是，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與谷亦涵在一起的時候的能量增輻，或者不應該說是能量增輻，而是自己所能控制的能量將會增長許多，畢竟自己的本體，是來源於人類情感之中的愛。更何況，雖然可以運用那種混沌之力，但是還是要以自己的身體做為承受能量的容器，畢竟這並不比自己只是完整的能量體那般不受束縛，因此，自己現在所能控制的混沌之力最多也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多了個谷亦涵，自己的力量也就差不多增大了一倍，這樣對上左圖亞，勝算也多了幾分了。
“若寒，怎麼四周連個把守的人都沒有啊？”谷亦涵扯了扯水若寒，有些好奇地問道。兩人一路行來，竟然連一個暗夜組織的人都沒有看到，確實太讓人感到奇怪了。
“涵姐，你看那兩顆樹下。”水若寒指了指左前方的兩顆棕樹，又朝着自己的腳下指了指，“都在地下呢，如果我們不是化成虛體來到這裏，恐怕早就被圍攻了。”
“哦。”谷亦涵臉微微一紅，她現在雖然擁有了混沌之力，但是對於這奇怪的力量還是無法控制，畢竟，這種超出了她原本認知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屬性，更不像真氣那般，自自己體內而生，可以用意志去控制。
“涵姐，等回去之後，你要好好地學習如何去控制這種力量。現在，只要隨心而行，不要太過在意於對力量的控制與運作，就可以了。”水若寒體貼地安慰着谷亦涵。
“快走吧，我知道了。”谷亦涵點了點頭，微笑道。
兩人終於來到放置盤古的地方。
水若寒放開心靈，任憑意識如同潮水一般向四周涌去，感覺着四周無盡的生命汪洋，卻唯獨缺少了左圖亞的生命印記，看來他似乎並不在這裏。
水若寒的心中再次閃過一絲自己無法捉摸的擔心。
“涵姐，我們進去吧。”水若寒撇開心頭的煩亂，當先走了進去。
“涵姐，把手給我。”水若寒拉過谷亦涵的手，兩人的意識在瞬間進入了盤古的內部。
水若寒凝聚着力量，在自己和谷亦涵的周圍弄出一個保護圈，排開紛繁複雜的信息流，朝着盤古的中心禁制流去。
越是靠近，水若寒就越能感覺得到那來自盤古的中心所流出的龐大力量，那是一種與自己的本源力量相同性持的純能量體，應該就是那幾塊提供着盤古運行的能量之源了。但是，水若寒內心卻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儘管他仍然沒有感覺到左圖亞的氣息。
兩個人此時都是擁有着混沌之力的意識體，原本設在中心禁制區域的那最後一層的保護禁制對於二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限制，因為世間萬物皆始於混沌，面對着這層九宮八無卦加陰陽五行所集合而成的最高禁制，兩人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般阻力。順着信息流，兩人的意識體向中心區域滲透過去。
終於接近了那幾顆能量之源，水若寒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能量，一團團沒有任何顏色的光芒緩緩地從那能量之源溢出，再緩緩地流向各處，提供着盤古運行所需的巨大能量。但是，真正讓水若寒驚訝不已的是，七顆能量之源似乎是按照着某種特定的軌跡，在緩緩地移動着，如果兩人不是意識體的話，或許根本無法感受得到那細微的差別，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藏於天地萬物之間的混沌之力都在這裏匯聚，形成新的能量之源，難怪竟然能夠持續提供如此巨大的能量。
但是，水若寒還是隱隱感到一絲擔心，至於擔心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能說是一種先天的直覺，對於危險的直覺。放開意識，靈覺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向著四面八方滲透過去，但是仍然沒有發現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水若寒的心一緊，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一般。
“怎麼了？”谷亦涵看着水若寒一臉的愁容，雙眉緊鎖，這隻有在水若寒遇到最棘手的事情時才會露出的表情，此刻竟然又在水若寒臉上重現。
“我總覺得哪出錯了，但是卻又不知道到底是錯在哪了。”水若寒苦笑不已。
“可能你想太多了吧。”谷亦涵柔聲安慰道，但是卻被水若寒的想法所影響，一顆芳心也開始擔心起來了。
“但願吧。”水若寒點了點頭，和谷亦涵一起退出盤古的中心區域，意識重新轉回肉體。
“涵姐，我們走吧。”水若寒看向谷亦涵，兩人化成一道流光，飛逝而出，返回了第九集團軍的總部。
“你們總算回來了。”一個副官匆匆迎了上來。
“出什麼事了？”水若寒那種不好的感覺再次湧起。
“你們所乘坐的飛船都出了問題了。”副官有些敬畏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吞整整小上一輩的水若寒，畢竟，水若寒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年齡所應有的，確實不能不讓他佩服。
“什麼？”水若寒想也沒想，身體再化一道流光，與谷亦涵消失在副官的面前。
“這是什麼能力？我該不會是見鬼了吧？”副官不可思議地看着兩人所流下的虛影，喃喃道。
兩人趕到飛船基地，果然，阿晨一行人也都在此。
“怎麼了？”水若寒匆匆朝谷成賢趕去。
“你們都沒事，太好了。”葉芝上前緊緊地抓住水若寒的手，隨即感到自己的行為在此刻似乎有些露骨，鬆開了雙手，轉靠向谷亦涵。
“飛船的動力系統突然全部出了問題，不過，只限於你們所乘坐的這幾艘，第九集團軍的其它飛船都沒有出現問題。”谷成賢一指屏幕上的數據。
“動力系統？”水若寒內心狂震，剎那間，他明白了自己擔心的是什麼了。
“動力指標全部為零，能源完全消耗完畢。”阿晨在旁邊補充道。
“慘了。”水若寒意識到不妙，轉向眾人道：“涵姐，你留在這裏，應付可能發生的事情。暗影，命令你的小隊立刻準備。阿晨，楊迪，若風，葉芝，楊玉，林如，你們各帶一支寒之隊，到這裏擺開六芒星陣。叔叔，立刻提高警戒，召集所有的第九集團軍集合到六芒星內，具體的，阿晨和亦涵會跟你們說。”
“你要去哪？”谷亦涵從沒有見過水若寒如此慌張的神情，知道必定碰上了非常嚴重的事情，而且必定危險至極。
“我必須回一趟聯邦大學，但願不會太遲。”水若寒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一個殘影把話說完，也消失不見了。
“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行動。”谷亦涵終於反應過來，有此反常地厲聲道。
“是!”阿晨等人齊應一聲，各自去準備去了。
“小寒啊，一切全靠你了。”谷成賢獃獃地看着水若寒逝去的方向，愣了一會兒，才下令去集結軍隊去了。
水若寒終於知道了問題所在，毫不停留，瞬間已經回到了盤古的內部。
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是，那種透骨冰涼的感覺卻不停地提示着水若寒，危機的來臨。
水若寒將意識化成千百縷，朝着盤古的中心信息區域展開了瘋狂的搜尋。
不多一會兒，水若寒長嘆一聲，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所要的東西，但是，相反的，心裏卻沒有任何的寬慰與安心，相反的，那種擔心更加的劇烈。
水若寒將目光轉向那七顆能量之源，靈光一閃，難道，問題就出在……
剎那間，水若寒做了一個足以毀滅自己的決定。
在意識之外，召喚出混沌之力形成一個保護罩之後，水若寒將意識全部聚集起來，向七顆能量之源緩緩輸進。儘管自己的混沌之力再如何完整，對上同樣的能量之源，而且是會吸收天地萬物之中隱藏的混沌之力的，水若寒仍還是得小心謹慎。但是，他卻沒有想過可能的後果，自己一不小心，隨時都有可能會被這七顆能量之源吸收轉化掉。
控制着那混沌之力，意識緩緩地滲透進能量之源，剎那之間，天地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無盡的虛無與混沌，四周沒有了任何的空間與時間的存在，一切彷彿都回歸到了宇宙初生之時的那片世界。
四周的巨大能量，無情地撕扯着水若寒在意識體之外所構築的保護罩，水若寒越是想要把自己與外面的混沌世界隔離，那種撕扯之力反而越大。
終於，水若寒的混沌之罩在一聲巨響之中，消失了。
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慢慢地模糊，模糊……
水若寒心中長嘆一聲，看來，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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