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雲岫倒抽一口冷氣。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貌似謫仙的俊美男子,竟有着如此跋扈巨大的慾根,遇到他之前的兩三年,她在宮中遭過罪,又在牢裏受過刑,身子受損得厲害,婚後雖一直被他用人蔘、燕窩流水似地輪着調養,足足一年才算稍稍養好了些,可床笫之間還是常常令她吃不消,偏生他對此事樂此不疲。
這人也是個古怪的,半哄半騙半強迫地娶了她,明知她身子不好,卻從來不曾提過收通房、納小妾,只一味糾纏她,令雲岫每每想來,頗有無力之感。
「娘子又在想什麼,嗯?不專心。」耳畔傳來男人含笑的低語,不等她回答,靈活的指尖已經強硬地探進了襖內,再用力一把扯開。
「啊!別……」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又被他即刻堵住她的嘴、纏住她的舌,如同俘獲了什麼獵物,再不肯放開。
被困住的女人很快被脫去一層又一層礙事的衣物,一件接着一件被拋下床,長襖、內裳、費衣、肚兜……只到裸露出一身玉虜凝脂。
雲岫的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些,骨格也纖細,看起來偏瘦,可該有肉的地方又生得玲瓏誘人,一雙雪乳豐滿如鴿,腰肢如柳,臀瓣挺翹,兩瓣成熟似多汁的蜜桃,彈性十足,手感極好,令人愛不釋手。
「娘子真美。」果然,男人如以往一般發出低啞的讚歎聲,火熱的大掌一寸寸地撫過每一處肌膚。
雲岫羞赧難當,只能緊閉雙眼,絲毫不去回應。
原本一頭挽得好端端的髮髻,被他抽了玉釵,全弄散了,如瀑的青絲蜿蜒於枕間,身下又是綉着鴛鴦戲水的水紅綾被,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無比誘人。
嫁他之後,雲岫就不免被他火熱巨大的猙獰兇器嚇到,之後對這夫妻之事總生了幾分懼怕之意,那時她身子又不好,他小心翼翼、體貼入微,待她十分溫柔。
無數個午夜夢回,她醒來,都會悄望着正牢牢將自己擁在懷中酣睡的俊美男子,心中偷偷地告知天上的爹娘,女兒嫁了個好夫君呢!
直到一年前,他們離開了小漁村,他將她藏到灤州最有名的永樂坊,說是躲避官府追查,可她卻聽到那裏的人在悄悄議論,說自己是被他交去抵債的。
雖說後來他又將她帶走,可在她的詢問下,他每每言辭遲疑不決,似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她便不再問了,心裏卻生了疑,莫非他非良人?
他們從不討論彼此的過去,就如同兩個沒有過去、新生的人,顧忍不曾說起自己,更不會旁敲側擊地打探她的身世,她是更加不會輕易提到景家之事,只婉轉地說自己有兩個妹子仍在京中,身處困境,她身為長姐,一定要去救她們出來。
他沒有多問,只笑着點點頭,轉了話題。
她不敢說太多,何況她早就應該是個死了的人了。
真是奇怪的一對夫妻,明明是最親密的關係,卻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後來她才醒悟,苟活於世的人,老天爺是不可能會讓人擁有這樣的好運氣的。
灰了心、冷了意,外表雖裝着順從,床笫間卻不肯屈就配合,每每若實在推託不去,就一味咬牙啞忍着,不想竟讓這人越發得了歡、認了趣,毎回不弄得她死去活來不肯甘休。
有時候雲岫不免自嘲,大概是這副身子足以取悅於此人,才能令他想方設法地瞞着她、哄着她,在這偏遠的小鎮苟且偷生吧!
須臾,就在天光將滅未滅之前,陰暗的天空反常地露出幾縷光線,與窗外的雪景一相映,屋內並不顯得過於暗沉晦澀。
床榻上,赤裸着結實身體的男子支撐起臂膊,居高臨下地打量着被自己弄成俯機的女人。
玉體橫陳,美背纖臂,嫩白如雪的身子上,點點的吻痕全是他的傑作,可細看,卻仍能看到一條條斑駁的痕迹,那痕迹極長,交錯在一起,似舊時鞭傷,左側雪白藕臂上甚至還有一處清晰可辨的烙印。
那烙印,當日血肉模糊,只要看着,彷彿就能聞到皮膚被燒焦的刺鼻氣味。
他的娘子,真的受了好些苦……
伸手將遮住女人粉頰的髮絲拂開,他注視着她緊閉雙眸的側臉、微蹙的秀眉、顫抖的長睫,又忍不住俯身去吻着臂間烙印,眼眸之中,熾熱同沉暗相互交織着,只是她看不到。
「這些傷養了好多日子,才淺了些,那九花凝露倒是有些奇效的,娘子可得記得日日都要抹。」他叮囑着,大掌溫柔地滑過雪背上的傷痕,最後停留在她腰間。
光滑的美背和股溝之間,凹下去的兩處漩渦若隱若現,十分迷人。
女子此處稱為腰窩,並非人人皆有,唯有穠纖合度、肉骨娉婷者才得,這樣的女子,床笫間多銷魂,世稱佳人,俗稱尤物,近身者,妙不可言。
他的娘子,確實有令他神魂顛倒的本事。
男子嘆笑,俯頭去吻那處,雲岫覺得有些癢,縮着身子,他卻不給她半點退縮的機會,屈起結實的長腿,半抬起,霸道地壓制住兩條不安分的玉腿,粗糲的手指沿着股溝慢慢滑下。
那份嬌嫩至極的觸感,是屬於女兒家最羞人也是最誘人的極樂地方,他略微停留,便不遲疑地再度深深探入。
花穴被這突然的侵入刺激得緊緊收縮,絞得他忍不住低喘,加快指尖的靈活勾弄,穴兒終於溢出甘美的甜香,一絲令人心悸的濡濕引得男子心花怒放。
「娘子,寶貝娘子,為夫想死你這身子了……」他笑着撫上一團顫抖的雪乳,不輕不重地擰揉尖端,語調輕佻又曖昧。
雲岫卻是萬分難堪,難堪的淚水不斷滴落,她的身子有哪幾處最為敏感,早已經被男人摸得一清二楚,哪裏會是他的對手。
身陷囹圄,便是心陷囹圄,這世上無人能救。
天已二更,顧宅里閃動着幾盞燭火,卻彷彿遠離塵囂般,沒有任何聲響,如一幢死宅。
後院主卧內卻是截然相反,花窗緊閉,屋內沒有點燈,螺鈿描金床上不時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聲、肉體擊拍聲,寶藍色的流煙錦簾隨着一陣緊過一陣的震動香艷地起伏着,空氣中瀰漫著濃濃情慾味道。
帳內,被翻紅浪,雲岫濕透的長發被撩至一側,面朝下,呈跪趴的姿勢,白嫩的手臂勉強撐着身子,越發顯得細腰翹臀,一雙瑩嫩飽滿的乳顫乎乎地掛在胸前,羞怯如綻放的玉蘭。
長時間的交合,她承受着男人一輪又一輪猛烈的激烈佔有,已經攀上了好幾次高峰。
……
她蜷縮着身子,如小嬰兒一般倒在他懷裏,察覺他薄唇不住親吻她汗濕的肩頭,又抓過凌亂的被子包裹住兩人,才喚外面的下人進來收拾。
進來的是兩個婆子,兩人每每行房后,都是婆子們進來例行伺候,平日身邊跟着的兩個丫頭都是不知人事的,一個未出閣,一個又太小,雲岫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被她們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可是她卻不知,此時小桃卻悄悄地站在門外的廊柱下,遠遠地瞧着,目光陰沉。
也不知是個什麼時辰了,主屋內總算是點起了亮。
顧忍抱着軟倒在懷裏高潮剛過,仍不時抽搐的嬌人兒,藉着燭光看着懷裏的女人,見她微閉着眸,臉色紅潤,唇瓣被他吻得有些腫,越發嬌艷欲滴,心中甚是得意。
他一邊吩咐下人端來噴香茶水和熱騰騰的燕窩粥,一邊在她耳邊輕問要不要吃東西。
見雲岫不理他,他便強制地以口哺喂着她喝了半碗燕窩粥,一面餵食,一面趁機勾弄
着那軟軟的小舌頭,不時心滿意足地挺身,感受着那美妙濕熱的穴兒里一陣陣顫慄的強烈收縮。
雲岫簡直恨死他了,牢牢堵在私處的男性慾望仍然未軟,他卻叫了婆子們進屋伺候,她羞都羞死了,又怕他在下人前做出更加出格之事,只好死忍着,大氣也不敢出。
好不容易吃完粥,下人都被他遣散了,她再忍不下去,轉過臉一口咬上他的頸側,貝齒深深陷入他的肌肉里。
「娘子好狠心,剛剛還咬得不夠,這會子又咬人,你說該不該受罰?」他由她泄憤,大掌卻壞心掰開一雙筆直玉腿,讓那還含着男根的粉穴大大開敞,方便被他褻玩。
剛被咬得現出好深好深的一圈咬痕的指尖,放浪地探到無法合攏的兩腿間,肆意地揉玩起敏感的花珠,以延長她的快感。
「嗚……」雲岫渾身一顫,還未緩過神,又被正面壓在下頭,掙扎的雙手被強按在枕上兩側,硬是被分開的雙腿間被迫無奈地承歡。
他仍然要不夠。向來溫柔體貼的男子今夜卻宛如一隻充滿侵略性的獸,片刻不停佔有身下曲線優美的甜蜜身軀,雪白的身子被吻出片片嫣紅。
高潮來得又急又猛,雲岫猛地咬唇,卻來不及制止唇畔間發出的細碎棄亂的喘息,聽起來越發撩人。
「娘子,不如我們做一夜,好不好?你累了,就哪裏也去不了……」男子炙熱的男性氣息如火般在她粉頸和臉頰上輾轉流連,似頑劣的挑逗,又似無情的警告。
「不……」雲岫再也承受不住地哭出聲來,感覺意識漸漸飄遠,淚水淌下,立即被盡數吻去。
夜已深,花窗外,一縷寒風拂過,落下一聲似有似無的聲息。
顧忍陡地警惕起來,驟然從已昏沉沉進入昏迷狀態的人兒體內抽身。
大手滑過她柔順亮澤的髮絲,輕輕地將白玉似的左耳垂上的一粒珍珠墜子摘掉,指尖一彈,一道白光宛如流星,猛然穿過窗紗,直射向窗外。
窗外之人身體急速往後滑行,連退了好幾米,方才止住步伐,看那珍珠耳墜被手中的劍鞘擋住,不僅緊緊地嵌入鐵鞘之中,更震得虎口發麻,力道之大,可見一斑,便知惹惱了屋中之人,遂——笑,騰身便向竹林另一端躍去。
屋中,顧忍凝視着身下因疲倦而沉沉睡去,對於外面發生的一切毫不察覺的人兒,伸臂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抱了一抱,才起身着衣。
他的動作出奇的溫柔,先前還那樣狠心的折騰人家,此時反覆無常,格外地矛盾,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何。
顧忍走後,雲岫睡得並不安穩。
夢境中,一如既往是一片冰冷,如深淵又似沼澤,她只覺得整個人泥足深陷,掙脫不開,又似乎有個什麼可怕的東西,死死地抱着她、糾纏她,不死不休……
等她終於汗涔涔地被驚醒過來,睜開眼,發現自己獨自睡在舒適的床榻上,縱慾的男人已經不在枕邊了。
被徹底佔有過的身子每一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兩腿間泛起熟悉的酸脹感,在提醒她男人的為所欲為。
屋內燭火已滅,她張大眼睛獃獃地盯着頭頂的帳幔,越想越覺得不妙,難不成他已起了疑心,知道自己想離開?
其實此時還未到五更天,外頭仍舊什麼也看不清,黑乎乎的一團,只聽到冷颼颼的風刮過竹林的聲響,透過窗戶往外看,沒有星辰,倒是一輪弦月掛在遙遠的天際,被雲朵遮擋得隱隱約約。
雲岫強撐着起身,俐落地穿好衣物,先是去査看了柜子裏的銀票,稍稍安了下心,可再也睡不着,屋子裏儘是歡愉之後的味道,她不願再待着,剛踏出房門,突然聽到似乎有人在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