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熱鬧的懷王府

安然聽說慕月白總往蘇故錦那裏跑，就覺得他們早晚會勾搭到一起去然後成親。

小說里女配不都是這樣的么，剛開始失去了男主的庇佑，一定要找到另一棵大樹，得瑟幾下然後再回歸，好一陣折騰呢。

只是她這邊也沒能安生。不過安然不在意，宅斗嘛，若是一直兩個人過日子還有什麼可斗的。知道了要把王府遷過來，安然也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可當她知道高佩蘭有了身孕，就真的坐不住了。

這走了才幾個月呀，就算是臨走之前懷上的，可誰又能保證是王爺的種？安然覺得這件事兒沒那麼簡單，可那邊傳來的信說的是孩子已經三四個月了，算時間也是殷懷徹走之前懷上的。既然已經有孕，就不能再顛簸，於是殷懷徹已經皺眉一個時辰了。

安然在這這麼久也知道一些事，包括前幾任皇帝活的不長，年紀輕輕就死了，唐太妃這才會緊張殷懷徹，想讓他儘早生孩子。所以高佩蘭有孕之事，這邊就只有殷懷徹和安然知道。

殷懷徹扭頭看着安然，半晌后告訴她，不要讓她聲張，就當沒有這事兒。回信一封讓路白薇把王府一切事宜都打理好，於月底前舉家搬過來，至於高佩蘭，也讓她跟着一起。

“那麼大個王府就空着？”安然第一句問的是王府的安排。殷懷徹告訴她王府會讓徐睿多照看，日後若出京也好有個去處。

大良朝尚節儉之風，這些個王爺生活並不算太過奢靡。安然默默地想，要是掉進了皇宮裏是不是就能換一種生活了。說什麼都晚了，安然無奈看了自家王爺一眼，又把問題回歸到高佩蘭身上，“孕婦坐顛簸的馬車對孩子也不好，要麼讓她在并州把孩子生下來算了。”

“要是孩子沒了，也是她命數。”殷懷徹的語氣冷淡，扭頭看安然的目光卻變得熾熱。現在的他，只想和安然生孩子。

安然笑着轉移了話題，“把你留在京師里恐怕不是聖上原本的主意吧。”

“我知道有小人在背後搬弄是非。”殷懷徹面色暗了下來，握着筆的手一用力，生生掰斷了筆桿，冷笑一聲，“不過沒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只有一點，京師不比并州，你也讓我省點兒心。”

“我還不讓你省心么？”安然幽幽瞥了殷懷徹一眼，“你看你喜歡若素和長舞，我也沒說什麼。”

這可不是安然隨口一說的，自從若素和長舞進了府，做事是踏實認真，埋頭肯干，只是難免被人欺負，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殷懷徹也覺於心不忍。

殷懷徹想，這雖然是唐太妃帶進來的人，可原本是沒什麼錯的，更何況一個剛失了父親，另一個要被兄嫂賣進妓院裏，本來就過得不易，若是在王府里再受欺辱，又怎麼能行。

安然知道殷懷徹別的毛病都沒有，就有一點，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特別心軟。於是也就為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又怎麼不懂槍打出頭鳥這樣的道理，本來唐太妃就看不上她，她如果再折騰，自己也沒好處。

等王府那些女人都過來了，還用她自己親自收拾這兩個丫鬟不成？安然笑了笑，見殷懷徹沒有說話，便直接道，“好了，不說了，我出去走走，悶得慌。”

翌日早，殷懷徹上朝時遇見了蘇承頤和慕月白，同為三省官員，彼此見面笑得虛偽，不值一提。下朝後皇帝留下了殷懷徹、慕月白二人，帶他們去看大皇子慎與。

崇賢館內，五歲的皇子慎與像極了他的父皇，不苟言笑的模樣，卻也乖巧。見了慕月白和殷懷徹，乖乖的叫人，“四皇叔，舅舅。”

“扶光乖。”殷懷徹笑着上前摸了摸慎與的頭，扶光是慎與的小名，圖的是民間“取個小名兒好養活”的說法，亦是希望慎與能福壽綿長，與光同在。

崇賢館一眾官員皆出來迎接，殷懷初親自扶起跪在地上的慕俊豐，問他最近慎與的功課如何，已逾天命之年的太子少師慕俊豐恭敬的立在一旁答着。

殷懷初說明此番來意，告知慕俊豐他已讓殷懷徹補了侍中的缺，看完了慎與最近的功課後就和殷懷徹一道走了。慕俊豐叫過兒子慕月白，問皇上還是不肯相信慕家么。

慕月白搖了搖頭，走了。

前朝的事，慕九月自然不會去多問。對於這個像極了他父皇的兒子，慕九月也是又愛又恨。召見慕月白來說了會兒話，問慕月白對於芙樂長公主的事是如何考慮的，慕月白幽幽看着妹妹，“我對故錦究竟是何心思，你這些年也看在眼裏。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到還能娶誰。”

慕九月新得了一隻貓，養在自己的宮裏也是個陪伴，小貓兒眯着眼在慕九月腿上打呼嚕，黑底白花的，很是可愛。摸着它柔軟皮毛，慕九月瞥了慕月白兩眼，“那你就一直不娶妻吧，急的可是母親，我是不管了。”

別呀，怎麼能不管呢。慕月白笑呵呵的湊了過去，在慕九月耳邊說了幾句，慕九月瞪大了眼睛直搖頭，不行不行，怎麼能呢，皇上不會同意的。

“你只提一提，若是同意了自然好，若是不同意，我再想別的主意。”

慕九月搖頭如撥浪鼓，“可我的貓怎麼辦？我走了，誰來照顧它？”

“你不是一直擔心皇后對你有所動作么，這些年在宮裏，她施展不開，若是出去了，依她的頭腦，使什麼計策都會被我們發現，那時除卻了心腹大患，才能高枕無憂。”慕月白循循善誘，使慕九月打定了主意。待當晚皇帝來的時候就將這件事說了。

皇帝一想，出巡是個好主意，之前說的國未安定的理由僅是勸皇叔留在京師頤養天年的，如今四海昇平，確實應該出宮去走一走。更要緊的是……皇叔不在。殷懷初少有的笑了出來，“沒想到我也會因為皇叔不在京師而感到輕鬆，這還是第一次。”

二人大致的擬定了計劃，慕九月又提議要帶上蘇故錦，路上她可和蘇故錦說說話。殷懷初冷着臉問和我說話還不夠么，慕九月無奈的答，皇上睿智英明，怎不知妾身心思。殷懷初想想也是，點了點頭，正好我也給芙樂帶上。

還有皇後娘娘！慕九月補充，皇上也不想讓皇後娘娘獨自留在宮裏吧。

出巡一事很快就敲定了下來，簡約儀衛，不御屋盧，監國之權交由齊太後手中，另有中書令蘇承頤、御史大夫齊先則以及輔國大將軍裴行檢坐鎮京師，殷懷初可安心出巡。

北巡的人也定了下來，宮裏有殷懷初，皇后阮氏，慕貴妃及淑妃辛氏，並大皇子慎與二皇子禾昶及大公主欽凝，殷懷徹本不想去的，可安然想跟着去，便也沒有推辭，並芙樂長公主以及殷懷雪，六王爺身體抱恙無法同行，很是遺憾。

隨行的人有同為中書侍郎的李寞和慕月白，大將軍之子裴訴秋以及眾大內侍衛，當然，還有無意間被加到出巡行列里的蘇故錦和蘇故綺姐妹。蘇故錦聽了消息后急忙去宮裏找慕九月求證，又問為何要她陪同，慕九月清了清嗓子正經的道，“我想讓你陪着。”

那我二妹呢？蘇故錦問。

慕九月翩然一笑，“聖上體恤令妹還未成婚，想着帶上令妹出去看看，萬一就得了一段好姻緣？”蘇故錦無話可說，搖搖頭走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蘇故錦並不覺得和皇上一同北巡是個好差事，況且她還是個被休了的婦女，還帶上自己未出閣的妹妹，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只是聖上沒那麼想，力排眾議非要出巡，對齊太后的反對聲充耳不聞，在滿朝文武的目光下走出了京師。

殷懷初幽幽開了口，此次出巡一切從簡，想前朝皇帝興師動眾開鑿運河，百姓怨聲載道，自當以史為鑒。另，此次出巡皆不可對外擺架子顯身份，若有發現，逐回京師。

皇上皇后一輛馬車，王爺王妃一馬車，貴妃和皇子同一馬車，臣子們一輛馬車，剩下的蘇故錦和蘇故綺只好看着坐在一旁的芙樂長公主，大眼瞪小眼，許久無話。

芙樂知道蘇故錦的身份，也曾聽過蘇故錦的故事從她七哥殷懷雪那裏，只是現在見了，心裏也覺得不過如此，不就是一個普通婦人么，哪裏像七哥說的那麼好那麼傳奇了。

蘇故錦早就叮囑過蘇故綺，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可不比在家裏，因此自從上了馬車蘇故綺就不再說話。芙樂覺得沒意思，當一行人停下來找到酒樓用午飯的時候，就去找皇兄玩了。

殷懷初心情尚佳，看着一旁的皇后阮氏竟也覺得順眼。皇后阮氏嫻靜端莊，穿着一身碧綠衣裳靜靜坐在那兒，像是一幅美人圖。安然是第一次見到阮皇后，偷偷多看了幾眼，心想阮皇后美是美，像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身上少了些人間味道。還是慕九月和皇上站在一起那麼適合，最是般配。

不知是芙樂說了些什麼，竟惹得殷懷初笑了起來，芙樂嗔怪的看了殷懷初一眼，殷懷初笑道，公主也沒個公主樣子，這麼急着想嫁人了？芙樂跺着腳跑回了自己座位上。

慕九月一邊給慎與夾菜一邊好奇地問，芙樂說什麼了。殷懷初幽幽看向慕月白，“說是要同玄塵坐一輛馬車呢。”惹得眾人也都笑了起來。