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倀鬼難纏

第15章 倀鬼難纏

派出所的處理決定是我和胖子每人罰款200元,娘的,死胖子好歹也是堂堂人民教師,居然兜比臉還乾淨,好在我那裏有劉義紅給黎叔的好處費,才沒丟磕磣。

看得出,那老民警心眼挺好使,所以在治安處罰決定書上簽名時,我特地在辦案民警簽字那一欄留意了一下他的名字:陸宇峰。

除了派出所大門,我和胖子互相對視,突然開心的大笑起來,引得路人紛紛對我倆側目而視,以為又是倆酒鬼發彪(彪在東北方言裏指傻、二的意思)呢。

男人之間,特別是朋友之間,只要是一起喝過酒,再***過架,那他們這朋友就當定了。當時,雖然我和胖子彼此都很欣賞,也都為新結交的這個朋友而感到開懷,可我們當時並沒有想到,憑藉著這份得來看似有些荒唐、有些無厘頭的友誼,卻支撐着我們一路走過了後來的那些血雨腥風、波詭雲譎、不堪回首的陰陽之路。

朋友,不是用來出賣的,而是要用鮮血和忠誠來澆灌的生命之樹!

“呸,娘希匹,這群小媽養得B崽子,下手沒輕沒重,哎呦,凱子,你給我揉揉左肩膀,好象他媽抻着筋了。”從派出所出來后,胖子和我經這麼一鬧,酒也醒了,又不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蹲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一邊吸煙,一邊閑聊。

“不是,你丫怎麼混進教師隊伍的,胖子。”我叼着煙,手下暗中用勁,捏得胖子臉抽抽的跟鞋墊子似的,“太沒素質了,為了一沒長開的娘們,你說你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操。”

胖子被我捏得直罵娘,嘴還不老實:“卧槽,你丫是慢捻兒(東北方言:指反應慢、磨蹭或動作遲緩)的吧,你他媽這麼大勁兒,剛才你嘎哈去了,孩子死了你來奶了,你大爺的。”

“不是,我說那小娘們跟你啥關係啊,說說唄?再說就你倆這機型,站一塊兒也不般配啊,整個一熊瞎子抱竇楚子(竇楚子:東北一種嚙齒類小動物,類似鼴鼠)嘿。”我一臉壞笑的擠兌胖子,其實也真是好奇,他和那小妞從氣質到長相到年齡,實在不搭界(讀ga,四聲),怎麼就能黏糊到一起的呢?

我擦,難道這胖子就是傳說中的“小伙有道又有招,必須精神佩騷包兒”的純情小伙?

“哎呀我操,你丫不提這茬兒我都忘個蛋的了。”我一提那小妞,死胖子就跟尿尿呲到高壓線上了似的,猛地跳了起來,倒嚇我一跳,“完了完了,光忙着打架了,把正事給耽誤了。”

“咋地了,能不能淡定點,哥?別一提那小妞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多大年紀了你都。”我成心噁心他。

“滾犢子,誰他媽是為那小妞打架的,我認識她是誰呀,哥們人長得是糙點兒,可感情細膩着呢,我犯得着為那二貨拚老命嗎。哎呀,別JB瞎打岔,你知道我看見啥了,我他媽見鬼了。”

“咱能不能換下一話題,這一晚上你光見鬼了,我說,現在是和諧社會,朗朗乾坤,哪兒那麼多鬼呀。再說了,你還未成年了,為愛情犯虎不寒磣,誰還沒個青春期呢。”看胖子胖頭腫臉的,真急了,這把我樂的,心說丫還挺靦腆啊。

“沒和你開玩笑,我真看見鬼了,而且,而且……”見胖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心裏一激靈,就知道胖子不是開玩笑,難道,他真又看見鬼了。主啊,我是偷你家高壓鍋還是順你們家酸菜了,你至於這麼玩兒我嗎,走哪兒哪兒遇鬼,你當我這是五元包月呢?

“胖子,你別吭吭哧哧,說吧,咋個意思,但你別嚇我啊,你要嚇我我算你罵街啊。”我嘴上故作輕鬆的調侃,可估計就算炳爺(瞎子阿炳)都能看出我真害怕了。

“咱倆吃烤串的時候,我就看見從打外面進來一個穿着一身黑不拉幾衣服、長得尖嘴猴腮的老頭,嗯其實也算不上老,大概40多歲吧。一開始我沒理會,因為我不是陰陽眼嘛,有時我也分不清看到的是人還是鬼,也沒上心。”

“可是,那傢伙竟然奔着你就過來了,而且他不是走,一下子就漂過來了,我看你沒反應,就知道壞了,這丫肯定一髒東西。我估摸這老鬼也沒尋思我能看見他,撅着嘴直奔你頭旋兒就湊了過去,就跟要喝豆腐腦似的。”

“我一急,就罵上了,那老鬼見我能看見他,呲牙一樂,就跟公交車上的小偷被人發現了一樣,沒事兒人似的轉身去搓摸咱們斜對面跟吸粉兒似的那個小妞,還是老套路,撅嘴直扎頭旋兒,我雖說不知道他啥意思,但肯定不是好事,就想嚇唬嚇唬他,沒曾想那幾個不知好歹的孫子還以為我要耍流氓,就稀里糊塗的幹上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胖子有點喘,緊着倒氣兒。

“你真該鍛煉了,”我先是挺同情的望着他,讓胖子很受感動,但只是一剎那,他就感受到了我的

狼子野心,“你憋不死吧,憋不死就快溜的說,你當你說書作扣兒呢,話說半截留半截的,後來呢?”

“後來,後來咱們不打亂套了嗎,我恍惚看見那老鬼湊到那小妞的腦袋瓜子上嘬了幾口,然後那小妞喵的一聲就撂了,我一看,操,這老鬼太牛逼了,要是他喯你一下,估計你也得歇菜,所以我才拉着你就跑,於是就被警察叔叔抓了個現行,完了。快給我根煙,說這麼些話,比他媽罵街都累。”胖子沒心沒肺的從我兜里翻出煙點上,撲撲吐起了煙圈。

夜晚的小風很和煦,但吹到我身上,卻讓我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雅克什屁大點的地方,怎麼碰到鬼的密度如此之高,一切真的只是偶然嗎?還是偶然之後隱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頭一次想儘快見到黎叔,因為,除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該問誰了。可巧,說曹操曹操到,我的手機響了,是黎叔的電話,手機那頭,黎叔的舌頭大得都能擋住手機信號了:“大侄兒,在哪兒呢,叔…想你……兜里的錢了,嘿嘿嘿,你小子失落了吧,我幽默吧。”

老燈泡子,拿肉麻當有趣,可我沒閑心和他逗咳嗽,直接問他:“黎叔,你在哪兒呢,我想見你。”

二十分鐘后,我和汪一飛打車回到了易易心理診所,我掏出鑰匙打開門,嗬,屋裏這味兒,跟臭豆腐拌榴槤似的,一開門,蒼蠅都爭先恐後的組團往屋外擠,我和胖子正合計這是腫么給情況的時候,就聽見衛生間裏傳來“哦瓦伊”的聲,嗯,不會是黎叔這老傢伙掛上了韓國妞、帶回來打野戰吧,要真是那樣,我可在胖子面前可現大眼了,您說,我怎麼碰上這麼個貨當師傅呢。

還好,我正盤算着是開不開衛生間門的時候,黎叔打裏面眼淚汪汪的出來了,一抬頭,看見了我:“呦,回來了,啊,有朋友啊,來,坐坐,正好,我從建興帶了點折籮(東北方言:飯店吃剩后打包的飯菜),咱爺仨再整點兒。”

我剛想說話,汪一飛突然哈哈哈大笑,還一個勁兒的問黎叔:“誒呀我操,大爺,你這也太高難度啦,你要上春晚吧……”我定睛一瞧,我去,一根沾着綠香菜末的麵條從黎叔的鼻子眼裏啷噹下來,乍一看,跟石化的鼻涕似的。不用猜,老傢伙剛才那是在衛生間翻腸倒肚的放呲花,一個寸勁兒,把胃裏翻上來的麵條嗆到鼻子裏去了,要不怎麼淚眼婆娑的呢。

因為心裏有事兒,我憋住氣兒到臭氣熏天的衛生間投了條濕手巾,給黎叔擦了擦臉,又給老傢伙泡了杯濃茶,好歹讓他清醒了點,然後我問他:“黎叔,我是誰,知道不?”

“你個犢子玩意兒,沒事兒拿你叔開涮,你以為我老年痴獃呢。”黎叔皺着眉頭,直揉太陽穴,“媽的,酒再好喝多了也吐,騎自行車也上樹啊。”

“黎叔,我今天又見鬼了。”

“那有啥新鮮的,你又不是頭一次了,咋地了?”黎叔知道我不是一驚一乍的脾氣,一猜就是有狀況。隨即,我把之前發生的事兒和黎叔學了一遍。“噢,你有陰陽眼?”黎叔頗感意外地看了汪一飛一眼,“你家祖上是幹啥的,有吃陰陽飯的嗎?”

“沒有沒有,我們家三代農民,現在在扎蘭屯農村還有地呢。”胖子眨眨眼,“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咋就能看見鬼,好像五六歲記事兒的時候就能看見那些髒東西,一開始我說了我爹媽都不信,還以為我胡說八道,光JB揍我。”

“後來有一年過年,我媽忘了給我姥姥燒紙,就頭疼,疼的直打滾,誰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從外面玩完了回來,就看見我姥正站在我媽旁邊用手指甲?我媽的頭皮,當時我也沒害怕,就問姥你幹啥呢,你咋回來了。我這一說,我姥沖我笑了一下,就不見了。我媽的頭當時就不疼了,後來他們問我跟誰說話,我就實話實說,他們才相信我真能看見鬼,就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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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警察師傅辦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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