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藝不壓身

第16章 藝不壓身

“奧,”黎叔半響沒說話,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們今天碰到的鬼叫悵鬼,這種鬼大都是生前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壞事做絕的主兒,死後因為畏懼到地府要受身濺熱油、腦箍拔舌拔齒、紫赤毒蛇鑽孔的折磨,又貪戀人世間的繁華享受,故遲遲遊盪在人間,不肯邁過陰陽界。”

“可是,他們又怕被鬼差抓到,那樣的話遭受的折磨比小地獄還要殘酷百倍,於是,他們就想出了損招,就是吸活人的魂魄來掩蓋自己的陰氣,說白了,就是弄個假的暫住證矇事兒。至於你們說那鬼吸女孩的腦瓜頂,那個地方屬於人的六魄,其實應該是七魄中的天沖魄,主一個人的思想與智慧,看來,那個女孩以後即便是醒了,因為失了天沖魄,恐怕也會變成傻子啊。”

操他大爺的,虧着死胖子能看見那廝,否則的話,爺現在不也變成痴獃捏傻的橫渡敬二了嗎?你他媽個天殺的倀鬼,如果讓爺再碰到你,非打你個面滿桃花開,要不你也不知道鹽打哪兒咸醋打哪兒酸三鹿奶粉打哪兒能省錢。

“你們吃燒烤的地方離建興大酒店有多遠?”黎叔冷丁冒出一句。

“不遠,大概3、4百米吧。”

“難怪,”黎叔一聲冷笑,“這就不奇怪了。”

“為啥啊?”我和胖子異口同聲的問道。用胖子的話說,真他娘希匹的的默契。

“因為,建興大酒店有人布的是一個局,一個專門養屍、養鬼的局。那地界陰氣極重,所以那些遊魂野鬼才會被吸引到哪裏。”黎叔猛可地瞪大眼睛,着實嚇了我和胖子一大跳。

建興大酒店,雅克什一流的集餐飲、賓館、洗浴於一身的天上人間,會是一個專門養屍、養鬼的局,黎叔,你還能整點比這更邪乎、更生猛、更有尿的猛料呢?

我日,劉義紅,你們兩口子安得什麼心,給黎叔喝得全是塑化劑、忘了兌水的假酒吧?

“黎叔,你沒事兒吧,還沒醒酒?”我作勢要摸黎叔的腦門,被黎叔一腳踹開了。

“那啥,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家睡覺覺了。”胖子不傻,看出黎叔是礙於他在場,有些話不方便說,就打個哈哈想走。

“睡你大爺啊,你瞅瞅外面,晨練的大爺大媽都已經出來開始甩手遛彎了,你今天不用教課啊。”我乜斜了胖子一眼,覺得這胖廝心忒大,整個一混不吝兒的主兒,就這揍性,他哪兒當得了老師啊,怪不得現在這家長甭管家裏條件好不好,都哭着喊着的送孩子去課外補習班,這回我算明白了,敢情全是汪一飛這孫子鬧的??這種老師教出來的孩子,出了校門不搶銀行就算品學兼優了。

“是啊,一飛,別走了,在這兒對付一口得了。”說著話,黎叔從兜里摸出20塊錢遞給我,“小凱,去,買點豆漿和大果子,快着點兒啊,你叔我肚囊子都吐空了,快餓死球的了。”

我接過錢剛想出門,黎叔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把我喊了回來,一雙滿是眵目糊的小眼睛似笑非笑的賊光閃爍:“小子,拿出來吧。”

“啥呀,叔,我咋瞅你看我的眼神不對勁兒呢,你、你老人家不會是改玩兒斷背了吧。”我被這老家賊都快給看毛了,手下意識的的擋在了下三路的“要害”前面。

“你那手往哪放呢,裝他媽托塔李天王呢。”黎叔撲哧笑了,“裝啥糊塗,麻溜把劉義紅孝敬你叔我的那錢拿出來吧,你叔我是誰啊,那是橫草不過的主兒,我出門不撿錢就算丟,還跟我玩這哩哏愣。”

哦,我鬆了口氣,趕緊賠笑臉:“那啥,這不光叨咕正事兒,把錢的事兒忘了嗎,錢沒丟兒,都在這兒呢,您擱好了,沒事兒留着買點偉哥啥的,閑了置、忙了用唄。”

說完話,我一個標準的轉身三步上籃動作就竄出了房門,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我清晰的聽見了黎叔那山寨版的名牌旅遊鞋與門板撞擊的悶響。

“拳怕少壯,破鞋怕老狼,果然名不虛傳啊。”我暗自讚歎了一聲,美不滋兒的去買早點了。

要說黎叔這老東西,典型的外冷內熱,別看他面兒上一天裝神弄鬼、弔兒郎當,一副遊戲人間的吊樣,可我看得出來,或者應該說是感受的出來,他真的挺惦記我,雖然他嘴上依然時不時的還忘不了損我一下。

就拿這次遇到倀鬼來說吧,我當時確實挺怕,可過幾天就忘得差不多了,畢竟我從小就和這些鬼鬼掛怪打交道,好像都有免疫力了,也沒覺得鬼就真能把我怎麼著了。

可是,黎叔卻很認真的思考了幾天之後,再次拿出了那塊他泡妞專用的手錶,後來估摸着他也看出了我的難處,怕我帶着這塊表出門會被一幫小孩追??還以為我是BEN10里長大了的男一號呢(BEN10是一部美國動漫,主人公有一塊可以讓他變形的手錶)。

老傢伙琢磨了半天,後來一狠心一跺腳一咬后槽牙,從一個看起來有年頭的木頭箱子裏翻出了一塊綠了吧唧、埋了估汰(東北方言:臟)、似玉非玉、中間有個小孔的圓珠子,非讓我戴上,說是經過什麼什麼倉央嘉措喇嘛加持的靈物,可以抵禦我身上的陰氣,避免招惹髒東西。

看得出,這東西對於黎叔而言很珍貴,可我卻沒太在意,心說那個喇嘛一聽名字就不靠譜,錯啊錯的,他自個兒都沒整對呢,我還敢指望他江湖救急,那心得多大啊。

不過,難得黎叔出把血(東北方言:指破費、花錢),而且那個小珠子看起來也有點年頭了,我一想,管它靈不靈,先弄過來,沒準以後拿到北京拍賣會上沒準還能買個萬八千的呢。

不過,當我從黎叔手裏拿過、確切說是奪過那顆珠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黎叔哆嗦了一下,估計是心疼的。

說話間,日子就一天天過去了,這段時間日子很平淡,期間我和黎叔去了兩次小洋樓,看了看那些鬼肉球,按說有些鬼肉球肉身和魂魄都已齊備、可以送入地府進行輪迴轉世了,可黎叔連着給十殿閻王的判官燒了好幾道金階玉印文牒(類似看守所的換押證之類的東東,大意是鬼魂在我這兒的業障改造得差不多了,你們該接回去了,至於接回去后是下八重大地獄十六重小地獄,還是進血污池、枉死城,抑或投胎轉世,你們看着辦吧)。不過,卻始終沒有回復。

我問黎叔要是鬼卒回復的話咋回復,黎叔指指那些讓我心悸的紅門,說是如果那個殿的鬼卒要來接人,對應那個殿的紅門上就會顯示出接收的鬼魂的名字。

不過,那名字不是用筆寫出來的,而是由來自地獄的血紅色的鬼蟑螂拼出的篆字,待每月陰曆十五後半夜2??5點之間,黎叔這就會在每個有鬼蟑螂篆字的紅門前擺上火盆燒紙,給鬼卒送錢。

這時,那些有鬼蟑螂篆字的紅門會慢慢慢慢的悄無聲息地打開,然後那些鬼肉球就象參加化妝舞會似的,身穿白色的長袍,猶如被催眠了一般的依次走進有自己名字的紅門。當最後一個鬼魂消失在紅門裏之後,紅門會緩慢的關上,一切歸於平靜,那些鬼蟑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一聽這個,我立馬來了精神,追着問黎叔:“那紅門裏面是啥樣,你看見鬼卒了嗎?”

黎叔眼睛一立睖:“你他媽純是廁所卡(東北方言:摔)跟頭,離死(屎)不遠了。嘿嘿嘿,其實以前我還真偷看過一眼,結果裏面他媽的全是霧氣蒙蒙,啥也看不清,我剛要瞅仔細點兒,就感覺倆腿不受控制的想往裏走,可把我嚇尿嘰了,再沒敢嘲乎(東北方言:嘗試、體驗)。”

我看着那些紅門,心中是五味雜陳,那散發著邪惡光澤的紅門,竟使得無數的人幽明永隔,真是太殘忍了。然而,當時的我遠未料到,有一天為了救我心愛的女人,我竟義無返顧的走進了其中的一道紅門,並經歷了那麼多的、甚至是連我下一輩子的磨難都提前預支了的生死考驗。當然,這是后話,容后再表。

但當時,我的心態還是很輕鬆,人就是這樣,沒親身經歷的事兒,總是不以為然。我也一樣,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那詭異的換押鬼魂的場面,所以並不感到有什麼了不起,居然還很休閑的問了黎叔一個很吊的問題:“黎叔,你為啥要燒紙錢那紅門才會開呢?”

“聽說過一句老話嗎,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以為那紅門是電子門呢,一摁鈕就開了。告訴你,那門是用石磨控制的,只有小鬼用力的推石磨,門才會打開,不給錢,姥姥,那小鬼能耗死你,就是不開門,氣死你,能咋地。”

我實在憋不住了,笑模笑樣的看着黎叔:“叔,那小鬼是你大爺吧,咋跟你一樣呢,就知道死要錢,嘿嘿嘿……”

結果我屁股上結結實實挨了黎叔一記佛山香港腳,我活該,純是自找的,老話不是說了嗎,嘴欠逼浪,早晚挨干,誠不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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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警察師傅辦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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