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尤里斯之死 池塘的秘密

第一百零六章 尤里斯之死 池塘的秘密

一大早,圖拉真就聽到了圖盧斯被殺的消息。他來不及穿戴整齊,就朝圖盧斯的府邸趕去。

在圖盧斯宅的門口,已經圍着了一大圈人了,克倫塞茨正忙不停得指揮近衛軍封鎖道路,驅趕閑人。

“到底怎麼回事?”圖拉真擠到他身邊,問道。

“哦,圖拉真。要我說,你的消息還真不是一般的靈通啊。”克倫塞茨道,“今天一早,送牛奶的奴隸發現圖盧斯倒在門口,她以為他只是昏了過去。但是用手一摸卻已經是冰涼的,看樣子是在夜裏被殺的。胸口和背上都有被劍刺的傷口。”

“能讓我看看嗎?”

“你對這件事真的有那麼感興趣嗎?”

“圖盧斯是前天拜訪的三個人之一,而一天之後他就被殺了。你說我怎麼能不對這件事感興趣呢?”

“你不會認為這兩件事之間有所關聯吧。”

“沒錯,這正是我的想法。圖盧斯一定是知道些什麼,而有人希望他能立即閉嘴。”

“你和他談過,嗯……依你看,他到底知情不知情?”

圖拉真想了想,道:“他講的話滴水不漏,我什麼也沒有得到。但是如果不是他知道些什麼的話,那那個幕後的人沒有必要這麼急於殺人滅口。而且——”他猶豫了片刻,但最後還是說道,“我有一種感覺,圖盧斯一定是告訴了我什麼,而我沒有意識到。”

“你真的不能確定那是什麼嗎?”克倫塞茨道。

圖拉真搖搖頭道:“不,我現在想不起來了。”

“哎,如果你能提供線索的話,或許我還能幫你。”克倫塞茨嘆了口氣道。

“我看一下屍體。說不定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圖拉真道。

於是,克倫塞茨攔開了人群,讓他走到了裏面。

望着橫躺在骯髒的地上的圖盧斯的屍體,圖拉真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對自己的美麗花園充滿了驕傲的執政官的身影,如此大的反差,讓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可憐的圖盧斯。”

他蹲了下來,仔細地從頭到腳地把圖盧斯打量了起來。

“從背後被刺中,他一定是在試圖逃跑的時候被追上的。一擊致命,看來兇手相當職業。”圖拉真一面檢查,一面自言自語道。他把圖盧斯的屍體翻了個身,然後停了下來,抬頭對克倫塞茨說道,“如果從背後已經殺死了他,兇手為什麼還要在他的胸口再刺上一劍?”

“可能是為了確保他真的死了吧。”克倫塞茨聳聳肩道。

圖拉真拍拍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道“我們想像一下,當時圖盧斯從背後被刺倒,面地躺着。如果換了我的話,大可以踩在他背上再刺幾劍,保管他當場斷氣。有必要特意這樣把他翻過身來再刺嗎?”

克倫塞茨想了想道:“我還是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奇怪的,正面戳人一劍更可以判明對方究竟死了沒有,我想這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圖拉真摸着下巴,沉默了一會兒,又喃喃道:“一般兇手會盡量避免自己的臉被受害者看到,難道這個膽大妄為的人是特意讓圖盧斯看清自己的臉?是為了讓他死於痛苦和絕望嗎?”

“不要想太多了,當務之急是找出兇手。”克倫塞茨道,“在這個大敵當前的節骨眼上,還出這樣的事,唉……”

他揮了揮手,幾個士兵把圖盧斯的屍體抬走了。

“你就當作沒有看到,不要特意轉過頭去看。”克倫塞茨走到圖拉真身邊,好像若無其事般地說道,“在我們的右手,那座灰色的公共浴池的邊上,你猜猜是誰。”

遵照克倫塞茨的建議,圖拉真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觀望着遠處山巒的風景,又慢慢地把視線移了下來,現是左邊,再是正面,最後又飛快地掠過右側。雖然只是一瞥,他還是注意到了,元老尤里斯站在那裏,半個身子隱在牆后,好像不願意被人看到。

“他來做什麼?”

“天曉得。說不定只是湊巧來看熱鬧,說不定……說不定他或許會知道些什麼。”克倫塞茨道。

“看來我得再找他談一次。”圖拉真道。

“不用我出面嗎?”

“不,不,我一個人就行了。人太多會引起他的懷疑。”

“嗯。”克倫塞茨應道,他又向周圍望去,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正前方:“哈,看來你的老朋友全到齊了。”

圖拉真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保民官莫比倫正站在不遠處的前方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圖拉真考慮自己的那一筆款子可能會對他的態度有所影響,就熱情地朝他揮了揮手,大喊了一聲:“你好,親愛的莫比倫!”

可是莫比倫卻立刻轉身走掉了,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叫喚一般。

圖拉真尷尬地放下手,說道:“我本來以為我可以改變他的這種想法。”

“就憑你的一次拜訪?”克倫塞茨笑道,“我的朋友,看來你對莫比倫的了解還不夠啊!”

“你是說我的影響力還不足以讓這個老頑固回心轉意嗎?”圖拉真認真道,“親愛的朋友,你要為你輕視圖拉真的能力而後悔的。”

“哦,真的嗎?我的朋友,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克倫塞茨興緻大增。

“雖然我不太欣賞賭博的行為,但是為了讓你為侮辱我的智慧付出代價,我接受挑戰,克倫塞茨。”圖拉真道,“如果三天之內我能讓莫比倫在公共場合主動向我打招呼的話,你會給我的是么樣的回報?”

“好!”克倫塞茨愉快地答應下來,“如果你三天之內能讓莫比倫對你青睞有嘉,我願意脫了鞋繞羅馬城走上一整圈。”

“哈哈,既然你能這樣爽快,看來我一定要奉陪到底了。”圖拉真道,“如果我辦不到,那我就……”他想了想,道,“我就和羅馬最好的角鬥士鬥上一局!”

克倫塞茨一愣,道:“這,這未免也太危險了吧,圖拉真。”

“與其光着腳遊街被人羞辱,我寧願轟轟烈烈地打鬥一場。況且,我也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親身肉搏了,再不動彈動彈,恐怕骨頭都要生鏽了。”

“可是,這可是有人身危險的呀。”

“你這是在小看我的實力嗎,克倫塞茨?你認為堂堂帝**隊的統帥會敗在一個骯髒污穢的角鬥士手下嗎?”圖拉真厲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應該先和你較量一下。”

“不,不。”克倫塞茨慌忙不迭道,“我只是認為不值得用生命做賭注。”

圖拉真沉默了一會兒,道:“很多時候,克倫塞茨,我們都是在用生命做賭注。”

克倫塞茨望着他的眼睛,思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聰明無比的圖拉真。我明白其中的玄機了。如果對方角鬥士知道你是圖拉真,皇帝的義子,未來帝國的繼承人,必定不敢用全力與你對打。這樣的話,你可以不飛吹灰之力地贏下比賽。說真的,我差一點就被你矇混過去了。”

“哼,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我可以再給你加一個條件。”圖拉真恨恨道,“萬一我賭打輸了,那名角鬥士由你來挑選,而且事先要和他講明,如果輸給我就要絞死他——當然這只是嚇唬他的誘餌,賽后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把他放了——這樣,他必定能用全部的力量來和我戰鬥。這下你滿意了吧,狡猾的克倫塞茨?”

“如果你一定要堅持的話,我也不會放棄一個觀看勇士圖拉真角斗的機會。當然,沒有必要一定讓角鬥士使出全力……”

“不,我堅持!”圖拉真打斷了他的話,氣乎乎地說道,“就這麼定了!”

“好吧好吧,”克倫塞茨無奈地搖搖頭道,“那我只能指望你的非凡神力了。”

“那就這樣,我得先走了。”圖拉真道。

“哦,對了。”克倫塞茨湊近了他的耳邊道,“你撤軍的事辦的很巧妙,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已經聽從元老院的意見將所有的軍隊都調回原籍了。”

“我譴回了6個軍團,剩下的都還在羅馬附近紮營。”

“好,我會立即發佈調他們去修引水渠的公告。”

“是你直接調嗎?需要我參與嗎?”

“如果你參與其中,人們就會懷疑這些軍團的真實身份。因此還是我比較方便一點。”克倫塞茨道。

圖拉真想了想道:“你說的沒錯,那我把這六個軍團的指揮權交給你吧。不過最好先請示皇帝一下。”

“沒問題,陛下那邊我來解決。當務之急是要又秘密又迅速地把軍隊佈置好。6個軍團呀,比近衛軍可要龐大多了”

“把這個拿去吧。”圖拉真遞給他一塊黑曜石印符。

克倫塞茨接過來一看,驚道:“你的軍符?”

“有了它,你可以對不服從你調令的軍隊實行‘十抽一殺’法。”圖拉真道,“但是這些軍團大多是我的老部下,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極端的局面的。我事先也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你想的真周到,圖拉真。”克倫塞茨道,“這次有你的幫助,皇帝陛下應該可以放心了。”

“那以後的事就拜託你了。”

“那麼你呢?難道不和我一同一起抵禦這次風暴嗎?”克倫塞茨道。

“有了這些軍團,你一個人也足夠對付了。我長途奔波地太累了,這幾天打算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說,我還要去看望那幾位老朋友。”圖拉真說著揮揮手道,“那我先走了,親愛的克倫塞茨,等待着看你光腳丫遊街了。”

克倫塞茨也友好地與他揮手告別,但沒有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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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佗剛小心地關上門,思忖着愛芙剛才說的那些令人心神不定的話,轉過身來,就撞在一個人身上。

“西多!哦,是你,你嚇了我一大跳……”他一邊擦着汗一邊說道。

西多好奇地望着他,沒有說話。

“下次不要這樣了,西多。”塔西佗道。“

我只是站在這兒而已。”西多道。

“可你這樣一聲不吭地站着要嚇到人的。”

“我並不覺的。”西多上下打量着他道,“除非——這個人心裏有鬼。”

塔西佗瞪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從跟了卡西烏斯之後,這個小奴隸變得更加難以對付了,但是這樣直刺人心的話的確是有些傷人了。突然,他想到西多可能正試圖讀自己的思想,就立刻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集中了精神。

“你和這個小姑娘還挺有的談的嘛。”西多又道。

“我看着小愛芙長大,在某種程度上,她幾乎就是我的……我的……。”

“女兒?”西多提示道。

“哦,是的,是的,女兒。”塔西佗看起來並不十分滿意這個稱謂,但父女這無疑是最符合他倆身份的一種關係了。

“你看起來有些緊張。”西多盯着他的臉道。

塔西佗皺眉道:“不,我有什麼可緊張的。對了,你到這兒來有什麼事嗎?”

“我發現了一件事,或許你會感興趣來看看。”

“是什麼?我去看看。”塔西佗巴不得立刻離開這尷尬的境地,急忙應道。

西多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在院子裏。跟我來吧。”

西多帶他到了院子中央的水池旁,說道:“你看這水池。”

塔西佗朝池塘里望去,但是鋪蓋滿水面的浮萍和蕩漾在水中的水草讓他無法分辨出任何的東西:“能告訴我,我應該看什麼嗎?”

西多嘆了口氣,搖搖頭,伸出手朝池塘里一指,道:“瞧,那兒。”

“是那個黑糊糊的東西嗎?在池底的?”塔西佗問道。

“不,我指的是水面。”

“水面有什麼?除了浮萍就是水草。”塔西佗摸摸腦袋道。

“難道你沒有發覺嗎?水面的浮萍少了一塊。”最後,西多無可奈何地告訴了他答案。

塔西佗湊近了水面,看了一會兒道:“沒錯,浮萍並沒有佈滿水面。可是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難道不奇怪嗎?為什麼浮萍會沒有佈滿水面呢?”

“或許是一塊石頭掉進了水裏,擊破了浮萍。”

西多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投進了水裏,浮萍被擊地四散開去,但是儘是一小會兒,它們就又聚攏了起來,重新遮蓋住了水面。

“看樣子應該是比石頭大得多的物體。”塔西佗思忖道。

“再提示你一點,今天早上,浮萍上還沒有這個缺口。”西多道。

“你是說,不久前,有什麼非常大的東西掉進了池塘里?”塔西佗疑惑得俯視着淺淺的池塘,“我看不出裏面會有什麼大的物體。”

“或許,是從裏面出來。”西多道。

塔西佗望着西多,停頓了一會兒,道:“你不會是被小愛芙的鬼魂的故事嚇住了吧,西多?”

“我知道我受的教育遠沒有你好,但是按你的理論,卻無法解釋這件事。”西多指指浮萍道。

塔西佗不得不承認,再找出什麼理由來也會顯得相當牽強,就道:“在搞清楚事情前,我們不應該先把希望寄托在鬼怪身上。來吧,或許屋裏的人能夠告訴我們……”

“啊~~~~”沒有等他說完,屋裏傳來一聲尖叫。

兩人迅速朝着叫喊聲跑去。

當他們跑進廚房的時候,見到阿琪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着,全身哆嗦個不停。

“出了什麼事?”

“有鬼,那兒,有鬼……”阿琪語不成調地顫聲道,手指着打開的窗戶。塔西佗急忙跑到窗前望去,但是外面除了空蕩蕩的沙灘外,沒有一個人影。

“外面沒有人。到底怎麼回事?”他回頭問道。

其他塞里斯人也趕到了,阿泉一個箭步跑到阿琪身邊問道:“阿琪姑娘,出了什麼事?”

一見到阿泉,阿琪的淚匣頓時打開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裏痛哭起來。

阿泉被她這一撲搞得面紅耳赤,急忙問道:“究竟什麼事,阿琪姑娘?有誰欺負你嗎?”

好半天工夫,阿琪的淚雨才慢慢變成了抽泣:“剛才,剛才有一個鬼,從,從窗戶爬進來……好可怕啊……”

“可是外面並沒有人呀。”塔西佗道。

“所以說是鬼嘛!”阿琪白了他一眼道,“他披散着頭髮,眼睛裏冒着紅光,嘴裏還,還吐着白沫。一看見我就躍出窗外逃跑了。”

阿泉走到了窗前,望了一望,得出了與塔西佗一樣的結論:“阿琪姑娘,外面的確連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是我騙你們?就像,就像那個小姑娘一樣?”

“等等,等等。”塔西佗突然說道,“我相信阿琪姑娘不會撒謊,如果她這麼說的話,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東西。這麼說來,昨天小愛芙告訴我們的也未必是謊言了。”

“這下你相信真的有鬼了?”西多笑道。

塔西佗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是說有一種我們暫時不能解釋的現象引起了大家的猜疑和好奇。先不要草草地下結論。”

“我明白你指的是什麼,你始終認為那是一個人,一個小偷或者其他什麼的,是吧?”西多瞥了一眼窗外,說道:“沙灘上沒有一個腳印,這點你怎麼解釋。”

“或許他沒有從沙灘逃走。而是往院子裏逃了。”塔西佗爭辯道。

“你們過來的時候看到人了嗎?”西多問阿泉。

“沒有。”阿泉相當肯定的回答。

“可能他看到你們暫時避開了,等你們跑過了,再逃走的。”塔西佗再次試圖找出解釋。

“那麼——”西多走到了面對正門的窗口前,說道,“說不定我們還能看到那個小偷倉皇逃離的樣子。”

塔西佗沒有理會他的譏諷,走到了那扇窗邊。

可是在黃昏斜陽的餘暉下,院子裏一片寂靜,別說人影了,連飛過的鳥的影子也不見一個。塔西佗從做往右掃視着,打算不漏過院子的每一個角落。突然,他的視線停住了。

他喃喃道:“你看見了嗎,西多?”

西多朝他目光所及之處望去,是那水池。什麼都沒有變,只是池中那塊沒有浮萍的面積突然增大了不少,而且水面微微泛起了波瀾。

他們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即朝樓下跑去。

“怎麼回事!”阿泉在他們身後叫到。

“快下來,那個人在水池裏!”塔西佗大叫道。

“那不是人!”西多一邊跑,一邊反駁道。

當然,西多沒有花多少功夫就來到了池塘邊上。他身手往裏面使勁地撥着,想要拉出隱匿在水下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鬼。

可是,等到塔西佗他們氣喘吁吁跑到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撈到什麼。

“有,有什麼東西嗎?”塔西佗一面劇烈地喘氣,一面道。

“沒有。”西多失望地收回了手,甩了一甩。

“我的建議是把水放干。”塔西佗道。

他們很快在水池邊上找到了放水的閥門。儘管已經被鏽蝕地不成樣子了,但在西多的手裏,它還是輕易地被扳開了。頓時夾着水草和浮萍的水噴涌而出。

沒有過多長時間,水就被放幹了。

池底空無一物。

“什麼也沒有。”西多道。

塔西佗跨進池裏,蹲了下來,仔細的盯着池底。他伸出手,在淤泥里掏着什麼。

“那是什麼?”西多問道。

塔西佗沒有回答,用力一拉。只見一條繩索被他拉了起來。

“這是……”圍觀的眾人都目瞪口呆。

塔西佗刨去了淤泥,於是,所有的人都能夠看了個清楚。池底躺着的,是一個圓形的金屬蓋子,蓋住的面積差不多夠一個人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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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通史紀事本末 之 眾神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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